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园--清音（荆湖路）——穆昀华

承平三年 夏

【年少时也曾幻想过长大后嫁人的样子，红妆十里，鼓乐丝竹，满座宾朋…真正到了这一天，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没有多请什么人，只是家里几位凑在一起用了晚饭，多喝了几杯酒，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那袭红衣，先哄睡了允儿，才回自己的挽碧】

【原是打算和云荒一起带着孩子过日子，没想到那次偶然的重逢，居然会带来如此大的变数。我虽不知情爱，但到底不是傻子，九弟的殷切情谊，时日久了便掩饰不住，况且并没见他有掩饰的意思，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到底是为了什么答应的呢，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回神时已经推开了寝居的门。烛火轻摇，看着桌边的人，叹息一声走到他身边】

九弟，成亲便这样委屈，你当真不会后悔么？

【这话听起来很不像女子所说，可事实如此，是我的任性，让我们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月上中天，平日里千杯不醉，今日才跟着她的亲友小酌了几杯就已经觉得脸颊发热，头脑犯晕，不由自嘲自己也有这一天。】

【还记得幼时曾许下她十里红妆，全城空巷只为她，也许下明珠做冠金缕为裳，不想到了这一天却浑然不同。不过人还是那个人，只要是娶她，有何不可。】

【本是要和她一道去照顾允儿，谁知那小家伙看了自己就精神，咿咿呀呀的就是不睡，连累自己被昀儿推了出来，只好回房里去等她。】

【在房里自己小酌几杯，满目皆是红色，连平素不穿红衣的自己也穿了一身红裳。】

【等她进来便是眼前一亮，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又或者是装作没听见，只是嘴里喊了句】

娘子！

【幼时稚嫩的诺言已经消逝在时光里，印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一句大了娶你，彼时只当是玩笑，哪想到竟成了现实。另取了杯子斟酒，听他相唤执壶的手一顿】

没有喜帕给你挑，但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烛光下的面容格外温和，白瓷酒杯递到他眼前，双唇开合，终究唤不出口】

来，九弟

【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来】

【听她唤了一声九弟也不觉得心里头难受，毕竟对自己来说如今她这般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是人生中本已经不指望的。既然都成了自己娘子，自然有的时间让她改口。】

【接过白瓷酒盏，手指盈盈握住，伸出手去看她柔荑握着酒盏温柔的穿过自己的臂弯，将酒盏送到唇边，一饮而尽。干脆伸出手去趁她不注意一把满怀抱住，亲了亲她沾着酒香的唇。】

【一手搂住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青丝，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昀儿，我可曾是在做梦，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一天了，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峰回路转。

【只觉得上天让自己得到了她便已然心满意足，不由又低头深吻她，交换了一个酒香四溢的吻。】

【既然选择了与他成亲，心里便知道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所以在他伸手拉自己入怀的时候，并没有拒绝。我也觉得这是个梦，醒了之后会是什么情景，等醒了再去想吧】

【除了秦淮河上那一夜，不曾与任何人这般亲密，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近，回应起来还有些困难。酒盏落地，却没有人再去管它碎成了几片，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鼻间轻哼一声，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再不放开，我可就晕过去了

【他之前表示过对允儿的心，允儿也不反感他，真的到了这一刻却总想着要多问几遍】

九弟，你真的不在意允儿吗，毕竟他…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儿子】

呵呵。

【唇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借着酒劲侧过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顺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向下亲吻一路，只要是她的，自己便都会喜欢，且允儿这般可爱，自己何必为了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男人折腾自己的心上人和儿子呢。】

我说，昀儿，今天可是新婚之夜，就算是咱们儿子，你谈论别的男人我还是会生气的。

【单手不断地抚摸她的秀发和后背安抚她，生怕让她受了一点点委屈。】

【是酒香太醉人，还是烛光太暧昧，眼里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在他面上印下一吻，起身取了玉笛横在唇边】

那我为九弟吹奏一曲，九弟莫与我计较

【当初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买下这玉笛，搁在妆台上再也没碰过，如今再拿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音调不准。闭上眼睛找了下感觉，对着人笑笑，终于把玉笛横到唇边】

【一曲罢，人晃了两晃，退了几步跌在榻上，手中还握着玉笛没有放开。对着还在桌边的人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入眼一片绯色，撇唇不满】

九弟，你还是该穿白色…

是么，可是他们可都说我穿红色喜庆的很。

【眉眼弯弯看着倒在床上的人，蹲下身来替她退去绣花鞋放在床边摆放的整齐，才翻身上床顺势俯身压住同样穿着大红衣裳的昀儿。眼含一丝狡黠，声线低沉，在她耳边问道】

怎么，我与昀儿穿一样的颜色不好看？

【不过想着还是褪去了身上的一身红衣露出白色的里衣来，低低笑了一声，又轻声说道】

不过昀儿说的，我总是听的，现在是不是好看了？

【松手放开玉笛，手抵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不满他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扭了几下身子，拉扯着帮他褪去了那层红色，白色的里衣露出来，手摸上他侧脸，又笑起来】

好看，我九弟最好看了

【并非不知情事的小姑娘，允儿都好几个月大了，可是这样的事，只经历过那么一次，这会儿还是有点无措。抱住身上的人，在他颈边蹭了两下，一把年纪了居然撒起娇来，一定是刚才那杯酒，被九弟下了药】

九弟…相公

【好陌生的叫法，怕是还得过段日子才能适应】

【听她一句九弟相公，虽是别别扭扭却也听得心头一热，微微侧身，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齿，双手抚上她柔软的腰肢，急切的解开大红嫁衣，划开雪白的里衣，抚上叫人爱不释手的雪白肌肤。】

【声音中不知不觉带了一丝喑哑，眸色沉了沉，望进她灿若星子的双眸里。】

昀儿，你可真好看。

【袖子微微一抖，手指一动甩一道劲气打在束住床帏的红流苏上，流苏应声落地，床帏缓缓落下，将床里床外隔开。床帏上人影交缠暗香浮动。】

【春宵一刻值千金，浅浅的呻吟和喘息叫人面红耳赤，夜还长，不轻负，不相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