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陆记（幽州）

一家普通药铺，因主人喜好酿酒，铺中常赠售药酒，前堂用于取药配药，设有几张木桌，可用于看诊，也常有熟客坐此一品药酒。后苑为煎药酿酒之地。药铺本无名，由于主人乐施好善，深受当地百姓喜爱，名之“陆记”。

民间有一言：“谁知陆记一杯酒，能醉天涯万里人。”[1]


注：[1]改自小椴《杯雪》中赞易敛的一词 “谁知淮上一杯酒，能醉天涯万里人”，而其词取自欧阳修的《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中的一句“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颈间蓦然一凛·，凉意透骨，这感觉并不陌生，北原走南闯北十几载，并未少见。漫说知晓他此刻并无杀意，便是有，就凭他伤体残息还要不了北原性命。不过少年气性，强扯了虎皮撑着那口意气。


一句话说的模糊，透出的强硬下怯弱，吓不着人倒让人心疼。


并指蕴力捏了剑尖儿缓缓挪开，紧盯了人笑：“命嘛，我也有，要了你的我背着累，你给我我也不要。除了【八不治】学医不治人，便有医术也无医德，那都是庸医。“


再靠近人一步，暖笑挑了丝促狭：”我不但敢治，我还想带你去吃羊肉锅，倒是少侠你敢不敢跟我走啊？“




===========结============

【听了他的话笑了，我自然给不了他什么】

我只有一命……可惜……

【我惜命的很，自然不会随便给了什么人】

你这人也真有趣——

自来都是大夫不愿医治，赶人出门，如今你到上赶着

【短剑飒然出鞘横在他颈上一旁的掌柜吓得缩进柜台】

你还……治吗？

【模糊了中间的一个“敢”字】

（你还敢治吗？）

“哈哈哈！你这小哥……”


一句“求得什么”多么可笑。自幼习医问道，只习得治病救人，只习得医者面前凡命皆须救。自幼读书明理，只习得礼待苍生，只习得助人亦是助己。却从未听得教导凡事求个什么回报。



看这少年形容，年幼伤迹累累，独自一人飘零，性燥语慢，想是遭遇多舛，养了自护戒备心性，不防备当初玦儿那眼神陡然浮上心头，顿生怜惜。



敛了笑微微点头：“你我萍水相逢，你不信我，情理之中。然医者同德，你为病患我为医者，我又为何要害你？医死了你也是损我之名。这是其一。”


负手慢踱，近人几步，隔着竹笠注视人眼眸位置，心眸所注，仿若有力洞穿：“你问我求的什么？那我问你，你一伤病少年有何予我所求？”

【我对医药一道所知不多，无非一些常用跌打损伤，内伤治疗的方子】

【师傅曾经说过用药自来以稳妥为首要，需知身体气血调和为固体之本。虎狼之药一时可见起效，缺非长久之道】

【只是我现下最缺的便是时间，时日越久，线索越少。不得不说，他的提议让我十分动心，只是——】

我不信你！

【教训太过深刻，让我不由得处处戒备，时时警醒。】

礼下于人，你求得是什么？

江家虽经商，却是做药材起家。基业百年，祖训犹在，生意做大却不敢忘本。江家子弟无论修功名习商道，医药一门都是必修。


方才一掌按下观其反应，那人应对倒是灵活，只是脚下虚浮，本可倾身错开，他却挪步闪避，想是有伤需避。饶是这样依然是唇颊病嫣红，气息喘不宁，鼻尖微微细汗，可见伤重痛难当。



那张药方用药安稳，却需缓养，辅以自身元气，不日可愈。而此刻……



竹笠下半张脸，颌瘦无须，肤紧微泽，不过弱冠年华半大孩子。



唇弯浅笑，笑他年少气盛，笑他少年无礼，却也不作计较。二指夹了那纸药方虚晃一下落于台面，点指其上：“此方过于斯文，少侠尚年轻，阳气虽足而元气未盈，如此以本元养重伤，险之又险。掌柜是想救你，若是不信某言，现便抓药与你也是无妨。”

【那掌柜还是不开口，正欲拿回药方，适才一直坐在正面太师椅上的人开了口】

【那人缓步而至，抬手搭肩头，肩头向下一沉卸了他掌中力道，向旁错开两步，身子转了一半，视线中同时能看到俩人。虽然动作不大但是牵扯到伤处一阵抽痛，额上隐隐见了汗】

愿闻其详！

【到想听听他怎么掰扯，既然已对店家生疑，自是不再相信】

老友沉默，那人倒一句比一句无礼。不觉敛了眉，落盏起身，缓踱至老友身旁，抽了药方细看，原是调治跌打损伤药方。  

薄纸旧迹，纸边已毛，折痕微裂，想是随身携带频繁取藏，且为时不短。久伤不愈，难免伤情，此人言利性燥，倒也情理之中。当下明白了老友之虑。   


展了眉，故意掌按其肩略施三分力试其伤情，面却浮笑，温言相告：“这位兄台言之有差，并非此处无药，是掌柜的觉得你这药方里有些药不适宜。”

抓三副！

【掌柜拿着药方看了半晌，蹙眉不语】

看出花了吗？

【屈指在柜台上敲了敲，这是方子专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从小用到大，自然不可能有问题】

要是看不懂这铺子也趁早别开了，免得庸医误人……

【幽州这破地方抓副药都这么麻烦。本来莫名其妙的被人伤了就十分不爽，如今抓副药店家也这般墨迹。心里那点不满一股脑的都扣在药铺掌柜头上】

抓不了就直说，我去别家问……

途径幽州，自是要去会会老朋友，托其备的草药也已完备，正好去瞧瞧。

老铺药香，故友笑言，相谈正欢，突有客人上门。

驻了话语，欲执茶慢饮，看其待客。

一口温茶尚未入口，陡一声掌击桌案震的心尖儿跳，紧抬头看动静。

一人一剑一鞭一竹笠，是个江湖人。戾气难掩，想是……心情不好？此下倒不好做声，只盯了人细细打量。

那厢里只见老友锁了眉，难不成还有这儿没有的药？

-----------开始--------------


【至幽州，与慕云荒主仆二人分手，恩情暂且记下，日后若有机会自当归还一二】

【此次被不明人士中伤，不明不白，阴霾始终笼罩心头。况且有伤在身，不便久行，遂在幽州城中住下】

【竹笠遮住大半个脸，进了陆记药铺。手里的药方往柜台一拍】

抓药！

[见其满脸通红着跑了出去，不由失笑。其本性质朴率直，实在可爱。心情不由大好。]

[这世间诸多风景，这江湖里的众多人物，也一定十分有趣。念及过几日便要回青州寻我父母，心中不觉对此次旅程一番憧憬。]

[唤了辛夷取来书卷，小酌着清茶，斜倚在案旁，兀自看了起来，不觉日已西斜。]

=结=

【只见纤纤玉指搭上肤色黝黑发亮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身侧紧紧抓住衣角。因着把脉时，姑娘并未言语，自己亦是憋着呼吸，等待着，希望时间能过慢一点】

【片刻之后，姑娘便命人拿了纸笔，写下药方，而后笑如暖阳，把药方交到自己手上】

多谢姑娘诊断，那阿桥我先去抓药了。

【直起身板，用力地鞠躬】

感谢姑娘！

【语毕，便满脸涨红地出去了】

[见其挠头紧张的模样，实在可爱，知晓自己方才的反应怕是让他略微不好意思。倒似是自个唐突了佳人。]

[不想令其更加紧张，也便强忍住笑意，四指轻搭上其手腕。良久，让小厮寻来纸笔。垂眸，将那狼毫沾了墨，边在纸卷上轻挥，边道]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待会儿去那前厅让茯苓帮你抓药。

[似是想起什么，抬眸轻笑道。]

日服一次，若是十五日之后还未见起色，你再来一趟，可好？

【看着那姑娘垂眸掩唇的姿态，知自己的忸怩被女儿家笑话，顿时有些羞赧，不自觉地又挠挠头】

姑娘既是如此说，那便请姑娘把脉吧。

【说着自发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安稳地坐下，将粗腕往桌上一撘，心里有些紧张】

【其实心里除了怕被嫌弃，还带有一丝期待，长这么大，还没与姑娘家如此接近过，想到姑娘的手要往自己腕子上放，心开始“扑腾”地跳】

[见其言语率性，丝毫不掩饰什么，不由生了几分好感，细指将那茶盏轻放于案上，垂眸掩唇轻笑道。]

小哥倒尽说些浑话。

谁小时候没在泥地里打过滚，满身臭味过？

[眸中满是笑意，复又言。]

再者你这病并不会感染他人，你莫要多虑了。

若要根治这病，还得容我把脉探探病情。

[细指抚过茶盏的花纹，檀木质感帖着指腹甚是适然。]

【说来自己是老粗果然就是老粗，人家姑娘被茶水蒸汽熏到，却只能在一旁干看，未能及时递上毛巾。幼时，家里人重病，靠的便是悬壶济世的行脚医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所以自己对医师有着特别的崇拜之情】

【那姑娘所言让自己有些吃惊，身上的臭味让路人嫌弃不已，她却毫不避嫌地要为自己把脉，一时间有些踌躇】

我张阿桥身上臭得很，让姑娘把脉，会把姑娘身上染了臭味，那我就罪过了。

我就是身上臭味而已，姑娘看看能不能直接开药？

[见其憨态，不由失笑。蓦然想起采药时顺手采摘的茶叶，吩咐茯苓取了来，取来小炉，煎茶试新叶。手上动作不曾停下，耐心地听其讲完，心中却已有数。]
[茶叶的清香弥散开来，残香覆盖在眼睫上。取来白净的布拭了拭手，为其斟满一杯，递与其，入了座。]

[却又听其夸赞之言，心中不由有些涩然。身为医者，自己却不过一将死之身，可叹，可笑。只低眉淡笑道。]

阿瓷向来自私，救人也不过出于一己私心，大慈大悲之说实是阿桥谬赞了。

[稍顿，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言，便欲岔开话题，浅抿了一口清茶，抬眸微笑道]

你的情况我已有所了解，还得劳烦小哥你让我把上一脉。

【不一会儿，医馆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而且还带着嫌弃的意思，不用得退缩几步，立于门侧。想要进入医馆的病患，还未踏入医馆，便捂着鼻子走开了，一时间，迷茫的同时有些窘迫】

【站着好一会儿，无人搭理，便继续探头探脑地四处观望】

【这时，一道温柔女声在背后响起，转身一看，不得了，菩萨娘娘的，这姑娘简直天仙下凡，她大概就是阿财他们口中的女神医】

【她越是亲切，自己越是手足无措，只得抬起左臂挠挠头，跟着到后院。路上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姑娘，是这样的，我阿桥是个粗人，但平时还是很注意干净卫生的。我呢是个卖鱼的，晚上收市了就到米行当搬运工。这一天下来全身都是汗臭、腥臭味，就算在家拿皂叶洗上五遍，也无法去掉这些臭味。

听说姑娘您是大慈大悲的神医，能不能解解我的忧愁？

【一脸诚恳地看着眼前貌美的姑娘，一时有些痴了】

[天还未亮便早早起来了，寻思着去后山上采些草药回来，也可一路踏春而游，倒也很有意思。]

[春色撩人，不免让人多看了几眼去。回到城中，日头却已高高挂起。东风微醉，心境也清朗了，眉眼间都自内而外的透着喜悦。]

[一袭白衣立于药馆前，那是种旧旧的白，仿佛将旧历七月的月光捣上千遍揉碎洗褪后便是那样的颜色。]

[取下药篓，缓步进了药馆，却见一男子惶然无措地立于其间四处张望。上前缓声微笑道。]

这位小哥，可有什么难处？

[虽是极为普通的话语，却听来愈发言辞恳切。唤了茯苓将那药篓安置回后院，目光便停留在那位男子身上。]

[在药馆外便隐约能嗅出其身上的味道，却也并不嫌恶，料定其必有难言之隐，便引他至后院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