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河

[这意思是、我没有美人好看？一个姑娘家，这是什么逻辑？]

[浅笑着挥手]

一路顺畅

[相聚与别离，不过翻掌覆掌之间。抬头看云卷云散，长笛就唇，一曲清扬]

结

【也不知怎的一时恍惚答应了小九音 “不为钱财杀人” ，他绝对不会承认，孤寂了这么些年，终究是渴求温暖。毕竟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聚拢在执灯人身上。】

【这般安逸下来，似乎抽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那些原本盘踞在身躯上的新伤旧疤一股脑的蜂拥而起，出了胡杨林的次日便发了热。】

【勉强寻了处离水源较近的山洞休息，这种破地方，不是风就是沙，找不到一个好去处。】

【半躺在干燥的草垛上，瞧着小九音拿着被水浸透的方巾贴在自己脑门上，不由发笑】

这一刻突然觉得认识了小九音，我实在是好命啊

@九音

【当真以为这人痛成了习惯便不会有感觉，不想冰锋成刃亦有软弱的时候，触手一片滚烫，再见那人已是面色苍白如纸，奈何此地距离集市尚远请不得大夫，只得在山洞铺了干草寻了水源给他用巾布降温，巾子换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好转，偏偏这人还一副不在意模样，抬头淡淡瞥了一眼，顺手又在他本来就破烂不堪的外套上私下一块儿浸了水。】

就当是你欠我，以后我病了，你再还回来。

【不过看他行事大大咧咧，却不知是否会照顾人，若能不生病，还是不需他照顾的好。】

【心下这般想着面上依旧未动声色，指尖跳开其里衣，查看一番昨日包扎好的伤口，眼下已经有些青肿，许是陵地湿气重又受了感染，故而有发热症状。】

除了这一处伤口，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觉得热还是觉得冷？

你昨日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不介意的话，烤鱼可以吗？
@岑寂

九音 发表于 2016-10-10 21:58
【当真以为这人痛成了习惯便不会有感觉，不想冰锋成刃亦有软弱的时候，触手一片滚烫，再见那人已是面色苍白 ...

喂喂喂……我这衣服可都能赶上丐帮那群乞丐了，说好了让我吃软饭呢

【瞧着他面不改色的又一次撕下自己衣衫的布料，不由哭笑不得，只得出言调侃】

【多年来受的伤无数，每一次身处绝地，总是能从四海八荒将这条贱命安然无恙的捡回来，痛早已麻木，还好，他认识的大夫还不算少。他的命，还不该绝】

行，没问题，他日小九音病了，我定当鞍前马后，伺候周到

【顺势就那么一躺、哪知动作过大，牵扯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还仍自挑剔道】

这个时候要是能喝点鱼汤就再好不过了……好吧好吧，烤鱼就烤鱼……有得吃就不错咯

【然而挑剔的话音未落，瞧见九音的脸色愈发平静，急忙改了口。他这人呀……得寸进尺】

荒芜之地，并无锅坛煮汤给你，先将就着吧。

【眼下倒实在觉得这人聒噪了些，便是病着也不肯安生，可又或者这份聒噪是我生命中从来缺少，如今倒也不觉恼烦，心下却是一股幸甚，幸而有人相伴。】

【听他嚷着不满自己又撕他衣料，却是不做声，索性给他包扎，又不曾便宜了旁人。心下这般想着，从包袱内抽出一件干净整洁袍子给人裹着，小心避开伤口为其绑了衣带，又再取了水囊放在他身侧方才提伞起身。】

你躺着别动，我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不会有事。

【言罢不再多说出了山洞，晚暮的风吹得有些凉，却因着山林掩映漏泄点点红光，衬着夕阳余晖仿佛被风吹开的绢纱，些微苍远与柔软。】

【临夏的湖塘便零星排开几簇芦苇，芦花尚还未散，清澈湖水下可见鱼儿摆尾游弋，抽剑斩断手旁枝条，削尖了一端便是绾了裤腿脱靴下水，经了一日红日灼晒，水温尚暖着，润着脚心很是舒适。一手握着树枝，脚踩着湿滑岩石缓慢挪动着，倏忽间几尾青鲤自石缝间摆出，觑着时机弯腰插去，便是一尾做了晚餐……】

【不知是这时的鱼儿倦懒又或是我在捕鱼方面竟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天赋，不一会儿便捕了三尾青鲤，忍着脏腥味道摒着呼吸好容易清晰了鱼鳞内脏将其洗干净，又再寻了些野生蘑菇用衣襟包了，一手拎着靴，一手拎着鱼光脚走回山洞，望着被打满晖光的洞口，不知怎的油然一股安定来。】

【我真的，流浪了太久了。】

【索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样想着，心下却是微微暖着，提步进入，那人懒洋洋躺着，面色已是烧的绯红。】

我回来了。
@岑寂

九音 发表于 2016-10-11 22:56
荒芜之地，并无锅坛煮汤给你，先将就着吧。

【眼下倒实在觉得这人聒噪了些，便是病着也不肯安生，可又或 ...

【本是调侃的话语，却见他从包袱里拿出衣衫轻柔为已套上，举措这般小心翼翼。手里接过他递来的水囊，这人提着伞嘴里还如同对孩童般叮嘱着。】

【目送其远去身影，他若有所思，暗色的瞳孔，流露出一种复杂而又怀念的奇特神色，舒坦的躺下，那极薄的唇轻微抿起了一丝温暖的弧线。】

【丝丝血腥味钻入鼻内，本是半眯的眸微张，瞧着这人提着鱼大步而进。唇角正要扬起，只是眸底一暗，即便是躺下也未曾松开刀柄的手，拔刀出鞘，一跃而起，丝毫不见病中虚弱。刀扬与剑刃相撞发出铮铮之音，刀剑相碰，一触即走。他抽空笑道】

回来便好、我肚子饿了，等着吃你的鱼

【对方黑色的衣衫，袖口处暗色的纹理，无一不在表露对方的身份，看来自己之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女人啊。】

【他的脸上浮起了病态的酡红、只是刀法凌厉而霸道，半分不会回护防御，而径自攻上，紧逼来人，迫其出洞】

【方站稳立定便觉身后悉索声起，斜眉看时刀剑碰撞的火光耀白了整个略显昏沉的洞府，听着那人不以为意笑语，漠然看了眼黑衣剑者，并未急着出手帮忙。】

【这是个不大的山洞，却也足够两人拳脚伸展开来，墙壁之上爬着一层藤状绿色植物，硕大叶子肥嫩苍绿，摘了来用水洗滤干净，半跪着将采来的蘑菇掰碎了塞进鱼肚里，再用两层叶子包起来架在火堆上面烘烤着，抬眼时洞内已不见了两人身影，依稀可听见洞外刀剑碰撞的清越之声，偶尔闪动的刀光剑影打在铺满苔藓的石壁上，亮如白昼。】

【看不见两人交战如何激烈，却仅凭着激撞之声亦可判断战斗的毫无转圜，静静坐于火堆前看着火焰摇摆不定，藤叶在烈火烧灼下劈啪作响，仿佛那一声声都敲打在心头上，直到一声爆响炸开，再是坐立不住，蹬了靴子提伞便出，步子方跨出去迎面一块儿巨石在眼前爆开，灰白视线里显出两人身姿矫若游龙，可那带病之人，明显越发吃力。】

【方才已是观察了那黑衣剑者武功路数，出招虽是凌厉霸道，却输在身法上不够干净利落，这种时候只要出刀巧活，身姿迅捷则胜负立判，然于此刻的的岑寂而言，怕是难以做到。】

鱼快烤好了。

【抱伞站立一侧静静观战，却始终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反而在两人越战俞浓之时淡淡开口，却隐有催促之意。】
@岑寂

九音 发表于 2016-10-12 14:57
【方站稳立定便觉身后悉索声起，斜眉看时刀剑碰撞的火光耀白了整个略显昏沉的洞府，听着那人不以为意笑语， ...

【洞内虽不甚逼仄，可是好歹这地方也是寻了许久，今夜应当以此处为眠，肮脏的血腥味留在这里，倒是不妥。他抽空拢了拢腰间衣衫，寒风瑟瑟钻进衣领，这时他竟还有闲心想着回头是否应当多穿些衣服。】

——鱼快烤好了。

【九音的声音蓦然响起，本是稍稍有些疲乏的举动刹时为之一振。 】

【 波澜不惊的冷漠瞳子，微微眯起，浓浓的杀气仿佛化为实质，在右眸的深处流转，沉浮，又随着他的嬉笑而消散。】

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家吃饭，速战速决吧

【他翻手调转刀刃，击飞了袭来的长剑。以违背常理的轻巧身形，挥舞着大刀，幻化为转眼即逝的残像，瞬间出现在他的上空。】

【高举着刀刃，劈头而下！】

【“锵——！”一声声利器撞击的脆响，在寂静的洞穴口回荡。他的动作竟然愈发加快，大刀长划，右手竟然在这空当间以指为刃，生生戳进对方双眼，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为这一战画上圆满的句号。】

【他停下来后胸膛不住的起伏喘息着，这一战消耗体力啊，只是忽然望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又看了一眼错愕的九音，一甩手，讪讪一笑】

得了……我他妈居然又干了这么恶心的事

【倏忽迅而急的身法，余目里似乎只剩下一道光自那人周身回旋环绕难以捉摸，旁观者尚且目不能接，更遑论当局者。几乎是下意识地身后向后抽出伞中剑，却在提气纵身刹那见得那黑衣剑者几乎瞬间便被活生生挖去一双眼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山谷，令人闻来惊心。】
‘哐当……’

【手中利刃应声而落，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挣扎几番委顿，原本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着，望着那人的眼睛满是不可信与错愕……太快了，快到我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

【他答应我的事情，我答应他的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现实的。】

去……去洞里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强自镇静地看了他一眼后瞥开眼角，那剑者如今被挖了双目已是满面鲜血犹如鬼魅，这一处又多山石难免碰撞跌倒，此刻正滚落在地挣扎不起，收剑入伞，靠近点了那人昏睡穴道，强忍着不适之感为其简单敷了金疮药包扎好，待确定了并无性命之忧方才将人背着进了山洞，鱼肉的香气穿透枯黄的叶子溢满整个山洞，却始终不能掩过厚重血腥味儿。】

你的恩怨解决了，现在这是我救的人，你不许杀。

【扯过藤蔓将人绑在背后石壁上，双手绑在身后，待确定不会在其醒来后挣脱，复又出洞多捕了两条鱼，在林子里寻了皂荚之物才终于安安稳稳坐在那人身侧，搓了皂角扯过那双手一遍一遍擦洗着，似是要将那双手搓破了皮。】

九音 发表于 2016-10-12 18:54
【倏忽迅而急的身法，余目里似乎只剩下一道光自那人周身回旋环绕难以捉摸，旁观者尚且目不能接，更遑论当局 ...

【这惊神指是他自佛狱习来，平日里鲜少使用，今时危急时刻，怕也是忘了这些顾虑。那粘稠的鲜血还顺着指尖滑落，望着九音握剑的手微微颤栗，唇角勾起一抹难察的苦笑，他的视线却毫不胆怯的与对方直视，只是神情有些许尴尬】

——去……去洞里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嗯……

【除了一声嗯，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身旁还有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嚷声，此时也没法顾及，只是转身，强撑着进了洞穴，额角因剧痛暴起隐隐的青筋，虽是面色不改，冷汗却已经滑下了衣襟。】

——你的恩怨解决了，现在这是我救的人，你不许杀。

【耳旁叮嘱声回荡，瞧着九音的举动，他也不语，只是唇角轻抿出了一丝笑意】

行行行，听你的，我不杀。

【他的手被粗暴的扯了过去，任由着对方拿着皂角一遍一遍擦洗着，他很想告诉这个人，随水而逝的只有干涸的血渍，染血心灵所背负的“罪”是绝对不可能被洗去的，所谓的“干净”也不过是用来欺骗别人，亦或者说欺骗自己的一个借口，可是面对这人的愠怒，这些道理讲不出口。】

呐，他还好好的活着，我可没有杀人，这也是你亲眼看到的
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反手握住这人的手，嘴里强自争辩道】

【师父说过，罪愆是不能被流水冲走的，能带走业障的唯有生命的终结，可即便我比谁都都理智地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却还是习惯杀人之后将手指放在冰冷冷的河水里一遍遍冲刷，如果带不走那罪孽，便铭记在心，他朝黄泉下，再一一偿赎。】
【低着头轻一下重一下擦着掌中的手，他的手比自己的要大一些，握刀的虎口覆着一层老茧，仿佛日久年深在这红尘之中烙印的痕迹，纵然再过十年二十年也只多不少，正如这走过的路程，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

【既然如此，再多的苛责与追悔又有何用？】

呐，他还好好的活着，我可没有杀人，这也是你亲眼看到的
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闻言抬脸将人定定看着，似乎要从他眼睛里面看出哪怕一份或者半分除却无所谓之外的东西，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早已习惯了用鲜血为自己苍白平凡的生活点染色彩，这些对他而言不过稀松平常。】

【想通此关节，反而并无太多释然，却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去执着，再次低下头给人擦了手，又再重新包扎了伤口，待打上了结火上鱼肉已经开始滋滋冒着白雾，鱼香越发浓郁起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将人扶起靠坐在石壁上，取了烤好的递给他，自己又再默默将剩下的蘑菇掰碎了塞进另外两条肚子里，一手一根树枝插着放在火上细细翻烤。】

【洞内上有些微亮光的时候，洞内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唯有火光照亮整个狭小空间，像是很多个夜晚那样，只是如今不同的是，不再是自己一个人露宿此地。】

其实我想阻拦你的，如果你的动作再慢一些，或者我的动作再快一些，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目光始终落在鱼身上翻动着，语气夹杂着火星喷溅，显得整个山洞安静极了。】

我本以为我可以在你出手之前拦下你的，可我发现，如果你要杀人，我根本就阻拦不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像挖下他的双眼那样挖下我的双眼，然后继续过着杀人求生的生活。

而我，将再也没办法帮你洗净受伤的鲜血。

@岑寂

九音 发表于 2016-10-12 22:06
【师父说过，罪愆是不能被流水冲走的，能带走业障的唯有生命的终结，可即便我比谁都都理智地接受了这样的说 ...

【他一向嬉笑惯了，强词夺理的事情还真干过不少。他的目光落在相握的那双手上，少年掌偏白稍小，用力的在他手背上搓着，血渍早已干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心的希望他的这双手能少造些业障，少染些罪恶，可是连心都腐朽了，怎么洗刷？】

【刚才的一场厮杀，让之前包扎好的伤口又一次崩裂，他身上这伤啊，总是这样，还未结痂便又一次被抠开，待重新长出的新肉、又能让他瘙痒一阵—— 一如心头的伤，总是这般反反复复，让人不得安生。】

【一时间洞穴里被沉默浸满，他接过递来的烤鱼，鱼上还滋滋冒着白色的烟雾，很是可口的样子。肚内早已响如雷声，可他却不急着果腹，而是沉默的看着少年熟练的举动，天色已然暗了，橘色的火焰因风摇曳，映着少年的侧脸，清晰可见其轮廓。他还未开口，少年的声音却响起】

——我本以为我可以在你出手之前拦下你的，可我发现，如果你要杀人，我根本就阻拦不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像挖下他的双眼那样挖下我的双眼，然后继续过着杀人求生的生活。

不会的。

【少年的话音未落，便被他截了下去。】

【诚然，他想要杀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只是，他不想看到少年这般落寞的神情、寂寥的话语。】

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和。声调依旧是那般的慵懒，他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我虽不能保证什么，但我能答应的是，在能确保自身无忧之时，我尽量不夺人性命。
小九音啊，好好看看，这人的性命可留在你的手里呢。

不会的。

【简单三字却像是某种无言的承诺，猛地抬头去看他，依旧是洒脱不羁的模样，可却隐隐有着一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坚定，握着树枝的手暗暗用力握紧，目光落在那张略显苍白干涩的唇瓣上，张合之间说着原本不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似安抚又像是一种决心，随其言偏头看了看身后石壁上缠绑之人，张了张嘴却也未言。】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随着人的意愿发展的，有的人注定在刀尖上过往，有些人注定了一生的流浪，即便都不是自己所愿，可日久年深，一颗心习惯了刀光剑影，一颗心肩担了疾风骤雨，谁的路都不会轻易停驻。】


吃吧，吃完了早些休息，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除了没有双眼的人会永远沉浸在黑暗之中，待到晨曦初现，所有人都会迎向朝阳。】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