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月舞云岫（广南路）——夜小北

【自婚期定下后，自己便不曾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这些琐事上，一来大大咧咧习惯了，二来也确实不懂这些，本以为成亲只是拜个堂那样简单，眼下倒是他比我想的周到。】

【房子不大却也不小，宽敞的院落通风也很好，院内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树，夏日可乘凉亦可练剑树下，可见他选这个房子是花了心思的，现下拉着自己问着喜好，唇角不禁蔓延笑意。】

树下添个石桌，屋侧立个秋千，廊子向外一侧载几棵梅树，向内植几株兰草。

【屋后有竹林，夏日可取笋，塘前有阑珊，亭亭立湖心，也算是应有尽有。】

至于其他的，简洁大方就好，屋子空点儿没关系。

【说至此，心知自己偷懒了，耸耸肩头拉着人坐在一旁矮石上。】

布置房屋这种事情，我是向来不懂的，辛苦你了。

哈哈，够了，不用再添置什么了，以后日子还长，想起来再说吧。

【习惯天高地广的，也不喜欢屋子里摆放太多繁琐物件，这样通畅宽敞的格局很是满意，也不做过多要求，听他处处想着小荻，心下几分欣慰。】

【小荻不是他的孩子，可他却一直视若己出，爱屋及乌的想法一闪而过，却依旧难掩心中愉悦。】

小荻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过两天一起带他去做两件换季的新衣吧。

【托腮笑看，瞥眼却见荷塘里一纵青翠，粉荷将开未开。】

忙了这么久，要不要跟我抱怨一下？

也许，或者，我以后可以学着做点儿什么家务活的。

夜小北 发表于 2016-6-22 11:18
【难得看到殷良这么恬静的一面，不由得看痴了】

好，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为小荻买几套衣服，这几日忙现 ...

好啊，我赚钱养你。

【一辈子真的很长，长到我对谁都没有信心，可他这样好，舍不得放手。】

【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偏头枕在他肩头，微闭双眸，木芙蓉的香萦绕鼻尖。】

【曾经以为，我会一辈子沉浮于江湖，没想过会遇上这样全心全意的他，跳脱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仿佛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相遇真的是很奇妙。

【没有错过，或许不会遇到更好的你。】

夜小北 发表于 2016-6-22 16:56
【搂紧殷良的肩膀，亲吻她的秀发，宠溺的说】

好你来挣钱养家，我们一起来维持我们的家

【听他提起绾绾便觉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偏头果然又见他神色黯然，抿唇不语，却怎么也说不出逝者已矣请节哀这样的话来。】

【因为死亡，是永远无法填补的空白。】

找个时间我陪你去看看她这个大媒人。

【感谢她把你带到我身边。】

她会为你开心的。

【那个笑起来好像全世界都开了花的女孩儿，自己并不是很熟悉，却始终不能忘记她调皮连自己嫂子时的欢欣。】

【她的开心，是因为她关心之人开心。】

【在这样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尘世里，得一份真心何其有幸。】

夜小北 发表于 2016-6-22 17:17
【是啊，她会为自己开心的，看着身边的人，人在生死面前总是显得那么无力，所以我们要珍惜身边的人】

好 ...

去喝酒吧。

【知他心下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些大道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能够想到的只有酒。】

不为消愁，只为买醉。

【遂拉着人前往酒楼要了两坛女儿红，只把人灌醉方才背着熟睡的人往回走去。】

【结】

【若还有回忆，最后一夜终还是要独自看过。】

【摆酒于屋顶之上，圆月一轮映照千万，星宇下长风缓缓吹奏，饮一壶寂静无声。】

【我曾念天地无极叱咤风云，为一人愿堕无间也无悔，可生死说过一切不过成痴妄。自此独踏山河万里愿寂寥此生，可偏偏有这样一个他愿将我捧着惜着，人非草木而有情，他予我余生相伴，我许他白首不离。】

【若能携手共度此生，这一辈子许是无憾……】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喜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玉的梳子从头输到尾，蓦然间念起我曾赠一人玉梳为信，诺他白头偕老，如今龙凤呈祥，我为他人妇，君做黄泉客。】

【裴欢……此生便罢，来世，不见！】

【兀自对镜而望，绛妆已成，往日凌厉眉眼涂上淡红的眼影随着敛目低眸变得柔和起来，双腮嫣嫣成色，乌发成髻，未抹艳色却成佳人，喜娘不住夸赞，听在耳中道是寻常，只待屋外锣鼓声响起，原是迎亲已至。】

【一方喜帕掩下千思万绪，由着喜娘搀扶入了软轿，一路颠颠摇摇至拜堂处，喜娘一通吉利话抖落如珠如玉赢的众人好赞美，再来便是跨火盆拜天地父母，生着薄茧的手掌握着光滑锦缎制成的喜绸，平静无波的心绪终究在那一声声祝福里掀起了涟漪。】

【今日过后，我便在不是往日那个随心所欲的殷良了……小北，我该好好待你。】

【三唱成礼，一世为约，盈盈拜天地，风露为媒。】
【待三拜礼唱罢，又听‘送入洞房’，喜娘搀着往后堂走去，从低垂的喜帕内看着那人越发靠近的足尖，抬脚状似不小心踩在裙裾之上，身子下意识前倾被熟悉怀抱揽住，双手顺势攀上肩头，侧首凑近他耳畔轻声言语。】

新婚快乐，小北。

【掌下捏了捏他肩膀，随后便被身后喜娘再次扶了小臂引至洞房，安静坐在喜床之上，喜娘交代些注意事项也难得耐心听了应下，后者知趣离开，这才径自扯下盖头，入眼一片浓烈的红，洋溢似火。】

【凝目四下里看着，心中如饮浓酒，且醉且痴，置身这一片火红里，竟一时难辨真假。】

梆梆梆……

【忽闻敲门声却又似手掌拍在门上，迟疑片刻起身开门，一个小团子便扑过来抱着双腿蹭啊蹭，糯糯软语。】

娘亲，娘亲，小荻要抱抱……

【小家伙仰着小脸儿看来，黑葡的眼睛盛着一汪碧水似的看着叫人心软，蹲下身将小家伙抱在怀中揉了揉小脑袋，关门退回到桌边，小家伙半日不见娘亲，眼下腻的厉害，索性此刻安宁倒也任了他在怀中闹腾。】

【陪着小荻玩儿了一会儿，小家伙便窝在怀中沉沉睡去，请了邻居阿嫂将小家伙抱去隔壁屋子睡下，站在窗前看了月影横斜，听着前院吵吵闹闹好一阵才低声笑着扯了喜帕盖在头上静静坐在喜床上。】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百无聊赖倚在床柱想着往日种种，而今种种又似大梦一场，却又真真切切地想要落下泪来，终还是摇摇头甩开那些个小女儿心思，靠着床柱小憩片刻。】

【门外逐渐传来燥乱脚步声，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装作若无其事般坐直了身子，门被推开，低头便见一双喜色的靴子越来越近，听着喜娘的话不由觉得好笑，这傻子……】

【喜帕被缓缓挑开，眼前火红逐渐显露一张年轻喜悦的俊容，看他那般痴痴呆呆的模样，总觉好笑便勾着唇笑了起来，偏头往他身后看了眼一群说是要闹洞房的，颇识大体地点头作了礼数，不似平日大喇喇的样子，当下倒像个小女人似的伸手扯了扯他一脚，挑眉示意这时候别犯傻。】

耐心点儿，别让人笑话。

【看他那一幅委屈的小眼神儿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借着起身接酒的动作凑近说了一声，而后退回来向着众人扬了扬手中杯子，端然一笑。】

【交臂饮合卺，交心交情交一生，这酒该是我喝过的最好的，最甜的，故而饮的有些慢，待众人又再跟着起哄方才置杯盏案上，随后由着众人一同胡闹，也因着日子特殊都随了他们。】

小北，记住那个闹的最凶的，下回闹回来。

【躲在小北身后，看似笑的人畜无害，两人趁着人不注意咬耳朵，偶然被人看见又是一阵调笑，只得无奈闭口不言。】

让他们闹吧，下次闹回来就好。

【许是行走江湖习惯了这样的不拘小节，除了些比较难为情的桥段，其余倒也还能接受，索性也不讨厌，都一一配合着应下，听他这样抱怨着，伸手轻轻掐了他腰侧一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笑着。】

风水轮流转，怕什么。

【一行人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吵吵闹闹玩到夜半才散去，交代了小北出去松松，自己打水洗去这一脸的胭脂水粉卸了红妆方才拎着酒壶向后院莲花坞而去。】

【月舞清风，晓我之意。】

【结】

夜小北 发表于 2016-9-17 10:17
承平五年春  开

【春寒料峭，大地开始苏醒，看着吴婶细心地熬着米粥，嘴里还一直碎碎念】

[春日里梅还未开全，两个小家伙就耐不住性子降生在初春的薄暖里，原是盼着有了小荻再给他添个妹妹，不成想又是两个男孩儿，粉白粉白的倒也可爱，只是闹腾的厉害，索性小北体贴寻了奶娘照顾，减轻不少负担。]

[只是夜里总也睡不安稳，心里记挂着两个奶娃娃，却又想起当初小荻出生不多时便被寄养他处，心下总不是滋味儿。]

[临到晨曦初现暖了纱帐方才迷迷糊糊睡去，没一会儿又被人叫醒，懒懒撑开眼皮见着那人，皱了皱眉头不满。]

不吃不吃，再睡会儿，你去陪小荻玩儿去。

有什么不忍心的，不就是一碗粥的事儿。

【嘴上说着，已经是眯着眼睛撑着身子坐起，原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只是才生产没几天依旧疲乏的厉害，靠着床栏尚还歪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垂着眉头揉了揉脑侧，又听此起彼伏的婴孩儿啼哭声，顿觉脑袋炸开了锅似的，眉头拧的更厉害了，却也不能不理会。】

孩子是不是饿了？什么时候喂的？

一盏茶之前才喂过的，许不是饿了，看来是要睡觉。

这才起来多久啊，又睡？

小孩子嘛，吃了睡睡了吃，这样才长身体。

【说话间小家伙倒也真是不闹了，撇了襁褓一角看了，果然揪着鼻子嘴巴睡得正香，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孩子他爹，又看了眼奶娘，还是乖乖靠在床头捧着粥碗吃粥。】

小狄生下来没两天，我就把她寄养在农妇家里，我连孩子什么时候要吃，什么时候要睡都不知道。

小北，你看我多狠心。

【真的当了母亲才知道养儿的艰辛，一食一饮都要小心翼翼伺候着，小小的团子那么脆弱，那么没有安全感，没有母亲，该是多可怜。】

我知道，只是当时气盛，如今想来，为了些飘飘渺渺的东西这般伤了孩子，实在是愚钝的很。

【平日里也不与他说这些，只是近日感思颇多，待话出了口又觉得越发矫情的没边儿了，仿佛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殷良被这一年的春风冬雪给揉圆了棱角似的。】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免得你手忙脚乱连安慰都不会。

【有时候话出口并不是为了安慰，仅也只是为了说出口罢了，抱着孩子放在床头戳了戳小脸儿，又是一口一口吃着清淡没味道的食物。】

对了，孩子出生这么久，名字想好了吗？

我可是个粗人，不会想名字。

你欠打。

【说着抬腿就想去踹他，却又悠着孩子暂时作罢，又念起他取得名字，意味深长将人看着，眉头掀起。】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像是你儿子呢？

还有什么叫目不识丁还不如我？我很没文化吗？我那是谦虚你也当真，傻子。

【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影响到孩子睡觉，只是听起来却像撒娇，低头将碗中剩余的粥吃完，借着擦嘴将碗又塞到他手中。】

去洗碗，边，我要再睡会儿。洗边想，

我想就我想，怕你不成。

【撇着嘴挑了人一眼，知道人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无奈摇头，本来家里就两个大孩子，现在又添两个小的，不知日后会怎样闹腾。】

【可当初剑出江湖，也断然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舞刀不弄枪，一心为着孩子为了家挂着心，虽诸事繁琐，倒也确实安心不少。】

【至于名字，想到了再说吧，想不到就先不取，索性老二老三也叫的过来。】

【这般想着，指尖逗弄着两个小包子，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再次睡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