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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无情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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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名称:无情契
参与人员:云尘 蔺无余
剧中角色:云尘饰时堪惊(伪花诸邻) 蔺无余饰时岁华(花诸邻)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爱欲本祸劫,永结无情契。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蔺无余 + 5 + 5 + 2 完结撒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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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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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幕】

=时堪惊=

腊月初一,山中雪寒,通往山下村庄的路已断交半月多。这是双亲故去后,所经的第一冬,因着缺乏经验,闹了个家无斗储的困窘境地。

晨起时,并肩和大哥给双亲的牌位上过香,用最后一捧米煮了锅米汤,分着吃了两根红薯,他就出门了,说要去找些吃食回来。

本想和他一起去的,却因日前着了凉而被劝着守家。其实一贫如洗,有什么可守的呢?父母所有的遗物也只有一本花家直系旁系人手一本的《蝶伤》剑谱,和两柄普普通通的精钢长剑。再者这大雪封山的,哪里来的匪盗?

虽然晓得大哥的关怀爱护之心,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孤身一人的感觉,一寸光阴就是一寸难熬,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于是跑到后院去,用大瓷碗装了满满一碗雪回来,平铺在桌面上,白白软软的一片。披着棉被,小口小口地啃着大哥留下的半块红薯,笑眯眯地用手在雪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这屋里没生火,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就不用担心雪会化去。不多时,已是满满一桌子的“岁华”。但左看看,右看看,又觉得不满足。怎么能只有“岁华”呢?

手掌一挥,把雪痕抹平,又重新写了起来。这次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岁华堪惊”,只觉得这两个名并排在一起特别顺眼。本就是双生子,有“岁华”当然就要有“堪惊”。心里不禁甜滋滋的,比红薯还要甜。

就这样重重复复写了不知多少遍,竟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被咣当一声响惊醒。原是北风又起,竟将窗户吹了开去。

来到窗前一看,灰蓝的天幕,又有晶莹的雪粒撒了下来。马上就要入夜,可大哥还没有回来,顿感心慌意乱,如何也坐不住。当即披起斗篷,取了灯笼,就要向外找寻。

出门前看到挂在墙上的剑,迟疑了一下还是取下背在身后。平日练习,只用木剑。因这精钢长剑对于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年来说,着实长了些,也影响行动。

只是这山中有狼,为以防万一,还是多作准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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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离开家不久,天就彻底黑下。用斗篷护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雪中。阴云蔽月,悲风怒嚎,卷着越下越大的鹅毛雪拍在脸上。睫毛上凝着薄冰,连视物都困难。

冰冷的空气激得胸腔生疼,口鼻中充斥着血腥味,一呼一吸都似刀割。可比起对大哥的担忧,整个心揪成一团,这些又全算不得什么。

“大哥!大哥你听到了吗?堪惊来接你回家了!”

一路走,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只盼着能从风中听到回音,可这期望转眼就被风卷得七零八落,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越往山深处走,雪积得越厚,连脚脖子都没了过去。一不小心被凸起的山石绊倒,在雪地上摔了个结实。灯笼脱手而出,瞬间就被劲风撕裂,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火光被暗夜吞噬。

“唔……该死!”

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手中的雪沫。这一打岔,却也注意到了周遭林中不寻常的声音。习武之人,五感六识多少要强于常人,就算有风声搅扰,也能分辨一二。

只听那声音窸窸窣窣,轻快迅捷,风中隐有腥气扑面。眉头不由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外出觅食的狼群,还是避开为妙。

打定主意,放轻了手脚,绕到山路边沿。这处的山坡较为平缓,小心翼翼地攀着岩石,没多费功夫就溜了下来去。得赶紧找到大哥,保不齐再遇上狼群可就坏了。

没有灯笼照路,行动更加艰难,便解下背后长剑,用来探路。因着不想引来野兽,只好压低了呼喊的嗓音在林间搜寻。却不防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一道黑影,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左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竟是一头半大小狼,许是第一次出来狩猎,和狼群走散了。肚子扁扁的,瞪着绿莹莹的眼珠,牙关死死咬住小腿,想将人拽到在雪里。

真是欺人太甚!也顾不上拔剑出鞘,直接挥起剑来就往狼脑袋上砸去。小狼吃痛,呜咽了一声,转头就跑。这可不行,会把狼群引来的。心念一动,当机立断,拔剑而掷。这一剑带了怒气,又快又狠,硬生生穿过小狼的肚腹将它钉在了树底下。

没想到玩意儿竟没断气,濒死前嗷得发出刺耳呼嚎。糟了!拖着腿子一瘸一拐奔过去,猛地将剑抽出,狠狠剁下狼头,滚烫的狼血泼了一身。

可到底还是晚了,没走两步,周围已亮起十几双阴森幽绿的狼眼,如鬼火一般,被缠上的人,注定要不得好死。

此时心中才真正害怕了起来,却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大哥了,怕大哥看到自己残缺不全的尸骨该多难过,怕大哥从此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

虽是怕的,心中却又蓦地升起一股怒意。大哥真是的!非得要自己一个人出来,要不然我也不用出来找他,也就不会……就不会……

这样一想,又觉得委屈,霎时红了眼圈,落下两行泪来。不管了!总要拼一把!挺起腰身,挥去肩上血色,跌跌撞撞向群狼冲去,口中喝道:

“我就是死,也要先杀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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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头狼呲牙发出一声低啸,狼群闻声蹿开,形成合围之势。第一剑因腿伤拖累,慢了半拍就扑了个空。还不等回身,饿急眼的野狼就纷纷扑将上来,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撕碎分食。

深冬找不到吃食的狼,虽然骨瘦如柴,但最凶最狠。剑作落花回旋,轻如蝴蝶一梦却漾出数十寒星,辨不得剑尖在何处,正刺入一只躲闪不及的饿狼胸口。

可这一剑入得极深,一时拔不出来,顾前就顾不得后。但听身后风声不善,猛然转身将狼甩了出去,却闻得两声惨嚎。定睛一看来人,眼泪涌得更凶,委委屈屈地唤道:

“大哥!”

若非禽兽当前,真想不管不顾地抛下剑,将他抱住,可眼前的情势又不容如此。对这群不速之狼,心中更加厌恶,立剑于眉间,与大哥靠背而站,低声道;

“不好应付,结阵吧。”

心有灵犀,不必多言,双剑相交激出火树银花,野兽畏火一时向外退开丈余。借此机会,脚踏太虚,贯气于剑,以剑尖于雪上绘下捕梦蝶网。

因腿伤拖累,稍慢了半刻,狼群又复扑将而来,伤处散发出的血腥味,使得狼更加疯狂。牙关一咬,将剑倒插入土,丹田运气,想发动这半侧剑阵。

却不料前些日子生病虚耗不少,又逢受伤失血,频运真气,这一下非但没能催动剑阵,反累得自身一阵头晕目眩,胸痛如绞,霎时被狼扑倒在地。

惊得高呼一声,为求生而用手死死掐住狼的脖子,此时倒是不哭了,只因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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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阵开一瞬,冰夺皎月之华,但闻万物皆静,风不敢吹,雪不轻落。欺身饿狼被剑风掀至半空,直坠在冰锥上,呜呜哀叫两声就断了气。霎时腥味弥漫,如堕血海当中。

彻底失了力气,重重躺倒在雪地上,又是一阵晕眩。恍惚中被搂入熟悉怀抱,同是被风雪浸透的身躯,可只觉三月春风亦不过如此。

下意识拉住大哥的手,却触到满手血腥黏腻。本来双眼通红刺痛,以为再流不出眼泪,立马又湿了眼眶。

“大哥你受伤了,很痛的吧。”

声若蚊蚋,强撑着在怀里坐起,从斗篷上撕下一条布,抓着他的手,匆忙忙地缠上,缠得乱七八糟,倒是忘了自身腿疼。

“都是我没用,累得你为我受伤。刚才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转身紧紧环住岁华的腰,将头埋在他颈窝处,仿佛已经失去了他一次,只想这么天长地久地抱下去。本就哭得带了鼻音,这么说话更是闷闷的,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忽又想到什么,微微抬眼,扫过四周狼尸,眼色一寒,理所当然地道:

“等来年开春,我让它们断子绝孙。”

这话说得平淡,因着缓慢甚至有些温柔,听不出什么恨意,有欠有还,有报有偿,世间本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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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一月八日 (冬) 2018-5-27 21:4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抱剑在怀,看着岁华忙前忙后。历经生死关头,被关爱的幸福格外甜蜜。回去的路上,连雪都落得小了,天地浩大,茫茫然却似只有二人,长长久久,无时无尽。

归家后掌起灯火,桌上还是一层白雪绒绒,是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岁华堪惊”。这名字带着上一辈的自怜自伤,可在自己眼里却只有生死相从的情衷。之后世人也会将这两个名字并肩传颂,万载千年。

而大哥只顾着把人往被窝里送,完全没注意桌上有什么不对。唔,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望,反正等他忙完总会注意到吧。

乖乖躺在床上,体温渐渐回复过来,不由有些昏昏欲睡。可即便早就饿过了劲,却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岁华喂来的鲜美鱼汤。就算知道他也很累了,可就是想多多体味这被照拂的缱绻。

直到岁华倚着床沿睡去,自己反而没了困意。论缘由,半是因为腿伤作痛,半是因为……自过了孩提时代,已久未再深夜靠的这般近了。

借着室内微弱灯火,凝视他沉睡眉眼,只觉星辉月华不过渣滓,这世间万万千千,至美至好,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而这样的时岁华,是属于时堪惊的。

直到油尽灯枯,房中一片漆黑,再不辨他面貌,仍是只听那呼吸声,就神思翩跹。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将人搂到身边,用被裹住。环过腰身,额头相抵,鼻息缠绵。

任房外风吹雪落,天寒地动,只这一方是温暖亲近的,抵足而眠,仿佛……心念躁动,脸不由一红,却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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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1:59:19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空尘大陆处于三大势力的统治之下,北有幻影神教,东有轮回之都,而南方则以魂川蝶梦府为尊。蝶梦府由剑蝶一族所创,此族人天生蝶形胎记,骨骼清奇,身法轻灵,血脉愈纯则能力愈强。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故凭族传剑术傲视武道群雄。

然而成也血脉,败也血脉。蝴蝶不可语于冰,剑蝶族人三十二岁后,生命力就会慢慢衰竭,往往活不过三十五岁。直至蝶梦府第十三任府主花沾衣创出《蝶华》剑谱,不仅有惊天动地之威,配合心法修炼,还可延长族人寿命二十余年。

更有传说:一旦与《蝶伤》剑谱共同悟练至化境,便可觉醒蝶魂,结茧重生,再无短命之忧。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至今为止蝶梦府已绵延二十六代,尚不曾有人见过所谓“蝶魂重生”。

蝶梦府信奉强者为尊,为立于不败之地,自建府起就有残忍的传承制度,称之为血竞。以上任府主长子女年满十八岁为期,至晚不超过府主任期二十五年,举行剑术对决,蝶梦府嫡系旁系的成年子弟,皆可参加。生死自负,战至一方倒下为止,若平手则两方都取消资格,最终的胜利者将在血竞后成为蝶梦府主人,执掌大权。

而自《蝶华》剑谱一出,胜利者除却获得至高无上的权柄,更可与伴侣共习剑谱,同享长寿,使得血竞越发激烈,亲人间为利益自相残杀,已成为蝶梦府的传统。

尽管如此,也有少许族人认为这种方式太过没有人性,因着不想被冷血规则摆弄,而拒绝参加血竞,自己故去的双亲就是其中之二。他们没有参加血竞,而是选择携手退隐山林,短暂却又永恒地生死相守。

真不知该说他们可爱,还是可怜呢?

既然与岁华参与血竞,就抱着战到最后一场的决心。短暂分别,各赴比武场时,望着他的背影想着:如果赢得是大哥,他也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只是我还是想赢啊,想做这魂川蝶梦府的主人,想做这空尘大陆的王,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

如是想着,不禁略笑一下,但如此时刻,实不该有太多杂念,便深深地呼吸几次,将念头压了下去,按剑等待上台。而后并不出所料,凭借这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一路顺风顺水来到最后一局。对手是丁场的魁首,剑蝶族嫡系花家血脉,府主的掌上明珠——花诩灵。

那是一个看上去弱柳扶风的女子,眸光恹恹的,着一身淡青长裙,风吹起袍袖,恍若蝶翼翩翩,要飞入多情人的梦中。却因着用轻纱遮去面容,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神秘。

听闻她自幼就多愁多病,却是花家几代一出的武学奇才,天资聪颖,悟性绝佳。虽不擅久战,可大多数人只能接她一剑,若是能与她过三招以上,就是难得的高手。

花诩灵微微欠了欠身,眼中倦色幽幽,是疲倦也是厌倦,她轻咳了一下,低声柔柔地道:“我累了,请使出你至极的一招吧。”

是轻描淡写却动魄惊心的狂,她不在乎胜败,因为她根本不会输。

《蝶伤》中剑招的排列并非按威力强弱划分先后,端看修习着能掌握几分。而自身练得最好的,正是剑谱中的最后一招——“大梦归”。

胜负之所,非是谦让之地,不介意花诩灵话中之意,因为她马上就会明白什么叫输。从容点头,面上还带着笑意,真气流转间,剑身绽起华光,但见剑影一荡,飞袭而去。

“大梦归!”

话音未落,却听那柔如流水的声音缓缓道:“大梦归。”剑气后发先至,纵贯胸口,身子不由控制向后飞去,重重跌在地上。顿时腥甜翻涌,呕血不起。那道剑气并未划破衣襟,也不曾伤到皮肉,却已击断对手根肋骨,正是大梦归的巅峰之技。

怎么可能?明明看着她出手,却躲都躲不开!我……输了?竟然败在一个病弱的女子手里?内心愤懑的不甘,远远盖过伤处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却只看到她飘然下台的背影。急怒攻心,抚胸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发帖际遇]: 云尘在阳羡茶楼听到六皇子居然是小妈文学爱好者的八卦,将此项消息卖给隐元会,此项被地字贰叁叁录入文兴十一载娱乐新闻卷,并批注:就你知道的多,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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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0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神情恍惚间被岁华揽入怀中,架下场去,温言软语也驱不散失败者的沉郁。只是低垂着眉眼,默然不语。陪你万众瞩目的人,不是我。

倚着擂台旁侧的参天古树,静观那一方熙熙攘攘,忽然又感到了孤独。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夜,在凛冽寒风中提着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火,独行在无疆深山,寻着心心念念的人。

好像随时都可能失去他。

岁华啊,唇齿开合,无声念着他的名字,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向晚的日光,从树冠叶片的缝隙中涓涓地流下来,漫过眉心,带着似有若无的暖意。

就这样发着呆,直到一片叶倏然划过脸颊。这叶是被擂台那边的沸腾的人声震落的,想必已然有了结果。果不其然,但听裁判庄严的声音穿过人群:“本次血竞胜利者是——时岁华。”

哈,就知他一定会赢。这应该是个喜讯,可心中却几无多少欣悦之情,甚至比方才败阵还要难过痛苦。我与他,差得竟这般多吗?

接下来城主召见,想必是商讨有关接任的事宜。扶着树站起身来,遥遥望着那被簇拥的人,想笑却笑不出。很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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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望见岁华关怀眼神,就禁不住停下离开的脚步。沉吟片刻,抿了抿唇略笑了开去。输也好,赢也罢,大哥永远是大哥,自身不应被贪嗔所误,生出这诸多愤懑不甘。

如是就又坐回了树下,静等他出来。偶有人过路寒暄,多是夸耀大哥如何技惊四座,少年英才。便也忍着伤痛礼礼貌貌地回上一两句,不等人说出攀高枝的话来,就将人打发了。

呵,庸人何堪赏孤芳?自惭形秽去罢。

所有的等待,一旦和时岁华有关,就会变得漫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写不尽心头这辗转反侧。好容易等他出来了,却见他神态不对,心中不由疑惑。

血竞是魂川蝶梦府不可撼动的传统,历代设有重明台监护,就是至高无上的府主,也不能妄加干涉,违背规定。岁华因何会是这幅神情?

刚想开口发问,现任府主花静流又威仪煊赫地步上高台,眉目春风,朗声道:“吾,魂川蝶梦府第二十六代府主花静流在此宣布,本次血竞的最终胜利者为旁系时岁华。今日辰时,即举办府主交接大典。”

这是意料之喜,就算表面还要装着宠辱不惊,却还是忍不住回握了岁华的手,向他看去,小声笑道:

“大哥……”

不想花静流轻咳一声,随即又道:“除此蝶梦府之喜外,吾花家尚有一喜。岁华与小女诩灵以武钟情,愿结百年之好,入赘花家,交接大典后尚有订婚之仪,与诸位同喜。”

……

“什么?!”

红着眼瞪着时岁华,未说出口的话,转为一声低哑艰涩的惊问。声调不高,只因一时胸口气血郁结根本提不起嗓子。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好像松得慢些,他就不会走,却在最后义无反顾地将手抽离。

“恭喜你啊,未来的花府主。时某有伤在身,恕不能观礼,请了。”

面无表情,轻轻巧巧咬着字,有血沿着唇角滑落,更多的被无声吞回腹中。原来就是连兄弟都做不成,原来从来都不懂他。言罢躬身朝他施了一礼,恍然寻了个方向,就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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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捂着伤处,失魂落魄地行着。魂川府的人,大多都集会在羽化台下,此时的府中,静如死海。花诩灵那一剑,伤了血肉骨。时岁华那一剑,却伤了心。吞天噬地的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昏天暗地的绝望,将整个人吞入混沌。

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愤怒,现在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不知何处是归途。尚是晚春时节,天还未曾热起来,汗却已浸透衣衫。

越走步履越沉,终是停下来,跌坐在廊檐下。这稍微一歇息,千百种滋味就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而其中最难熬的,是所爱非人。

从不曾想过,时岁华会爱上别人,从不曾想过,时岁华会抛下自己,从不曾想过,如果这一切发生,自己要怎么做。

或许现在应该想想了。

从少时就清清楚楚地知道,自身对时岁华的感情不只于兄弟。春梦旖旎里,也曾碰触他身体。不宣之于口,未付诸实际,只是觉得时机未到,怕他离开。

若知道他终会离开,我早就应该!早就应该……

按在胸口的手,紧握成拳,空茫的眼变得阴鸷,如同当年说出让山中狼“断子绝孙”时一样。而后来,那山里的狼确实被杀了个干净。

忽闻身后轻唤,心念一动,敛了表情,满是伤感地看着时岁华,似在强忍泪水,哑声道:

“事已至此,又何必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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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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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错,不来亦是错。时岁华不会明白,时堪惊并不在乎输他一筹。富贵名利何堪笑,无非翻云覆雨手。唯有情之一字,无论是何原因,都万万容不得他人染指。

你啊,我知你自小就宠我,疼我,万般由我,可为何不能爱我呢?

“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答非所问,如是想着,就浑身发冷,从心头一路凉到指尖。抿了抿唇,扶着廊柱站起,蹒跚向他走去。环过他的腰身抱着,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才真实感到了温暖。

“大哥,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轻且软地说着,浓浓都是惧意,仿佛是一缕弱不禁风的烟云。深知岁华是在乎的,所以便忍不住竭尽所能的汲取他的关爱。不仅贪,而且贪得无厌。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你所有所有的情感,都应该属于我。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所有所有的感情,都属于你。

不由又将他抱得紧了些,不能去看他的面容,怕会控制不住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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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6-21 22:25 编辑

【第三幕】

=时堪惊=

血竞后的第三十七天,就是今年绝好的良辰吉日,也是时岁华与花诩灵的婚期。就算大哥解释了缘由,就算他不爱那个女人。可这三十七天,再装作若无其事,到了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沉浸在妒意与杀念当中,不得安眠。

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与他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个中滋味,就如一江春水东流无尽,磨得人心憔悴。可除了接受,又没有别的办法。

怎能不恨呢?恨自己太无能,无法将岁华留在身边。更恨无耻花家,横刀夺爱。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岁华的爱还没有付给别人。

无论怎样,都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绝对!

步出房门时,又在心中不知第几遍这样讲着。时辰尚早,天光只微亮,晓星浮在深蓝的天幕中,亮得一枝独秀,湛然寒光,透着几分清寂。晨风带着草木寒露落了满襟,也不知替谁落泪。

举步来到时岁华房门外,屋中已掌起灯火。新郎虽不似新娘要梳妆打扮,可也偷不得懒。早先说好要为他梳头束发,整理衣装,如是轻敲房门道:

“大哥,可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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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26: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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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岁华着红衣,赤色太艳烈,不衬他温柔如水。如今落在眼中,却不禁有些着迷。大红绸缎衬得他肤色如玉,如深冬时分开到极致的一枝红梅,又着了浅浅一蕊白雪。

绝艳易凋,琉璃轻脆。

微微眯了眼,心做如是想,面上却略笑着,就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头梳,很是稳重地道:

“大哥已是要成家的人,莫再这般说笑了。”

三十七日之前,似乎已将这一生的脾气都闹了个干净。领着岁华的手来到铜镜前,抚着他的肩俯身看去,镜中面容,别无二致,这不才是所谓的天生一对?

恍然出神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思绪,捧起发丝,自上而下,轻柔地梳着。男子成亲不似女子出阁,有那梳头的习俗,更不用念什么“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一时房内静默,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起伏。在最后一梳时,尾指剑气一动,不着痕迹的削下发丝一缕收入袖中。取来放置一边的鎏金冠,为他簪上,一切便准备完毕。

随后又闲聊了两句,时辰将至,就该前往花府迎亲。这事自不用兄弟陪伴,便留在蝶梦府中,招呼次第上门的陌生亲朋。不知听了几声“恭喜恭喜”,也不知笑容满面地回了几声“同喜同喜”。

忽听有人喊了一嗓子:“新娘子来了”。看热闹的人就纷纷涌出去,挤在门两侧,翘首以待。就见时岁华行在最前,媒婆从八抬大轿中引着蒙有盖头的花诩灵款款在后。

随即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人们起哄的欢呼,一声高过一声,接下来,就该拜堂了。是啊,该拜堂了。

“大哥!”

握紧了袖中那缕发,站在人群中,隔着还未消散地烟雾叫住他。这烟气太大了,好像万丈绝顶翻滚的云海,渺去仙人影踪,竟看不清他面容。顿了一顿,复又笑道:

“祝大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一叹风云转成空,情也无踪,仇也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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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时岁华的成亲,如一场无情的千年风雪,酷寒将心底如春草般柔软多情的旖旎尽数冻死,从此春风不来,春花不开,余只余北风卷地,天地同哀。

可即便如此好像还不够残忍,还要有电闪雷劈,要有天火烧焚。最早得知消息时,花诩灵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如果是当年的时堪惊,大概早已拔剑而起,一尸两命。

很可惜,现在的时堪惊,绝对不会如此的仁慈。

时岁华,不,应该说花诸邻。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欺骗我?说着不爱她的人不是你吗?如今举案齐眉,浓情蜜意的人又是谁呢?

空尘大陆弱肉强食,三大势力彼此牵制,明面不起战乱,而在不见光的暗处,倾轧与死亡却从未停歇。唯有至尊至霸者,可一统江山,握天下在手。

那样,也就可以紧紧握住你了吧?

少了天真的爱意,一门心思扑在精进实力之上,才发现因为爱时岁华,辜负了自身多少才能。真好啊, 花诸邻,你有这样幸福美满,令人艳羡的生活。这也是我所乐见的,因为只有毁去这样的你,才让人格外愉悦啊。

正处于人生最美好时期的你,已得到邪宝寒心刺的我,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望着蝶梦府的匾额轻笑一声,拂了拂衣上风尘,向下人打听了花诸邻的去处,举步向书房寻去。敲门入内,来到书桌前,将一方锦盒打开放在桌上,笑道:

“大哥可有想我?这次前往清明界,那里的人都喜欢给孩子佩戴这沉香石,说是能辟邪祈福,我便选了个吊坠,带着玩吧。”

每次出游,少不了会带些东西回来。之前是送他们夫妻,有了孩子自然就以孩子为重。看假情假意被当了真,是多么趣味的事。

略笑了笑又道:“虽然刚回来,但其实是来向大哥你辞行的。我早就听闻在大海对面,尚有一块大陆,鲜少有人能抵达,让人好奇的很。三日后,就是出海的好时候,我想去海外一探。只是这一去天长水远,不知归年,大哥可否为我送行?”

话一顿,觑他表情接道:“你知我性格,大哥你已成家立业,我也是该去找寻自己的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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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隔着桌子向花诸邻看去,就算因着蝶梦府主的无上身份而无形中有了端然威势,眉眼间的温柔却不曾变过。可这份柔情既然也能许给别人,就根本分文不值,谁惜得要呢?

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仍笑意春风,倾身拉过花诸邻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认认真真地道:

“你我双生兄弟,心有灵犀,知己知彼,如此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时岁华从来不知道时堪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他很快就会知道了。眨了眨眼,又说了具体的时间地点,便飘然离去。

三日时光弹指一挥,清晨时化光来到魂川东南三十里处的归云矶,那里曾经是个渔港,有不少渔民在此集结捕鱼,然而因为捕捞过度,不过几年周围的海域就被掏了个空,渔民也随之迁往别处,只留下废弃的码头。

虽鲜有人迹,却仍然是个出海的好位置。先前着人打造的船只,已经稳稳停在那里,随着海浪轻轻起伏摇晃。万事俱备,只待花诸邻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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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不出所料,花诸邻果然只身一人前来赴约。天光初启,浩瀚碧海被初阳映得泛起红光,似被无数的人的鲜血侵染,美丽却不祥。

这光落在花诸邻身上,看起来也有浴血末路的错觉。呼吸不由一紧,喉结耸动咽下心底腾起的兴奋,举步向他迎去。

“大哥你来了。”

虽然笑着,眼中却带着不舍。剑蝶族人的生命太短暂,使得分离远比寻常人来的沉重。欲言又止地站在花诸邻面前,低下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动摇离开的信念。

“大哥……我……”

几番开口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红了双眼。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向前猛地跨了一大步,环过花诸邻的双肩,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静默温馨地抱过半晌,忽而贴着他的耳朵,慢语轻声道:

“岁华,我……爱你。”

话音未落,放在花诸邻身后的手,已幻化出一根长约三寸余,通体透明的冰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后背,瞬间与人融为一体,不仅不会流血,就连衣服上也一点痕迹也无。

可这寒心刺却是至邪的法宝,不仅在入体的瞬间会让人痛不欲生,紧接着寒气就会锁住那人的功体,经年累月吸取精气,使人虚弱不堪。每逢初一十五,更会发作一次,被刺者如坠万丈冰渊,寒痛交加,似被百毒千虫啃噬。

时岁华,这只是最轻的惩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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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时堪惊=

搂着失去知觉的时岁华低低地笑着,唇沿着他耳廓逡巡,轻柔地替他捋着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已经太久不曾与他这样亲近了,风雪夜的抵足而眠久远地像上辈子的事。

终于,你明白我心意。终于,你为我所有。终于,你要把亏欠我的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背身袖风一扫,停在码头的船起锚落帆,载着谎言乘风破浪,向着遥远的海平线驶去。因着剑气侵蚀,一分一寸风化成灰,纷纷扬扬撒入海中,再寻不着痕迹。

打横将时岁华抱在怀里,身姿一动,光形向西南方凌空而走,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无名深山。其中一座山峰,得天地山水造化,山体中空,上见天日,曲径深邃可通其幽,有流水潺潺,花木茵茵,堪称世外佳境,美不胜收。

在此为时岁华起了一方庭院,青瓦白墙,玲珑精致,素雅中自有不凡格调。又以天机双流盘设下幻禁法阵,神鬼莫近,想要逃离更是比登天还难。

抱着时岁华一路来到卧室,室内无床,而是置了一方悬有数重轻纱的宽大寝台,上面铺满绣蝶刺花的柔软被褥,似隔了烟水,去观无边风月,自有暗香疏影,盎然春意。

将人褪去鞋袜,放在床上躺好。置了醒神的香在白玉冰裂莲花炉中,又优哉游哉地坐在寝台一角,借着檀木小几煮起茶来,待分入杯中时,轻置了一撮无色无味的药粉在其中,端着茶盘来到时岁华身侧坐下,趁着他还未完全清醒时,将茶水喂到嘴边,柔声道:

“渴了吧,先喝一口水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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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云尘 于 2018-6-21 22:46 编辑

=时堪惊=

闻听时岁华在神志不清时,尚唤着花诩灵的名字,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细心地用指腹擦去他唇畔的盈盈水迹,是予取予求者的宽宏大量。

转而又服侍着他躺下,用软被盖个严实。从十一二岁情窦初开起,一半的人生都在等待中度过,所以有了绝好的耐心。

慢悠悠地取来一只白银酒壶,配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名为“焚心血”的酒,深红浓酽,在幽微的灯火下滟着金波。虽是采葡萄、树莓这些甜美的浆果所酿,却烈的惊人,一口就能烧到心头去。

未几脸上就泛起微醺的红晕,眼神也多情起来,实际上却因酒量好的很,而一丝儿醉意也无。便这样饮着,直到隔着纱帐的寝台里有了动静,半梦半醒间的呻吟分外撩人。

侧耳聆听着,仍是微微地笑。香炉里的香已烧过三巡,靡靡艳艳的香氛从尾韵里透出本来面目,兰麝之芬,又暖又甜,催得人心旌摇曳。

不够,还是不够。

直到时岁华不自觉地掀开被子,再不能安安生生地躺着,凭本能磨蹭着身体时,才站起身来,缓步向他走去。一边走,一边怡然自得地褪去外衣,任由袍带逶迤在地。

“岁华。”

柔声唤着他名字,将人搂起在怀里,用指尖细细描摹他五官,掬起一缕发在唇边痴迷地吻着。一弹指,重重轻纱罩下,笼住不尽春风,巫山绮梦。
“岁华。”

又叫了一声,时岁华只是轻轻哼着,感受到暖意而不由自主地缠过来。不由笑出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舌尖抵着耳朵,轻佻地打了个圈,哑着道:

“别急,日头可还长着。”

手沿着时岁华的腰线抚摸,想必是痒的,却也由得他躲,趁着机会将膝盖探到他两腿间似有若无地摩擦,如此躲得了上面就躲不了下面。顺手将他腰带解开,前襟松散滑下,露出形状姣好的锁骨,手自然从善如流地伸了进去揉弄。

只觉得此时的时岁华格外可爱,忍不住浅尝辄止地吻了吻他的唇,最诱人的部分还是要留到最后。便一路细碎地吻下去,沿着颈侧铺开落雨桃花似的吻痕,绵延到光裸的肩头,由汗水一浸,不知收敛的泛起活色生香的明艳。

喉头一紧,爱欲叫嚣着想要看得更多更多,想要这具身体分分寸寸都是自己烙下的爱痕。支起身在寝台的暗格中取出装着油膏的方匣,这一场云雨春宵,始于此,终于……呵,哪来得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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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46:53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诸邻(伪)=

又逢十五月中,蟾宫玉盘,星河灿烂,拂了一身还满。紫衣华服,绣蝶舞寻花。明灭处,有蝶翼扑展,幽兰开谢,巧夺天工。金缕玉衣虽贵,尚不及其一分雍容。

来在结界前,单手结印向前一推,便轻松入了这不为外人道的极乐境界。这次故意到得晚了些,已近亥时末尾,而子时一到寒心刺就会发作。

因着故人到访,今夜一定会格外……愉悦。

唇边的笑纹又深了深,径自走进寝室。时岁华仍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傍着檀木小几,起初他还有愤怒,可没过几个月就只剩天拆地坼亦无关的冷漠。

真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啊,我这般爱着你,你却吝啬的连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都尽数收回。我费劲心机,可除了颠龙倒凤的销魂春夜,在你脸上我再看不到其他表情。

既然你让我如此伤心,我又怎么会让你好过呢?只不过……我说过,我很有耐心。

“岁华。”

略笑着唤他,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从后面环过他的腰身,亲热的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着。

“我关了你三年,三年你不曾见过外人了,叫小弟于心何忍呢?所以,我今晚带了你最想见的人来看你,你很想她吧?”

不紧不慢的话语依旧如流水般温柔,不待时岁华回答,已探手解开包裹,修长的手指一拨,里面的木匣应声而开,冷香扑面,却是一颗惨白如玉莲的美人头,花诩灵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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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云尘 发表于 文兴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冬) 2018-6-21 22:50:01 | 显示全部楼层
=花诸邻(伪)=

“耶,岁华莫要这般说。你我双生,若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呢?”

满身冷茶也浇不熄眉眼盈盈,春风得意。俯身以指蘸了时岁华唇边血,品尝似的用舌舐去,这生不如死的焚心血果然甜美无匹。

“假如我不骗你,又怎来此时这种趣味?傻岁华,吾就知道汝会当真的。”

换了自称,一如平日里蝶梦府主的尊荣做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上这金贵衣料,一旦染了污渍就再要不得,暂不再去看时岁华,转而踱到旁侧屏风后,将衣袍换下。

口中犹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吾先前不动手,一者花静流尚苟延残喘,二者忤逆吾未来所愿者仍未肃清。如今蝶梦府上下唯吾命是从,花诩灵已无价值。”

似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又道:

“不对,吾说错了,她最后还有很大的价值,令吾如此愉悦。”

只松松散散着了件淡紫色丝绸浴衣就赤足绕了出来,领口大开着,衣摆露出半截小腿,姿态很是风流,斜倚着寝台坐在时岁华对面,低哑着嗓子,眯眼问道:

“想不想知道,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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