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门

===开，建元五年冬====
逗比守城兵阿西

【大清早，天蒙蒙亮，一夜守城，精神不振，带着迷蒙的睡眼，跟阿邦一同走下城楼】

【到了暂时休憩落脚点，先喝了喝醒神茶】

【坐了片刻，忽然尿意上赶着，便急匆匆跑到城门外树丛处，打算纾解欲望】

【刚解开裤子，随意抬头，想看看天空，这一看不得了，亲娘的！有个死人头挂在旗杆了！“嗖”的一下，尿意全憋回去，来不及绑紧裤腰带，跌跌撞撞地去找阿邦】

邦啊！阿邦！快快快！城门旗杆上挂着个死人头！吓死个爹啊！

逗比守城兵阿西

【被阿邦照着脑袋来了一下，不由冤枉至极，反吼回去】

你奶奶个熊的丽春院，什么小娘皮肚兜，你自己去看！你不成熊样，老子马上吃了你那臭鞋！

【一路上拉拉扯扯地，出了耳室便躲在阿邦身后，想着有他替自己挡着，不用再看一次，娘希匹的，真是连老子的晨尿跟晨X都吓回去了】

【出了城门，已有养家糊口的开始进城买卖，挑着担子，拉着拖车的，待到城门旗杆下，阿邦看了看，半秒后惊呼，还往后退，幸好有自己扶着他】

这回你相信了吧，说了你还要跟我反驳。这下要咋办？

逗比守城兵阿西

报你爷爷的官！这要让巡捕房那群人来了，咱俩就是失职了！亏你平时是个机灵的！

【抓抓脑袋，把官帽拿下，抓在手中扭来扭曲】

啧啧啧！麻烦大了麻烦了，阿邦，你你你你你……那个什么，你不是会爬杆吗，咱们先把那个人头拿下来先吧，这里好多人围观，等一下通知巡捕房的人来，我们就都完蛋了！

逗比守城兵阿西

【阿邦一通恶气赶走了围观的民众，自己也在一旁帮腔作势】

【目送阿邦那瘦鸡般的身材在旗杆上蠕动，那爬行速度，不禁令人担忧】

我说邦啊，你到底行不行啊？别他奶奶的一下子摔了个脑袋开花，我可是不会帮你收尸的，最多就是帮你去丽春院跟你那老相好鹃娘说一声你老人家因公殉职了，哈哈哈哈！

【一个人在下面虽然笑呵呵地说着，但也担心着阿邦的安危】

诶诶诶，你可悠着点啊！

【没过片刻，阿邦倒也窜得快，到了旗杆顶，一把扯下那人头，然后眼前一黑，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带着惊恐的眼睛】

唰——

【整个人倒在地上，双腿在泥沙地上蹭着，口中咒骂道】

好你个要死的阿邦，招呼也不大就给爷爷扔下来，要死的要死的！！！！

【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又爬过去看那死人头，发现有个布囊绑着头发，取了布囊，打开一看，是个印章状的东西】

阿邦，快下来，我不识字！这石头上有字！

【再仔细看看，果不其然，铜光闪闪】

少府监？……！！！！！

【期期艾艾地重复了好几遍】

阿、阿、阿邦！你刚才说的，可是少府监？那可不得了了！奶奶滴个隆冬强，这死人头是个官哩！

夭寿了！还不赶紧的报告队正大人！走吧！

【把地上的东西，连那人头一起拾掇拾掇地，拉上阿邦，赶回耳室】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注意着那位被小童撞到的书生，从大街到医馆，从医馆到大街。他面对一切事发，都能淡然处之，如此出世之风，令人心生近意。今日本欲离开京畿返家，父亲从扬州来了书信，召自己回去，跟着樊叔到幽州一趟。当下碰上书生的事情，只得在心里默默地向远在家乡的父亲致歉】

【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位书生，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时间上前与他招呼。未曾上前，亦是有些犹豫，原因还是曾经遇到过一件事情。三年前曾在城郊救过一名赶考书生，没曾想，人是救下来，反倒被他污蔑与贼人勾结。那次冤枉，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此时看他正巧驻足石桥旁，这才上前拜见】

先生方才出事淡然，宽以待人，在下佩服。

【听得那声小兄弟，有些好笑，不过未露神色，倒是抬手扶起他之鞠礼，观得他温文一笑，心内舒畅，果然不似曾经那位，更是心生好感。再聆他自报家门，这厢倒是有所了然，此刻正值各地举子进京赶考，想来面前这位亦是如此】

在下扬州萧胤堂，杜兄不若称在下“萧兄”吧，哈。

【那声“小兄弟”终是让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这书生与自己年纪相仿，口口声声的“小兄弟”实在是让自己这样的江湖侠客不适应。不知何时淅沥小雨起，两人站在着雾气朦胧的堤岸上，身旁匆匆路过的行人，纷纷撑起纸伞】

【自己是那习武之人，这点零星算不上什么，却得见对面之人将纸伞同遮挡，不由心头一暖，含笑谢过】

杜兄切勿担心，萧某区区武夫，这点微蒙不过是不痛不痒。倒是杜兄，这几日确实是该有所注意，毕竟考举之日临近，这损了手腕，不可再损了身体。

【顺着他视线，看到对岸的石桥下就是一出茶肆，这便欣然接受】

杜兄之意正合萧某意思，你我二人同行吧，请。

【两人一行到了茶肆，让店家上了壶热茶，自己却觉无酒无趣，便让店家温了二两酒】

不知杜兄酒量如何？

【茶肆人来人往，客旅川流，小二的动作迅速，二两温酒，一壶热茶，一些下酒卤菜。未曾尝试过这等小店的卤菜，然而就在它上桌的时候，那卤香味引人入胜，确实值得品尝一番】

【启盏为两人倒酒，听得那仁兄歉意所言，只待微笑摆首。江湖人，性子爽快，无甚过多讲究。且身侧的仁兄虽是书生，却不曾迂腐守旧，这厢提点那厢便改口，进退有礼，令人如沐春风。更看重的是，对方的宽厚仁义，所谓孔孟之道，求仁得仁，以德报怨，君子行义，盖莫如此】

【自随身包袱内取出一药瓶，递予他道】

寻常药丸虽能令杜兄好起来，然而萧某这瓶药却能让杜兄的手肘，明日便挥动自如。今夜杜兄便可一试，若是不灵验，随时到城中的刘伶醉一寻萧某。

【后又聆其絮絮所言，不由一笑】

哈哈哈，杜兄切莫打趣萧某，英雄出少年这番话，怕是家父听到未免要嗤笑了。
至于我志向何方？就眼下而言，大概是游遍这好山好水，再遇上杜兄这般高风亮节的人物。

【举杯与他相碰，一饮而尽，酒入肚腹，腾腾热源从丹田处，循循而流，令人舒坦】

杜兄若想知扬州景致如何，还是有时日同我一道感受。
正所谓：身临其境，以其实感之，方得悟其中美妙。

【见他将那所赠药瓶收下，遂眯眼而笑，示意般举了举手中杯盏，便一口饮尽。君子相交疏淡如水，面前之人正是如此，其貌奕奕丰神，谈吐风趣不失敬意，令人如沐春风。再聆其谦谦所言，抬手罢之，江湖人，所见不平，便是拔刀相助乃是常事，且他又是自己所看重的友人，自当是真心以待】

价值不菲未敢当，不过是寻常药草所制，一来是家中父辈恐萧某在外多少会受跌打损伤之苦，不可谓不是先见之明。二来也是为了如遇上杜兄这般助人受“困”侠义之辈。

【再次将杯盏满上，举而敬言】

这杯，当是再敬杜兄侠骨柔肠，先干为敬！

【放下杯盏，听他提及志向所在，不由敛眉低首一笑，遂又抬眸而视之，真诚道】

杜兄此言差矣，在野在朝，为官为侠，所为不过是升斗之民口腹，家国天下之泰安。寥寥数语，萧某便可直言作断，饱读诗书只不过是杜兄信手拈来而为，功名考取于杜兄更如探囊取物般易与。
这杯酒，权当预祝杜兄金榜题名，红袍加身，状元游街，干了。

【说话间，自行满上，昂头又是一杯。放下杯盏，却见他自怀内拿出素笔一支，青竹作直，凝视之，窥上所书“莲叶在水一方”。再听他欲将此笔赠予，不免好奇，从其手接过，疑惑道】

莫非真是要赠予萧某？此笔对杜兄想必意义非凡才随身携带，当真舍得？

既是如此，那萧某便自作主张将这物什收下，哈。

【泛言未几，凝神思索片刻，于腰间解下一物，眉眼带笑，递予他道】

这佛钏乃是五年前一云游高僧所赠，若是杜兄不嫌弃，萧某亦将此作为回礼，就当保佑杜兄安然度过金科，来日若是真如萧某所言，那便再寻一稀罕物奉上。

【见他连连摆手，欲拒绝，抬手虚阻，复言】

若是杜兄看的起萧某，那便不要这般推迟。有道是宝剑配英雄，这灵物自然是配才俊。哈哈哈！

【爽朗一笑，遂举杯与他同饮。二人谈笑风生，直到春雨渐势微，夜色暮浓，才相互告辞】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