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戈壁

戈壁荒漠，大部方地方都生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荆棘，被称为“骆驼草”，一丛丛互不相连，其间布满尚不太厚的黄沙，远处山脉起伏，山上隐隐现出血红的色调，景象苍茫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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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建元八年 春 客串 萧林

【春日里的风沙，素来是大的，直把人吹的满面尘灰】

【骑着骆驼，摇着驼铃叮叮响。看着这四下，还有那如火的骄阳，当真是倒霉催的】

【袖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真他妈的运气不好

【安静的大漠中，忽闻不远之外驼铃玎玲玎玲响起，听其方向大约不时将与商队汇合，一行之中只有自己向那个方向看了看，其他几人因为炎日当空，已有几分不支。】

———————— 开戏 ————————

客串：央桑娘亲

【悠扬的驼铃声回荡在耳畔，无垠的荒漠又刮起一阵风沙。蓬头垢面的在前走着，双手被人用麻绳紧缚在身后，而麻绳的两端分别系在骡马与下一个妇人手上。】

【已经一天没有喝水，嘴角干裂的伤口已经结痂，除了颤栗的颤抖之外唯一会说的话就是】求求你放了央桑，放了我唯一的女儿。

【虽是一介民妇，但也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奴隶是没有办法向主人提要求的，可作为一个母亲，怎能，怎能就此放弃，就算有一丝机会，也要向这些大人们求情。】

放了她吧。

客串采红使傅臧

【不绝于耳的求饶声，全然被自己屏蔽在五神之外。那女人双手被长绳禁锢，绳头系在骆驼鞍边。惶惶大漠，唯有自己与她，和自己胯下的骆驼，就这么行走在戈壁滩中。她从昨日起便是滴水未沾，现下被烈日曝晒，不必回头也知道，她已经快不行了】

【只要穿过戈壁滩，就会到达摩珂总部。那些愚蠢的大理苗族，总以为摩珂起源于洱海，其实那只是本教的据点。苗疆地处大宋西南端，多生乔木灌木，茂密丛生，实属隐蔽佳处。若不是总教发来信函，要求进贡苗族少女，自己还能再享受几天的青竹酿】

【本教借招揽圣女之名，强抢少女，实为中原龌龊勾当提供物源。身后这女人便是其中一位叫“央桑”的少女之母。她的丈夫是个强壮的男人，只不过亦是不堪一击之辈，光有鲁莽冲劲却无迅速反应行动，难怪没活路】

【行至一处绿洲，翻身下了骆驼。朝着东方走五步，轻轻击掌，眼前沙漠缓缓落陷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慢慢进入视角。回身解下那女人的绳头，拉着她往地下走去。此处算是本教范围内，不过，比起安然的教囿，令人可怖】

求求你，求求你。【枯竭黯哑的嗓音只能发出低弱蚊音的央求声，因为累，因为干竭已渐渐瞧不清前面坐在骆驼上的人了，驼马一停立即半跪着摔在荒漠上。额前的长发遮了大半张脸，张了张嘴想叫出声，却被灌了一嘴风沙。】

【那人又继续向前走去，不管不顾的将自己身体拖行，原本以是极为褴褛的衣衫早已不能附体，强拖着一路前行为不过是为这一具没用的肉体上再添了新伤。】

【反复的倒下，反复的站起，亦不知过了多久，入眼皆是一片葱郁，抬眼看那人一眼，只见他迈着怪异的步伐，打开了一处阶梯。】

不，我不去那里。

【出于本能的挣扎，想从他手中逃脱，只因为在他嘴角的微笑中嗅到一丝可怖的味道。】

傅臧

【看着她露出惊恐的神情，嘴边漾起一丝邪意，阴测测道】

哦？你似乎没来过我摩珂本教吧，为何如此抵抗我教圣地？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所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回荡在大漠中，偶有回响让这阴森的气氛加剧。笑声戛然而止，一把拉过绳索，将她拉到近前，挟其下颚威胁道】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也不会放你活着离开，做好尸无寸骨的觉悟吧！

【言罢，回身牵着绳索，带着她进入地下炼狱】

【待两人完全进入地下，地面的那扇门缓缓关闭，阳光就像丝线一样，慢慢消失在阶梯尽头。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听着就令人精神振奋，想必又有人抵抗采红使，才会这般倒霉，受尽折磨。一路穿过各种监禁室。哀嚎惨叫不绝于耳，却不曾停下前进的脚步。自己与她的目的地，就在地牢的尽头】

【他将自己拉近，四目相对，从这个年轻人歹毒的恶中明白他将要带我去的地方。他的面貌还是第一次看的如此清晰，这样的面容若寻常放在族中，势必引来姑娘们的赞誉，可是他的言行却为人所不齿。】五百神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在作恶。

【大抵是自己的话语触怒了他，他将手里的绳子一拉紧，原本就皮开肉绽的手腕更是疼的让人浑身起了一层湿汗。生平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层层的阶梯下面，放着盏盏火盆。那些生锈的铁链、烫人的火钳随处可见。女人的嚎叫声，哭喊声，凄厉的回荡在这里。】

【当阳光被扇门隔绝，我想我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央奕与桑儿了。跟着他一路穿过禁室，走至‘地狱’的尽头。】

傅臧

【幽幽走廊尽头，出现一扇铁门，就在自己接近之际，那扇铁门缓缓打开，内中火把照亮着一隅，黝黑发亮的刑具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却又泛着邪光。带着那女人进入刑囚室，室内中央有一木质十字架】

【一把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推到架子中间，左右手用铁链捆住禁锢，双腿将就用绳索并拢捆紧。阴测测地对着她笑了笑，而后转身去看刑具。单纯的折磨人，总是让自己有无限快感，特别像她这样无辜的柔弱村妇】

【在行刑之前，好歹优待一下囚犯。倒了一碗清水给她，命令地口吻道】

喝吧。

【再次来到一扇铁门面前，门的背后那些刑具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刑具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使用与被使用，上面还渐着淋淋的血水以及残缺的腐肉。】

【犹如木偶一般被他拴在木架子上，左右手同时被捆上铁链，双腿也缚在其上。面前年轻人的嘴唇上扬的弧度极大，好像自己眼下所经历的事情能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神王会保佑他的子民，会保佑桑儿安然无事。而你，是遭到唾弃的恶灵，你将永不入轮回。

【再难听的咒骂经过自己的枯涸的嗓音说出都显的有气无力，更不用说他一碗水的施舍会让自己的眉目现出怎样的憎恶，极力偏开头躲避他的所谓施舍。】

傅臧

哼，希望你的神明保佑你的女儿不会死的那么快，至于你——

【心里冷哼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接着一碗水就泼在她脸上，本来被风沙遮掩的相貌，渐渐被清水冲刷，仔细一瞧，这女人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可惜了不是处女，若不然……随手将瓷碗抛在身后，发出清脆的迸裂声】

既然你如此决意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咱们先从盐水鞭子开始吧？

【虽是问话，却不是征求同意。将一旁泡在盐水中的鞭子拿起，湿淋淋地滴答滴答，扣紧鞭把，放手一甩，霹雳的响声回荡在室内。下一刻，如狂风骤雨般将鞭子尽数甩在那女人身上，吃痛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末梢】

【他是神王所厌弃的人，所以他的心灵被蒙浊，他的恶言皆会成为永生不入轮回的证据。一碗清水漫天匝地的灌到自己面容之上，滴滴答答的从发梢浸湿了衣襟。看着面前的人摆弄着皮鞭，目光沉沉，或许将死之人的目光总是沉寂的。】

啪——

【第一鞭抽在身上时，那辣到骨子里的痛感让自己再也屏息不住，一层一层的冷汗全都自肺腑而出，挣吟出声。】呃…

【颤抖着死死咬紧牙关，齿印在唇上留下极深的一道痕迹。一层痛还未消散紧接着鞭打如雨点瓢泼而下，细腻肌肤顿时皮开肉绽，血水混着盐水啃食着肉体的每一寸，犹如蚂蚁噬骨】

【被打到极痛，反而麻木了感官。咬着牙低低的唱了一首央桑从小就喜欢听的歌。】

十五夜，月亮光。
月光照在青山上，山下一排短篱墙。
姑娘撒下青豆角，青藤缠在篱笆上，青藤开出青花来，摘朵青花做蜜糖

【女儿，阿妈若是不在了，阿妈也始终陪伴着你。】

傅臧

【一开始那女人还唱着苗族最有名的姑娘谣，然而随着鞭数的增加，她最终抵挡不过饥饿、唇齿干涸与皮肉之苦，中途就昏迷了】

【看着她陷入昏迷的姣好面容，啐了口痰道】

真是不禁打，我还没使出一半的招数，太无趣了。

===结===

承平二年      秋

【跟着昀华姐姐在大漠边陲的小镇住了也有几日了，这里的生活似乎格外简单而平静。这一日帮她一起晒过草药，便又一个人出来散步。】

【傍晚时分，信步走到了茫茫戈壁边缘。尤其喜欢大漠的夕阳，滚圆的火红的落日慢慢沉入天边的地平线。整片大漠被余辉照得金黄耀眼，整个人像立在火焰中一样。偶尔有归来的商队伴着驼铃结伴而过，带着憨厚的笑容彼此寒暄。这里的人那么单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厮杀相残。只要有阳光，有驼铃，有同伴，便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面纱被风吹拂，沙扑在脸上，脸上早已结痂的伤口隐隐有些酥麻的痛痒。】

【秋日朗朗，大风逐沙，驼铃商队，天地一线，这便是这番天地固有的景象，一成不变却又能使人流连不去】



【听着悠悠远响的驼铃，再见戈壁上少女站涯，面纱随着风，青丝迷了眼，红日斜阳下，美得叫人移不开眼。这天地之间粗犷如厮，少女却飘然入画，如神龙点睛，像在这戈壁中开出最艳丽的画】



【携着惯有的三分笑意，走近这画，与她并肩现在这边缘，远看黄沙漫天】


怎得一个人在这，这几日，可还习惯么

【侧脸微笑点了点头，又复回过头看着远处一寸寸跳入地平线的夕阳，舒了口气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漠风情，中原难见，一时看住了。

【身旁之人气韵从容平和，却像是能够包容一切一般。这里的每一个人，比如她，比如昀华，大约都是有故事的人吧。想到温软可人的小团子，有些失神】

团子能在这里长大，真的很好。

姐姐可想过日后带她回中原？

【敛起裙摆坐下来，手下黄沙尚有太阳的余温，素手将裙角理整了，再拉她坐下，一派的悠闲自在】



【大漠景致素来大开大阖，并不比中原钟灵毓秀，虽天气恶劣了些，但我也想让团子在这种天地舒阔的地方，培养出如同这无垠戈壁的胸襟气度。】



【他远在庙堂，安好如初，而我，终究不会因为他而逃避一生，所以中原必定是要回去的，我，有我的路。】


【掬起一把黄沙，看那黄金一般的细沙自指缝中流逝，依旧是眉眼具笑的样子】


自然是要回去的，昀华已在扬州置办了房子，等小乔再大些吧，我想她也能记住这大漠的极致风光，倒是你呢？可有打算？

【看着细黄如金的沙自指尖流落而下，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不想再回中原。

【大漠里的人生活艰辛而平静，世世代代植根于此，质朴到或者便会知足。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将江南的燕子背井离乡，硬生生的丢在这里磨成一只不怕风沙与险恶的孤鹰。看着她平静沉和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姐姐当初为何会来这里？

既然好不容易离开了中原，为什么还要回去？

【慕乔就像是被遗落在这大戈壁上的明珠，她的身世隐秘万不能同旁人说起。在来时便与昀华精心策划了些线索与事迹，妥善安排了慕乔的“身世”，父亲是谁，家籍何处都能有迹可循】



【最后一点细沙在手间流光，指腹轻捻，将指尖沙尘抚落】

慕乔的爹在慕乔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去世了，然后我便想带着慕乔走一走他爹未走完的路



【风沙吹散了青丝，远远想起他那日极盛的怒意，微微泛起笑意，因是从未见他情绪那般起伏过。侧头看向身侧的女子，她面上的伤也听昀华略提起过，对于这么倔强的姑娘，满是怜惜】


人的一生倏忽而过，有些人注定只能陪我们走一小段路程，那么我们又何必因为这么一截路程而使往后的路变得难走呢，所以倒不如豁达些，当你老了的时候想起曾经的人曾经的事，能为之一笑，而不是怨怼痛恨，这不是很好么

【听着她的话，慢慢低下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有多恨。可是那么恨，都不曾想过伤他分毫，只是恨自己怎么认识了他，恨自己蠢到对他的心思毫无察觉，恨自己无用到不能干脆放下。只要想起他，心里就无法平静。深吸几口气，勉强握住微颤的指尖，轻声开口】

也许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不知怎的，听着她说话心里总会不自觉安静下来。一望无际的大漠连着苍茫的天际，原来一不小心，就逃到天涯了。身下的沙子传来密麻的温热，轻轻揭下了面纱，苦笑道】

姐姐大概不会信，这些伤，是我自己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