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枝镇

【刚坐下，旁边的桌子上便来了一人，侧头看去，好似刚才看到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放了一定银子在桌上，耳边还听那人说这儿有酒，咂巴着嘴，酒瘾还上来了，也是这么些日子都没碰过了】

小二，帮我的马喂些干草和水，对了，你们这有酒吗？给我也来一壶

【唇角淡笑，自己何时这么贪杯了？真是的，自从遇见楚大哥之后，自己好像越发的喜欢喝酒了，也不知楚大哥如今怎么样了】

【举杯消愁愁更愁，临近家门，心中却向往着大宋盛世，但心中化不开的家愁。念此，便举起酒壶狂饮，心中大敢痛快，便大声吟道】

酒中仙狂镇南天！

凡尘梦景一坛尽！

要说家愁谁人饮！

我自悠然向苍穹！

【吟罢便仰天大笑，心中无比的畅快】

我自悠然向苍穹？

【小二已端上酒水，耳边却传来身侧男子的话语，不自觉的呢喃一句，勾唇淡笑，不错，提起酒壶倒满一杯酒，举杯，眸一转，手中一抖，酒杯丢出，直至那小伙而去，不紧不慢的再取过一酒杯，斯条慢理的倒满，举杯淡淡启口】

小兄弟的这首诗不错啊，这杯酒，敬你

【吟完，便见一酒杯飞射而来，心中暗惊，提手接取。好生疼痛，这女子一身功力比之我母亲都厉害，不过听她说要敬我，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好！

【说完便仰头一口喝尽，马奶酒当真是烈极。眼角瞧那女子动作轻柔，定是个大家女子，不过一身功力很强就是了。念此，心中结交之意】

姑娘，在下名悠然，姓墨，敢问芳名？

【见他喝下，举杯，抬袖挡住，一口饮尽，有奶的香味与酒的浓烈混合一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反而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不过这酒劲还挺大，道了一句】

好酒

方锦晗，刚才听闻公子要出行，这是要赶往哪儿去？

【见那女子喝酒动作轻柔，更是确定了心中想法。方锦晗？好名字，听她问道，我回】

方姑娘，我此行是去京城。看姑娘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却显得雍容华贵，定是中土大家女儿，不知姑娘来这边疆云州干什么？

【中土大家女儿？是吗？以前或许是吧，可如今呢？还是吗，一时有些失神，不过很快稳定心神，听他说是去京城的，敛眸】

我来替家妹寻些东西，如今东西拿到了，要去扬州看看家妹，等待家妹生产

【心系心兰最近的状况，所以也是日夜兼程的赶马回来，家中请了稳婆照看着，自己要稍稍放心不少，两人酒也喝了不少，这小兄弟还挺不错，为人性情也是豪爽的】

=========结========

——承平元年·冬——

【她颇有些头疼的扶着额角，食指轻按。她在人世学会酸甜苦辣，学会任人刀俎，也学会厚积薄发，却在今儿头一遭叫人学会了什么叫做头疼。她本是料想到江小流是个顽劣的脾性，可这一路上...若当真是顽劣倒也好说，可偏偏这小子还有着与生自来的风流脾性，侠骨柔肠。】


【一入燕北地界，便不如别地的安生。燕北之境常有人口贩卖，白日他们马车从那市上经过，一则车帘隔绝了里外两界，可这小少年却偏要掀开那帘子看，掀开帘子看也就罢了，正瞅着一个姑娘在街头明码标价的买卖。回想至此，她揉按着自己眉角的手微微一顿，抿了唇，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她平素里对着这少年的伶牙俐齿，此时却全然消失了一般，轻叹一口气。她拍拍手招来了店家小二】罢了，先上菜吧。


【先是点了几道小菜，她侧耳便听窗外大雪纷飞，簌簌落下的声响。又将视线投与少年】燕北的烤羊腿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如果告诉你江小流有些惆怅估计认识的人都不会相信，但是这确实是真的，此时江小流心中真的有几分落寞，即便江墨玦与他说话他也只是有一搭没一理的。】

【燕山府，大宋的北境之地。此处与外敌大辽、西夏接壤，故而常年战乱四起，狼烟漫布。即便是现如今的和平年代，尚有五雷盟祸乱华夏，久久不能平息。江小流第一次见到这般焦土心中甚为震撼，他过惯了京城的人流熙攘，本以为天下即如此，这日见了满目荒凉方知晓世界万千。江墨玦似乎对这里更为熟悉，与他边走边聊这方水土人情，江小流首次听到这些事情甚是好奇，每每问到不解之处反让江墨玦大为头疼。】

【直到这日，江小流首次见到真正的贩卖人口，他才深刻体会了自由的幸福。想到那车帘之中女子面黄肌瘦，满目愁容，江小流的心却被什么狠狠触动了。他知道这些人被人贩卖之后变为奴籍，如无主人恩施一辈子便是主人的奴隶，自此便不再是人。江小流口中话语虽说总是个不着调，但当真见到这样的情况却比见惯风雨的江墨玦伤神。甚至到了酒馆坐下，江小流还是不能缓过神。】

小娘皮，你那女相公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

【“小娘皮”已经是江小流对江墨玦的昵称，虽然粗俗，江墨玦也无数次表示拒绝，但是江小流却是死活不改，时间长了江墨玦也就懒得理睬了。不过江小流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到是让江墨玦一愣，从她的神色之中江小流到是看出自己的问题却是有些唐突。】

【那边不作回应，恐怕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她还是向店小二点了只烤羊腿，再怎么心中苦恼，也不能不吃饭。她常年在燕北，十岁之前与白狼活动便在燕北情花谷，入京后一年中至少半年也是在这个地方，而这两年更是混迹于此。可到底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就算她有再多的不解，也只是站在远处看看那些被当做货物买卖的女子哀声哭泣，或许被买走之后等待她们的又是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总归是不能悲过于此了。】


【燕北之地衔接宋辽两地，本就是战事将息之地，偶尔还有些戍守将士与辽军之争。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更莫说燕北周遭的荒郊野岭，往来商贾偶尔经过，便会成为山贼口中一块肥肉。蛮夷之地，也大抵如此了。】


在燕北不比京城，你做事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真遇上什么，我保你不住。【她这么不咸不淡的说，一边拎起了桌上的茶壶斟上两杯茶水，燕北的东西都是粗糙的，酒却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她不会饮酒，不然也能与江小流喝上两杯。】


“小娘皮，你那女相公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


【他没来头的这么一问，她将茶水递过去的手也微微一顿，随后放下茶杯在他面前，两手收回搭在桌边。】燕北贺府也是一大家，算是富甲一方吧。


不过....【她眼神微微一暗，燕北做得都是跑刀尖的生意，与京中江府不同，爹爹手下都是干净的买卖，这燕北一带的生意，可都是沾血的了。】你问这做什么？

【江墨玦说的有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燕山府路自然已经不是京城可比，江小流自然明白要尽量低调行事的道理，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强龙。不过今日他看见的买卖人口之事对他触动极大，他怎么也没想过都是一样的人却要像货物一样被卖掉，顽劣近乎有些无耻的他虽然做事没头没脑，放浪不羁，但此时的他却想到了平等的人权。】


【他问起江墨玦关于贺子卿的事情自然是为了买下那几个女子，只是此事他是不能向江墨玦说出口的。且先不说是否她会答应，单单就他了解的一名女子的价格便是不菲，希冀一个自己从未谋面之人能够搭救这些女子，江小流自认为这绝不可能。更何况，这边境之地，贩卖人口之事似乎应是稀松平常。他贺家富甲天下自然见惯了这些，若是要出手相救只怕早已救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没什么，我只不过想打听打听你这位女相公。你看小爷我这么英俊潇洒，万一你那个女相公非要小爷当她的真相公可怎么办。所以你还是和我好好说说这个贺家人吧，要是有了情况我也好溜之大吉。


【江小流自己盘算的是进入了贺府之后如何干自己的老本行——仗义疏财。不过自己这一趟是陪着江墨玦回来的，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江墨玦回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想要救人就之能跟着眼前这位江小姐。他自盘算如何套出江墨玦的话，打听出贺家财物所在之地，守卫护防情况以及贺府大致的规划建设，从而谋划出一条偷钱逃走的绝妙之法。他市井长大，自来便是鬼心眼多，又兼之脸皮巨厚说慌话从来没有眨过眼，自然坚信可以蒙哄江墨玦。】


【他起身给江墨玦到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填上这才坐好，满脸堆笑】


不忙说，不忙说，你我先来喝一杯酒。

【其实江小流不说，她也知道这小流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单手却支起了侧颊。这幅场景好生眼熟，那一日在京城的酒肆，她与江小流便像是这般模样。她这一年来在贺府之中算是看尽了人心险恶，无奈之中也算是帮了贺子卿谋划那些不可见人的事情。】


江小流，我不喝酒。【这已是她第二次拒绝了江小流递给她的一杯酒，她嗅着那酒香，便觉得刺鼻。她第一次拒绝，是因为她不饮酒。而她这一次拒绝....则是因为他不诚。】


江小流，我带你出京城，可不是让你给我惹麻烦的。你那些歪脑筋都给我收起来。【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地，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可是那垂下的眸中，却是盛满了冷意。若是江小流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她都可以尽力而为，可她不喜他腹中的花花肠子弯弯折折。】你不就是想把那两个姑娘买下来吗，你若想买，我带几个丫头回去也没什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人口买卖的生意，是什么样的路子，你若是私自买下了她们，你能给她们什么？衣食冷暖你管得住吗？莫说要管几条人命，就是我今日将你一个人丢下了，你能无忧无虑全无后顾之忧的在燕北这吃人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吗？


【这一段话不带一丝停歇，她眸色渐厉，更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森然。】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你拿什么去管别人？你买下了她们，到最后也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们放了，那她们今后何去何从？是再被人贩子抓住拿去卖呢，还是自己去街上卖身求个容身之所？


【她将那放在自己面前的酒重重的摆在了少年的面前。洒出些许。那店小二正巧端着菜品上来，看着桌上气氛似乎不对，撂下盘子就走。她这才缓和了几分颜色】你若喝得下这酒，你自个儿一个人喝吧

【江小流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居然被眼前这个江大小姐看得一清二楚。自从如江墨玦相识，江小流的生活便不在如当初那般自在，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猜得透透的，就像是那大闹天宫的猴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之前种种也就算了，可是今日江小流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没错，小爷就是想救那几个女子。你也是爹生妈养的，你见了这些难道就没有感觉吗?小爷可是最看不惯的就是不把人当人看，那些是人，可不是市场贩卖的货物。


【江小流不知道江墨玦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是不能接受这些。自小的成长中江小流靠得就是坑蒙拐骗偷，如此自然受尽了他人的白眼与打骂。每当有人用极尽肮脏的词语辱骂自己的时候，江小流的心就会忍不住的产生愤慨与恐惧。】


（我也是人！）


【江小流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即便自己活得再低贱，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要有人活着的权利，是人就要有人自由的权利，所以世人都应该把人当人看。江小流没想到的是边境之中竟然非但不把人当作人来对待还把他们当作货物。可能一个人缺少什么就会最希望的得到什么，一个缺少被认同，被尊敬的少年看到那些与他同病相怜甚至尚且不如他的人民，难免不产生强烈的同情之心。所以这一次不管江墨玦说什么，江小流都不会妥协。】


【他顺手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瞪着双眼朝江墨玦呵斥道】


我才不管那些人贩子是什么背景，我只是要救他们，她们也是人！这些事情对于你江府的大小姐来说自然是不在乎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催遭遇，但是我不能。我江小流虽然不算什么英雄好汉，不会天天喊着行侠仗义，但是我却是知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受苦。且不说就是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能够救下人，即便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如果有希望救出这些人来我江小流就绝不放弃。


【说着端起方才江墨玦递到自己身前的酒水又是一饮而尽。】


江大小姐要是怕惹麻烦就当没见过我江小流好了，今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安静地听着江小流一番话，更默许他对她大声的呵斥。他或许是没有在意的，她生下来就被爹娘遗弃在荒漠之中，从小到大她都将自己当做是一只狼而非一个人，与她谈论人性未免有些白费气力。】


首先，你想救人，可以。我刚才也说了，你若直接向我开口，免去那些花花肠子，我带回去几个姑娘也无可厚非。贺家人并不会说什么。【待他将一席话说完，她连眼皮都懒得掀起去看他。会叫的狗不咬人，这句话虽说是难听了些，可这世间的人心污垢便是如此了。吃亏的永远的像是江小流这种只凭满腔热血却无实际的人，而那些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往往是手上不沾丝毫血腥的。】


第二，我没有爹娘，你与我说这些，没有用。我不是人，我从不以人为己类。


第三，你要想一个人去买下那些姑娘，你拿什么去？呵，去那些富贵人家偷些钱财？仗义疏财？【她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含下一口，微凉的液体滚入喉中，她言语间多了几分温润】


你每次去行那偷盗之事，倒霉的却是那些看家护院的人，他们只不过为人卖命，为了你的仗义为了你心中的正义，或许他们会被罚去一个月的工钱，或许会被主人拖下去打断一条腿。江小流，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他们背后也有自己的家要支撑，或许没有那一个月的工钱，他一家子都会一个月没得饭吃；也可能折了那条腿，一个家都因为而垮掉。所以你还敢说你这是仗义吗？你心中的深明大义，都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并非不懂你所说的那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被你买下来之后要何去何从，一个女人家要在这种地方活下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可他们被人买走去当个丫鬟，至少她们的生活有保障。


有些时候，尊严并没有什么用，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去选择你以后的路。


【说完这些，她笑了笑。她从未与一个人将话说过这么明白，这些都是人们活过来并且心知肚明的东西。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而每个人在自己的路上把握自己的每一次机会才不算是惘然。她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皮裘。这才抬起眼直视于少年。】至于你，光有嗓门是没用的，人呐，得有自知之明，在你不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之前，就不要跟我大呼小叫的。


蕖方【她走近了窗边，守在店外的随从靠近，卷来一丝寒气。】去看看，若那几个姑娘还在，就买下来吧。带回贺府上去，子卿信里说了，账房还缺几个研墨收拾的丫鬟

【江小流乖乖的坐下把，他承认自己并没有江墨玦想得周到，甚至只是自己头脑一热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可是江墨玦却甚是轻松的招呼下人去买下这些受苦女子，江小流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甚至不如眼前的一位女子。】


【他每每将自己唤作“大宋第一豪侠”，自然希望自己行侠仗义，受万人景仰。但是他也知晓自己离这个目标太遥远，甚至是他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不过他却从来不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万事都是笑着面对，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实现这个目标。可惜，今日现实的残酷与江墨玦冷峻的话语狠狠地抽了江小流一个嘴巴。他一下子清醒了，知道了自己原来是这么无能。】


（也许我就应该留在京城，做一个小流氓混吃混喝，就这么过一辈子。等到老得动不了的那天就平静的死去，在这世间不留一丝痕迹。）


【江小流突然燃起这样的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离开京城认清这个世界，不在只做一只井底之蛙？他发现原来自己当时虽然无知却是那么快乐，当知晓自己无能，留下的只有冰冷刺骨的心寒。他犹豫了，这一次看似平常的决定似乎影响到了他对人生的看法和认知。而现在他考虑的是自己要不要继续。】


江家小姐......


【江小流只有在认真的时候才管江墨玦叫做江家小姐，否则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小娘皮”。】


江家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江小流猛得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中暗含着深深情感，他的确想知道世人对自己的看法，至少他真的想知道江墨玦对自己到底怎么看。】

【身后半晌无言，她未回身。她方才一瞬不禁失神，两年前她虽不会买下那些女子，却也不会将事事想得如此复杂。到底人心沟渠，讳莫如深，原在她不知不觉中，亦不能保持初心。她听见那方轻轻坐下，衣料婆娑的声音，微垂的眼眸微闪。当她年方十五的时候，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只知道躲在爹爹身后，不知这世上万事难。】

【她一直也在想，或许将江小流带在身边一路向北，也许是改变这个少年的一个契机，又或许是将他以往的期盼打碎的一个开始。但这世上并无后悔二字。】

【听着那一句问，她才转身，斜倚在窗前，垂眸看着他眼中情绪。那其中有着太多。她有时也觉得人与动物并无多大区别，一样是弱肉强食，可抵不过人心复杂，七情六欲。】

比起街头那些，无事生非，毫无章法的人，你现在好上太多。【这一语淡淡，她目光转向街头，燕北一路，流浪四方的人随处可见，那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可到底孰强孰弱，却又分辨不清。这或许是安慰罢，她到底不忍。】可你不够好，你可以继续当一个如从前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可以选择一些更好的东西。

【她缓步漫踱到那桌前，双臂撑住桌面，微微倾身。】江小流，你跟我离开京城，可是我逼迫你的？【她目光灼灼，不容躲闪】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江墨玦说得有道理，来燕山府的确是自己的意思虽然里面有一点江墨玦的期盼，但是终归一路向北还是自己的决定。江小流不想让江墨玦看不起自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江墨玦当作一个重要的评判标准。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他江小流，但是唯独这个与狼长大的狼女江墨玦不行。】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做出点不一样的给你看！


【江小流猛地站起身来，震得桌上的盘啊碗啊叮咣乱响。只是他这高声一喊倒是惹来一旁食客嫌弃的目光，江小流顿时也感觉自己十分尴尬，再看江墨玦把脸一拉更是甚为嫌弃。江小流连忙坐下身子，不再抬头看去，一直以无赖著称的他此时竟然有几分脸上发热。】


（江小流，你这是怎么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丢人现眼......）


【江小流心中埋怨自己，可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此时他能做的也就是央求江墨玦速速结了账，尽快离开此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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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二年 春

冷泠

【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到鬼刹镇，盲眼的小姑娘劝我搬去别处，而我从来都是个听人劝的，所以一年租期满，我就离开了鬼刹。在云州地界走了好些天，条枝镇是目前为止最顺眼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租一个住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过客栈，此番自然也不例外。跟随多年的小丫头居然嫁在了鬼刹镇，我给的嫁妆也算丰富，身边没了人，做什么都觉得不顺。条枝镇这样的小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买卖丫头的地方…】

【收拾好新“家”，换一身暗色的衣衫出门去，街上只有魔术杂耍的小摊子，难道这一年都要靠自己动手了么】

阎罗
条枝镇上的魔术杂耍，可谓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了，阎罗在云州的很长一段日子，一个月总要去这么三四次，长此以往，便成了习惯，这日交待下了客栈里的杂事，一个人到条枝镇里闲游。
阎罗有心给客栈里的伙计们买点东西，一路走着，却走到了魔术店，俗气又没甚么意思的物件，搁在客栈里眼睛看得都不舒服，买了些魔术道具，也好回去给伙计们露一手，技多不压身，让老板送到客栈，自己便在四周走走逛逛，瞧着哪些有意思的，也都带回去。

冷泠

【世上不长眼的人那么多，怎么偏生就让我遇到了，看着眼前三个拦路的粗壮汉子，一脸的猥琐气息。蹙眉往后退了半步，是用钱摆平还是打一架，以一对三，未必是对手啊】

【拦路的人显然没有这么好耐心，长得勉强过得去的那个首先上来扯住我手臂，咧嘴一笑露出和他的脸一样让人恶心的牙】

“小娘子，一个人上街啊，陪爷走走…”

【离最热闹的街道已经有段距离，也怪自己挑了这么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