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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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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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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儿亲厚,当日玩耍过后,赵家伯伯亦是有意促成容暄定曜相伴几日。此正得了容暄意思,许了家长应和。故此,定曜便在周府住下,与容暄同院而居,同起同卧,同饮同食,同学同功,同嬉同顽。

共赏了池中鲤,共看了麒园春,也顽皮深夜斗酒,也冒失折了花木。自然,这都是容暄带头作样,叫那定曜学了许多顽劣去。当时只道是乐事,未曾虑及教坏了赵家儿郎,于尊长面前如何分说。

还念这世间意趣太多,繁花入眼,各自煽惑,引人品察。

九华山距周府不远,去岁方随了母上去礼佛,让那绮丽景致落了心头,于未见天色之少年而言,便是人间至景,定是要叫定曜共赏一番。

连日被定曜一迭声“哥哥”喊着,便觉自己真成了大人。当日便带足了随侍,携齐了一应用度,也不叫大人陪伴,只当自己已能如同父亲一样,撑起天地。

九华山,峰奇木秀,石峻林深,千年百年山,千年百年树,日日新流水,株株萌稚条。少年轻巧,精气勃发,一路游跃山间,竟也不觉得累乏。

及至行至山中,有清溪缠越,有险石作伴,正是缺一株好木来守。

绕地转了几圈,心中忽又生主意,举首望着定曜笑。

“定曜,我们在这儿种一棵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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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乃初春时,地为灵杰地,养一株树木,正是合宜。

只是定曜一句话,倒是被问住。年岁所限,学识不足,所识所知树木,不过那几种。

指磨下巴,负手缓行,绕着那大石头转一圈又一圈,浑然不觉,这情态把父亲学了个十成十。一门心思,只虑心中所愿,本是要一株新奇别样的,可着实又想不出。

一圈转回,望着定曜满目雀跃,一脸兴致,更责自己学识浅薄,不能说出个有趣的让小少年开心。

虽是初春不热,奈何一路上山,走的急,跑的快,还是惹出了一头一身汗。抬手抚去他额间一颗汗珠,心中暗暗拿定主意,以后定要多读书多识记。

身影渐短,日头渐高,两人又一直不得闲。看着定曜小脸红扑扑,汗珠亮晃晃,陡然忆起一个妙趣来。

抬头望了望,不远处有棵幼株,枝条细细长长,正趁手。一边踱过去,要折那枝条,一边去问定曜。既然不知道别的树,就种喜欢的也好。

“你说呢?你喜欢什么树呀?我们种一棵定曜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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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到这株小苗前,只见其枝条细细,郁郁嫩嫩;其叶也繁,其叶也阔,青青翠翠,迎风翩翩。抬手将将抚上,尚未施力折取,便教一只小手拦住。

正不明定曜所想,他边说边引着自己回至那大石处,这才有些明悟。原是不想自己折枝?他是以为自己要取枝插栽这不名之木?

不禁教自己这想法逗笑,若果如此,定曜也真是可爱又大有善心。然则,自己可不想种这俱是藤条枝蔓繁茂,却无主心支撑之物。

手指被他连连按着,抬眼看他明目闪烁,映着林叶间日光,神色又坚定,一张小脸偏涨个通红,反是羞意愈盛。难以自持,又捏这红润脸颊。

触指火烫,倒让自己方才欲为亦是更加坚定。冲人一笑开怀,牵着人手,又到那藤木旁,近午热盛,便不欲再回去那大石处。

“那就种金桂吧,我也喜它长青,又喜它花香,连花落都似纷纷雨……”

此处枝藤茂盛,互相攀缠,再攀上近旁几株大松,倒是庇出一片浓荫,正好躲凉。到底折下几条叶茂软藤,微微思量一回,便依着那日喜儿大丫头手法,将指间长藤,圈编成环。

环儿易缠,三两下便成。又抻直手臂,推远瞧瞧。藤细轻巧,叶密展铺,只觉甚为满意,便将其轻轻落置在定曜头上,为其遮阳。

“将来桂树长大了,就像麒园里那株,老大老大的,一到秋来,满树金黄,就有新制桂花糕吃了。”
[发帖际遇]: 周容暄夜半独寝难眠,闲逛时遇见美人,聊天赏雪吟诗作对,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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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曜脸颊润红,顶一藤环,瞧在眼里,愈发清净明澈。见人好看,不禁也笑开来。

春阳骄烈,容暄亦不欲受那炽晒灼肤之苦,遂又取了藤条,为自己也编缠一个藤环戴上,对于定曜,相视而笑,便连笑声也不拘,叫它在山间随响。

“好啊,桂花酒我家酿的最好了。新制与陈酿,滋味各有不同,到时你一尝便知。”

像是生怕两人看上这块地跑了一般,便是定曜说要进食,也不思离去。

有两棵老松离的颇近,便索性拉着定曜在此地坐了,一人倚上一株。探臂揪下一片嫩叶,放于唇间,施技吹响。

概因幼时学马,早早便熟了这技巧。一声叶哨响亮,如箭入云霄,把远远守着的福禄叫来近旁。

先接了他递来两壶水,分与定曜共饮了,又细细叮嘱。教随来侍从把备下的吃食送上来如此几样,定不要忘了那一道糟鸭掌。再备齐了种树所用一应器具,一并拿上来。反复叮咛了切记切记,才教人去。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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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定曜用过午饭,正是阳光炽烈时。本是年幼无知,又好新奇,急急火火便要开始栽那幼苗。一时又被侍从拦住,细细告知,此时不宜栽种,需得稍凉些时候才好。

一应栽树工具被人俱都送来,两人便在这藤荫下闲来翻看。其实识得不过一二,更加不会使用,只好又叫那些侍从在这阴凉处好好教导一番。

及至热意减退,凉风袭来,这才藉由侍从们从旁辅助,好一番折腾把那树苗栽种下来。再看二人,一身浮土,一脸热汗,还要各人再加脸上颈上几道泥污尘痕。

定曜一张小脸对着小树苗,满眼期待与爱惜和着笑意,脸颊上缀一点尘痕,在午后阳光下更觉活泼起来。或因与己渐熟了,此时看他,比之方来时已经自在许多,心中便觉宽慰开怀,不禁也笑起来,之中唯念,他便要什么也是给的。

正是要开口应和他去摘果子玩,尚未开口,倒是与人一道虑及,早春时节,哪里有果子来。因见他面上笑意消去,心念一起,便又劝他。

“现在没有果子,现在有花啊,现在春来,各色花儿都要开了,我记得再往上去有一大片桃杏林子,只怕这时正开的好看。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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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缕少年风,满山草木香。

见定曜现已全不见外,发号施令如己常时,心中正是欣慰爽快,少年又轻快,偏爱那崎巧幽径,不消多时,便把一队随侍甩的零零落落。有那体力好功夫深的,紧紧随着,怕的是出了差池两位公子有所损伤,难当罪责;再有腿脚迟缓的,拼得力气也无法,只慢慢一路寻来。

二人只顾踏春寻芳,正是春阳不烈清风薰薰时,一路嬉笑,不怕惊飞林中鸟,不惧乱了山中道。一路跑跳,只如水中游龙,蜿蜒游入那一片粉白花海。

株株老桃正茂,朵朵新花恰放,香云片片,蜂蝶翩翩。及入了林,便缓了脚步,拉着定曜,穿梭林间,只拣那茁壮繁盛处去。

远看花如海,近瞧亦是一朵朵。一片还更一片繁密,及至近前不过全是一朵朵,便又再弃而去寻。如此反复,不知林深几许,不知远去何方。

终至疲累,又索性拉着定曜席地而仰卧,抬臂笑指那桃花便是天穹。这一闲望,便见垛垛枯枝如团,零星架在老桃粗枝间。

遂又挺身而起,连忙去拉定曜,按也按捺不住心中惊喜,压也压含不了语中雀跃。

“定曜,快看!那该就是鸟巢了吧?!你有没有见过?不知里面有没有小鸟?”
[发帖际遇]: 周容暄参加马球比赛名次倒数,从此发愤苦练,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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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曜所言,正是自己所想。便也无需多加商议,拉着定曜便前去那最近最大的一株老桃。

这棵树老而矮,虬枝蜿蜒,铺展极宽极阔,又生代代新枝交攀甚密。待得近前再看,竟是十分便宜攀爬。而那一垛碎枝筑成的鸟巢,只需登上那最大一个树杈即可探得,全不费功夫。便是跌落,此地土松落花厚,料想亦是无甚要紧。

如此前前后后都虑过,心中再无顾忌,更觉欢欣。转脸朝着定曜一笑,便教一人一边去攀那老桃树。

虽是娇养公子,因着家规家教磨练,二人也算是身劲灵巧。便是定曜幼时体弱,待看他与自己相处这些时日各样练习玩耍从未落下,亦知赵家伯伯定也是悉心教习的。故而攀上这低矮桃树果如所料,并无阻碍。

一时二人立于那老杈上,一齐探头去窥那鸟巢。巢中只几只鸟蛋,润白可爱,还有两只雏鸟,探指轻轻一拨,颤巍巍,站立亦难。那幼毛绒绒,啼鸣细细,更是可爱。

正是看得有趣,陡觉被一道视线锁定,本能的起了一阵寒颤,既惊又骇,当即四下观望。不期然对上一对兽目,正炯炯泛出凶光,直直盯住这里二人。

这一惊非同寻常,那兽似猫又比猫大上许多,一双睛瞳如铃,满是嗜血欲望,被其一盯,直教人寒毛卓竖。一时情急,也忘了此身立于树上,当即去拉定曜要跑。

“定曜!快跑!那边不知道是个什么野兽盯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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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落地,自然是跌倒。且顾不上疼与不疼,急急忙便去看那险处。那兽见这厢一动,便也不再隐形静待,只一窜便落下地来。似乎也是观察有无危险,它并未急于追扑,只拿一双兽目紧紧盯着,一步一步逼近来。

得了这个机会,拉起来定曜便跑。无奈正在一片果林里,林虽密,地却平,加之落叶落花厚,土松地软,跑起来颇多费力,并不利索。

“看这凶相,怕是个要吃肉的,抓紧我,快跑!”

不一会儿,便觉腿酸似浸醋,气息也不足,又觉身后追赶声劲,再一回头,那野兽正目射凶光,纵跃紧追,似乎逃之不脱。

再看前方,林消地尽,似乎再无路可去。心中正是焦急,待至冲到近前,果然是一处断崖。抱紧崖边一棵老树往下一看,并不太高,下方原是一处溪流水涧。此时那野兽追的正紧,只此一路,别无他途,当即也不犹豫,松开定曜的手,一跃跳下。

幸是自己想在前,没有直接拉着定曜跳下。此崖看去不高,实则亦是甚深。此番跳得太急,全不似平时院中梅桩练习,身形不端下落不稳,不知是伤到了哪处,只觉腿脚俱痛。可此时也顾不上了,定曜还在上面,那野兽还在追赶。

一咬牙,强忍痛,不教定曜瞧出异处,只做一副轻松模样,仰头鼓励他跳下来。

“定曜快来!快跳下来,我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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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曜一跃而下,不见犹疑,心中着实是松口气。实是感他信任于己,又喜他性子爽利。

然则到底亏于人小胆大,还是高估了自己。定曜虽瘦小,其实与自己也差不许多,况加之从高处落下,这力道非同寻常。甫一接住,彷如被一团温热石块砸中,趔趄中脚腿又起剧痛,无法施力,这一下便再站立不稳。

说是接着定曜,反与人一同跌倒,好巧不巧,一闪身偏是歪倒在那溪流中。春初山溪水凉透骨,一阵寒颤便把定曜抱紧。

水流依山势,往下流淌甚急,一时难以起身,只得勉力撑住身子,保持这样仰倒在水中的姿势,万万不要让定曜也浸这冰凉春水。

还忧心那野兽追赶,趁着抻臂去攀沿途石块,回头去望。只见那野兽果然也同定曜一同跃下,只是两人被水瞬间冲去,它似乎已不欲追赶,只立在那崖下溪边,定着一双兽目远远望着。

野兽算是躲过了,然而这水流似乎愈发急了,也不知这样冲下去会到哪里。天色将晚,山深林茂,水寒刺骨,四周渐渐寂静。

一虑人声难见,一虑山深无路;欲要抓那岸边石块藤枝,又是湿滑难攀;欲要唤人来救,又虑会否惊动山中野兽;真是怎样都为难,此时才觉恐惧蔓生,一时只感周身愈发寒冷,脚腿愈发疼痛。

“定曜……我们……”

一句未完,便觉身下一空腾身坠落。慌乱间只记得紧紧抓抱住定曜,不教失散,也不及虑山中野兽惊动与否,一时情急,倒大声呼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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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悬空,直直坠下,所感所知,万物不存,能抱持者,唯有怀中定曜。本能下把人抱得更紧,有心要说话安慰他,尚未想好内容,也未来及开口,只觉腰背击水,彷如撞击一般,仰拍在水中。

凉水灌了口鼻,呼吸不能,开眼不能,耳闻无声,周身俱是混沌。一双手偏是紧紧抓住定曜,无论如何,不能失散。

待得一时上浮,反觉得过了许久。头脸一凉,意识回复,急忙睁开眼睛,一眼瞧见定曜还在眼前,心中先是定了。再展目四周,再动身试探,原是那溪流到了此地,成了一处小瀑布,瀑布之下只是一处小水潭。

暗叹一声“命不该绝”,一时又因庆幸欢欣起来。可这欢欣亦不过一瞬。这潭水不深,却冰凉透骨;举首去望,四围皆是高峰,阻了凉风,却也阻了光明。顶上高天尚明,俯首再看,又昏昏暗暗,一时难以察辨此时何时。只力气殆尽,腹中又起饥鸣,料想天时定也不早了。

“定曜,这里不深,我们先上岸去,水里好冷。”

顺水漂流时,听得定曜喊一句“不会水”,哪怕此潭不深,也尽力让他上浮更多。

“你抱紧我。”

手臂紧紧圈着人腰,借着水力,将人往上托起,余下手脚全去划水,推拥着定曜先摸去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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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做个小大人模样,一来是有赖尊上教养,二来是自己也存了要强的心。容暄本是周家嫡长,自小教导皆是要承起重担,故而养成了个凡事皆记要顶立照拂的性子。此一番遭遇,心中也是有恐惧有惊慌,然又虑及定曜毕竟喊自己一声哥哥,无论如何是要护他周全。先前奔逃仓促,倒也把那惊怖尽忘了。

及至此时,后无野兽追逐,无需急逃;前无出路寻觅,无法走脱;衣衫湿透,寒冷难耐,腹中饥饿,气力难支。终究是把那一层强硬的护甲卸去,露出孩童本性来。

头顶一方天已是渐渐晦暗,日已尽,夜将临,待至晚间,许再有野兽出来觅食也难料。心中恐惧层层漫起,再加夜风一吹,禁不住就起了寒颤。

拍拍趴伏在自己怀里的定曜,拥着人起身,找一处略隐蔽些,能避些风寒的角落,拥着人坐下。还把蜷缩着的小人儿紧紧抱着,相依取暖。

定曜说的对,若是这样一直躲着,自是难以引动野兽,可也让侍卫们难以寻觅。

此时确是知道怕了,一刻也不敢停,左右四顾,便有风吹叶动,也能惊骇震颤。便连出口音调也带上了一层怯意,又偏要强压着,怕引得定曜也慌了。

“定曜……那我们喊吧,喊破喉咙总会有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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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当然是疼,然而此刻哭痛,除了让定曜更慌张无措外毫无益处。闻人问及,摇摇头,咬牙勉力表出一个艰难微笑,也不知在此愈发晦暗天光下,能否令人看清。

“不疼,凉水正好算冷敷了,倒也算好处。”

然而筋骨最怕过了寒气,这是自小太爷常念叨的,只此时无须说与定曜了。

两人衣衫尽湿,春初入夜依旧寒冷,即便如此相拥,依旧得不许多暖。只有彼此叠合的,因冷而发的寒颤,一阵一阵,竟是连绵不断之势。

别无他法,只有一声连一声的大声呼救。

如此不知过了几时几刻,口喉也干,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用力喊叫,还是因为湿冷间风寒入侵,亦或是饥饿无力体虚,忽觉周身渐火热起来,头额间也开始有汗意。

偏偏夜静山空,别说救援人声,便连鸟兽都无一动静,彷如陷落无尽虚无。只有怀中定曜如一团火炭,呐喊声早已哑竭,一句句声如蚊蝇,偏又执着不肯停歇。

见他萎靡,心中疼惜又起,抬手拍他肩背,又抚动几下,把人再抱紧。

“定曜,别喊了,你累了就歇歇,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他们就看得到我们了,就能找到我们了。”

天黑是无尽恐怖,天亮便是救赎,孩童知识,不过如此。只念着天何时明亮,睡梦中是否有山中仙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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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雨疾,满园芳菲摧,片片零叶没园径,点点碎红乱重阶。窗檐雨帘难收,案前雨湿难祛,抬头一望,一天的阴沉,这雨怕是且难住了。

早饭已毕,该是上学的时辰。甘棠院与麒园间原是有条捷径,因麒园现被僻成了学堂,便让家丁仆从们避着些,行走的人愈发少了。如今夏至,花木无人搅扰,生养的甚是繁茂。那曲幽小径,晴日里树荫遮蔽,凉爽清静,惹人喜爱,只如今日这般风急雨疾,水湿老石,滑的很,怕是要绕到正园门去。

思索这一番,手中已是把文房用具理备整齐,正拿起要抱在怀里,一朵荼蘼捎带着一风雨丝扑到案前,窗上明纱挂水,被花朵一敲,洇一片案上纸。

但见落花,心思一动,忆起山上那株幼桂来。山高本少扶护,又遇如此风雨,幼苗娇株怎堪承受。那是自己与定曜一同亲手所植,日日挂怀,时时上心,岂能被风雨毁去!一时心中再无别事,唯有幼株不堪风雨凄惨模样,尚未去察看,已然疼在心里。

只教福禄跟随,一时不待一刻不停,不听劝阻不虑责罚,必要去保护那弱苗。

一路只顾疾行,也顾不得衣衫打湿了多少,待能远远望见小桂独立处,只见已有两人护持在旁。一人瘦小,一人亦是难称高壮,正也是与那幼苗一般,不是定曜与安康却又是谁?!

“定曜——”

未及思虑定曜身骨单薄,便因他也来此蓦然开怀。转脸催一声福禄快走,已是先自奔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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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近了,看得愈清,果然不出所料,两人衣物皆已湿透。正一阵劲风吹来,定曜发梢坠着水珠随风飘摇,滴在他素白脸颊,倏忽滑落,可爱的紧。

虽说已是夏日,到底是在山上,风本就比山下大些。也不知是这会儿停了脚步才觉出凉来,这一阵风吹过,只觉透心的清爽。又见定曜不着蓑衣,动作灵活似常时,自己被这蓑衣束着,想捏一下定曜此刻水嫩脸蛋儿都不活泛。一时性起,一面听人说道,一面也把蓑衣解了丢与尾随而来的福禄,才不管他大呼小叫着“着凉”。

待得全身披挂都解去,也与定曜一样只着单衣,也与定曜一样被雨淋个透彻,全身夏热都消去。转脸去望定曜笑,不期然一张花猫脸映入眼,一双长眉也挑高,把沉沉双眸都笑弯,笑声更比雨声亮。

小花猫定曜,圆圆脸上一双瞳眸又黑又明,被雨丝风片搅扰了,忽闪忽闪着愈发可爱。虽则如此,可依旧偏爱定曜嫩白小脸儿。笑意不收,把人拉近前,抬臂用湿衣与人细细擦脸。

望着这双眼眸,初见时光景又临心头。忆起这个人是媳妇的说法,倒是绷了绷唇把笑略微收了,擦脸的动作反更轻细些。

“嗯,我也想它不能承受这风雨,带了棍子和绳子,我们想到一处了。”

想到一处,想到定曜也与自己同样珍视这小树,开怀愈甚。一时喜悦,对面又是“自己的人”便也不拘着,把个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好教人知晓自己欢喜。

“我还说今日不去学堂要见不到你了,不想在这儿还是叫我们遇上。”

从安康手里接过棍子,拉着定曜又回到小树旁。手贴上树干握一握,竟然只能圈握一半,比之先前粗壮了不少。

“定曜!你看它长的好快!就是这枝叶长的太盛,风才把它吹成这样。我们给它撑好了再修剪一下枝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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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得树身不住摇晃,带得封根泥土一阵一阵隆起,若非今日赶来,瞧这动静,八成是要连根拔起。

到底人小力弱,再一阵疾风袭来,便是双手紧握树干,依旧难以抗衡,连人也被带动站立不稳。心中正想着方才定曜白里泛粉的脸蛋儿似乎是害羞,一笑没来及,也似乎被一风吹去。早已认定自己是好男儿伟丈夫的周容暄,不由生出一股怒气来。一株小树也护不了,如何保护别的!

一念及此,目光飘去了身旁的定曜。那句“心有灵犀”话音方驻,自己如此不济事,怎不教人生气!只这气由己而来,断不可施与他人。只得借由用力稳住小树,绷紧了嘴唇默默咬一回牙根,心里却是定了主意,回去便要叫父亲找师父学功夫。

“不剪不行,你看这风太大,若不是这枝叶做团如此庞大,也难有这般劲力拔动树根。若不除去一些,风雨再大些,怕是要把根也拉起来。”

手中自是扶稳了定曜排好的棍子,分身乏术,只有再叫了福禄,指点着他分拨树枝,好挑拣些来折去。

四人中,唯有福禄大一些,多干了两年活,力气自是有了。桂树稚幼,枝条细弱,与福禄手中,折断倒也不难。

待得定曜与安康拿了石头回来,换手让定曜与安康扶稳着棍子,怎么说都不愿让定曜再举石头敲棍子。他那么瘦小,若非方才跑的快,便是搬石头定然也是不放他去的。

一面喊来福禄,一起搬着石头把四周木棍一一楔入地面,一面叫定曜去看那些枝叶。

“你看这几枝,藏在里面,带的叶密树重,拦着旁边枝条生长,与形状却也无益,我们折了去,让风通过,也让那几条粗壮的继续长。”

固定好支撑的木棍,再把绳子递与定曜。树是两人一起栽种,这照顾起来也要两人一起完成才是。木棍已经固定,用绳子缠紧便好,已是不太费力。

“我们把这木桩缠好,福禄力气大,没有修剪工具,只好让他先去折断了。这风雨太烈,怕是等不得下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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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桂长势出乎意料,甚是茁壮,然则到底是棵稚弱小树,枝条细嫩,于容暄定曜难以折断,落到福禄手中去折,还是轻而易举。

福禄大上几岁,常时多有细碎劝束,实在讨人嫌。可至如今这些年依旧未被周大公子撤了去,却因着他有一条好——不管嘴上怎么念叨,真个行事起来,还是只听从自家公子号令。

一时半会儿,被容暄选出那些多余枝条尽数被福禄折去,又听从指挥除去不少树叶。这再一看,本是一棵葱郁幼桂,此时枝叶疏散,仿佛打了饥荒。可再来劲风,皆穿行而过,扫过几片树叶喧哗,已是不能撼动树身摇摆。见此长效,心中欢喜,面上也渐显出笑来。

低头一看,满地枝叶,此刻再有定曜言语入耳,倒被带出一丝心疼。一念闪现,又被容暄旋即抹去。父亲自小便教过,去除繁杂,才能专心精进。祖父也常念“道法自然”。人心如此,道法自然,树自然也应如此。

回神想着定曜的主意,也觉甚好,一时又欢喜起来。

一面把定曜小手挽在手中,再与定曜各自抱了一怀枝条,一面又叫福禄安康拿着余下的,一起奔去林木茂盛处,也好避避雨。

其实哪里懂什么插种,不过是学着种树情形,拣了喜爱之处,把那些枝条挨个插入土地罢了。茂盛林叶遮了大半雨去,竟是连雨势也忘却,只是看着一片“金桂苗”欢心。

正是笑笑去望定曜,错眼间,瞄到不远处一株泡桐苗。硕大叶片如伞盖,嫩绿似翠,被雨水一淋,莹润欲破,好不可爱!

一下挺身,拉起定曜直奔而去,寻着那茎底折了。桐叶硕大,茎秆却细,带着一股韧劲儿,正好握举。

“定曜,我们用这个遮雨回家,一把桐叶伞,可以遮两人。”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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