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木河

中心卫茹母亲河，玉带蜿蜒，两岸青草葱郁，景色优美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建元四年 春===

【纪年如何，并不知晓，这是降生的第十三年又加半年，托玛待女说公主将要十四岁了，春时候需去母河处，亲自用母河的水洗一次脸。如今时光，是中原那边改太初称建元的第四个年头，我的二哥还在大辽。】

【车马一行来，两岸青草碧生如海境，母河幽蓝，瑰丽如块湛蓝的宝石，镶嵌在绿色的大地上。这等好时光，是以自由，卫兵与待女们都在原地候着，没有人能跟来，因为王女与母河之间是不许闲杂人等介入。】

【穿着厚重的礼服，头戴着纱帽，重重叠叠的纱盖在面上，铺陈直到膝处，待到河岸处，装着坐下来。实际是幸运的找了个石头，将帽子衣裳都盖在上面，远远看来应像有那么一位女子，恬静的坐在水畔。】

【匍匐在草丛间，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爬去。十三岁的年纪，向来是喜欢玩耍的，吐蕃奥德的本性，本质无拘无束。母河水声此起彼伏，好个春时的水，想是水流向哪处，便去哪处。】

[与孤山老叟进入吐蕃境内约莫有了十来日，殷玄朔逐渐开始习惯高原的气候，仿佛天低的近在眼前，而太阳永远那么耀眼。一套通臂拳用上十分力气，打下来也可以做到面不红气不喘，他心知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地方练武更有助于炼气，他的内功心法比当初离开江南时长进了不少。]

[一身粗布短打下紧裹着一副少年人的精瘦身体，殷玄朔孤立在河道边，看着蜷缩倒在草丛间的孤山老叟，紧锁起眉头。]

[与吐蕃僧人的这一场对战耗尽了老叟全部的精神，表面看起来并无大碍，临别时收掌握和的姿态都十分自然。可随着两人折反东行，殷玄朔敏锐的发现老头遭受了极重的内伤，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他越来越虚弱无力的手掌便是证明。殷玄朔握着春水剑的手有些发烫，隐隐觉得眼前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狠狠报复老头这些年折磨的绝妙机会，而他等待这个机会也等了很久。]

[春水的剑锋抵上孤山老叟的后颈，只要向前一寸，就足以割破他的喉咙，可是他却突然有了一丝迟疑。倏忽从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先于他的人，他的剑已劈开眼前蔓草，正好对上一张异常鲜活的外族面孔。]

【水天无间清朗自成，芳草席地无边无垠，鹅黄色的单衣滚满了草屑，在地上前匍匐行了许久，脸还被锋利的草身割破了几道痕。撇撇嘴角始终没有哭出声来，中原戏本里曾写自作孽，倒觉得自作自要受，是种敢作敢当的态度。】

【估摸着再爬着行些距离，就敢直起身来，毕竟躲远些，心里安定。可是这边风势小了的时候，好像听见老人的咳嗽声，呼吸沉重令这些声听来虚弱。朝着那处靠近，还不曾能探头张望，面前的草在一道见不到形状的锋利下，纷纷倒落，看清楚前方立着执刀的少年人，惊诧使然，本带着笑的脸上，愣了一下，又朝他笑了笑。】

【他身旁躺着个老爷爷，原来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他的，蓦然想起自己的赞普爷爷，他离世几年了。每个人都是有难以割舍的亲人，他看来很是紧张那个爷爷，手朝嘴上一比，向少年示意不要说话，眼睛灵活的朝四方打量去，不见动静来，才安心的从地上起来】

你爷爷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摸着手腕上的镯子，解下颈部的项圈，抹了额上的宝石，兜在了衣衫上】这个，听说很值钱，你要不要？

[清凌凌的河水从岸边淌过，在一片碧绿的草坡上，一个黄衣少女绽放在唇角边的一丝笑容，让殷玄朔的心猛然间颤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在森寒凛冽的剑锋下，还有人的笑容可以明艳如同江南三月枝头的春花。他不禁想起了当年，仇人的剑锋在他的眼前落下，而他流下的，是一行懦弱的眼泪。]

[听见少女清甜的嗓音，殷玄朔回过神，瞬间如同一只受了惊的野猫，竖起两颗黑亮的瞳目，用狠戾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他不知道，刚才的一幕，这个少女是否看见了，是否知道他手中的春水剑曾想要刺穿这个老头的喉咙。他转动剑锋，利刃划过草径，无意间在身前划出一个半圆。]

[躺在草地上的老叟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他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却又最终恢复了平静。殷玄朔握着春水剑的手骤然变得滚烫，他几乎有些骇然的想到，孤山老叟一定是知道了，他知道有一刻自己想要杀了他。他猛地撇开目光，也不去看少女递上来的项圈和宝石，尽量用平衡的声音同那个少女说道]
这老头受了伤，很严重……我不要你的东西

【刀剑这些武器，锋利且是毙命之物，然而一直以为，人纯粹都是为保护自己才会执起武器，正如卫兵们执长戈护卫王宫的安全，如出一辙。可为何自己不使这些呢，窃以为天女命格如喇嘛所说，上天恩赐在人间的礼物，索性顶着这一箴言，怕什么，什么都不怕。】

【草丛里起身，见他剑光一转，草叶即刻俯首，刚才便是他用剑砍掉扎人的草叶，探着眸望着那锋利剑芒，笑意不变。考虑到那倒卧着爷爷的状况，担心的将所有东西送交他手，但被他拒绝，乌眸不解而瞪了个圆，解释道】这可以换药换吃的，你爷爷的病【听他说严重，低身蹲在老爷爷的身边，看了好久，毕竟不是御医，看的出他的生机渐弱】真的好严重啊

【看他的衣衫不是藏服打扮，大约是中原的装束，这高原与中原不在一平面上，想了想，聪明的以为是气候的问题，腰间的小荷包里有一瓶药油，特意为那老爷爷滴了两滴在鼻里】爷爷你好些没有啊【声音脆生生的喊着，根本不会拿身份来分别人与人，只知道他是与爷爷一般岁数的人，而眼前的少年与自己仿佛同岁，立起来硬是把怀里的首饰给他】我送给你的，你不能不要【嘴型变了变，不知说什么好，即便送人东西也是蛮横，问他道】你来自哪里，还不回家去，这天气很差劲，说不定会下雪的，你不怕冷么【指着睡在地上的老人，认真道】你还有个病重的爷爷

[在少女依然恬静的笑颜中，殷玄朔低下头，看着她小心捧在掌心间的什物，渐渐收起了自己狠戾的目光，如同往常那样垂着眉，抬起一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狐疑的瞪着眼前的异族少女。]

[吐蕃不比中原繁华富庶，银票银锭可以随意流通使用，以物换物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是常事，他毫不怀疑少女手中的这些什物，足以换来名贵的药草医治老头。只是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何况这一份好意来的如此无缘无故，远不是他所熟知的人性法则。当年被孤山老叟搭救，老头索要的报酬，就是成为他试药的药罐子。]

[孤山老叟“哼哼”两声，舒展开两眉，鼻翼间浓浊的喘息似乎也轻了一些。殷玄朔明明有机会出手阻止少女的举动，可是他只是站立在原地，星目凝端着老头紧闭起的一双眼，想起两人在孤山上的日子。他对他不好，时不时拿他试药，随口打骂，把他当杂役使唤……可是老头从死人堆里救下他，治好他的病，真心教他武功。]

[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冷不丁被少女在手中塞了一把东西，正是那一只镯子，一个项圈和几颗宝石。他没有回答少女的话，举目望向天际，草原尽头与天相接的地方，已压低成一线，隐隐翻滚着浓重的黑云。他犹豫着开口问道]
会下雪……这附近有村子吗，你是这村子里的人？

[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头，殷玄朔压下眉峰，想着吐蕃高原上这琢磨不定的坏天气。倘若真下了雪，受了伤的老头没有内力御寒，大抵会冻死在这里。想着孤山老叟这样的一个绝世高手，竟是这样不堪的死法，他忽然有些不忍，对着少女说道]
带我去你的家

【野风大作的时候，他淡漠的神态，很是安静的在风里伫立。明明是一样的年纪，为何我的脸上整日表情变化许多，应是爱哭爱笑的年纪才对。带着疑惑的心，看着他的脸许久许久，到底看不出一丝变化，他不爱笑。视线无意刚刚挪开，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掀开层层的碧浪，草野变得不再安分。这样的天气，在天上云低低压下来的时候，显得尤其的可怕。】

【双手轻松的整理着裙衫，看看哪一处还有些什么好用的东西，也是空空如也的了。才是笑嘻嘻的抬起头来，他接着说话了，便很是稀罕的走近两步，与他并立着观望这变化多端的天，摇头道】母河是圣地，一般人是不能居住的，会被卫兵驱赶的【摇头用力，耳坠打在侧颊上，眼眸华光瞬起，连是把耳坠也摘了下来】还有这个你拿着，我不是村子里的人，我的家在宫殿里【顺手指着远远山峦处，在那高地之上修建的巍峨王殿。】

【吹起了风，寒气渐渐的降下来，当是看见山巅处还全数覆盖着白雪，这草丛里湿气很重，湍湍河流急去，潮冷是从骨头里开始的，抱着双臂觉察到了这渗人的寒凉，才是后悔把厚重的衣裳扔在了河岸那处，冷得直是发抖，颤着声音说】家么，我啊本是想逃走的...我啊【还想说着自己想离开吐蕃的主意，远处隐约着传来人声，想不听见都难，苦着脸，手指向背后】咯，他们是来找我的

[殷玄朔无意识的握紧少女放在她掌心中的耳坠，他的眉头蹙成一道，分明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刻褶痕。顺着少女一截细白如青葱的指段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一座用红色砖瓦垒砌成的庞大宫殿，矗立在山巅雪峰之上，像一只雄踞在这片雪域高原上的。对着太阳的方向，殷玄朔举起手中的宝石端详，半晌才反问道]
你住在宫殿里，你是吐蕃的……公主？

[怪不得她的身上可以佩戴这样的金玉首饰，可以将名贵的宝石随意赠与一个陌生人，原来，她是这样尊贵的身份。诧异只是一瞬间，眼前的少女是公主或是平民女子，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吐蕃的公主，并不同中原戏本里的金枝玉叶一样，刁蛮任性，相反还有一点可爱，就如同她时常显露出的明丽笑容，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听少女用着抱怨的口气谈起关于“家”的事情，殷玄朔却从那轻俏的嗓音中听出了她的喜悦。他怔怔的看着从脚下旋过的淙淙清波，细柔的流水冲开丛草，流向不知名的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关于“家”的一切，从刀剑在眼前落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敢再回忆那些。看到那个少女冷的发颤的肩膀，殷玄朔只是撇开目光，看向丛草深处，想着他自己也只有一件粗布短衣而已。]

[两名做宫廷打扮的侍女走上前，用吐蕃特有的动作向她行礼。殷玄朔看着少女回头跟她告别，有些不情愿的离去，忽然出声道]
等下……可以将这老头，送到最近的村子吗？

【风卷起草叶来，迷蒙在这草叶里，少年的表情一直凝重，地上躺着的是他的爷爷，他自然是牵肠挂肚的。抱着手臂在寒凉里瑟缩着，这才发现他们二人的衣裳都极是单薄，很是担心他们是否会着凉。听见他道公主二字，心里格外不舒服，很怕少年因为这二字开始生疏，即便也没有走近过。】

我的名字叫满满，你可以喊我阿满，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告诉我

【大队寻了过来，卫兵与宫女密实簇拥在周遭，生怕再有纰漏，不好回宫与王交代。托玛待女领着茶茶过来，捉住了手臂，本能想是能缩在少年背后，可是来不及只好不情愿的被她们捉住，扭头望向少年道】那，我走了...【可他一语忽是提醒了自己，连忙把手挣脱开来】你们答应我将这个小哥哥和他的爷爷送到村庄去，我便跟你们回去【作势朝地上坐了下去，可是奏效的，再言】你们几个卫兵帮忙扶住老爷爷，几个宫女负责照顾他们路途的起居【撅着嘴说起话来不容拒绝】否则，我便跟王兄说你们把我弄丢了【眉下眼睛狡黠一晃】但是若是办成了，我便只字不提

【托玛待女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宫女了，她虽然面容严肃，做起事来也是刻板，但一将王兄摆在了桌面上，她便也只能退步。之后，终究分了一队人出来，护送他们爷孙二人，这刻眉开眼笑，与这破败的天气俨然是鲜明对比】你放心，你们会安全【向少年真诚的说道，手朝他的方向伸出去，握住了他的手，好凉】我走了，这次真的要再见了。

[当眼前的异族公主自报出名姓时，殷玄朔有些惊讶。即便是江湖人士也知道皇宫的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闺名不能被轻易唤起，他没有想到吐蕃的风气这样淳朴，少去中原繁复的礼仪教化，这里的生活变得如此简单。他干脆答道]

殷玄朔

[他安静看着那少女耍宝，脸上轻微一动，露出几乎没什么弧度的寡淡笑容。他看着她被一众婢子拥簇在最中间，听见她一句“真的要再见了”，殷玄朔抿了抿唇，终于郑重说出句]

谢谢你

[他看着少女一瞬间飞扬起的神采，轻轻吐出口气，想着原来这一声也不是很难说出口。少女乘坐的华丽舆车逐渐远去，殷玄朔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收起手心的珠宝，才托起老叟的身体，轻放在另一驾辕车上，木轮辘辘朝前，奔向最近处的村庄。]

[而后老头转醒，他陪着他又在吐蕃休养数月，才重新踏上返回中原的归程。至于那一截露出剑鞘的剑锋，他不知道孤山老叟有没有看见，只是两人都不再提起过。]
-结-

==========承平二年 春==========


客串 阿秀

哇，好美啊。

哥哥,你快看啊......

【开心的指着河面雀跃的拍着手，没想到这里居然会这么美。】

鱼，河里有鱼啊......

客串-阿里

小傻瓜，河里面当然有鱼了。【坐在一边看着丫头雀跃的模样，小姑娘打小就很少出门，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实在是不像吐蕃的姑娘们，性子豪爽】

喜欢这里吗？【含笑开口，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小妹妹喜欢的】

阿秀

讨厌，人家才不傻......

【不满的嘟着嘴朝他抗议着，坏哥哥，总是嫌弃自己傻，明明人家很聪明好不好？听到他的询问赶忙点头道】

嗯，喜欢。

这里好漂亮啊。

哥哥以前经常来吗？

客串-阿里

那肯定要来啊，不然你吃鱼都是从哪儿来的？

【拍了拍大腿，他打了一个呵欠】哪一次不是你哥哥我来这里抓的？市集上的鱼不肥，也不一定新鲜

阿妈早几年也常来捉鱼的

阿秀

【闻言不由得睁大了双眸，半晌才缓过神来，咽了咽口水道】

原来都是这里抓的？

呜呜，哥哥你好讨厌这么漂亮的地方居然不早一点带我来。

害我白白错过了那么久的时间。

客串-阿里

【看着阿秀诧异的模样，他忍俊不禁】你啊，平时叫你出来都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现在知道也不晚

【他站了起来】怎么样，一个冬天没吃新鲜的鱼，要不今天带两条回去、

阿秀

【听他调侃，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嘟囔道】

小气鬼，这都要记仇啊。

人家怎么知道会有这么美得地方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里这么好，我一定早就来了。

【听他说到鱼，舌头不自觉的舔着粉唇，忙不迭的点头道】

好啊好啊。

客串-阿里

【看她舔了舔嘴唇的模样，笑着说了一句小馋猫，挽起了裤腿就下河去了。】

【捉鱼他是老手，不一会儿就兜了几只鱼上来。】

【丢在竹篓里面】瞅瞅，这够你吃了吧？

阿秀

【看着哥哥挽起裤腿下了水，自己虽然也想去，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太小了，可不能给哥哥帮倒忙。】

【转眼的功夫，便见到哥哥兜了好几条鱼，开心的拍着手欢呼道】

哥哥好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