【医馆】——竹沥堂（开封）

源自冀州玉竹堂，位于开封，分为两层。一层前厅诊脉开方，中间抓药，后院种植药草。二层设小屋数间，供过路伤患或特殊病患暂住

她面露不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尴尬的缘由，还有几分来自于我的不解。纵使她玉指缠香，于半空轻点姿势，我却只看懂其中摇头的部分，而不知她为何生惑。

小说绘本之中，但凡女子摇头，无外乎两种情况。或者是拜寻师者，摇头意为解惑；或是遇见了山大王，摇头意为不从。

我是什么人，正人君子，能占姑娘便宜吗，能让姑娘误会吗。但是我比划的，她不懂，只好从药箱中翻出治人哑疾的物件——左手压舌棒，右手润喉药。小药瓶颜色暧昧，精致异常，本是独门秘方，此时却显示几分欲语还休的意味，配左手的小棒，含义不似一般微妙。

一言不发地欺近于她，屈着手指抬起她下颚，垂了眸子，眼底是一贯的轻薄随性。

“张嘴，说，‘啊——’。”

一句话说完，有如佛光突然劈进了脊椎骨，大彻大悟地意识到，失语无碍听觉，她原来是听得见的。只是这醒悟怕是有些晚了，方才那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欠一个解释，被人当做调戏也不为过。

此时一路人侧目，平地上风吹草卷，哪还有心思惦记拜帖鸟事。

司慕雪

【话自然是会说的，只是忽然起了玩心，想要作弄一下眼前的陌生人】

【又有风过，把一树桃花都吹进了他的眼，静静看着他比划出各种手势动作，面上始终含着一丝温婉的笑，心里却是连连叫苦。手语，我懂的不多啊】

【看他这副样子，后面的那些动作，大概也是胡乱比划的，如此甚好】

【轻轻摇头，面露疑惑，也比了几个手势】

“你有什么事？”

【拜帖上的时辰已过…唔，未经允许翻看别人的东西确实不好，过会儿再认个错】

百日荷花，不及一夜海棠。譬如她，美得令人猝不及防。

她素若春梅绽雪，眼波巧曼，灵动几分，葱指极婉顺地摇了 摇，这便表明了意味。思索片刻，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紧 ，心头登时乱作一团，既是怜惜，又是可惜。

一时慌神，令自己犯了糊涂，忘了她却是听得见的。

我耸耸肩，将广袖挽起半截边，跟着比划起来。先摆了摆手 ，表示不会说话，也并无大碍。随后又拱了拱手，言下意， 有所叨扰，指的正是掉进她院墙的拜帖。

忽地双眼一亮，像是拿定了主意。指了指墙边药箱，又点了 点自己咽喉，末了手腕一转，探去她的方向。

“我能治好你。”手语里，如是说到。

不过还有一句，我却不知如何比划。大意想嘱托她放心，自 己并无恶意，拜帖是它自己跌进去的，桃花树是我砸的，但 这一切，皆是不得已，而非我本意。

脸色有些为难，别别扭扭地比划了一出，也不知她看懂了几 成。最后用双手捧着脸，作一朵花儿，开得灿烂，笑得明媚 ，看着她眨了眨眼。这句的意思是。

“姑娘你，美如出水芙蓉。”

想不到自己就算不出声，竟也能如此话唠。

客串：司慕雪

【春光和煦微风习习，白玉镇纸压着药方，把上头写的药材一样一样放进小钵里用力研碎。念月姐交代的事情，不敢不尽心】

【这样好的天儿，真该去城外游湖踏青，可惜啊可惜…低首长叹一口气，有石子从墙外砸进来，心道哪家顽童力气这样大，直砸下一场桃花雨】

【粉嫩花瓣间夹了一片鲜红，起身去捡，原来扔石子的不是顽童，是呆子。拜帖卡在树枝上，一粒石子能打落，可现在的风…可是往院子里吹的呀】

【拜帖收进袖子里，打算出去看看是什么样人，才推开门便有人在门口站定。青衫磊落眉眼含笑，瞧着倒是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左右念月姐给的任务已经完成，不怕多耽误会儿工夫】

【神色歉然，抬手指一指自己的嘴，手心翻转轻摇三下，意思明确，本姑娘不会说话】

春风十里，携春归燕子赏桃花，风过燕归巢，落花缤纷。

茶楼正对着隔街的小桥流水，衬着碧空如洗，白云悠悠，此一时好情好景，不枉这盘瓜子钱。随意用了几口自采的降火茶，一恍过了整个上午。手边放着一张鲜红的拜帖，拿起来对着阳光照了半晌，翻过面来，又是半晌。

缘何呢？我识路的天赋，并不是很灵光。

正准备拿着拜帖去问问旁的人，春风一卷，那纸便招招摇摇地飘了出去。好巧不巧，落在一棵桃花树上；好巧不巧，那桃树正长在一户人家后院；好巧不巧，这茶楼开得僻静，街上一个搭手帮忙的人也无。

颇有些郁郁地出了茶楼，走近那户人家，自门前绕过一遭，欲拍门罢，又见那卡着拜帖的桃树枝恰伸在院外。索性将药箱向墙边一坐，掳起袖口，挑了颗顺手的石子就往树上丢，念着小李飞刀的路数，却砸下一场桃花雨。卡在枝头的拜帖扭捏几下，偏偏栽进墙里头去了。

拂了拂肩头的花瓣，门庭那处隐约有响动。退半步而回身，侧头时眉眼里含着一贯的笑意，眉尾险险一挑，几分风流的形容，却将礼数作得周全。双手一揖，从容持定。

“诶呀呀，姑娘，好巧不巧。我……”

半句话未说囫囵，便思索着如何开口，才能顺利地讨出那张拜帖，捎带着将路也一并问了。眼底神色一明，笑得更深，寻思着凭借一身医术，套套近乎为先。

“我……我看你，气色不错呀。”  

【猝不及防手中一空，再看那丫头真是半点没中原大家闺秀的样子，虽在谷中隐居多年，幼清也是自小性情开朗，可依年少时自己所见的姑娘，并无一个如她这般。任人跑在前头，脚下步伐跟上，直至青丘阁外方将人追上。】


结。

【好不容易才追上人，气喘吁吁跟在他后面，一番话听下来也是奇怪的很。既然他不是云荒的情郎，那孩子的父亲就另有其人咯？既然云荒不愿说，想必有她自己的苦衷。点点头，伸出三根指头，很认真的】

打死我我都不说。

【心里好奇云荒藏着的秘密，却也知道自己和她只是朋友，虽关心她却也不能过多地干涉。从前头那人手中抢过药包，一溜烟跑到前头去了】

你笨手笨脚，我才不放心让你煎药给云荒姐姐喝呢！

【女人就是那么奇怪，有时让人猜不透她们的思维，分明一件平心静气可以谈的话题，愣是要着急上火的去谈。君子一言，言出必行，既然拿了人东西，即便再也不愿作答也要给个交代。】
我跟云荒只是朋友。既然她不愿意宣扬，有些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好半天等人回头，他却定定站着死活不肯过来，坐在那里和他对峙，心想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抬眼看他转身就往前走，深觉没趣站起身，三两步追上去，口中不住指责】

你这人，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心心念念都是自个儿的宝贝，话里也没有好气】

有话快说！

【原本提交换不过怕她不长记性说漏嘴，见她赌气也是顺嘴调笑，不想这丫头技多不压身，倒让自己见识她不少本事。片刻不见人跟上，回首才发现她又干了件让自己哑口无言的事情，见人耍赖，也不去扶】
你要愿意坐着就坐着，我还要赶回去给云荒煎药，你要是现在起来跟我走，我还能跟你说你想知道的事情，等我踏进青丘阁你就别想我再说，过期不候。
【言罢，也便真的不再管她，顾自走去，心中认定，她必然不会真的就那么傻坐着。】

【还未来得及把药丸拿回来，便被人一个眼疾手快握在掌中。心道了句完蛋，这东西要是给了他，只怕自己还得再炼上数年。要教娘知道自己这么暴殄天物，非毒死自己不可……听他发问，想也没想便回】

那当然，且不说制作起来有多繁琐，单单药材便要几年才能找齐。世上找不出第二颗来。

【心里别提多后悔，见他收了药丸却不认账，急走两步跟在他身后】

我说我不听了，你把它还给我。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又气又恼，索性也不去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不肯起来】

【被人一通数落，却无力反驳，想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同小丫头一般见识，暗自失笑摇头。半刻见她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接过，拿在手中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却在听闻能解奇毒来了兴致，见人作势欲夺回，眼疾手快收了掌心握成拳】
世上仅此一颗，做不出第二颗？
【既能解奇毒，这药材想必稀少珍贵，却也好奇她的答案。】
不听我便不说了，至于这药就当与上次的事情两清了。
【不自觉扬唇淡笑，复提步慢悠悠往青丘阁方向去。】

【看他矢口否认，笑意更深，好似抓着这人软肋，偏偏不想放手】

你啊你啊，就是你脸红了。

【话未说完便被人拉到街角，见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摊手耸耸肩，有话也不藏着掖着，尽数说予人听】

那又怎么了，在云州每个人都是这样啊，才不会扭扭捏捏。

【又听他对自己好一番说教，撇撇唇，满脸的不乐意】

行行行，我的错还不成么？我若不认错，是不是得被你揪住说一辈子……

【入耳一句最宝贝的东西，偏头想了好一阵，才从袖中掏出一颗百仙丹给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把东西放在他手心里，恋恋不舍看着它】

这是我花了好几年才炼成的，能解奇毒……

【话刚说了两句便后悔了，伸手去夺】

不听了不听了，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谁脸红了！
【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脱口澄清，出谷至今，总觉与这小丫头五行不对，总没什么好事。驻足，环顾四周，见偶有行人投来异样目光，拉着人走到街角】
你一个小姑娘在大街上情郎喊的那么大声也不害臊。我不是记仇，我只是好奇怎么有人总能忽略自己干的坏事，反能一本正经颠倒是非，今日若非是我，我定以为你说的全是真的，所有的错都在另个人身上。
【顿，见人不依不饶，非要追根究底，偏又怕她藏不住话。】
把你身上最宝贝的东西给我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你脸红什么？

【睁圆了眼睛看他，见人木讷模样慢慢氲开笑意，手刚伸出去便抓了个空，视线转移到他手中的药包上，转身追出去】

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说错了吗？莫非情郎另有其人？诶，你是不是害羞了。

【闻言快走两步挡在他身前，抱臂】

你这人还蛮记仇，我一小姑娘都说不计较了，你个大男人还提。

【从未有女子如此靠近自己，见人逼近，下意识后退一步，听到情郎二字却是睁大了眼，一时不知她怎会误会的如此离谱。轻咳一声以免脸上尴尬，并未将药给她，径自往外走去】
徐清涧。
【走了两步，脑中尽是情郎二字，至今未近女色，这二字倒是折煞了自己，也不知这姑娘怎会有这等逻辑。事关云荒名节，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好事总有你的份，坏事怎么一件不记得？
【与她见面不过两次，第一次耍手段赚银子，又给自己下药，坏事没少干，现在反倒只字不提。】

【自己还未说什么便听他发问，朝来的方向努努嘴】

睡着了。她又不是小孩，我不看着她还能跑了不成？

【冲人眨眨眼睛，刻意逼近了一步，仰着下巴瞧人。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推】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让我这么没名没姓的叫下去吧。上次的事情……本姑娘大度，就当是个误会，看在你是云荒姐姐情郎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颇为大度一般拍拍他，伸出手来】

药给我。

【自青丘阁出，一路直奔药铺，因对药理有所了解，说与人听，让人直接抓药，不过片刻便已打包完毕，提药正要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人，定睛一看，竟是玉芊，此刻不该出现的人反倒出现了，也叫自己颇为好奇】
不是让你陪着云荒？我前脚刚出，你怎么后脚就跟过来了？

————建元八年。夏————

【扶着云荒在楼上歇下，好容易等人睡着，看着她梦中也蹙着眉头，便知这孩子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反观当时旁边那人的表情，心里不免生出些狐疑。云荒嘱咐自己不能说出去，可没嘱咐自己不准问啊。抿唇一笑，替人掖了掖被角，打听到医馆所在，忙不迭过去了】

【进门正要寻人，差点与他装个满怀，眼睛瞅着他手里拎着的药，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手脚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