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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无情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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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名称:无情契
参与人员:云尘 蔺无余
剧中角色:云尘饰时堪惊(伪花诸邻) 蔺无余饰时岁华(花诸邻)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爱欲本祸劫,永结无情契。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蔺无余 + 5 + 5 + 2 完结撒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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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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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29:48 | 只看该作者
【第一幕】

=时堪惊=

腊月初一,山中雪寒,通往山下村庄的路已断交半月多。这是双亲故去后,所经的第一冬,因着缺乏经验,闹了个家无斗储的困窘境地。

晨起时,并肩和大哥给双亲的牌位上过香,用最后一捧米煮了锅米汤,分着吃了两根红薯,他就出门了,说要去找些吃食回来。

本想和他一起去的,却因日前着了凉而被劝着守家。其实一贫如洗,有什么可守的呢?父母所有的遗物也只有一本花家直系旁系人手一本的《蝶伤》剑谱,和两柄普普通通的精钢长剑。再者这大雪封山的,哪里来的匪盗?

虽然晓得大哥的关怀爱护之心,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孤身一人的感觉,一寸光阴就是一寸难熬,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于是跑到后院去,用大瓷碗装了满满一碗雪回来,平铺在桌面上,白白软软的一片。披着棉被,小口小口地啃着大哥留下的半块红薯,笑眯眯地用手在雪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这屋里没生火,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就不用担心雪会化去。不多时,已是满满一桌子的“岁华”。但左看看,右看看,又觉得不满足。怎么能只有“岁华”呢?

手掌一挥,把雪痕抹平,又重新写了起来。这次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岁华堪惊”,只觉得这两个名并排在一起特别顺眼。本就是双生子,有“岁华”当然就要有“堪惊”。心里不禁甜滋滋的,比红薯还要甜。

就这样重重复复写了不知多少遍,竟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被咣当一声响惊醒。原是北风又起,竟将窗户吹了开去。

来到窗前一看,灰蓝的天幕,又有晶莹的雪粒撒了下来。马上就要入夜,可大哥还没有回来,顿感心慌意乱,如何也坐不住。当即披起斗篷,取了灯笼,就要向外找寻。

出门前看到挂在墙上的剑,迟疑了一下还是取下背在身后。平日练习,只用木剑。因这精钢长剑对于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年来说,着实长了些,也影响行动。

只是这山中有狼,为以防万一,还是多作准备的好。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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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5-27 21:33 编辑

时岁华
       凛冬霜冻,吃食更难找了些,加上自己身小的连弓都难张满,何况打猎猛禽?只能捡着树枝挖洞做了些简劣的陷阱,看能不能逮到野兔什么的。当然,这样的守株待兔,容不得他有时间消耗,妥细的埋好陷阱后,便顺着山坡沿下走去。
        任何生物都离不开水源,所以他挑了离这个湖泊最近的山丘。寒冬腊月的天气,湖面被冻的结结实实的,一脚踏上去,倒是不怕跌下去,但这样要凿开口子钓鱼,也颇为费劲些。
     时岁华紧了紧棉衣,趴在冰上,小手握着锋利的石块挖了许久,才砸开一道小洞。他没有垂钓的东西,更无诱饵,只带了一柄钢铁剑出门,在如今的家徒四壁的地,这算是最值钱的东西了,他与小弟各有一柄,平日里都视若珍宝舍不得拿出来。
          但现在,却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他能用的只有这把剑了,虽然这把剑现在比他还高。可一想到堪惊能喝到鲜美的鱼汤,脸变不知觉的笑了起来。
             时间飞逝竟天幕西垂了,试着用那本剑谱的招式来刺鱼也不算全然与收获,足斤的小鱼肉少,有个三四条也是够了。
          藤草穿了鱼鳃绑在剑上与背挑着,麻痹的双脚似轻快不少,往家里赶去,想着给小弟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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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3:43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离开家不久,天就彻底黑下。用斗篷护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雪中。阴云蔽月,悲风怒嚎,卷着越下越大的鹅毛雪拍在脸上。睫毛上凝着薄冰,连视物都困难。

冰冷的空气激得胸腔生疼,口鼻中充斥着血腥味,一呼一吸都似刀割。可比起对大哥的担忧,整个心揪成一团,这些又全算不得什么。

“大哥!大哥你听到了吗?堪惊来接你回家了!”

一路走,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只盼着能从风中听到回音,可这期望转眼就被风卷得七零八落,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越往山深处走,雪积得越厚,连脚脖子都没了过去。一不小心被凸起的山石绊倒,在雪地上摔了个结实。灯笼脱手而出,瞬间就被劲风撕裂,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火光被暗夜吞噬。

“唔……该死!”

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手中的雪沫。这一打岔,却也注意到了周遭林中不寻常的声音。习武之人,五感六识多少要强于常人,就算有风声搅扰,也能分辨一二。

只听那声音窸窸窣窣,轻快迅捷,风中隐有腥气扑面。眉头不由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外出觅食的狼群,还是避开为妙。

打定主意,放轻了手脚,绕到山路边沿。这处的山坡较为平缓,小心翼翼地攀着岩石,没多费功夫就溜了下来去。得赶紧找到大哥,保不齐再遇上狼群可就坏了。

没有灯笼照路,行动更加艰难,便解下背后长剑,用来探路。因着不想引来野兽,只好压低了呼喊的嗓音在林间搜寻。却不防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一道黑影,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左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竟是一头半大小狼,许是第一次出来狩猎,和狼群走散了。肚子扁扁的,瞪着绿莹莹的眼珠,牙关死死咬住小腿,想将人拽到在雪里。

真是欺人太甚!也顾不上拔剑出鞘,直接挥起剑来就往狼脑袋上砸去。小狼吃痛,呜咽了一声,转头就跑。这可不行,会把狼群引来的。心念一动,当机立断,拔剑而掷。这一剑带了怒气,又快又狠,硬生生穿过小狼的肚腹将它钉在了树底下。

没想到玩意儿竟没断气,濒死前嗷得发出刺耳呼嚎。糟了!拖着腿子一瘸一拐奔过去,猛地将剑抽出,狠狠剁下狼头,滚烫的狼血泼了一身。

可到底还是晚了,没走两步,周围已亮起十几双阴森幽绿的狼眼,如鬼火一般,被缠上的人,注定要不得好死。

此时心中才真正害怕了起来,却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大哥了,怕大哥看到自己残缺不全的尸骨该多难过,怕大哥从此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

虽是怕的,心中却又蓦地升起一股怒意。大哥真是的!非得要自己一个人出来,要不然我也不用出来找他,也就不会……就不会……

这样一想,又觉得委屈,霎时红了眼圈,落下两行泪来。不管了!总要拼一把!挺起腰身,挥去肩上血色,跌跌撞撞向群狼冲去,口中喝道:

“我就是死,也要先杀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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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无余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3:5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蔺无余 于 2018-5-27 21:35 编辑

时岁华      
       时令更转,昼短夜长,此刻不过申酉交替,夜幕早已挂着鹅白大雪呼呼飘落。阴云夹带湿冷的寒风吹着早已冻红的脸颊,每口呼吸牵引的动作都生疼。     
      忽然,不知哪来狼嚎,被风吹散的不辩方向,顿时令他害怕起来,想着要是真遇上狼群,他这小身板的还不够塞牙缝,到时候留下小弟一人,可如何是好? 便想着如何避开狼群回去。走了两步, 时岁华还是忍不住想过去看看,若是运气好,还能捡漏狼肉与狼皮。堪惊的风寒才过,身体虚弱的很,若有件大氅,这个冬天他便好受许多。         
      心里念着,将背上的鱼埋在一颗枯藤老树下,在用剑划上记号。裹着厚雪滚了几圈,去了腥味,这才摸索过去。           
     天黑风高的,也没有个灯火油灯,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避免惊动它们。却没想到一声熟悉的喝然。         
         是小弟!他怎么在这?        
        来不及多想的时岁华,看见他撞向狼群,心里一揪,拿起剑便冲了过去,从后挨着靠近小弟的那只斩下后腿,霎时血腥蔓延在地。      
         或许这番动作后,狼群有些顾忌,只是撕着白牙阴森森的低吼。时岁华一把将小弟护在身后,转眼看着围着他们狼群还有三四只,心里胆寒险些拿不稳手中的剑,要不是感受到堪惊在这还抱着自己让他能冷静想着如何突围,免于食肉。           
        像方才那样砍腿那是不可能了,狼生性狡猾又聪慧,速度更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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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6:40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头狼呲牙发出一声低啸,狼群闻声蹿开,形成合围之势。第一剑因腿伤拖累,慢了半拍就扑了个空。还不等回身,饿急眼的野狼就纷纷扑将上来,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撕碎分食。

深冬找不到吃食的狼,虽然骨瘦如柴,但最凶最狠。剑作落花回旋,轻如蝴蝶一梦却漾出数十寒星,辨不得剑尖在何处,正刺入一只躲闪不及的饿狼胸口。

可这一剑入得极深,一时拔不出来,顾前就顾不得后。但听身后风声不善,猛然转身将狼甩了出去,却闻得两声惨嚎。定睛一看来人,眼泪涌得更凶,委委屈屈地唤道:

“大哥!”

若非禽兽当前,真想不管不顾地抛下剑,将他抱住,可眼前的情势又不容如此。对这群不速之狼,心中更加厌恶,立剑于眉间,与大哥靠背而站,低声道;

“不好应付,结阵吧。”

心有灵犀,不必多言,双剑相交激出火树银花,野兽畏火一时向外退开丈余。借此机会,脚踏太虚,贯气于剑,以剑尖于雪上绘下捕梦蝶网。

因腿伤拖累,稍慢了半刻,狼群又复扑将而来,伤处散发出的血腥味,使得狼更加疯狂。牙关一咬,将剑倒插入土,丹田运气,想发动这半侧剑阵。

却不料前些日子生病虚耗不少,又逢受伤失血,频运真气,这一下非但没能催动剑阵,反累得自身一阵头晕目眩,胸痛如绞,霎时被狼扑倒在地。

惊得高呼一声,为求生而用手死死掐住狼的脖子,此时倒是不哭了,只因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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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照眼一瞬,心有灵犀,耳听小弟结阵之语,当下丹田气运,流入四肢百骸,身轻挪步,以剑为杀。不过这阵法平时少有练习,避开狼群攻击勉强可以,但要一举刺中,力道尚且不足。
           只是不想阵未起,气先衰,瞥见小弟被狼群扑倒在地,步伐一顿,瞬间左手刺痛,厉牙啃咬的被撕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当下时岁华痛的冷汗直流,咬牙闷哼,眸光却少了开始的害怕,变成怒火腾然的杀意。
           “堪惊!等吾”
          不知哪来的气力,屈指纳物,将临近小弟的剑握在自己手中,一手将梦蝶网画全,一手御剑横扫,锋芒过处狼群避让。
         再看小弟脱险,阵法成就刹那,地下积雪成冰,由下而上,破空飞出,穿过狼群腹部柔软,连再次呼叫同胞的时间也不留。拄剑喘息,腥味扑鼻,时岁华待心率稍微平静,履步不稳的来到小弟身旁,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背顺了。
          “小弟,无事了,不哭,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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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9:37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阵开一瞬,冰夺皎月之华,但闻万物皆静,风不敢吹,雪不轻落。欺身饿狼被剑风掀至半空,直坠在冰锥上,呜呜哀叫两声就断了气。霎时腥味弥漫,如堕血海当中。

彻底失了力气,重重躺倒在雪地上,又是一阵晕眩。恍惚中被搂入熟悉怀抱,同是被风雪浸透的身躯,可只觉三月春风亦不过如此。

下意识拉住大哥的手,却触到满手血腥黏腻。本来双眼通红刺痛,以为再流不出眼泪,立马又湿了眼眶。

“大哥你受伤了,很痛的吧。”

声若蚊蚋,强撑着在怀里坐起,从斗篷上撕下一条布,抓着他的手,匆忙忙地缠上,缠得乱七八糟,倒是忘了自身腿疼。

“都是我没用,累得你为我受伤。刚才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转身紧紧环住岁华的腰,将头埋在他颈窝处,仿佛已经失去了他一次,只想这么天长地久地抱下去。本就哭得带了鼻音,这么说话更是闷闷的,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忽又想到什么,微微抬眼,扫过四周狼尸,眼色一寒,理所当然地道:

“等来年开春,我让它们断子绝孙。”

这话说得平淡,因着缓慢甚至有些温柔,听不出什么恨意,有欠有还,有报有偿,世间本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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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小弟动作,心里一暖,眉眼的卷意舒展,笑着说了不痛。这才起身将那些狼群的皮毛剖下,再将那些筋肉埋在雪堆里。随后将剑还给他,叫人等了等,自己则去把钓来的鱼挖出来。
         处理妥当后,回到狼群所在,将小弟扶起,草绳捆着狼皮与晚餐一同绑在他腰间一同背起。
       唔,还是挺沉的。
        这话自然是沉在心底的,一路摸索回到住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将小弟放在暖和的被褥里,又往炕里添了干柴。顾不得休息舀了干净的雪水煮了,这才趁着空闲坐在靠背椅上缓缓隐隐作痛的腰。
          盛了鱼汤喂了人吃下,又分吃了番薯,草草收拾下。掖着被子给人盖好,困意袭身,一夜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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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43:52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抱剑在怀,看着岁华忙前忙后。历经生死关头,被关爱的幸福格外甜蜜。回去的路上,连雪都落得小了,天地浩大,茫茫然却似只有二人,长长久久,无时无尽。

归家后掌起灯火,桌上还是一层白雪绒绒,是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岁华堪惊”。这名字带着上一辈的自怜自伤,可在自己眼里却只有生死相从的情衷。之后世人也会将这两个名字并肩传颂,万载千年。

而大哥只顾着把人往被窝里送,完全没注意桌上有什么不对。唔,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望,反正等他忙完总会注意到吧。

乖乖躺在床上,体温渐渐回复过来,不由有些昏昏欲睡。可即便早就饿过了劲,却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岁华喂来的鲜美鱼汤。就算知道他也很累了,可就是想多多体味这被照拂的缱绻。

直到岁华倚着床沿睡去,自己反而没了困意。论缘由,半是因为腿伤作痛,半是因为……自过了孩提时代,已久未再深夜靠的这般近了。

借着室内微弱灯火,凝视他沉睡眉眼,只觉星辉月华不过渣滓,这世间万万千千,至美至好,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而这样的时岁华,是属于时堪惊的。

直到油尽灯枯,房中一片漆黑,再不辨他面貌,仍是只听那呼吸声,就神思翩跹。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将人搂到身边,用被裹住。环过腰身,额头相抵,鼻息缠绵。

任房外风吹雪落,天寒地动,只这一方是温暖亲近的,抵足而眠,仿佛……心念躁动,脸不由一红,却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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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血竞
    时岁华
       晨霞渐起,露华吐芳。与堪惊一同整理好衣襟,佩戴好剑袋,便来到魂川蝶梦府。作为花家旁支,从今往后的生活便是这里开始,死亡或荣华。
          血竞天择,天定良日,延续上百年之久的规则,来到这里的除了主系嫡脉还有各脉旁支,然后在这里竞争出最出色的人选。
          等他们到时,其中已经有不少了人了,或闭眼假寐,或余光打量,静没有一丝声响。时岁华拉着时堪惊走向一旁角落,手里紧紧的握着。
          随后不知过了多久,伴随阵阵乐鸣,霎时天露浩光,五色霞光之中城主威严而降。待人就位,唱礼宣读规则与抽签场次。转过便对人叮嘱万千小心,便暂离比试。
            规则他与堪惊都知,唯有他人倒下,才会晋级,所以他不会手软,小弟自是亦同。激烈的争斗仿佛是在战场之上的厮杀,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在一切都为尘埃落定的择选,既要保全实力面对后面的人,也要拿出实力战胜眼前的人,可谓是考验武力与智谋的事。
       时岁华成绩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小弟的如何了,没有在唱礼中听到他的名字,给足他的冷静。轻松跳下比武得台子,他寻着熟悉的人影对过去,却发现此刻的小弟在比武台上,而对面的人选。。。。嗯?
           若他记得不错,她应该是城主的女儿-花诩灵吧,听说也是一名文武双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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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1:59:19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空尘大陆处于三大势力的统治之下,北有幻影神教,东有轮回之都,而南方则以魂川蝶梦府为尊。蝶梦府由剑蝶一族所创,此族人天生蝶形胎记,骨骼清奇,身法轻灵,血脉愈纯则能力愈强。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故凭族传剑术傲视武道群雄。

然而成也血脉,败也血脉。蝴蝶不可语于冰,剑蝶族人三十二岁后,生命力就会慢慢衰竭,往往活不过三十五岁。直至蝶梦府第十三任府主花沾衣创出《蝶华》剑谱,不仅有惊天动地之威,配合心法修炼,还可延长族人寿命二十余年。

更有传说:一旦与《蝶伤》剑谱共同悟练至化境,便可觉醒蝶魂,结茧重生,再无短命之忧。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至今为止蝶梦府已绵延二十六代,尚不曾有人见过所谓“蝶魂重生”。

蝶梦府信奉强者为尊,为立于不败之地,自建府起就有残忍的传承制度,称之为血竞。以上任府主长子女年满十八岁为期,至晚不超过府主任期二十五年,举行剑术对决,蝶梦府嫡系旁系的成年子弟,皆可参加。生死自负,战至一方倒下为止,若平手则两方都取消资格,最终的胜利者将在血竞后成为蝶梦府主人,执掌大权。

而自《蝶华》剑谱一出,胜利者除却获得至高无上的权柄,更可与伴侣共习剑谱,同享长寿,使得血竞越发激烈,亲人间为利益自相残杀,已成为蝶梦府的传统。

尽管如此,也有少许族人认为这种方式太过没有人性,因着不想被冷血规则摆弄,而拒绝参加血竞,自己故去的双亲就是其中之二。他们没有参加血竞,而是选择携手退隐山林,短暂却又永恒地生死相守。

真不知该说他们可爱,还是可怜呢?

既然与岁华参与血竞,就抱着战到最后一场的决心。短暂分别,各赴比武场时,望着他的背影想着:如果赢得是大哥,他也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只是我还是想赢啊,想做这魂川蝶梦府的主人,想做这空尘大陆的王,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

如是想着,不禁略笑一下,但如此时刻,实不该有太多杂念,便深深地呼吸几次,将念头压了下去,按剑等待上台。而后并不出所料,凭借这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一路顺风顺水来到最后一局。对手是丁场的魁首,剑蝶族嫡系花家血脉,府主的掌上明珠——花诩灵。

那是一个看上去弱柳扶风的女子,眸光恹恹的,着一身淡青长裙,风吹起袍袖,恍若蝶翼翩翩,要飞入多情人的梦中。却因着用轻纱遮去面容,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神秘。

听闻她自幼就多愁多病,却是花家几代一出的武学奇才,天资聪颖,悟性绝佳。虽不擅久战,可大多数人只能接她一剑,若是能与她过三招以上,就是难得的高手。

花诩灵微微欠了欠身,眼中倦色幽幽,是疲倦也是厌倦,她轻咳了一下,低声柔柔地道:“我累了,请使出你至极的一招吧。”

是轻描淡写却动魄惊心的狂,她不在乎胜败,因为她根本不会输。

《蝶伤》中剑招的排列并非按威力强弱划分先后,端看修习着能掌握几分。而自身练得最好的,正是剑谱中的最后一招——“大梦归”。

胜负之所,非是谦让之地,不介意花诩灵话中之意,因为她马上就会明白什么叫输。从容点头,面上还带着笑意,真气流转间,剑身绽起华光,但见剑影一荡,飞袭而去。

“大梦归!”

话音未落,却听那柔如流水的声音缓缓道:“大梦归。”剑气后发先至,纵贯胸口,身子不由控制向后飞去,重重跌在地上。顿时腥甜翻涌,呕血不起。那道剑气并未划破衣襟,也不曾伤到皮肉,却已击断对手根肋骨,正是大梦归的巅峰之技。

怎么可能?明明看着她出手,却躲都躲不开!我……输了?竟然败在一个病弱的女子手里?内心愤懑的不甘,远远盖过伤处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却只看到她飘然下台的背影。急怒攻心,抚胸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发帖际遇]: 云尘在阳羡茶楼听到六皇子居然是小妈文学爱好者的八卦,将此项消息卖给隐元会,此项被地字贰叁叁录入文兴十一载娱乐新闻卷,并批注:就你知道的多,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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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一招输赢,也算胆魄,时岁华转而看向花诩灵,心叹她虽扶风拂柳,但表现出的气质与体态极为不符,真是可惜了,若是身体好些,何愁又不是一个天纵奇才?
        按下内心欣赏,再观小弟自信笑着请招,真气流转便是至极的“大梦归”,哈,看来他是动真格了。而然眨眼之间,花诩灵后发也是相同招数,较之小弟所行更为精纯,重创人后不管不就的翩然而去!
         急忙走近小弟身旁将之扶起,一掌按背查看他的伤势。还好,她未有下杀手,若她有杀人之意,巅峰的大梦归足够令人当场黄泉了,小弟的伤看起来虽重,接上骨头,将养几天依旧是活蹦乱跳的。
           “你呀,人无事就好”半肩拖着小弟臂膀绕过自己颈圈搭在自己左肩,一手环住他腰间半搂。胸前肋骨错位只怕也压着他五脏六腑,这样也好让他省着气力,免得太疼。
           只是这样动作便随他的脚步慢了些,紧接着便是最后分出胜负之决,一时也只好架着他来到自己比试的擂台下。找了个好地让人靠着半坐着,然后跳上台子,对花诩灵一礼。
        “在下知道姑娘的规矩,吾们也一招定胜负如何?”
         花诩灵神色困卷点了点头,她时间有限,对于时岁华的提议就算他不说,他也会说,却不想,遇上这两兄弟,面容相同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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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06:4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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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恍惚间被岁华揽入怀中,架下场去,温言软语也驱不散失败者的沉郁。只是低垂着眉眼,默然不语。陪你万众瞩目的人,不是我。

倚着擂台旁侧的参天古树,静观那一方熙熙攘攘,忽然又感到了孤独。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夜,在凛冽寒风中提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火,独行在无疆深山,寻着心心念念的人。

好像随时都可能失去他。

岁华啊,唇齿开合,无声念着他的名字,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向晚的日光,从树冠叶片的缝隙中涓涓地流下来,漫过眉心,带着似有若无的暖意。

就这样发着呆,直到一片叶倏然划过脸颊。这叶是被擂台那边的沸腾的人声震落的,想必已然有了结果。果不其然,但听裁判庄严的声音穿过人群:“本次血竞胜利者是——时岁华。”

哈,就知他一定会赢。这应该是个喜讯,可心中却几无多少欣悦之情,甚至比方才败阵还要难过痛苦。我与他,差得竟这般多吗?

接下来城主召见,想必是商讨有关接任的事宜。扶着树站起身来,遥遥望着那被簇拥的人,想笑却笑不出。很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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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出乎意料的胜利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来自他人威胁。侥胜了花诩灵后,虽被他人簇拥道来的恭喜,真假几分谁可得知?
        穿越人群向小弟那儿步去,着眼却瞧着踉跄的人影转身不知想去哪里。霎时心沉了沉暗骂:这小子!见着哥哥赢了就知道躲么?躲还是小事,你是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一天到晚知道跑,以后仔细你的腿,真是的!
         靠近小弟刚要说句话,却被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侍卫叫唤,说城主有请。示意小弟别乱走后,跟着人进了后堂,琢磨城主句句金言说着他就有一个女儿如何心疼与宝贝,要吾娶花诩灵入赘两全其美等等如何,听起来令人诱惑非常,但明里暗间之意,却是胁他唯一的亲缘时堪惊做筹,字里行间无不是对时岁华施压。
              若无真本事,时岁华亦不能取胜夺魁,但时岁华对花诩灵而言,欣赏有之,却不存丝毫爱慕之意,也无投机取巧之心,以为娶了城主之女而平步青云的念头,半点也无,以他谨慎对答间都是委言拒绝之词。但对魂川府主来说,便是给脸不要脸了,以至他最后通牒便是时堪惊的性命。
          长兄如父,若时岁华只有一人,自然不屈不就,但时堪惊不同,他是时岁华唯一的胞弟,护他是他的责任。
         
            再出来脸色不是很好握着小弟,由城主宣布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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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1:35 | 只看该作者
望见岁华关怀眼神,就禁不住停下离开的脚步。沉吟片刻,抿了抿唇略笑了开去。输也好,赢也罢,大哥永远是大哥,自身不应被贪嗔所误,生出这诸多愤懑不甘。

如是就又坐回了树下,静等他出来。偶有人过路寒暄,多是夸耀大哥如何技惊四座,少年英才。便也忍着伤痛礼礼貌貌地回上一两句,不等人说出攀高枝的话来,就将人打发了。

呵,庸人何堪赏孤芳?自惭形秽去罢。

所有的等待,一旦和时岁华有关,就会变得漫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写不尽心头这辗转反侧。好容易等他出来了,却见他神态不对,心中不由疑惑。

血竞是魂川蝶梦府不可撼动的传统,历代设有重明台监护,就是至高无上的府主,也不能妄加干涉,违背规定。岁华因何会是这幅神情?

刚想开口发问,现任府主花静流又威仪煊赫地步上高台,眉目春风,朗声道:“吾,魂川蝶梦府第二十六代府主花静流在此宣布,本次血竞的最终胜利者为旁系时岁华。今日辰时,即举办府主交接大典。”

这是意料之喜,就算表面还要装着宠辱不惊,却还是忍不住回握了岁华的手,向他看去,小声笑道:

“大哥……”

不想花静流轻咳一声,随即又道:“除此蝶梦府之喜外,吾花家尚有一喜。岁华与小女诩灵以武钟情,愿结百年之好,入赘花家,交接大典后尚有订婚之仪,与诸位同喜。”

……

“什么?!”

红着眼瞪着时岁华,未说出口的话,转为一声低哑艰涩的惊问。声调不高,只因一时胸口气血郁结根本提不起嗓子。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好像松得慢些,他就不会走,却在最后义无反顾地将手抽离。

“恭喜你啊,未来的花府主。时某有伤在身,恕不能观礼,请了。”

面无表情,轻轻巧巧咬着字,有血沿着唇角滑落,更多的被无声吞回腹中。原来就是连兄弟都做不成,原来从来都不懂他。言罢躬身朝他施了一礼,恍然寻了个方向,就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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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客套疏离的话语,隔着唯一胞弟口中而出,仿若冰天霜地间的翠绿,冷然稀罕。
        时岁华在出来时,已然在脑海中想了很多他会如何的表情。愤怒气愤指责、急迫了解原因、或亦是一把提起自己衣襟调笑说:大哥,你的速度真快呀。唯独不是现在这样,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如雾里看花。

           你连问也不问大哥么?

         到底是大了,越发令人琢磨不透了。心叹着等着一切尽早结束,便看见花诩灵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薄纱面巾挡着不知何种心情。若胜利的不是我,现在她必不会受此困。
               低声叹气,接任事宜尚早。便寻着“小古怪”的气味去寻他,有了幼时那件事,怕两人独自间不时之需,特意做了与花蜂样的玩意,互做平常之用。
            魂川府大的紧,小弟有伤在身,出了比武场地就看到人扶着柱子坐在廊下,捂着胸口冒汗。

            “堪惊”

       自己唤的不算大声,可不知道为何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毕竟他还想到要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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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5:11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捂着伤处,失魂落魄地行着。魂川府的人,大多都集会在羽化台下,此时的府中,静如死海。花诩灵那一剑,伤了血肉骨。时岁华那一剑,却伤了心。吞天噬地的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昏天暗地的绝望,将整个人吞入混沌。

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现在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不知何处是归途。尚是晚春时节,天还未曾热起来,汗却已浸透衣衫。

越走步履越沉,终是停下来,跌坐在廊檐下。这稍微一歇息,千百种滋味就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而其中最难熬的,是所爱非人。

从不曾想过,时岁华会爱上别人,从不曾想过,时岁华会抛下自己,从不曾想过,如果这一切发生,自己要怎么做。

或许现在应该想想了。

从少时就清清楚楚地知道,自身对时岁华的感情不只于兄弟。春梦旖旎里,也曾碰触他身体。不宣之于口,未付诸实际,只是觉得时机未到,怕他离开。

若知道他终会离开,我早就应该!早就应该……

按在胸口的手,紧握成拳,空茫的眼变得阴鸷,如同当年说出让山中狼“断子绝孙”时一样。而后来,那山里的狼确实被杀了个干净。

忽闻身后轻唤,心念一动,敛了表情,满是伤感地看着时岁华,似在强忍泪水,哑声道:

“事已至此,又何必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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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华
        都说双生最是心意相通,时岁华望着眉眼相同的“自己”,一张欲泣的脸哑声道来控诉,内心不知为何别扭至极,明明幼时他也会拉着自己这样撒娇,可从方才冷漠变由现在的神情,令他生出难以说出的感觉。
            事已至此,又何来寻?这算什么?想一开始就认定吾是那种为了富贵抛弃小弟的人么,未来的花府主?你我相依为命这些年,吾待你就如此不堪?小弟啊!你可知,不过数言,最是伤人。
            压着无可泄的心语,偏头望了廊外的花蒲中的细竹,叶大而茂遮掩晚春的凉意。
            “小弟,吾来错了么。”
           言语两意,却做一方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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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8:07 | 只看该作者
=时堪惊=

来是错,不来亦是错。时岁华不会明白,时堪惊并不在乎输他一筹。富贵名利何堪笑,无非翻云覆雨手。唯有情之一字,无论是何原因,都万万容不得他人染指。

你啊,我知你自小就宠我,疼我,万般由我,可为何不能爱我呢?

“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答非所问,如是想着,就浑身发冷,从心头一路凉到指尖。抿了抿唇,扶着廊柱站起,蹒跚向他走去。环过他的腰身抱着,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才真实感到了温暖。

“大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轻且软地说着,浓浓都是惧意,仿佛是一缕弱不禁风的烟云。深知岁华是在乎的,所以便忍不住竭尽所能的汲取他的关爱。不仅贪,而且贪得无厌。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你所有所有的情感,都应该属于我。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所有所有的感情,都属于你。

不由又将他抱得紧了些,不能去看他的面容,怕会控制不住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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