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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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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沉,院子里池塘中的荷花未开,唯有几片零星荷叶孤清铺在水面,在夜幕笼罩下显现晦暗色彩,被银白月光映衬,更如一碗浓郁发黑的墨,窗缘垂下透薄帷纱,外头的光照不进来,案上一枚掐短的烛芯烧起一豆亮色,给乌檀般的幽沉眼瞳里点燃一星光火。细白手指擎攥着笔,安静端坐,对镜描容,漆黑长发遮去眉睫,半明半暗光线里露出半张侧脸,绯色唇上凝着一点光,在听见叩门声时微抿了一抿,我注视镜面未动,话语传了过去]

抓到人了?

[那厢答“是”,又将具体情形讲的分明,一壁听一壁将乌发束起,眼眸瞥过,见他牵犬立于门外,一只通体黢黑的狗,毛发乌亮,健壮高大,双瞳晶亮有神,望着便笑了笑,披过斗篷起了身。]

[这天下的大牢大抵差别不大,但儒门与皇城司毫无疑问是个中翘楚,落锁密封的大门打开,扑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发黑的血痕糊在墙上,阴沉沉写满煎熬苦痛。人一条命能值几斤几两,在这牢狱里也泾渭分明,有人生来富贵,用刑也要颇多顾忌,有人烂命一条,再关键不过充当一块敲门砖。]

[而这皇城司里一百八十道酷刑,鲜少有谁能挨到最后。]

[铁门一开,囚室内情景撞入眼帘,三两步向前,掠过钉人的十字木,墨色披风垂在身后,随步伐撩起轻摆的衫角,到桌案前停脚,垂目微微颔首]

裴副使

[招呼一声,落座案边,身后下属置起茶具,滚水坠在白底青花的茶盏中,君山银针的香气四散出来,过滤掉周身挥之不去的隐隐煞气。这是从儒门带来的习惯,审犯人时总要饮茶,每死一人便换套新的用,今日倒略有不同,我携了两套来,分一套递与身旁人。]

你不必怕

[视线一转,仔细打量起眼前男子,见他目光时不时往所携恶犬身上瞥去,便也就顺势开口,出言竟是柔声安慰]

它听我的话,我不让它咬,它就不会动。你呢,是不是也一样?

[想此人在紧要关头受顾良栋所托,大抵应是十分受信重,可惜在他身上没搜出信件,只能擒到这儿来审上一审。若他当真忠心可靠,我们这群人想要心想事成,或许还要费上一番力气。]

顾良栋都让你给什么人送过信?说了,就放你走

[等了片刻,见他闭口不言,却也并不意外,反倒甚是理解地点了点头,一手撑桌案,一手扣住茶盏,轻描淡写为他行为注解]

当狗当惯了,便觉着自己是忠义之士,上杆子找死

[端着杯吹开浮茶,细细饮下一口,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侧转眸子瞧了眼裴昭,慢声道]

过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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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 + 5 + 5 乔大人我给你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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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银针的茶芽根根竖起,叶边金丝脱落,在澄润的茶汤里浮沉不定,我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茶香苦涩,不觉回甘。侧倚住椅子靠背,耳畔伴随似乎永无休止的惨叫声,暗室中灼灼燃烧的烛焰落在一双寒眸里,视线飘移不定,神思分明已远遁偏转。]

[我审讯过形形色色的犯人,他们身份不一,有的高高在上,有的低若尘埃,性情也不尽相同,大刑加身,装痴卖傻,撒娇乞怜,露出百般模样。这其中有一类人最为特别,未拔舌头便已不发一言,而后被残忍折磨成死狗一条,仪态做派统统化成软泥,但敲碎骨头摸一摸,竟还是硬的。]

[着实值当推重,却也令人万分憎恶。]

[悍不畏死的作态一摆,便成了死得其所的壮士,审官下了大力气,尽忠职守也要被骂一句挨千刀的鹰犬走狗。然而纵是铮铮铁骨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身首异处,扔到乱葬岗让野狗咬个面目全非,死无全尸,孤魂野鬼没个归处。]

[人被提着丢在自己脚下,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烂泥似的趴在地上,胸腔里破风箱似的喘着支离破碎的气儿。此刻也不过下了两道刑,那杯滚烫的茶算是前菜,泼下去洗掉一身锐气,随后跟着厉风骤雨似的第一道刑,走的是剥皮拆骨的力劲,行刑讲究张弛有度,因此第二道刑便换了节奏,绵风细雨的持久施来,钝刀子割肉的缓迟间隙,想要痛昏过去都难。]

[但这严酷刑罚无用,裴昭的恫吓也无用。垂眸看去,翘起的腿落下,靴底踩上他血红的手指,使力向下碾去,听着筋肉搅动时发出了咯滋咯滋的声响,目光错也未错,凝神看着他浑身颤抖,痛呼连连,始终未发一言。]

[还真给我搭着戏台,唱了出“忠义侠”来。]

呵—好!

[似观戏观到精彩处,茶盏一撂叫了声好。挪开脚,指节在桌上敲了两记,唇角一动,牵起明艳一笑,心中却已然愠怒,只觉他是蚍蜉撼树,有泼天狗胆——既然敢油盐不进地请我看戏,那自然得接着赏。]

还真是忠义之士,我走了眼,得给你赏钱,就赏——专给贵人用的,“贴加官”

[话落五息,物件已备好,他人被架着坐到椅子上,扯着头发仰起脸,一张桑皮纸盖下去,烈透的烧刀子喷成一团细雾,浸的纸张湿润发软,面具一般覆在面上,将呜呜咽咽的挣扎声也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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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层纸在他彻底窒息之前被揭了下来,呛咳声在牢房里回荡,起初是从喉头中咳出零星的水,到后来便成了血沫子,一口一口喷出来,痛楚似深海一般,既无尽头也无焦点,多令人胆寒。浸湿的桑皮纸飘到脚边,纸上涂抹的猩红笑脸因水渍模糊了一半,拉扯成一个诡异怪诞的表情,半哭半笑,半讽半蔑,这刑罚距炼狱尚有距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可怖。]

[就好比眼下这一刻。]

[分一缕目光去往裴昭方向,眸有亮光,头一遭泛起了丁点兴味,既硬的下心肠,又懂得攻心,加上身手了得,说得上是前途无量。她两句话说完,男子便剧烈颤抖起来,可想而知不是被疼痛鞭挞,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已心有动摇,只不过,还不够。]

[牢中大门又开,察司引入一妙龄少女,女子着雪白衣裙,乌黑长发绾成银丝鬏髻,单一根亮色银簪斜插在发间,莲步颤颤,眸内汲水,贝齿将下唇咬出红痕,娇娇弱弱,一副可怜模样。她抬眸小心翼翼望去一眼,似要怯怯急扑,却又被人自后拉拽,我听见少女清甜的音,喊了一声“爹爹”。]

好个标致的姑娘。瞧,它也赞同我的话

[铁锁一阵叮当脆响,恶犬前冲,吠声震耳,显露猛兽利齿,咬合间即将啃噬女子脚腕,链又被扯直,冲势被遏,更添凶悍。她的泪终落了下来,一颗颗仿佛串珠断弦,我视线挪移,瞧见案犯崩溃模样,哆哆嗦嗦爬到脚边,污血涕泪一齐粘在袍角,嘶声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

[兜了一圈又是磕头求饶的老套戏码,再刺一句,就要把潜匿阴私统统一股脑倒出来。心底有隐秘的快感,更多是无趣的厌烦,好没意思。]

求我?

[哼笑一声,鞋尖挑起他的下巴,闲闲开口]

不,她是生是死,全凭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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