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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无情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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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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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知好色则慕少艾,若言喜欢花诩灵,他可不信一见钟情这词。何况情爱两字,未曾经历怎知喜不喜?
       即使是血脉亲缘,被他这样抱着似也不妥。正想退开训斥胡闹,却闻柔柔弱弱的一句:莫要抛下他。顿时恍惚如若年幼,娇娇气气的像个女孩子,拉着他的衣袖,唤他大哥。

             两人年纪相仿,除了性格,体态上自然相差不了多少,转手拍了拍他后背,先前那点怪异感也软了几分。

          “大哥何时说了会抛下你。分明是你,先否定大哥”


          避开前闻不答,是因人口杂多,事已抵定,多做口舌不免落于旁人。眼瞧着天色不早,先带小弟去上药吧。
      
            “小弟可以放开为兄了么?你这样,若被心仪你的女子看到,怎上你脸皮?”

          半调笑,退出怀抱,面上总算有些欣喜,若他能研究出花家一脉的诅咒,定能看他白头,不至于像父亲母亲一样,撇下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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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20: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6-21 22:25 编辑

【第三幕】

=时堪惊=

血竞后的第三十七天,就是今年绝好的良辰吉日,也是时岁华与花诩灵的婚期。就算大哥解释了缘由,就算他不爱那个女人。可这三十七天,再装作若无其事,到了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沉浸在妒意与杀念当中,不得安眠。

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与他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个中滋味,就如一江春水东流无尽,磨得人心憔悴。可除了接受,又没有别的办法。

怎能不恨呢?恨自己太无能,无法将岁华留在身边。更恨无耻花家,横刀夺爱。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岁华的爱还没有付给别人。

无论怎样,都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绝对!

步出房门时,又在心中不知第几遍这样讲着。时辰尚早,天光只微亮,晓星浮在深蓝的天幕中,亮得一枝独秀,湛然寒光,透着几分清寂。晨风带着草木寒露落了满襟,也不知替谁落泪。

举步来到时岁华房门外,屋中已掌起灯火。新郎虽不似新娘要梳妆打扮,可也偷不得懒。早先说好要为他梳头束发,整理衣装,如是轻敲房门道:

“大哥,可做好准备了?”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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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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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俯拾即是,不取诸邻。接任大典已过,便是嫡脉花姓,不在延用时岁华之名。花静流既然开口要将花诩灵许配给吾,早已备下‘诸邻’两字并当众宣布,自然由不得他更改,又是借由自己托付赐名,抹去多少口舌,便新增多少是非。
          旁人又不是睁瞎,自然看的出端倪,但重明台不假,无可厚非得闲语自少不了。花诸邻不是不知道,但世人千张嘴,何处人前无语?神仙还有琐事鸡毛呢,便任由风去。但他人再如何,他定要亲寻花诩灵一唔。
        无它,只为婚约一事。
    自幼父亲母亲还健在,便教导君子处事人德,他对这场胁迫式的婚约纵然不满,但设身处地花诩灵端看,何不无辜?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便尘埃落定。
         
             晚春悄然,夏来微雨。粗麻褪去,换上一身锦缎的花诸邻,伫立风檐阶下撑着绯伞,看着还在武台练武的女子,剑行招势赫然是他们决出胜负的‘凭澜梦’。
            
          剑扫开合,雨倾如墨,落在她孱弱之躯,轻灵蝉翼,不坠曹衣之风。小心低头合伞,并不打算吵醒佳人,岂料脸庞挂露,却是花诩灵弹剑而来,冷言冰语。
         “何事”
        不带丝毫情绪,如烟云淡漠,花诸邻听在耳,一时竟忘了说辞,而未得到回答的花诩灵随即转身欲离,惊的他拉着人衣袖,脱口一句:为我种下“悔魂”吧。

           “你在愧疚。”无比肯定一语道破。花诩灵转身看着花诸邻,琢磨不透的眼里渗出一丝异样:“如果能让你好受的话,吾自成全。但,吾并不需要。”花诸邻如此,花静流亦是,花家于她和你并无不同,何须她在意?
           听出花诩灵的意思,花诸邻依然不改自己的提议。他不是圣人,人要是变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悔魂”好,毕竟命契这东西对花家极为鸡肋,有限不过百年,若无意外,估计过不了一甲子便是终点。
         
          对镜看留在胸口的印记,慢慢系上里衣,又一丝不苟的将红袍喜服穿戴整齐,唯有长发半梳。天还早,本不想借他人之手,却听堪惊竟记得玩笑之约,早早就来了,无奈起身开门,将头梳塞在人手里。
        “梳不好,耽误时辰,便揍你!”
         此话故作绷了颜面,却语若平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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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26:44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从未见过岁华着红衣,赤色太艳烈,不衬他温柔如水。如今落在眼中,却不禁有些着迷。大红绸缎衬得他肤色如玉,如深冬时分开到极致的一枝红梅,又着了浅浅一蕊白雪。

绝艳易凋,琉璃轻脆。

微微眯了眼,心做如是想,面上却略笑着,就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头梳,很是稳重地道:

“大哥已是要成家的人,莫再这般说笑了。”

三十七日之前,似乎已将这一生的脾气都闹了个干净。领着岁华的手来到铜镜前,抚着他的肩俯身看去,镜中面容,别无二致,这不才是所谓的天生一对?

恍然出神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思绪,捧起发丝,自上而下,轻柔地梳着。男子成亲不似女子出阁,有那梳头的习俗,更不用念什么“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一时房内静默,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起伏。在最后一梳时,尾指剑气一动,不着痕迹的削下发丝一缕收入袖中。取来放置一边的鎏金冠,为他簪上,一切便准备完毕。

随后又闲聊了两句,时辰将至,就该前往花府迎亲。这事自不用兄弟陪伴,便留在蝶梦府中,招呼次第上门的陌生亲朋。不知听了几声“恭喜恭喜”,也不知笑容满面地回了几声“同喜同喜”。

忽听有人喊了一嗓子:“新娘子来了”。看热闹的人就纷纷涌出去,挤在门两侧,翘首以待。就见时岁华行在最前,媒婆从八抬大轿中引着蒙有盖头的花诩灵款款在后。

随即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人们起哄的欢呼,一声高过一声,接下来,就该拜堂了。是啊,该拜堂了。

“大哥!”

握紧了袖中那缕发,站在人群中,隔着还未消散地烟雾叫住他。这烟气太大了,好像万丈绝顶翻滚的云海,渺去仙人影踪,竟看不清他面容。顿了一顿,复又笑道:

“祝大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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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6-21 22:30 编辑

花诸邻
       扶牵伊人,隔烟如世,回眸笑看小弟,微额首,恒河沙漏,岁月穿梭,一晃六年已过。
       自接任到执政,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执掌者该有的能力,不只武学和御下,还有束缚花家百年的血脉,只是后者并无什么进展。
         他和诩灵研究秘籍多年,从一开始命运捉弄到现在的爱入骨髓,一点一滴携手踏过的风雨,不止是她的一开始的理念与自己契合,更因为她于自己心中的与众不同,才有花冀与花芩的出生。
       而堪惊,至自己成亲后,便四处游历,时常不在府中。 他自然也不能护着太紧,暗地里给了他拓印【蝶华】剑谱,嘱咐人好好学习,衣食住行无一遗漏,也就由着他去。
           午下微热,难得闲暇,不出所料在武场寻了诩灵,环着人一同来了思雅堂,未走进便听见兄弟两人咿呀咿呀学着母语。只是咬字不清,把爹娘叫成嗲凉,令他们不由相视一笑。
          一人抱了一个在怀,捡了栏中的拨浪鼓递给花冀,小人儿反而不接的再自己脸上种口水,还无辜在自己肩头蹭了蹭,然后埋头望着花芩咯咯笑,奶声奶气唤“地地”。而花芩则不看花冀,吐血泡泡玩着诩灵的秀发,时不时还带着头皮上的碎发扯的她生疼,冷冷的脸上净是嫌弃将人都放在自己怀里,然后在两人屁股各打五十大板,扭头去给两人准备茶点。
          茶点自然是没有花诸邻的份的,所以等两小子吃饱喝足睡去的时候,便觉得肚子空空,索性就回了书房,研究秘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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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1:10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时岁华的成亲,如一场无情的千年风雪,酷寒将心底如春草般柔软多情的旖旎尽数冻死,从此春风不来,春花不开,余只余北风卷地,天地同哀。

可即便如此好像还不够残忍,还要有电闪雷劈,要有天火烧焚。最早得知消息时,花诩灵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如果是当年的时堪惊,大概早已拔剑而起,一尸两命。

很可惜,现在的时堪惊,绝对不会如此的仁慈。

时岁华,不,应该说花诸邻。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欺骗我?说着不爱她的人不是你吗?如今举案齐眉,浓情蜜意的人又是谁呢?

空尘大陆弱肉强食,三大势力彼此牵制,明面不起战乱,而在不见光的暗处,倾轧与死亡却从未停歇。唯有至尊至霸者,可一统江山,握天下在手。

那样,也就可以紧紧握住你了吧?

少了天真的爱意,一门心思扑在精进实力之上,才发现因为爱时岁华,辜负了自身多少才能。真好啊, 花诸邻,你有这样幸福美满,令人艳羡的生活。这也是我所乐见的,因为只有毁去这样的你,才让人格外愉悦啊。

正处于人生最美好时期的你,已得到邪宝寒心刺的我,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望着蝶梦府的匾额轻笑一声,拂了拂衣上风尘,向下人打听了花诸邻的去处,举步向书房寻去。敲门入内,来到书桌前,将一方锦盒打开放在桌上,笑道:

“大哥可有想我?这次前往清明界,那里的人都喜欢给孩子佩戴这沉香石,说是能辟邪祈福,我便选了个吊坠,带着玩吧。”

每次出游,少不了会带些东西回来。之前是送他们夫妻,有了孩子自然就以孩子为重。看假情假意被当了真,是多么趣味的事。

略笑了笑又道:“虽然刚回来,但其实是来向大哥你辞行的。我早就听闻在大海对面,尚有一块大陆,鲜少有人能抵达,让人好奇的很。三日后,就是出海的好时候,我想去海外一探。只是这一去天长水远,不知归年,大哥可否为我送行?”

话一顿,觑他表情接道:“你知我性格,大哥你已成家立业,我也是该去找寻自己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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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甫坐下,听了堪惊回来,自是欢喜,连忙拉着人落坐,斟茶倒水的一气呵成后,这才打量起小弟起来。唔,还是青丝不改的翩翩少年郎,可比自己这个整日操劳的人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多了。较比自己,不由想到昨日诩灵揪着藏在乌发中的银白,扔在他脸上,口里念着“未老先衰,记得保养,你就剩下这张脸能看……”等无比打击的话,真是唯望苍天无语,心凄凄。
         正痛心疾首,而后听他说要出海,本能反应欲阻止。开玩笑!他就只有一个胞弟,在空尘大陆走趴趴不好么?何必去海外这种不知变数的地方!况且,还不知归年!只是话未出口,便被他最后言语,令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理由说服。
       小弟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就如那群狼的下场一般,与其斥令他不去,还不如打点好一切,免他后顾之忧。
         “你啊。。。。”看来迟早白头的命数是少不了咯。
           举盏呷茶,装作沉吟,半响又言。

         “要大哥同意也行,小弟,可有何物能让吾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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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4:04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隔着桌子向花诸邻看去,就算因着蝶梦府主的无上身份而无形中有了端然威势,眉眼间的温柔却不曾变过。可这份柔情既然也能许给别人,就根本分文不值,谁惜得要呢?

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仍笑意春风,倾身拉过花诸邻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认认真真地道:

“你我双生兄弟,心有灵犀,知己知彼,如此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时岁华从来不知道时堪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他很快就会知道了。眨了眨眼,又说了具体的时间地点,便飘然离去。

三日时光弹指一挥,清晨时化光来到魂川东南三十里处的归云矶,那里曾经是个渔港,有不少渔民在此集结捕鱼,然而因为捕捞过度,不过几年周围的海域就被掏了个空,渔民也随之迁往别处,只留下废弃的码头。

虽鲜有人迹,却仍然是个出海的好位置。先前着人打造的船只,已经稳稳停在那里,随着海浪轻轻起伏摇晃。万事俱备,只待花诸邻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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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就知自己吃软,还拿出小时候的手段?小弟,你这招真是。。。叫为兄怎么说。罢了,要去就要去吧。哼,臭小子,生死由命,以后别仇家遍地走,反寻大哥我!
           记下时间地点,着人准备好物资,同爱妻过了话令她知晓,便一头扎进秘籍中。他的时间很宝贵,即便蝶华能延长寿命,但有了珍惜的人,时间似过得飞快!他能撑到花冀,花芩成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起码他们不会像吾与小弟一样。
            再出时,正是第三日寅时三刻,此刻天地皆静,万物安眠,唯有浩瀚星海晦朔朦胧,乌云遮掩下,月辉落在轻烟笼纱间,映着微弱的烛火。花诸邻不急不缓收拾散落书桌各式各样的书籍,一身松柏之态似不像连着两夜未合眼的人。
           算算时间,也该去了,送别小弟而已,也不必有人随着,就自己独行了。或许是当初小弟曾败在诩灵之下,她与小弟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便让她留在家中。又是一年初夏,日头不算顶好,胜在凉爽,拿了早备好的‘玲珑梦’,远远就看见小弟在海港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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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6:58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不出所料,花诸邻果然只身一人前来赴约。天光初启,浩瀚碧海被初阳映得泛起红光,似被无数的人的鲜血侵染,美丽却不祥。

这光落在花诸邻身上,看起来也有浴血末路的错觉。呼吸不由一紧,喉结耸动咽下心底腾起的兴奋,举步向他迎去。

“大哥你来了。”

虽然笑着,眼中却带着不舍。剑蝶族人的生命太短暂,使得分离远比寻常人来的沉重。欲言又止地站在花诸邻面前,低下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动摇离开的信念。

“大哥……我……”

几番开口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红了双眼。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向前猛地跨了一大步,环过花诸邻的双肩,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静默温馨地抱过半晌,忽而贴着他的耳朵,慢语轻声道:

“岁华,我……爱你。”

话音未落,放在花诸邻身后的手,已幻化出一根长约三寸余,通体透明的冰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后背,瞬间与人融为一体,不仅不会流血,就连衣服上也一点痕迹也无。

可这寒心刺却是至邪的法宝,不仅在入体的瞬间会让人痛不欲生,紧接着寒气就会锁住那人的功体,经年累月吸取精气,使人虚弱不堪。每逢初一十五,更会发作一次,被刺者如坠万丈冰渊,寒痛交加,似被百毒千虫啃噬。

时岁华,这只是最轻的惩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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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踏风而至,衣袂翻卷,堆叠千层如浪。眉眼略过有些偏僻的港口,潮湿的海腥味和着初晨透射的旭光扑鼻而来。
        花诸邻望着小弟一脸欲欲跃试的兴奋,步至身旁将手中的玲珑梦伸前,眸中含着不舍,由对亲缘即将离别的矛盾。然,就在抵入背后寒刺的轻语,崩碎成不可置信的错愕与震惊!颠覆记忆中时堪惊的模样。
          “ 玲珑梦”摔碎在地,功体被封的滋味,邪寒蹿腾骨髓之间的冷,无一不刺痛他想要极烈的嘶声高吼,最后压在喉头,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背叛两字,在将在合眼眩晕的天地,模糊成:小弟。
         花诸邻终于明白,多年之前,他那时异样的感觉,而他死都不会想堪惊对自己竟然是爱!那种别与亲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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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8:46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搂着失去知觉的时岁华低低地笑着,唇沿着他耳廓逡巡,轻柔地替他捋着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已经太久不曾与他这样亲近了,风雪夜的抵足而眠久远地像上辈子的事。

终于,你明白我心意。终于,你为我所有。终于,你要把亏欠我的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背身袖风一扫,停在码头的船起锚落帆,载着谎言乘风破浪,向着遥远的海平线驶去。因着剑气侵蚀,一分一寸风化成灰,纷纷扬扬撒入海中,再寻不着痕迹。

打横将时岁华抱在怀里,身姿一动,光形向西南方凌空而走,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无名深山。其中一座山峰,得天地山水造化,山体中空,上见天日,曲径深邃可通其幽,有流水潺潺,花木茵茵,堪称世外佳境,美不胜收。

在此为时岁华起了一方庭院,青瓦白墙,玲珑精致,素雅中自有不凡格调。又以天机双流盘设下幻禁法阵,神鬼莫近,想要逃离更是比登天还难。

抱着时岁华一路来到卧室,室内无床,而是置了一方悬有数重轻纱的宽大寝台,上面铺满绣蝶刺花的柔软被褥,似隔了烟水,去观无边风月,自有暗香疏影,盎然春意。

将人褪去鞋袜,放在床上躺好。置了醒神的香在白玉冰裂莲花炉中,又优哉游哉地坐在寝台一角,借着檀木小几煮起茶来,待分入杯中时,轻置了一撮无色无味的药粉在其中,端着茶盘来到时岁华身侧坐下,趁着他还未完全清醒时,将茶水喂到嘴边,柔声道:

“渴了吧,先喝一口水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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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双眼闭合,天地黑暗,身若虚浮缥缈,如灵魂荡漾无尽宇宙间,坠之不落,升而不得。但比起这种失重眩晕的感受,此刻全身自骨髓而来的万虫吞噬撕咬的麻痛与全身血液的冰冷,令他不由自主弯曲身体将自己裹起来,希望能更暖些。可,还是不够!极阴的寒气对上他此刻的身体,就像雪中的蝴蝶一般,并且还是被斩断翅膀的残蝶。
            花诸邻神识禁绝,亦疼的无法探知周围一切,自不知道身在何处,迷糊间唇边一抹淡然幽香,像极了诩灵身上的清甜。她一个爱武之人,从未施过粉黛,这股味道自她而出,在他眼里胜过在世千百俗物!所以,研磨嘴角的那物令他不由自主的划过喉间吞咽腹中,舒适呢喃。
             “诩灵”
         不知何物的温热,稍微令血液里的冷延缓下来,纵然身体依旧疼痛,花诸邻意识回到现实,自想起时堪惊的手段。  身间软绵无力没有知觉 ,欲睁开双眼,眼皮似打了树脂般,不得结果。
          他,必须离开!

        冷汗不止, 念意越重,越不得,而仅存片刻的清醒,随着冰冷袭身再次恍惚起来,但这次加上了不知哪来的火热,不仅不能浇灭寒冷,反而助长气焰,烧的他更加迷糊难受,忍不住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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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41:5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6-21 22:46 编辑

=时堪惊=

闻听时岁华在神志不清时,尚唤着花诩灵的名字,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细心地用指腹擦去他唇畔的盈盈水迹,是予取予求者的宽宏大量。

转而又服侍着他躺下,用软被盖个严实。从十一二岁情窦初开起,一半的人生都在等待中度过,所以有了绝好的耐心。

慢悠悠地取来一只白银酒壶,配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名为“焚心血”的酒,深红浓酽,在幽微的灯火下滟着金波。虽是采葡萄、树莓这些甜美的浆果所酿,却烈的惊人,一口就能烧到心头去。

未几脸上就泛起微醺的红晕,眼神也多情起来,实际上却因酒量好的很,而一丝儿醉意也无。便这样饮着,直到隔着纱帐的寝台里有了动静,半梦半醒间的呻吟分外撩人。

侧耳聆听着,仍是微微地笑。香炉里的香已烧过三巡,靡靡艳艳的香氛从尾韵里透出本来面目,兰麝之芬,又暖又甜,催得人心旌摇曳。

不够,还是不够。

直到时岁华不自觉地掀开被子,再不能安安生生地躺着,凭本能磨蹭着身体时,才站起身来,缓步向他走去。一边走,一边怡然自得地褪去外衣,任由袍带逶迤在地。

“岁华。”

柔声唤着他名字,将人搂起在怀里,用指尖细细描摹他五官,掬起一缕发在唇边痴迷地吻着。一弹指,重重轻纱罩下,笼住不尽春风,巫山绮梦。
“岁华。”

又叫了一声,时岁华只是轻轻哼着,感受到暖意而不由自主地缠过来。不由笑出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舌尖抵着耳朵,轻佻地打了个圈,哑着道:

“别急,日头可还长着。”

手沿着时岁华的腰线抚摸,想必是痒的,却也由得他躲,趁着机会将膝盖探到他两腿间似有若无地摩擦,如此躲得了上面就躲不了下面。顺手将他腰带解开,前襟松散滑下,露出形状姣好的锁骨,手自然从善如流地伸了进去揉弄。

只觉得此时的时岁华格外可爱,忍不住浅尝辄止地吻了吻他的唇,最诱人的部分还是要留到最后。便一路细碎地吻下去,沿着颈侧铺开落雨桃花似的吻痕,绵延到光裸的肩头,由汗水一浸,不知收敛的泛起活色生香的明艳。

喉头一紧,爱欲叫嚣着想要看得更多更多,想要这具身体分分寸寸都是自己烙下的爱痕。支起身在寝台的暗格中取出装着油膏的方匣,这一场云雨春宵,始于此,终于……呵,哪来得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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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花诸邻
          绝景佳境,世外仙阁,本该忘却事俗凡尘清净之地,奈何时令忘却,永留魂貌,刻意提醒临窗煮茶的人,那日被本能欲望支配的厌恶,与囚禁这片寸土中无力挣扎的黑暗。

         花诸邻咽下那杯令他爱极香味的茶水,冰冷的眸中压下蠢蠢欲动的恨意,映着那人几乎与自己一样倒影,无波无澜。每逢初一十五的寒毒列行公式刺痛在现来不过令他记清时日的漏壶,如同他每日都会饮这茶水一般,让他无时无刻不能忘记,忘记随时间消磨变得不忍与心软。

        他怕自己还存有对亲缘的渴望,对挽回小弟还有念头。所以多年以来,再也不提他任何称姓。

        置杯安几,他不是未有想过逃离,暂失功体与寒刺从来不是腐蚀他花诸邻的媒介,研究此地多年,阵法构建原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若不能一举功成,他不会轻易妄动。并且,他身上的刺还需要解决,还有花家。。。。诩灵,冀儿与芩儿,你们若知这样肮脏不堪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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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46:53 | 只看该作者
=花诸邻(伪)=

又逢十五月中,蟾宫玉盘,星河灿烂,拂了一身还满。紫衣华服,绣蝶舞寻花。明灭处,有蝶翼扑展,幽兰开谢,巧夺天工。金缕玉衣虽贵,尚不及其一分雍容。

来在结界前,单手结印向前一推,便轻松入了这不为外人道的极乐境界。这次故意到得晚了些,已近亥时末尾,而子时一到寒心刺就会发作。

因着故人到访,今夜一定会格外……愉悦。

唇边的笑纹又深了深,径自走进寝室。时岁华仍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傍着檀木小几,起初他还有愤怒,可没过几个月就只剩天拆地坼亦无关的冷漠。

真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啊,我这般爱着你,你却吝啬的连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都尽数收回。我费劲心机,可除了颠龙倒凤的销魂春夜,在你脸上我再看不到其他表情。

既然你让我如此伤心,我又怎么会让你好过呢?只不过……我说过,我很有耐心。

“岁华。”

略笑着唤他,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从后面环过他的腰身,亲热的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着。

“我关了你三年,三年你不曾见过外人了,叫小弟于心何忍呢?所以,我今晚带了你最想见的人来看你,你很想她吧?”

不紧不慢的话语依旧如流水般温柔,不待时岁华回答,已探手解开包裹,修长的手指一拨,里面的木匣应声而开,冷香扑面,却是一颗惨白如玉莲的美人头,花诩灵的头。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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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微低头,双眼闭合,忍住满腔恶心,尽可能放松僵硬的身体,让从背后抱住自己的人察觉不到一丁点情绪。呵,又来了,又是专门挑他寒刺发作的日子,不但要承受侵蚀的难受还要任他予取予求,摧毁折磨他的意志与心灵。
        耳听不入便无闻,对待时堪惊,眼不见为净最好!外人?时至今日,吾还知天外秀色,云霞暮秋?花诸邻不欲搭理,却嗅到不该出现在这的冷香,蓦然睁眼,随即拂袖震开后者,一扫茶器尽覆时堪惊之身。

          你明明答应过吾,不动她们!
           
     仿佛用尽最后余下的生命力,浑身颤抖的将那颗人头抱紧怀里。睁大的瞳色压着死亡前的惊恐,散尽至死才发现的骗局。

     哈哈哈哈哈,怒极反笑,朱红不止,夹带再也抑制不住的恨,倾泻而出,对上流水温柔的人。
           “畜生!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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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50:01 | 只看该作者
=花诸邻(伪)=

“耶,岁华莫要这般说。你我双生,若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呢?”

满身冷茶也浇不熄眉眼盈盈,春风得意。俯身以指蘸了时岁华唇边血,品尝似的用舌舐去,这生不如死的焚心血果然甜美无匹。

“假如我不骗你,又怎来此时这种趣味?傻岁华,吾就知道汝会当真的。”

换了自称,一如平日里蝶梦府主的尊荣做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上这金贵衣料,一旦染了污渍就再要不得,暂不再去看时岁华,转而踱到旁侧屏风后,将衣袍换下。

口中犹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吾先前不动手,一者花静流尚苟延残喘,二者忤逆吾未来所愿者仍未肃清。如今蝶梦府上下唯吾命是从,花诩灵已无价值。”

似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又道:

“不对,吾说错了,她最后还有很大的价值,令吾如此愉悦。”

只松松散散着了件淡紫色丝绸浴衣就赤足绕了出来,领口大开着,衣摆露出半截小腿,姿态很是风流,斜倚着寝台坐在时岁华对面,低哑着嗓子,眯眼问道:

“想不想知道,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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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邻
       你这无耻之徒还记得你我是同流一脉的亲缘么?双生?哈!那你透过吾看到自己,随之加注我身上的烙印,有没有感觉玩弄自己的快感?
        花诸邻抹去唇边的温度,起身踏地,将爱妻小心翼翼放在远离檀几的案桌上,描着她的轮廓抚摸着,从额头到脸颊再到最后的双眼,掌心抹平眼下皮令她安息, 然后凑过头去,唇瓣游移至她口间,落在蜻蜓点水一吻,无声清泪汇复黄泉,阴阳两隔。

          诩灵啊,累你如此,来世莫等我,好么?

         呵,发生什么?只要是你,会发生什么他怎会不知?哈哈哈哈,花诸邻,以前的你,真是愚蠢啊。
          癫狂笑的斯声喑哑,转而一瞬,花诸邻低着头向寝台走去,停留在时堪惊身旁。修长分明的指甲划过他裸露出的大腿,慢慢由下而上欲看到人脸时,操过檀几的香炉愤恨的朝头顶砸去。
       “死来!”
       蛮狠的抵足最坚硬颅盖,如同狂乱的野兽般。花诸邻绷着最后到理智,才未有变成真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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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54:37 | 只看该作者
=花诸邻(伪)=

时岁华的指尖轻划过大腿细腻的肌肤,绵密的痒,似春正好处的柳絮,随风送上多情到滥情的吻,无限轻佻。三年来,这是他唯一一次主动的碰触,足以勾住有意人的心。

只是你以为我不知你作何打算吗?只是你真以为我会如你所料吗?

香炉当头砸下时,仍旧慵懒地半躺着。这一下砸的实在,撞破头皮,血顷刻就沿着额头流了下来,逶迤成一道艳痕,被皎洁如月的肤色一衬,更是触目惊心。

只不过这一砸的力道并未伤及颅内,香炉就被真气震开,凌空碎了个天女散花,连带着时岁华一并向外荡去。便在此刻手臂一伸一拽,站立不稳的时岁华非但没有摔出,反而扑倒下来,跌入怀中。

脸上仍略笑着,从善如流地环过他的腰肢,凑过去在唇上一吻一咬,吻得极轻,咬得却狠,血淌下来,又被舌暧昧地舐去,眼中到底流露出几分恨与恼,皮肉之伤,又怎比得上锥心之痛,压着嗓子说道:

“这世上除了你,我最恨之人,莫过于她。我所犯何错?唯爱一字,我就合该伤心欲绝,四海飘蓬,你们就合该圆满喜乐,天长地久?”

自嘲地笑出声来,毫无避讳地盯着时岁华的眼。

“我失去你,我还有什么呢?哈……”

手死死扣住时岁华的腰,不让他挣扎,寒心刺不仅封锁他的功体,也蚕食着他的气力,何况很快就要发作了,所以并不费力气。

“你想的没错,不过这床上的风情她与你相比,真是差的远了,也只有知道我是谁后拼命反抗的那一轮有些意思。”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眼中不由亮起兴奋的光,手覆在时岁华臀丘上大力地揉弄着,又笑道:

“岁华,你该感谢我的仁慈,否则我可以把活着的她带到这里的,让她看看你在我身下是怎样一副令人欲罢不能的样子。不过当着她的头,你也会有特别的感觉吧,嗯?”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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