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经典再现

       剧目名称：说不得
       参与人员：梅长苏 江墨玦
       剧中角色：少林-焚烬   七秀-红绡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


他与她 恰应了哪句佛偈：说不得。
【他撑着禅杖，从远处走来，抵地之声铿锵。圣火台的火焰燃烧烈烈】
秀娘（轻笑一声）：不知大师孤身一人来我红衣分坛有何贵干？
少林（慈悲状）：我来度你。
秀娘：度我？我不曾身陷什么因果业障，又何须你度？
少林：你叛出七秀，投身红衣，与昔日同道刀剑相向，助纣为虐。这便是你的业障，你的因果。所以，我度你。
秀娘（自言自语）：我的业障，我的因果？（愤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武器出鞘，攻向少林】
少林（叹一声）：阿弥陀佛。

A1
暮鼓响唤醒了白莲几朵
诵经声催促着夕阳西落
晚风又吹开了几篇般若
恰翻到了姻缘业果

秀娘：我只是采莲蓬不小心才会掉进水里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少林：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都是贫僧该做的。
秀娘（有意思）：你这个小和尚，怎么跟小老头一样。


B1
心如明镜 本无波折
她却如石子投落

C1
佛曰 说不得 说不得
多说是错 多说是过
红莲燃尽梵天业火
佛曰 说不得 说不得
用一世的光阴蹉跎
猜度半生是非因果

秀娘（哭泣）：小和尚，咱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少林：我……我不能离开这里。
秀娘（指责）：你不是说我佛慈悲，度天下苍生，度一切苦厄？那你度我啊，为何不愿度我？
少林：秀……施主无需度。
【七秀大哭着离开】
秀娘：你一定会后悔的！
少林：……阿弥陀佛。

A2
佛偈道出了那颗红尘果
他却看不透几翻轮回错
莲开并蒂随着净月沉落
漂浮着的心绪顿挫

师弟一号：我今天下山化缘的时候听说，七秀有一个弟子叛出了秀坊，入了红衣呢。
少林：你说什么？！
师弟一号：我说有个七秀的女子叛逃入了红衣教啊。（东西掉在地上）唉，师兄，你的东西。

老和尚：那个女子自甘堕落，你又何必苦苦执着，还不消了这个念头，免得沾染业障！
少林：师父！
【啪的关门声】

B2
菩提身下 默念**
执念如业火灼热

C2
佛曰 说不得 说不得
多说是劫 多说是祸
白塔之下舍利斑驳
佛曰 说不得 说不得
梵境娑罗开了又落
了悟了凡尘如何

【秀娘被少林一禅杖击打在地。】
秀娘：（闷哼）
少林：施主，回头是岸。
秀娘：回头是岸？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倘若有过，哪怕只有一丝，我便回头！
少林：（沉默许久）阿弥陀佛……说不得。
秀娘（绝望）：说不得？……呵，阿弥陀佛。

————开戏————

-红绡-

<她只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江南水乡总是美的，天朗气清，骄阳高照，映着那水波潋滟，星星点点有如白日繁星，将人晃得眼前一片光亮。每到这时候，七秀坊总会来一些江湖豪客，泛舟西湖，看坊中姐妹们画船一舞便抵千金。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红绡，你去摘些莲子呢，今儿坊里来了好些人，早上采的已经不够了。”

诶、知道啦

<指尖轻勾，挽起那竹篮，她便一路向湖边走去。七秀坊也是一座温柔乡，不过并非那一类烟火地，这里的姑娘可以情烈如火，也可以柔情似水，坊中大多都是些孤女，被七秀坊收留，久而久之，便是一大家的姊妹。>

<湖边清净，也没什么人来，她踩在那木墩子上，伸手便去摘那莲子。可大概是昨夜下雨，那苔藓踩着湿滑，一不留神，便跌进了湖中>

"师兄，有老虎、老虎落水了！”

师弟，出家人不打诳语，江南清甜之地，如何会有老虎

“不是、有啊，有啊，你看！”

[读万卷经，不如行千里路。山河壮阔尘烟浮宕，非经文所能领略。洗得发白的僧袍在微风中卷跌，我正凝神看着一个青衣老叟，那背影磊落脚步轻捷，定非常人]

“哎呀师兄，你看这边啊，再不看就只剩泡泡了”

[拗不过师弟，侧头一望，那水中红绫沉浮墨发如藻]

阿弥陀佛

[摔开师弟紧拽的手，一个箭步冲向水面，僧衣鼓荡划出一道极影，半空中一个翻转头下脚上伸臂将人捞起，再一提气踏水掠岸]

[许是太急了点，许是雨过湿滑，我竟没有站稳，踉跄着摔倒，怀里那人砸在身上，好……软]

[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水珠，下意识的伸手出扶，又猛然触电般收回，那指尖，软软的、热热的，烫得我红了脸]

[女人，果然是老虎。我不敢再看她，将头转向一边，眼睑低垂单掌合什，轻宣了句]

阿弥陀佛

-红绡-

<可她偏偏是不识水性的，张皇间想要去扶着那水岸，却只是往下沉得更快了些。怕是要沉在这水里出不去了，可恍惚间，自己又被捞起来了，重重摔在地上，却不疼。>

咳咳——

<落了水，倒是将那西湖水呛了个够，伏在地上呛得一阵急咳，半响才算缓和。那人伸手要来扶，她一只手搭上去，便站了起来。手背拭去顺着脸颊滑落的水滴，看着那人。是一个小和尚，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小和尚。>

<可这和尚为什么侧过头去不看她，难道她长得很吓人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可也算能看得入眼吧。难道和尚的眼光都和别人不太一样？>

<微微抿唇，伸出一只手去推了他一下，一笑粲然>

小和尚，你转过去干嘛，难道我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回头望去，那竹篮子也飘远了，看来这莲蓬也是采不回去了。她又看向小和尚，拍了拍浸湿的襦裙，勾勒美好。>

我只是采莲蓬，不小心才会掉进水里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那声音软软柔柔的，竟比一寺的师兄弟念经还要好听，可说出的话让我不自觉凝了眉。不是有意的？就可以是理由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施主当好生爱惜

[我又不是她的父母，会不会越主代庖了？师父常说授人鱼不如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我还是没错的。微风吹了吹，撩起她一缕发擦在颊边，脸似乎又发热了，我又没掉进水里，会生病了？往旁退开一步，调整着呼吸让声音平和]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本，都是贫僧该做的

[旁边“啪”的一声，竟是师弟手里的钵盂落了地，我于是脸色更红一些，匆匆一声]

贫僧告退

[拉起师弟往人群中行去。师弟呆呆的一路回望，喃喃自语]

“哇！原来老虎好漂亮”

[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我修行尚浅，仍是喜爱江南的明媚清秀，盘桓了数日未曾离开。一日跟个书生化缘，那人竟酸腐得秀了我一管笔一叠纸]

阿弥陀佛

[要饭的不能嫌馊，我空着肚子又来到西湖边，许是太早四周没有什么人。闲来无事便掏出纸笔趴在大石上画起了荷花。画着画着笔下一带罗裳，娇颜清丽体态婀娜，和那落水的女施主有八九分像。我从不知自己的画艺有这般好，一时看得入了神]

-红绡-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本，都是贫僧该做的。”

<他似乎真的很紧张，可自己又不是一只大老虎，又不会嗷唔一口吃了这小和尚，他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她眨眨眼，有些奇怪的想着。虽说是盛夏，可这风吹在身上也是凉飕飕的，将风吹拂至耳畔的发丝勾至耳后，她又轻声一笑。>

你这个小和尚，怎么和小老头似的。

我只见过那些老和尚说话跟你这么似的，你小小年纪，可别跟那些老树皮学坏了。

<她话音刚落下，咣的一声，那旁边的小和尚又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好大一声响。他脸上似乎更红了些，她只是笑，这小和尚看上去更像是害羞了。出家人四大皆空，恐怕是没和姑娘家这么亲近过，也是真有意思。只看着他拉着自己的小师弟一溜烟的就走了，她脸上的笑更开心了些。>

<这小和尚，真有意思。>

<这日子过得有些快，她天天都能看见那小和尚的影子。七秀坊每日人来人往的，少林寺的人其实很少见，更别说是这么一个来了就不走了的小和尚。这一天她又到了湖边上，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小和尚，趴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悄悄地绕到了他背后，看着那纸上画出来的....几分怔忡。>

小和尚，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她抿下唇一笑，一只手在他肩头突然拍了一下，看着他被吓一跳的模样，心底似乎有什么被触动。>

[喜欢？那是什么？]

[微讶的半张着嘴，一时忘了闪躲肩上的手。她的笑容好美，佛祖拈花就是这般样子？]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心如明镜本无波折，她却如石子坠落]

（出家人六根清静）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平生初遇的茅盾，辗转难解。我不知自己能否喜欢，可是我已喜欢了她走进眼底。她常来采莲，心情似乎总那么愉悦，唱着动听的歌。我在石上打坐，轻颂着经文]

-红绡-


<小和尚还是那个小和尚，红绡也还是那个红绡，可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她还是每天都去采莲蓬，可是不远的地方总会有他的身影。姐妹们都说，出家人是不能娶媳妇儿的，可是又说，出家人是可以还俗的，有时候她采莲蓬也会突然就看着他怔怔地发呆，然后四目相对，然后就能看见小和尚顶着一张大红脸又开始诵经。>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是不错的。只可惜他是出家人，潜心颂佛，那心底想些什么她总也是猜不透的。可她却还是红尘中一个小女子，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遵循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一日她去师父那里修冰心诀，那剑舞一招一式，她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她突然问师父，什么是喜欢。师父只是愣着，然后便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七秀坊的姑娘那么多，也有许多的故事，她也是知道的。>


<她还是告诉了师父，那个小和尚的事情。可师父一向慈爱的脸，却突然有些苦涩。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记得，那一天，师父告诉她，再也不要去见小和尚了。>


<可她做不到。>


<她还是去找了小和尚，拉着他。她记得，那天又是一个雨天，大雨滂沱，她拉着他在湖边的小亭子里。雨声太大，盖过了她嗓音中的一丝哽咽。她要他与她一起离开这里，可是他却告诉她不能，她拭去脸庞的泪，大声的指责他>


你不是说我佛慈悲，渡天下苍生，渡一切苦厄吗？！那你渡我啊，你为什么不愿意渡我？

阿弥陀佛，施主无需渡

（你是苍生，你是你；苍生是苍生，不……只是你）

[我看着她跑远，衣袖不摇，沉寂风中]

“你一定会后悔的！”

[心上有种通透的凉，我忽而抬了上手，又蓦然收回。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可我因为师门的谆谆告诫而无视了她的泪水，又算得了清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何为佛法真谪？]

[立意渡世间人，谁又能渡我？]

[春秋更替，清灯古佛]

“我今天下山化缘的时候听说，七秀有一个弟子叛出了秀坊，入了红衣呢”

[“啪”的一声，经书落地。我紧紧拽了师弟的手]

你说什么！

“师……师兄……”

“那个女子自甘堕落，你又何必苦苦执着，还不消了这个念头，免得沾染业障！”

师父……

[业障！业障早已在胸]

-红绡-

<枫华谷的枫叶又红了，就如同这圣火台上经久不息的火焰一般，将她四肢百骸都汲为干涸，将她一双眼都灼痛。从那日以后，她日日思不得，求不得，爱不得，念不得。一念成魔，一念湮灭，说起来，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她本以为离开了那繁华盛景，此生大概是，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是那一日，探子来消息说，有一个和尚来了枫华谷，四处打探红衣教分坛所在之处。她唇角的笑一如故，却凝滞了片刻。>

<圣女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也带着笑，那一晚，将她一人留下。与她说，世人皆薄幸于她，这仇，这恨，如何将它遁于无形，吞入腹中再不去想。若想要真的获得解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于是她便来到了圣火台下，看着人影由远而近。>

不知大师来我红衣分坛，有何贵干。

<她在笑，还是一如那盛夏时节，雨后新荷。她总是对他笑着的。>

“我来渡你。”

<不由便想起那一日，她哭着让他带她走，离开那世俗之地。她哭着让他渡她，可他却说她无需渡。她的红尘劫数起因皆是由他，可他却不愿渡，如今她自寻出路，他却又出现。>

渡我？我不曾身陷什么因果业障，又何须你来渡。

“你叛出七秀，投身红衣，与昔日同道刀剑相向，助纣为虐。这便是你的业障，你的因果。所以，我渡你”

我的业障？我的因果？

<她喃喃自语，陡然一笑，扬起手中长剑，向着他直直刺去。语意带恨，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长剑如匹红衣如花，烧得这大地灼热]

[情仇如刀恨意如火，烧得我心底灼热]

施主，回头是岸

[禅杖之下，依旧是她红颜妖娆]

“回头是岸？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倘若有过，哪怕只有一丝，我便回头！”

阿弥陀佛，说不得

[说不得，红绡你可能懂？]

-红绡-

说不得？

<说不得，如何说不得。我佛慈悲，为何连她一个小小尘劫都无法渡去，为何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他都能避而不答。说不得，究竟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她笑声中蔓延出几丝苍凉无奈。>

呵......阿弥陀佛。

<眼底是几丝颓然，这一场闹剧终归是要收场。她站起身，长剑入鞘，断的是这红尘业障。一双冷目空寂失落，她跌跌撞撞顺着圣火台而上>

<而下一刻，便是一枚箭羽穿心而过——>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那红衣教高处，圣女一袭红衣似火，眸底冷凝，似乎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执迷不悟。>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回头，看着小和尚的身影，眼底水雾渐渐腾升，她已经看不清了。嘴唇瓮合呢喃，然后，一番天旋地转，再无知觉。>

<小和尚，明年的盛夏，再陪我一同去西湖边上采莲，好不好>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