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亭

[客串]寻仇的
  [剑客？！被他戳破身份气恼更甚，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儿竟敢将手伸到了我这里顺走了我的剑，而我竟然全然不知。]
  [这对一个持剑的人来说，明晃晃地便是侮辱，连武器都失去了的剑客，还真的配得上这个称呼么？]
  [况且我也并非剑术精湛之人，只不过是兴趣所在，时常陪着兄长一块听教，背地里加以练习，久而久之也养了一身好武艺。]
   [低下头去解那鞘，也就稍微放松了对这庸医的看管，熟料不过须臾间，他不知从哪里鼓弄出把匕首，削领便挣脱了我的手就要跑。]
   [先前折腾了好些功夫这才解开了那把剑鞘，将剑鞘在手里颠了颠，举着尾部便朝着他的方向掷去，沉沉的剑鞘带些风声逼近他，那力道绝不亚于被石块砸中。]

【当自己说出剑客二字时，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就可以判断出自己猜得果镇没错。】

【好不容易挣脱掉她的控制时，急忙抓起自己的包裹，就想施展轻功逃掉。就在这时，只见她投掷了一个剑鞘过来，还好自己躲闪及时没有被击中，只是刚好从脸颊擦过，不过脸上还是一阵生疼】

【没有继续理会她，顺手将她扔过来的剑鞘捡了起来，一个动作便站在了亭子的出口处】

你这剑客，不仅丢了剑身，现在还丢了剑鞘。

[客串]寻仇的
   [他话中隐隐有奚落之意，小脸气的通红，指着他气的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意外，我又怎会料到竟会有小贼窃了我的剑？恨恨地咬了咬唇，将脚边的一块石子朝他踢去。明知不会中，但多少也泄了点心中的愤懑。]
  [这庸医擅长轻功，从他刚刚露出的几手来看，显然那人并未骗我，说的确是实话。]
  [自知凭我的半吊子轻功若是追上去，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空。狠狠瞪了立在亭边的那人一眼，放出话来。]
   有本事明日你还在这里给本姑娘等着！
   [若是再让我碰上这庸医，定要活活拆了他以报家父之仇和今日之辱。]
    [倚着石凳兀自喘息。]

【看着她那红嘟嘟的小脸，估计是被自己刚才那话给呛的吧，而自己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似得，拿起她的剑鞘晃了晃】

在下无意中捡到这位剑客的剑鞘，不知道还要不要？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满是逗人的笑意。见她踢了一块石子过来，一个闪身躲开，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再被伤到了啊，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不得丢死人】

我还真没有本事，要是姑娘有本事，不如现在就来抓住在下？

【脸上依旧是那副不怕死的笑脸】

[客串]寻仇的
  [自小我这性子便是受不得激，哪怕明知是圈套也会不自觉地往里面钻。而今他话中挑衅的意味很浓，我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若我忍气吞声那边不是我了。]
  [也学着他的样子提气轻身，运起那差的可怜的轻功径直朝亭外而去。]
  [从半山腰生生折到山脚下便失去了那人的踪迹，睁大了眼睛细细看了四周再三确认那庸医却是溜了。这才转身想回客栈歇息下调整状态。]
   [走到一般却倏地转身往岳麓山上慢慢走去，银牙紧咬暗骂一声。]
   这庸医！
   [折腾回亭内从灰扑扑的地上捡起那跌落在地的画轴，小心翼翼地掸了掸灰，慢悠悠顺着来时的路下山。]

—结—

————建元八年。夏————

【及近黄昏，一路从下至半山腰，叫头马大哥领了那匹野马先回，自己则同徐清涧一起慢慢下山。虽是被马所伤，仍是心心念念忘不了它，腿上疼痛难忍，嘶了口气】

一看就是匹良马，可惜性子太野，叫大哥带回去收拾几天，保证它服服帖帖的。

【说道激动处双脚一动又牵动伤口，疼得眼泪哗哗往下流，两条胳膊有气无力垂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

好疼啊……会不会留疤？

【脸贴着他的背，不一会又伸头去看腿上的伤口，那马又高又大，把自己甩下来时定是卯足了劲，又羞又恼，索性把脸埋起来】

丢死人了，你不许往外说。

【因她左腿受伤，骑马又颠着喊疼，只得下马背她回去，自己背着她，她牵着马，一路磨磨唧唧，已是近黄昏，日暮西垂，天色渐晚。】

你也给我服服帖帖的安养几日，你这样，定然还要在荆州待上几日，回头我去师妹那看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放心，只要你安分，不会留疤的。

【人在背后，靠着自己，身躯相贴，一会动手，一会动动腿，便没安分过】

还需要我说么？你都伤成这样了，要是大伙问起，我要怎么帮你圆过去？

【本就因着受伤心情不佳，再听人说得老老实实安养几日，不由嚷嚷】

可不可以不要啊？我有好多想吃的东西还没有吃呢。要不然……你给我买回来？

【实在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样下来自己既能吃到好吃的，也不用自己跑腿去买了，真是一举两得。看他似乎有些累了，指了指前头那座亭子】

去那儿坐会。

【闻言又羞又急，用手锤他】

那怎么办？我才不要这么丢人呢！不去你就说……是采药的时候摔伤的？嗯，这个理由很充分，就这么说。大哥那边也替我交代一句，他傻呵呵的，万一说漏了我可就丢人了。

【说话间偏过头从身后瞧他，见他背着自己一副认认真真的模样，不知怎的一时兴起，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夏日炎炎，即便临近黄昏，依旧闷热无比，一人尚且不得凉快，何况背上还有一人，额头不时有细汗冒出，走不远便得停下，单手擦汗，听人在背后哼哼唧唧，絮絮叨叨，即便受伤了也不忘吃食。对她所提要求不予应答，算是一应默认】

【见不远处有一亭子，正欲入内，脸颊突来的温软，让自己一愣，随即笑开，她倒是头一次这么主动。入内，将人慢慢放在座上，方直起身伸展酸爽的手臂】

只怕头马大哥提前回去已同大伙说了。何况又牵了匹野马回去，这事如何瞒得住？

【亲完之后觉着有些害羞，刚想重新把脸埋进他背上便瞅着那头笑得欢愉。十分不解，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打破砂锅问到底，又重新凑上去，贴着他耳朵问道】

你笑什么？

【还未等他回话便被人放在亭中石凳上，左脚肿的老高，划破的地方仍然淌着血。听人这么一说，不由担心起来 】

那怎么办？我也不想那么丢人。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丢脸，有担当的人更让人敬仰，不是么？

【往日见她领着商队有模有样，不想竟怕这样的事情，再三的想法逃避，似乎天塌地陷般。】

【再看她已经发肿的左腿，必须尽快处理，若是再感染什么，只怕会更麻烦。】

歇的差不多了就走吧。你这伤口要尽快处理，何况天色暗沉，晚了不好下山。

【说着已弯腰半蹲在她身前】

【听人说的有模有样，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敢作敢当才是正人君子，何况马有失蹄，那又怪不了自己。如释重负般泄了口气，便要重新爬上他的背】

【想起什么似的，又匆匆退回来，板正他的脸，微微笑道】

鉴于你今日英雄救美，本姑娘决定奖励你一下。

【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

【蹲了半天也没见人有所动作，刚要转身，又感觉人动了，片刻又缩了回去，微蹙眉，正欲开口，被人转过身，但见她美目流转，顾盼生辉，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顾自转身，重新蹲下】

先上来。奖励先欠着，到时别用那三个条件来抵消就行。

【虽如是说，脑中却一直思索着这问题。她能给自己什么？自己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左思右想，也便只有人与心。】

【等了他半晌却不见人答话，只得乖乖趴回他背上，偏头瞅着他思索的模样，没来由得道了句】

徐清涧，你要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哦。

【捏了捏他的耳垂，又言】

我阿爹看你对我这么好，没准他老人家就把我送给你了。

【瞧着西边余晖，仿佛腿上的伤也不疼了，难得安安静静待在人背上】

【待人趴上后背，起身往山下走，没来由的一句，又让自己一愣，没搭话，只是环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耳朵一直是自己敏感的地方，旁人从不知道，毕竟没人会这么捏自己，不自然的摇了摇脑袋，躲开她不安分的手】

那等到了云州我再对你好。

【一路调侃嬉笑，林中蝉鸣声起，天边倦鸟知返，古道人约黄昏】

结。

========== 承平元年  夏 ==========

【来到荆州有些日子了，夜经常会出门和大哥商讨着他们的大事，很晚才会回来，只留自己和女儿两人在浮雪楼。心知他是特意来荆州处理要事，自然是忙了些，总不好让他分心，好在这浮雪楼是自己的地方，住着安全也舒适。只是这里好是好，就是没人能说说话，不免闷了些。】

【这天趁着女儿睡熟了，交待了人好生照顾她，便去了不远处的岳麓山散散心。阳光洒满了山坡，空气中满是花草的芳香，对于闷在家中近一季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景色也是许久不曾见过了。四处都是快乐的因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微微展了笑颜，继续向山上走去。】

【山中遍植着枫树，盛夏正是树木繁盛的时候，茂密的树叶遮得阳光影影绰绰。早就听闻岳麓山是赏枫佳地，只可惜现在离秋天还远，定是看不到了。又走了片刻，看树林中隐约露出一个亭角，复又几步，那亭子便在眼前了。长出一口气，这一年多不曾锻炼，身体也差了许多，爬到半山竟有些累了，正好可以进去休息。】

【不一会儿，山中竟响起雷声，雨点接着倾盆而下，出门时还晴空万里，不曾带雨具，这下可犯了愁，这要如何回家。只盼着夏日山中多暴雨，这雨一会儿就能停下。】

【一路行至此处，山间已然环林翠浓，一副盛夏景致。不知不觉，下山已然一年有余了。想起离开武当的时候，也才不过三月初春。樱花树方才抽出新叶，雪一般的花瓣纷纷扬扬。】

【向南了千余里，夏日也来得急促了许多。抬眼看过满山浓翠，不觉暗想，往年武当山上的叶子绿到这副模样，只怕还要再等些日子吧！想起武当，忍不住感慨时光匆匆。也不知这一年多，师傅他们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也就渐渐走到了半山腰。待到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天气突变，方才还一碧如洗的晴空此刻已经乌云满布，雨珠说话间也就落了下来。四下一望，还好，前面不远便有一个小巧的亭子。里面隐约似乎有个人影，大约也是避雨，。便撑起伞走去。】

【走进了方才看清，却是个不过二十上下的温婉女子，气韵脱俗，观之可亲。收了伞，拱手道】这位姑娘，不知下在可否此避雨？

【雨落如瀑，氤氲出浓密的白雾，自山坳中慢慢飘了来，极目看去，却是连对面的密林也看不分明。细雨打在亭上，嘀嗒嘀嗒如珠落玉盘，又汇成股股细流，沿着飞檐落下，密密匝匝的像是搭在在亭角的锦带。方才还晴空万里，这厢便水雾飘渺，景象变幻之快仿如闯入了一个幻境般的不真实。】

【刚刚还鸟语喧嚣的山林，只因一场雨，顷刻归于沉寂，除了雨声，竟再听不得一丝声响。同处江南，这里的雨，不像扬州那般缠绵悱恻，倒和凉州雨水的豪情有几分相似。倚栏静静地听着，不禁想起幼时和师姐趴在窗边看雨的时候。时光易逝，如今再看，却早已物是人非。怎得突然又想起了这些，不是早已说好尘封那段往事，生活总还要继续，继而又自嘲地笑笑，忘掉？不过是骗骗自己，骗骗旁人罢了，又哪里忘得掉。】


【往事抑了心神，未曾注意到自远处走来的姑娘，直到听得人声才回过了神，是一个比自己小些的女娃儿，想来也是被这大雨断了去路。看她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心里也是喜欢的，温柔地开口】


这亭子本是世间之物，我也只是早来一步，又何来可否一说，姑娘请坐。

【微笑道过谢，便往亭内又进了几步，伞收好仍旧提在手边。雨下的越发大，水珠如幕一般将亭外山水遮得严严实实。轻抚手中青碧纸伞，思绪飘远。曾听师父说，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她在山门处捡到了我。一方残垣为我遮住雨水，也险些让人发现不了。若非当时我哭得极响，引起了师傅的注意，只怕也就没有今日的我了。】

【师傅一向不解我为何自幼便独爱伞具，甚至以伞为刃。后来师兄还曾打趣我，笑说：“一旦出手时利落干脆的完全不像看上去温柔和顺的样子，拿把油纸伞有几分江南小姑娘的味道也好，省的以后把人都吓跑了。”对此，我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雨似乎小了一些，收转思路，这才略仔细的打量身边的女子。这位姑娘看起来年纪比我略大一些，应是初为人妇。身量纤纤，皮肤较常人也透白一些，又闻到些许草药之气，难道她……却见她正向我温和一笑，便弯起嘴角，笑道】

原来姑娘也是行医之人。

【姑娘进了亭子，便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素手抚着纸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自己本就喜静，不是那爱说话之人，看姑娘怔怔地出神，也不再和她说话，只静静听着雨。】

【雨较方才，下得更急了些，一声惊雷在不远处炸开，在山谷中隆隆回响，像年节时放鞭炮般震得耳朵生疼。轻蹙蛾眉，还是喜欢江南的雨，来的那么慢，那么静，总能让人生出或忧愁，或缠绵的许多情愫，即便下上几天也不惹人厌烦。】


【雨珠汇到伞顶，一滴一滴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洼。时间越久，水滴落下的频率也愈慢，珠子倒是更大了些，在水洼中溅出片片涟漪。幸好姑娘带着把伞，不然，定被淋得湿透，若是自己没在起雨前就进了这亭子，怕是今天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看来日后，也要随身带柄伞才好。】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抬头一望，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是啊，我确是行医之人，只是姑娘是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