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峰】竹林

【昨天师傅刚教的剑法，隔天就忘的七七八八，长剑垂到手边，抬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刚下过雨的空气混着泥土清新的香气，走到河边拢起袖子慢慢蹲下来，掬一捧水。】

【河里倒影出刚练完剑的样子，鬓角汗水粘了几缕碎发，贴在脸边有些狼狈，师傅常说勤能补拙，要补到什么时候啊？】

【洗了脸踢着石子怏怏地往回走，不远处看到长苏师兄，不知在玩什么。长苏师兄那里玩的东西最多，平时最喜欢找他玩，看见他心情突然好了，悄悄跑到他背后轻声叫】

长苏师兄！

【见他回头并没被吓到，原本有些兴奋的眉眼顿了顿，好像以前师兄不是这么淡定的。】

【看他手中玉佩雕琢有度，皎皎流光，玉上雕刻一株花莲，荷叶田田，雨露如新。单是看着已有隐隐光华流动，若是有璧人相配不知是怎样的玉度出尘，光华齐楚。杏眸一亮，轻呼。】

好漂亮。这么好的玉，一定很难得吧。

【但见他拿着玉跟自己对比，颇有些自惭形秽。羞赧一笑。】

师兄该拿来跟桃花峰的师姐们比，那才是美玉赠佳人，不过这么好的玉，肯定是人人都喜欢。

【见他真有要送给自己的意思，一边想着这应该不是真的，一边看他折了竹条，有些泄气。】

我怎么可能赢师兄呢。。。

【佩剑放到石案上，又抬头看一眼。犹豫着在一旁掰了一支竹条，做了个起手式。】

我要进招咯。

【竹条平平递出，点向他胸口。心思已不在那玉佩上，似乎有人一起练剑也不错。】

【一招递出被他化解，竹条径向肩井而来，左足后退一步上身后仰横臂架开他攻势。便是这一退拉远了距离，再做强攻必露空门。杏眸一动瞥见他左手玉佩，以右脚为轴旋了半身使出一招“行云流水”，身法尚不太熟，这一转亦是漏洞百出，但是谁让他是师兄呢，大概耍赖他也不会怎么样吧。】

【上身前倾像是扑到他竹尖上，趁他犹豫时伸手抢了玉佩，向前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手里拿着玉佩向他招手。】

师兄说，抢到了就是我的咯~

【拿着玉佩细细看着，阳光下似乎有光在流动，也不知师兄天天在做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下次还要跟他要。】

我知道了，师傅不是常说只要能嬴的招数便是好招数么？

多谢师兄。

【朝他挥挥手转身往回走，练剑的心情一扫而光。如果刻上一个“荷”字一定更美。】

=======================结。

【贪玩跑到竹林，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去了哪。天色渐渐黑下来，暗想怎么今天天黑的这么快。拨开树丛往回走，却是越走越不对，似乎困在竹林深处。前几日下过雨，地面积水的水洼泥泞不堪，艰难地走着方向是越来越不对。几声闷雷以后大雨瓢泼着降下来，心想怎么运气这么不好。本来跑到这来就是为了追一只白兔，现在兔子抓到了倒是完全困在这了。】

【天黑的很快，除了怀里的兔子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冒着雨想找个山洞躲一下都不行，忽然脚下一空摔下长坡，怀里的兔子挣扎了几下走脱了，腿被缠在几丛蔓藤里拉不出来，摔的好痛。手臂蹭破好大一块，雨水浇在上面针刺一样的疼，伸手去解那藤蔓却是怎么也解不开，好痛，千万不要摔断了TAT】

【正感叹人生艰难，被那藤蔓又割了手。刺了好些软刺进去。雨越下越大，响雷一声接着一声。天边的闪电从黄到紫直劈下来，四周树叶被风卷地直响。恐怕今天不冷死也要吓死了，抱着胳膊缩了缩，快要哭出来了。】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想要转过身去却被那藤蔓缠住，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莫不是……鬼吧。一只手搭上来，长发从脸边掀开，不敢转头看那是谁，闭上眼睛开口先叫了壮胆。】

啊——你是谁啊我不好吃的你放过我吧。

【拍开他手似乎觉得是热的，那大概不是鬼……把？大着胆子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看，好像有点眼熟，再睁大点看，试探着叫叫。】

长……苏师兄？

师兄是你么是你么？！

【正感叹人生艰难，被那藤蔓又割了手。刺了好些软刺进去。雨越下越大，响雷一声接着一声。天边的闪电从黄到紫直劈下来，四周树叶被风卷地直响。恐怕今天不冷死也要吓死了，抱着胳膊缩了缩，快要哭出来了。】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想要转过身去却被那藤蔓缠住，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莫不是……鬼吧。一只手搭上来，长发从脸边掀开，不敢转头看那是谁，闭上眼睛开口先叫了壮胆。】

啊——你是谁啊我不好吃的你放过我吧。

【拍开他手似乎觉得是热的，那大概不是鬼……把？大着胆子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看，好像有点眼熟，再睁大点看，试探着叫叫。】

长……苏师兄？

师兄是你么是你么？！

【确认了一下真的是他，好像也不是太倒霉啊。伸过手去抱住他。终于有救了……】

【到了竹亭才有空打量外面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水顺着头发滴下来，又疼又委屈。】

师兄，我腿好疼，手也疼。

师兄你要是不来我就死了。

【掀开衣袖看看手臂上的蹭伤，好像被雨都冲干净了，只是血没止住，却不严重，但腿上的伤却一直在疼，试着动了动，似乎没伤到骨头。抬头看他，一脸心虚。】

师兄……我以后不挖坑了……

【坐在石桌上，时不时有雨丝飘进来，桌面还有些凉，抬头看他，看见他心疼的表情有点后悔。】

【裤管从伤口上揭开连着肉的地方还粘在一起，但他动作小心，却又觉得不是那么疼。嘴唇贴上小腿，比腿高了半度的热度，他墨发散下来拂在皮肤上有些痒，不自觉缩了缩，搓着衣角，弱弱开口。】

师兄……你真好。

我以后天天帮你买酒喝。

【借助他传过来的真气渐渐退了寒气，觉得暖了很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摘下他头发上挂着的一片叶子。】

你这么晚，为什么会来竹林啊？

我抓了只兔子，可是也跑掉了。

好倒霉，

【侧着靠在他怀里，长发湿着贴在他肩头，挪了挪位置，依然是不对，想了想他也没好到哪去，便直接靠上去。】

可是又没人陪我玩……

【听着他声音一顿，抬头看见一条蛇，随他站直了失去支撑，伸手抓住他手臂。有些紧张。】

那是……什么蛇？

它不会过来的吧？

——建元六年·春——

【晴朗的天气，揣着一包草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竹林里走着走着看见一个人，眼睛一亮，这不是长苏师兄嘛，真好，来了帮忙的。】

【一脸正经地走过去，认真的。】

长苏师兄，师傅让我把这包草药交给你，到紫云峰去炼药，炼好了回来交给他。

【怕他不信，真诚地点头，趁他手伸过来全推到他手上。】

是啊，师傅说了，圣泉峰属你最信得过，让我给你他才放心。

【手背在后面绞着衣服，一个劲的催他。】

当然是给人吃的了，师傅说了天黑之前要拿回来，你快去啊快去啊。

【看他好像信了的样子刚高兴了一下，一转眼那药包居然飞上了天，，抬头一看乌蒙蒙的好像真的快下雨了。拽着他衣袖快要哭出来得罪样子，心想混蛋师兄看我回去不告诉师傅！】

哎哎哎！师傅可看重这包药了！你扔到上面去干嘛！

你去拿下来！我上不去。万一下雨了……师傅会生气的。

【看他一副很自己无关的样子，气地小脸鼓起来。笑笑笑，笑什么笑！】

【使劲挣脱了他的手，转头去爬树，一边爬一边想，我要是小月亮就好了！】

我一定要告诉师傅你欺负我！

【一边抹着脸一边爬，爬到那药包前伸手去够，好不容易够到，又一点一点爬下去。心想我先找长歆师姐去，比你好心多了！】

【雨点落得一身都是，湿淋淋得冲他皱了个鬼脸，越过他的时候狠狠撞他一肩膀。】

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承平元年·春——

【一转眼都改朝换代了，冬天过去，雪化的特别快，好像前一天推开窗还是满地白白的雪堆，睡了一觉漫山的绿芽就都窜了出来，虽然依旧是冷冷的风刮着，但竹林里已经没有那么冷了。正好叫上师兄师姐们一起吃火锅，找了半天没找到月亮芝麻，肯定背着我去吃好吃的了！】

【师兄背着炭火，师姐们准备好了食材，好像就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只能在一旁洗洗碗咬着筷子等着，热锅架上，白白稠稠的骨汤，香气一下就冒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好香！】

【忍不住探头去看了看咕嘟咕嘟的一锅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把头伸过去，还不忘离火远点。】

我觉得这锅已经开了，可以吃了。

【怕没人同意还转头过去求队友支持。】

是吧笑师兄。

【最喜欢跟师姐师兄们一起吃东西，技术活有师姐，体力活有师兄，自己在一旁就负责看着，看准了就下手。默默看看从水边回来的师兄，还认真想了想，那水那么冻，不知道冷不冷。】

【然而一听到可以坐了，立刻坐到最有利的地方，大眼睛左右看看，又故意作出很有礼的样子，把众师姐们让到前面去。】

师姐先来，师兄也来~

【想了想不太对，准备食材下锅这种事怎么能躲在后面，便伸出手去帮忙，一帮忙就有说话的底气。】

笑师兄，我想吃鱼，先下鱼好不好。

【笑师兄是山上少有的有求必应好师兄，所以师姐们跟他的关系特别好。运气好这次坐在他旁边，肯定是什么事都要求他帮忙。看着他夹鱼肉的筷子，一伸进锅里好像就能闻到鱼的香味，就这么一时片刻就觉得好像饿的不行。眼神直直地盯着他的手，直到那肉落到自己盘里，恋恋不舍地挪开眼冲他笑笑，又把头埋进盘子里。】

谢谢师兄~

【刚把鱼肉塞进嘴里，不知听谁说了一句“以前长苏吃火锅最喜欢煮鱼了，每次都是把鱼让给他。”】

【筷子还咬在嘴里，气氛忽然就冷了，默默地把鱼肉咽下去，大眼睛左瞅瞅右看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轻手轻脚地把盘子放下，清脆的一声响，好像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哎……长苏师兄去了……冥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偷偷瞄了一眼笑师兄的表情，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凶。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

可是……我觉得…………就算真的有一天，我也下不了手。

虽然，我也想不到他居然去了邪教那种地方。

可他以前在圣泉峰，对我们都很好的。

【没有人说话，又是一阵尴尬，只有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刚刚提起长苏师兄的师姐似乎觉得不好意思，首先出来打破了沉默。】

不会有那一天的，好歹……我们是曾经的师兄妹嘛，不过，他不会是被挟持了吧，怎么会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