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山

【看她似乎一脸懵懂却又细细思考的样子，觉得这个妹妹简直可爱至极，听她问了便温声解释道。】

说是信，自然是我信这世间万物皆有魂魄，有善恶清浊，亦有魑魅魍魉。

但若是这样供奉的高高在上，敛人钱财的，我却是不信的。

【似懂非懂点点头，小声喃喃道】

嗯。

若是高高在上受人供奉，却又无为，其实是不值得信的。

【想起苏徊家中之事，神佛当真会庇护好人么】

哥哥，你怨过吗？

怨。自然怨。

【听了她的话，淡淡说道。】

怨好人不长命，怨恶人逍遥法外，怨官府不管不顾。不过说到底还是怨自己罢。

【起先还能理解，可听到最后一句却是又糊涂了。知道药罐子心里肯定不好受，眼睛酸酸的】

为什么要怨自己呢。

【他明明是个那么好的人，可是经历又那么坎坷。】

怨自己没有办法治好他们。

【伸手摸摸暮归的脑袋，看她跟着自己神色有些沮丧，不由安慰道】

放心，你哥哥可是要做像华佗那样的神医的，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了。

【才难过一会儿又开始反过来安慰我，忍不住被他逗乐了，伸手在脸上刮了刮】

哥哥吹牛，羞羞。

哪里吹牛了。

【轻轻笑起来，故作出委屈的样子来，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

你这是嫌弃哥哥医术不好？

===结===

——开戏——
——建元八年秋——
楚玄

【连番不断的应付接连而来的刺客，内力早已掏空。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低眸看了身上的青衫早已血迹斑斑。有鲜红刺眼的，还有已经凝固渗进衣服，干褐色的地方僵硬无比…】

狗皇帝还真是看得自己，除了朝廷的追杀外，竟还向江湖发出屠龙令……

【眸间闪过一抹厉色】

想要我死，你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顺着岩壑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将外袍脱下，用心慢慢的接着滴水，咬牙将身上的伤口清洗。】

嘶……

【伤口沾水刺疼忍不住嘶一声，唉…暗叹，金疮药早已用完，无奈下却只能做简单的清理】

【径山，钟灵毓秀，翠峰环径。秋后清阳浸洒青石路面，属于金秋的收获喜气充沛林间。濮阳适恬背着背篓站在山涧沐浴秋日初晨，嗅着晨香。不久不禁感觉微冷，拢拢衣襟向山顶寻去。轻踏青石路板，濮阳适恬心想。】

灵气如此充沛的地方，一定有不少草药。说不定还能踩到珍贵药材，这样又可以研究新药了。

【越想，唇角弧度越大。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一路挖了不少草药，其中包含不少少见药材，濮阳适恬乐开了花。抬头透过林间缝隙，离午时尚远。低头翻了翻背篓…】

还差不少药材，继续吧~

【却不知，意外接踵而至。半个时辰后…】

迷路了？！真是，这样怎么回去交代…

【忍不住叹息，濮阳适恬单手叉腰，另一手扶着背篓站在不知南北的树林中间。正想怎么出去，却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开始，乌云密布，蛟龙吐津。冷眼…】

哎~还是找个地处躲雨吧~

【濮阳适恬不久便寻至一处岩壑，但方进岩壑便嗅到血腥味。一时踌躇，只好站定预防突发事件…】

【岩壑常年无人迹，青石上布满厚厚的青苔。在阴暗湿冷的环境下，连石头都基乎能冒出水来。滴水落在岩石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回声中显得异常清脆】

【专心致志擦拭着伤口，才半会，就被岩壑的阴冷冻的直咬牙关。赶紧运转内力御体，以免被寒气侵体】

嗯？

【内力运起的当下便听见外面有悉悉碎碎的声响，只是一会就不动。难道是刺客？不可能，此人身上没有一丝杀气。一个杀手再怎么隐匿自身气息，但作为常年与之打交道的，不可能感觉不到。将可能的结果想了想，遂以内力将声音送出】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

【大雨稀疏落下，击碎布满青苔石板。寒意渐浓，濮阳适恬抬头仰望。】

秋雨绵长，这一等不知要等到何时…晚些回去，想必又是一堂课了~

【濮阳适恬阖眸，隐秘阴暗的岩壑内传出冰冷质疑。抬眼睑，濮阳适恬淡淡分析。应是受伤了，隐于岩壑内疗伤。打扰到他了吗…听声音该是弱冠左右少年，江湖，真是无情之地…略想至此，外面下着雨，回不去；然内里之人负伤，不忍离去，平和开口。】

不才路经这里，恰逢大雨便来此躲雨。若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为了预防万一，在将声音送出的同时便停止了伤口清洗，伸手握着剑，双眸盯着前方洞口】

【话语传出半会这才听闻人的声音传来。颇有些意外的听着人语气】

呃，好像是读书人？

【遂放下警惕，语气也不再冰冷】

既如此，若不怕在下，便进来躲吧

【说完不再理人，放下剑继续接水清洗伤口。完全不管人是否进来，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人】

【濮阳适恬远目眺望，思考对方是何等伤势。洞内便传出回应，意外对方信任之余背好背篓，打开火折，往洞内寻去…】

【洞内条件很差，潮湿阴冷，岩壁浸着水滴。越往里，腥味越浓，潮湿之气越郁。蹙眉，看来伤势很重，又在这种条件下，恐对伤口不利！】

【思及如此，便加快脚步。果然见一血人，震惊之余也敬佩此人的隐忍能力。见他接岩水清洗伤口，不禁生怜，不显于表。】

不才濮阳适恬，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先生受伤如此之重需要先止血，不才恰巧在洞外发现有止血奇效的草药。让不才为先生止血吧。

【由于伤重，都做不太利索，再加上接水也需要时间，伤口清洗非常缓慢。即便如此，被清洗下来的血迹亦将此处坑坑洼洼低洼水染红。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岩洞。。。。】

【伤口的刺疼让自己眉头紧皱，更糟心的是血流难至。无奈看着自己身上再无可止血的物品，苦笑着摇头】

还真是、、、、、

【正苦于无计可施，一筹莫展的无奈境地，原本在岩壑外面的人已经走到自己眼前，闻其言语，似乎还懂医术。询问的眼神看了会人】

哦？那就劳烦先生了

【疑惑的哦了一声，便不和人客气，直接任人处理。反正最差不过现在。】

【濮阳适恬讶异之余也不敢怠慢，将随身蜡烛拿出点燃。放下竹篓熟练拿出研杵和刚采不久的喝呼草，迅速研碎。再找出剪刀、纱布、清创药水和清水看着对方】

少侠，因为你的伤口深浅不一，我得先给你清创。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濮阳适恬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直接开始清理伤口。】

【视线落在人身上，只见轻车熟路的将药草研碎捣烂，如同变戏法那般从竹篓里拿出各种工具。看人动作便知此人医术不浅，颇有些庆幸，上天到底待自己不薄，在此深山岩壑竟然还能偶遇一名大夫。听着人提醒，毫不犹豫道】

来！

嘶……

【话音刚落，药水触碰伤口，忍不住嘶的一声。接着便是一阵阵刺骨的疼痛，额上冷汗直流，紧抿双唇，却是不再发出半点声。担心刚才的嘶声吓着于是再次开口】

没事，继续！

【濮阳适恬看对方颤抖，心知下手重了，不免放缓手上动作。但见对方忍耐度极佳，暗赞同时怜同之心更盛。这是经历过多少生死边缘，才能磨练出的韧性！】


【听闻对方咬牙再唤继续，心知对方之意。不言语，将力量放轻缓缓清理对方伤口。待将对方伤口清理完毕，濮阳适恬拿过研好的喝呼草。看了对方一眼】

喝呼草性平，你不会再那么痛了。

【濮阳适恬说完，用敷棒轻轻蘸药沫敷上伤口；再用纱布帮对方包裹患处…】

【待所有程序做完，濮阳适恬已是满头大汗。清理伤口是极其精细的事，加上今日的病人伤重如此。放轻力道，无形中加大了难度。好在一切平坦的完成】

呼~

【濮阳适恬呼出一口浊气，将外袍退下包裹住对方。对方已睡下，眉间横川清解些许。轻笑】

好好睡吧，明日醒来一切都过去了。也算你天命好，能遇上喝呼草。

【没再继续下文，岩壑外大雨已停。将备用衣物放在少年旁边，再拿出一些调理内息的药物放在衣物上；清理现场收拾完毕背好竹篓。看一眼正熟睡的少年，转身离去】

————结————

————开————
建元八年  冬
【一杵击碎挡在脚前的雪球，缓慢进山。这一年不同以往，方值冬便下起大雪；心中挂碍那日在半山壁穴内发现的草药，急急等了三天大雪才停。收拾好东西准备来时，方出门不久便遇上冰雨。折回等了两日冰雨才收回愤怒。而此时，雪未融加上冰雨，雪上覆盖了一层薄冰…饶是有准备也跌了不少次，兴兴叹息】

犯太岁吗？总是诸事不顺…

【再次击碎雪球，那日做下的记号入目。暗喜，终于找到标识，那么要找到那处壁穴不难了。抬头相山上看去，一片雪白…只怕，没这么容易采到草药。无奈摇摇头，再难都要采到那株药材！暗下决心自我鼓励一番，龟速前进…】

【鞋底已累出厚厚雪块，不得不找地方休息。找到石块清理好做下时发现旁边不远处有动静，举目看去。一个雪球滚来滚去，似在寻找东西，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遇到野兽吧…）

【随后又摇头，径山什么时候来的庞然大物？！恐怕，是人？！提起警觉，不动声色默默观察…】

【眸光透过岩壑望向洞外，外面雪花簌簌而下，纷纷扬扬。昔日叽叽喳喳鸟鸣声此刻不见了踪迹】

竟然这么快入冬了？

【一声低语像疑惑又似肯定，在岩壑洞穴里幽幽响起。伴随着回音在洞内响起。身上穿着那人留下的衣衫，盘膝坐在兽皮上面，思绪远去】

（那日让那人替自己医治，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待次日醒来后，伤口已经清理干净包扎的好好的。边上是人留下的衣物和养伤的药……一股热流自眼眶夺目而出）

（自五雷被剿以来，作为青龙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各种追杀让人防不胜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人寒心的也有盟中小人贪生怕死，将安置兄弟的安全之地出卖给朝廷，一时间死伤无数……）

【每夜梦回，皆是一张张熟悉的脸瞬间血肉模糊……惊起滔天怒火而醒】

（错了么？不该带着他们同朝廷作对么？若是没有进五雷，他们是否可以平凡过一生，娶妻生子？）

（何为侠义之道？本是要给兄弟们谋一个天下太平，杀尽贪官污吏，却是没想到把他们带入更深的不归路……）

（自责，迷茫，仇恨，杀意，对父亲所言的侠之大者第一次有了动摇之心。真能随心所欲的行侠仗义么……）

（眼前陌生人留下的东西瞬间温暖自己疲惫不堪的心，常期压抑的情绪倾刻宣泄而出，任谁也无法想象，人人敬仰的青龙竟会在此地哭的像个小孩……）

【自那天痛哭后，便决定留在此地，这里人迹罕至，朝廷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自己更是需要静下心来想想何为侠者。饿了就去打猎，以山果野味裹腹。伤势已经慢慢恢复，转眼便以入冬】

时间好快

【望着洞外的雪花纷飞轻叹了句，想着雪后猎物易打。于是拿起凌然剑走出洞外，直往林间深处而去】

好大一只野猪！


【随手折了一枝树枝，以内力注入树枝上飞出直入野猪身上，野猪中箭就地翻滚，带着血迹四处窜，可能是雪地太滑，只见那猪忽的一声滚下去。眼见即将到手猎物不见，心中不甘，顺着血迹追寻而去】

【寒气渐渐侵入皮肤，引以为傲的好身骨在寒冬面前依然微不足道；起身，缓缓走近雪球。本不想去看，但是发现雪球拖动血迹，刚好被大石挡下，勾起余心想去看清楚…】

【在滑倒一次之后，起身拍拍衣物上的雪；用棍子敲开雪球，熟悉的血腥味弥漫整个鼻腔。而看清雪球里的生物是一只野猪时，放下心中疑虑。干脆在大石上坐下，心中暗寸…】

（径山深处一带并没有人家居住，谁打的野猪？难道……是那日救下的人？）

【惊讶于此，复又摇摇头】（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留下这么久？！更何况身负重伤更不能留，定是养好伤便匆匆离去。但是，会是谁在这儿呢？）

【拍拍额头，想不通便继续自己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