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客栈】——迎宾楼（扬州）

木日嘉齐

[小姑娘就这么一直看着这处，径直走来，一时脸红一时脸白，坐下时还有些小情绪内含于眼眸。就在她想要冲动地把纸条咽下，伸手钳制她下颚，微笑着将有些皱成团的纸条从她嘴里取出。而后倒了一杯茶，塞在她手里，抬手示意她把茶水喝了，净口腔]

[不是不明白她的委屈，只不过，逃离吐蕃瞒过大皇兄的眼线，总要一些时间。自四年前回到吐蕃，与她在八角街相遇，那一情一景，皆在脑海内瞬息而过，画面清晰无比，那时候，她也是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

[想着现下严寒，她的小脸一红一白，想来激动充血，却又被寒气逼退，起手接过下属递上的大氅，给自己的小妹妹披上，就着她身旁的凳子坐下。抬手绾了绾她方才慌乱的发丝，就这么含笑地望着她，倒也没急着辩解]

[年岁虽然长了，但是小丫头的脾气也见长了，想要给她绾发，起先还被她轻轻躲开，最后还是乖乖安分地坐着。每次她跟自己闹脾气的时候，就会不配合，无论什么动作。那双灵动的眼眸，想要有些怨恨，但是又一闪而逝，想要雾气泛泪，却又被她硬生生逼退。几经犹豫，抬起的手顺势终于轻轻拍了拍她发顶]

满满别怕，二哥来接你回家。

【把写有二哥字迹的纸条塞进嘴里，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唯独不会将他的字迹与别人混淆。那时候，个子还不高，他写字，便喜欢待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就再也忘不掉了。】

【走过去的时候，想着，时光时光，从来对人都直白，然而，喜欢二哥猜满满到底在想什么。他猜不到的时候，也就是离开吐蕃这件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他为什么。】

【吃下字条，就是食言的意思，二哥来晚了，就把二哥的话全部吃进去，但是那句话又被二哥从嘴巴里抢了出来。茫然端着杯，抬手忘记是漱口，全部喝进去，一滴也不剩下。反手将空茶杯倒扣在桌案上，如果里面有水，水就会撒出去，而错过的这些时间，无论杯是正还是反，都会走。】

【走过路过拥有过丢失过，最终留在心里的，任由洪流都冲不走的，那就是最重要的。像是生疏的躲过哥哥，揣着惧怕的心情，总担心他会说，你不听话就留在这里吧。躲闪了几下，就不吭声的坐回去，很想二哥能来，二哥终于来了，这就是顺心顺意的表现。】

【眼风晃来晃去，装着没有看，还是歪歪斜斜的转正视线的归处，看着二哥，不敢哭，以前张嘴就是啊啊的哭，二哥会不会听见满满哭了就走了呢。以前在吐蕃倒是随便，干什么都要跟二哥逆着来一回，要他担心要他着急，最后他就不管满满了，满满在外流浪了好几年。】

【头上的温暖，触在那里，仿佛打开了眼睛中的禁制，泪流从眼眶出来漏下睫毛，脸颊被这泪水沾的生疼，小声的发出些哭的音节，双手抬起抓住二哥的袖子边缘，小心却断续的说着】二哥，回家了，还是在二哥身边么【害怕，害怕回去了，自己一个人没事干，永远就是那样一个人。】

【要是二哥不答应，也不想要他为难。比划着自己的近况，被心兰姐姐收养，还有了自己的名字叫莫思若，指着脑袋】脑子撞坏了，满满什么都不记得了，最近才记起来，然后就长大了，不贪玩了【指间用力的握住二哥的袖子】回家还像从前那样，不可以一直在二哥身边待着，那，那就不回去【冬时候，人间是冷是暖，已经不记得，有二哥在的时候，永远是春暖花开。】

木日嘉齐

【不是没有听到她的啜泣，只是她独自一人，漂泊在外，大概是坚持着自己这个哥哥一定会把她找到，而如今，她的坚持是有所回报的，一憋就是四年，一别也是四年。四年里，也曾犹豫提前进入中原，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想着不能如此这般的惯着她的任性妄为。直到后来，在与皇兄的一次略微深度的交谈中，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对着别人并不任性，只有在亲人，在兄长面前，才放下自己的公主责任，尽情的撒脾气】

【意识到这一点，才马不停蹄地进入中原，打探她的消息动态。听到她曾经遇到危险，被人收留，那位叫莫心兰的姑娘，想来没有她的帮助，满满似乎不能恢复德如此迅速。改日还是要登门致谢一翻。虽然可怜的小姑娘依旧用自己的动作语言尽量描述着自己的遭遇，尽管自己早已知情，却还是静静地看着她，让她倾诉。小姑娘依旧像过去那样，哭泣的时候喜欢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抹点眼泪跟鼻涕。虽然还是一样的让人无奈，却又无比怀念】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表达，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小心思。抿唇一笑道】

那是自然，回到家里，二哥就一直陪着你。

【这不好的天气，本来是冷飕飕的，一早喝了不少西北风。不知哪里来的阳光从指尖开始，温暖到了心田，双眸里绽着花朵一样美丽的神采，不客气的将二哥的袖子最后一次抹在脸上，大抵将鼻涕眼泪全擦干净，露出张干净的面庞，恰是松开二哥好可怜的袖子。】那大哥他呢，会不会来捉我？

【说到大哥，其实疼爱本是在的，我没有忘记，只是锁在里心里的一个说忘记也忘不掉的位置，可是大哥在很久之前就从我心里跑掉了。现在他应该过的很好，在自己的王座上顺心顺意。想到这里，也就释怀了。】

【二哥娶亲之前，我便跑了。记得王公贵族倘若与二哥年纪相仿，都会吃胖的，可是探手过去摸着二哥的脸，手心贴着摸得很认真，他的脸与从前比，根本没长一点肉。心疼的盯着看，带着发誓一样的心情，诚恳的大声说道】二哥你放心，满满以后一定要你长胖，一定可以的....

肚子饿，要吃饭【想到吃东西了，伸出手抬起来晃动在半空，手上套着云云给我的玉镯子，阿苏哥哥给我戴上的葡萄小镯子，一晃，叮当叮当的响，小二殷勤来，要了红烧鸡，白斩鸡，叫花鸡，乌鸡汤，最后要了自己吃的一叠糕。特地不嫌麻烦的端着菜盘朝二哥面前推，推的都快堆起来，期间还不放心的把鸡屁股全部挑出来，认真的数着，一个也没落下，然后再统统包在一个手帕里，解释给二哥听】留给刚才不听话的小狗吃，叫它不理我，我给它吃鸡屁股!

【撅着嘴，但眉眼间带着将要报仇的快意，鸡都给二哥吃，端着那叠糕吃的倒是开心，乌溜溜的眼珠定在二哥的脸上，看也看不够，糕点吃的倒是挺小口。大约人心里满足了，吃东西便不再那么重要。我哥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法与他相比。】

木日嘉齐

【在自己的印象中，她永远都这般充满活力。听她的小侍女描述，三岁以前，她还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奶娃。祖父每天把她抱在怀里，到萨日塔顶看日落月升，看黎明黄昏。自己八岁就到大辽做了质子，那时候，距离她出生还有三年，大皇兄才是那个看着她成长的人。或许正因如此，已成为一疆之域的统帅者，让满满无法心生亲近。他对父亲所作的一切，令人齿寒】

【对于她点的一桌佳肴饭菜，并不打算品尝，只是作壁上观一般，悠然喝着茶，看她如何与狗崽逗趣。有关于大皇兄的疑问，自己也没有回答。无论作何答案，在自己心中都毫无用处，既是如此，又何必浪费唇舌。自己的变化，想来满满是清楚的，也许她在失去大皇兄以后，不想再失去自己。因为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家人】

【算计着时辰差不多，便开口询问】

满满，需要跟你的朋友们道个别吗？

【堆着菜碟子，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二哥不提到他，那么他必然就不会来捉自己。也是，心里的失落，没有到眼睛里，大约，他是不想再管我了。也许，他想说，你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可是，我想漫长的时光，我总能记得他，那就好。】

【糕点甜甜的，抿着嘴笑，二哥胃口不好，他不想吃东西，那就摆在他面前赏心悦目也好。别过头，还是没有把鸡屁股给小狗，把糕点掰得细碎一点，小心的喂进小狗的嘴巴里，声音轻轻的不再急匆匆】阿花，我走了，不要太记挂我。

【蹲下身来，裙摆拂在石砖上，抚着小狗的头，松开手放它走掉。望着一处模糊的光影有些失神，二哥叫着满满，回转过头，仿佛看到的二哥不是很真实，没有答应。几年前要二哥背着满满走的时光如同将要停留在指端的蝶，在无限光景里扇动着一双美丽的翅膀。】

【站起来，手伸过去握住那幅袖子，你变了，或者没有变，二哥，满满要跟你回去。吐蕃山顶的冰雪是那般的纯白剔透，就算盛夏将它溶化，也改变不了在我心中的模样。我也是一样，二哥。若人都是天神送至人间的种子，我愿在你身边生根发芽，再也不走了。你没有机会看到我长大，我定将最灿烂美丽的花朵送你。】

【想了这么多，总共就是这样，我要回家，和哥哥回家。拉长音调，甜甜一笑，双眸狡黠又灵光】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额头倚在他的袖子上】不要那么伤感，没有告别，只有重逢【扬起头来，凝着那双一笑就很好看的眼睛】对不对？

【撒娇是撒娇，抽开双手背在身后，挪步旋个半弧，长发在身后潇洒一甩，并着一对酒窝的笑颜在那稀薄的日光下灿烂】哥，我们回~家~【之后，叨叨念着】我的小枕头你放在哪里，我的木羊羊开心和阿喜你放在哪里了...【说过一堆话，他才不会烦，因为是我的亲哥啊~，然后我们回家咯~】

====回家拉线，结~开心开心====

===建元八年冬初===

【几日前与少殇商量好分头行动，想起有许久未见小苏，这日便到落梅院，邀他一道往迎宾楼，兄弟二人水酒一杯，聊甚于无。当初将他从大理带往扬州，亦是有些同情他之遭遇。恩师遭逢变故，再有仇家三番四次紧追不放。如此经历，能有宽恕之心，实在难得】

【造访迎宾楼的次数在这一年之中，似乎有多余，掌柜与小二已经熟识自己，刚踏入店内，立即殷勤前后布置，引着二人到上层雅间。香片茶一壶，室内染茗香，内中设置典雅有致，想来老板还算是个懂雅趣之人】

小苏，带着你到刀剑许久，此次算是真实意义上的为你接风洗尘，还请饶恕萧大哥的疏漏。

【天高云轻，虽是西风凛冽，但江南小桥流水，仍是烟柳如景，院里的梅花三三两两开了几枝，冬季怠懒，斜倚着美人榻翻看太素医卷，拿着银针在自己手上尝试。到了快晌午，意外见着了许久不见的胤堂，便匆匆更衣与人相携前往迎宾楼】

【雅间里茶香弥漫，几处装点饰物错落有致，站在那一幅游春图前，看着画上星星点点的绿意，听人这般说便也坐了下来，伸手挽起衣袖，素腕轻压，替两人各斟一盏茶，茶香袅袅，茶盏上氤氲浅浅雾气，温声道】

萧大哥何必如此见外，要不是萧大哥，子裳怎么能看见这江南好风光。何况当归也已经开了起来，有几位大夫帮衬现在也算小有名气，萧大哥心意，子裳早已心领了，哪还有什么好怪罪呢。

【两年前在大理遇上他，当时为答谢他救助塔西兄弟恩情，便陪着一道往太极山一趟。交谈间发现二人兴趣相投，亦是敬佩他能容人之心。知他不欲在大理久留，这才提议有兴趣可一同前往扬州。再到如今，他于刀剑处安顿，不出一年还在城内开了药铺，取名“当归”】

【如此安平乐道，想必他亡师在天有灵亦能欣慰】

【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展盖而后以盖撩茶沫，茶香萦绕，氤氲了视觉。聆其所言，心下不由一暖，多多少少有些惭愧，当初把他引荐进入刀剑，之后又为了私事离开，想来少殇跟七少应该都给了不少提携，看来还要抽空与七少道谢】

小苏在扬州这两年可还习惯？

我没有和萧大哥提起过么？子裳自幼长于钱塘，不过自从父亲亡故就很少归家了，也不知嫡母和长兄先下如何。

【虽是初冬时节，窗外依旧游人如织，正托着下巴，无所事事的望向窗外，就听见胤堂问起，心里一愣想了想，却也确实不曾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自己本非大理南疆人，而是在建元二年躲避苛刻的嫡母而离家出走，机缘巧合救下了上山采药的师父。这般想起来，自己回来了江南还做起药铺生意，长兄总有耳闻，笑了一笑，姨娘和弟弟两条人命，倒是该回报一份大礼，垂下眸子】

也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

【话罢抬起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胤堂，想起确实是许久不见，便说道】

前几日去找少殇时他还说萧大哥你四处游历去了，怎么，是不是又有很多有趣的见闻？

【闻其所言，不由咧嘴一笑道】

原来少殇是这么告诉你的？哈哈哈哈。四处游历倒不是，而是特地往大理去了一趟。说起大理，我又去看了塔西兄弟，他托我向你问好，希望你有时日能再到大理一次，纳西族人们都挺想念你的。

【观他提起自己的家族，似乎有些不自然。许是照顾药铺生意疲累，他倒是常常喜欢临窗托腮，暂时让思绪放空的一种表现。被自己问及是否习惯，不经意地停顿，大概以为曾经将身世全盘告知。聆他提起嫡母，语气稀松平常，却透着一丝不耐，想来这嫡母对他，不算得仁慈】

【拿起杯盏，浅酌慢品，复言】

既然这样，不如回家看看？

【听他说起大理，倒是难得由心的笑了笑，苗疆的汉子和姑娘啊，都淳朴的很，若不是呆在那里太冒险，自己倒也是愿意和师父一样，找一座山谷，每日翻一卷经书，侍弄屋后的药田。只是聪慧如师父，到底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只要那人在位一日，自己恐怕是这世也不能光明正大回苗疆去了。眼神也微微惆怅起来，却依旧笑着说道】

是么？也不知塔西叔现在身体怎么样，早知道你去大理啊，就托你给他们带些药材去了。岚姑娘前几日来托人传了音讯，说是酿了甘草酒，可惜尝不到了啊。

【接着听闻他说起苏府上的事，干脆笑着说】

这冬季里若是下了雪，临安倒也是个好地方，萧大哥若有空不若与我同去。我记得我家后面有一片梅林，姨妈在我小的时候最爱去那里，可以听见和尚晨起诵经，又有梅花和雪景可赏。

【说罢他摇摇头，自嘲是的笑笑】

也罢，那里早已不是我家。也多亏了萧大哥，子裳现在才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塔西兄弟的心疾已经完全好了，自从用了子裳开出的药方，他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如此容易晕厥，呼吸停止。至于你说的甘草酒，塔西兄弟知晓你必定念着这坛子酒，前些时日我从大理返回时，早就带着一坛甘草酒给你。

至于你所描述的，暮鼓晨钟相伴，那日子自是随性恣意。若是有机会，萧大哥就跟着你到临安走一趟。即使不以为家，总还是能故地重游，既然子裳听了亡师之劝告，过去种种，何不就此放下？

【举杯相邀于他，畅言】

你我兄弟二人干一杯，为这相识相遇知己！

【言罢，仰头饮尽，倒置酒樽以示尽空。正巧小二将一应菜色端上，松鼠醋鱼，八珍馐，金瓜扣，素汤，叫花鸡。色泽鲜美，令人垂涎】

塔西的心疾是娘胎里带来的，总还是要谨慎一些，不然易反复，可不好治。  

【听了胤堂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凡是遇上行医总是要小心翼翼，听闻甘草酒眼神到是亮晶晶了起来，啧了啧嘴，想起岚姑娘的手艺，这桃花酒香气馥郁，梅子酒酸甜可口，想必这甘草酒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萧大哥，你是不知，岚姑娘的手艺可是苗疆一绝，这就可不是寻常人能喝到的。来来来等一会回了院子咱们也来一坛尝尝。  

【听闻他又提起前仇叹了一口气，眼色也惆怅起来，也不看他，望向窗外，胤堂想来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有些话也可以说道，声音却几乎低的听不清】

师父那时家国之仇，且他是愿意的。家不与国争，一是求大同，二是争不过。…然而苏家啊，他们欠着我姨娘和弟弟两条人命啊，怎么能叫我轻轻放下。  

【正是伤感之际，桌上珍馐满席，便收拾了情绪，重新笑起来，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赶紧吃吧，萧大哥，这么多珍馐佳肴，可别浪费了。

【言及伤心处，他有些意外的黯然，想来那所谓的家里确实又许多让他不愿面对的回忆，且不论有何遭遇，单单就亲弟及生母的性命，着实任谁也不能轻易放下。观其轻松转移话题，继而跟着动筷道】

确实，这家酒肆的菜色还是远近闻名的，特别是这道叫花鸡，外皮香酥，内中肉质鲜滑，小苏你可要第一个下筷。萧大哥特意为你而点，还有这道金瓜扣，取嫩南瓜调和蜂蜜水蒸，味道鲜美。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及的过去，就像自己，即使放下了，亦是不愿在人前多提】

【“月氏”对自己而言，现在已是昨日之人，她对父亲终究有情义在，且族中不缺乏青年才俊，协助父亲处理族中大事本就不是问题。去年也曾秘密书信一封告知父亲当年真相，得他来信，有后悔有体谅，观老父字，甚是欣慰，即使不再回头，也能心安往前】

萧大哥说好的，我可要认真尝尝。

【说完也不客气，抬手轻轻挽起衣袖，加了一块鸡肉认真尝了尝，看着对坐的人，难得有些俏皮的歪了歪头，赞赏道】

不愧是萧大哥，这道菜果然名不虚传，嫩而鲜，香而软，肉质却筋道的很。

【说着又把筷子伸向胤堂说的另外一道名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起出行，钱塘一带恐怕短时间是无法成行了，倒是全州保安堂的王大夫，和我是故交，说是前些日子有人送来些珍贵的药材，邀我去看看。

所以我打算往全州走一趟。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