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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 广通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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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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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金兀术 于 2018-3-20 10:02 编辑

——承平六年 秋——

【岁月辗转,春夏忽忽,从扬州一路到沧州,初时是马踏花泥香四溅,至此,霜威已侵吞河北大地,荡秋风飒飒,吹落木萧萧。】

【孤蓬小船泊于广通渠上,天泼暴雨如注,大鱼惊窜,击鼓船头。水面宽达百丈,似一带黄流从天河而泻,九曲盘旋,因狂风呼卷,不住翻浪腾波,时而触山奔回,激白沫碎散,时而断岭劈峰,悬倾瀑飞落——全由人力开凿的运河,亦有不输天工之壮丽。】

【独身一人仰躺于船蓬之下,与影相吊。江风刀刀刮割,寒雨不住地拍打,皆毫不留情地,卷荡这一身落拓,破旧不堪的毡帽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盖在脸上。身下小船无人撑持,时而踊波与山巅而齐行,时而逐浪跌入谷底,只随这运河奔流之势,竟似被冥冥操纵般,抵至沧州境内渡口。】

【小船方才飘至江边,便有人声、饭香、酒味从风雨中荡来。暗潮拍寒渚,菰蒲簌簌,寒蚓齐蠕,诸般杂响中却有隐隐打斗之声,令毡帽之下的厉目猛地一睁,精光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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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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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金兀术 于 2018-3-20 16:30 编辑

【厉目睁开之瞬,便已撑身而起,毡帽倏地落在腿上。手扶船蓬,正小舟一沉,周遭水浪一荡,不由地将视线往前一扫,两道利光如电,从沧桑微浊的眼中射出,盯住那落身小舟的人影。】

【鼻孔出气冷冷一笑,低身躬背,先将头往船蓬外一探,一张刚硬粗犷的脸,无论深皱如壑的眉心,抑或紧绷的嘴角,和连腮的霜白须发,皆戾气极盛,透着一股慑人的气魄。】

【没有再看那避身的小子,而是慢吞吞地,一面将毡帽戴回,一面从船舱走出。比寻常中原人高大许多的身躯,立在轻摇晃动的船头】日子不过,何故惹我好眠。【从牙关中吐出的话,皆似带着冰碴般的寒。足下一点,纵身跃出,水面涟漪几点轻散间,人已掠至岸上。】

【几乎一瞬不停,右脚前迈猛地一扫,随之身躯疾转,途中左手推刀出鞘,寒锋似飞雪一片,力势刚劲,迅若疾电,划过三人咽喉。顷刻间,皮肉破裂,鲜血喷薄,血珠、雨珠从刀锋薄刃上迸开,而那三人,连一声惨呼都未出口,便已“砰”地一声,同时砸落在泥浆之中。】

【旋刀归入鞘中,刀面锋亮,未沾一丝血色。将目光从毡帽边沿挑出,还未落定,残存之人已是惊鸟四散,逃窜而去。迈步回身,看向船上的人,吐出两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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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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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身立于秋风寒雨中,脊背是微微佝着,头颈稍往前探,双手虽还刀入鞘,却仍扶在刀柄之上,未曾松开。一双厉目隐在晦暗的光色中,从他手中刀、扫向他背上匣,听他絮絮之言,讲明来历、所遭和流落,却始终不发一语——历游中原江湖已十余载,见过饿殍枕藉,哀鸿遍野,也在半年前手刃斛孙儿一家十三人,连老弱亦不放过。】

【啃心噬骨的仇恨蒙蔽一切,令心如坚石、魄似寒铁,早已没了半分热切。】

【直至他一句怒骂,似从茫然之中猛然抽出一线清明,忽地,显出一个少年的过往——他狂放不羁,心怀激荡,他不知天高、不畏地厚,为帮一个老妇讨回公道,借着酒意,生生用拳头,打死了大辽权贵,自此身陷囹圄,连妻儿亦没保住。】

【那个久远的少年,与眼前这高声怒骂的少年,双影交叠,如今这个落魄的中年人,又与眼前这流离失所的少年,再度交叠。一时间,神魂震荡,早已结成冷石的心弦倏地一颤,竟令手脚一僵。】我是个辽人,我叫……金、兀、术……

【一句话出口,“金兀术”三字,字字一顿,却不知是答他,抑或是答己——这个绝非常人可有的名,是昔日勇冠大辽、威震上京的象征,是充斥着勇猛、忠诚、正义的铿锵三字。】

【蓦地,足点泥浆,拔地一跃若攀青云梯,点风踏雨。落回船头时,船却连荡都不曾荡一下。微俯身过去,极近处盯入他眼中,同时左手拇指一推刀柄,弯月寒光乍闪,刀锋半出鞘】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要学人行侠仗义,就不怕,折了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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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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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杆一推岸,小舟荡水摆开,再度入渠如投梭,悠悠而行。方才转急的雨势此刻又渐收,滴答滴答的雨珠,从阴云中从珠幕转作滴漏,只在茫茫江水上,偶点几圈波漪。听他直掏心窝一番话,终是"啪"地一声推刀锋进鞘,双手从刀柄上撤开,一躬身,又钻入船蓬之内。】

【江面之上风浪逐平,北面重山叠起,或削峰似槊,或延绵如鱼脊。岸边人语、饭香由近渐远,如同山中振翅而去的鸟啼,从松涛中来,到松涛中去,恍似从未来过。江风亦随雨势减弱,却仍余几分凛冽,卷荡于江面之上。】

【曲膝靠船蓬而坐,左臂搭在膝上,右手则伸向头顶,将那湿透的毡帽摘下,放在身旁。听他提到"英雄"二字,不由神色一滞,转瞬,大笑声裹挟着浑厚气息,从胸腔冲喉而出,疏狂、不羁、倨傲】小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江湖上的人,说我……【猛地侧过头去,将眼定在他脸上,伸了手掌狠狠在胸口拍了一把】是个……【面上神色亦因话语更阴戾了一分,孤身独胆闯走江湖磨砺出来的杀伐气息,早已深入骨髓】草菅人命、不分黑白的疯子!

【从牙关中挤出的话,字字带狠。转回头,将目盯向船蓬顶上,鼻孔出气冷冷一声嗤笑,整个身躯却似泄了口气般,脊背松垮了些,又佝起来。后脑抵上船蓬,任由江上浓浓鱼腥味的风从面上扫过,吹透方才淋雨而湿了的衣服】你甩那群水匪,却上了一个杀人魔的船,可真叫倒霉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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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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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话声卷荡在刺骨江风中,贴着江面,旋了半旋,落入耳中。松垮抵靠在船蓬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震了一震,只因他那一句喟叹,犹如惊天闷雷,亦似白光一闪,轰地砸在早已历杀伐而冷、经流离落魄而寒的心口,不由得神思一恍,眼底随之一颤,竟险些生出热意来。】

【猛地闭紧双目,霜白鬓发衬着凌厉而坚毅的眉眼,从那道道如风割霜刻出的深壑中,透出几分怆然来。怔怔间,伸手接过他抛来之物,凝厉目去看,却是一只叫雨水淋湿的匣子,沉甸甸地,落在怀中。】

【小船泊入江心,顺江流而涌下,千山重峦从两旁忽逝,云聚云散在层霄中交移,猿啼鸟叫啸天地萧瑟,从胸腔滚滚涌过的悲凉感,随他吟啸讴歌逐渐消散。】

【将那匣子放在脚边,从怀中取出以布匹包裹着的几块干饼】我乘舟顺江而行,却不知去往何处,你也无需再撑杆……【沉哑嗓音,隐了杀伐冷厉,只从淡然语气中,又道出一句】进蓬下来,我有些干粮,咱们勉强裹腹。

【话至此处,却又忽地偏过头去,从目中射出两道寒锋薄刃般的锐光,扫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烟波沙渚】那些小辈,是不敢来惹我的。【回头,将干硬的饼子掰开,沉沉再落五字】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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