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宫

-承平元年 秋-

客串：来偷情的李郎

【夜色昏昧，沉寂无声。月色摇下一地花枝轻影，暗香浮动，星芒流转，端的是美景、良宵。】

【蔽在树影里，来回琢磨这那女子的妙处，情不自禁处喉头一耸，几要垂出涎来。好不易待远处梆子不轻不重地落了三声，连忙轻巧掠下树枝，蹑步疾行至一角隅小门，踮脚伸颈，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压着胸膛里鼓鼓的心跳扯了扯衣摆。将要叩门，又提手理了理发鬓，料是倜傥无双了，方才俯身近门，提手轻叩。极有节奏的“叩叩、叩叩叩……”】

女冠  商情

【月上树梢，夜幕低垂之后，烛灯轻晃有无，人事朦胧】

【坐在蒲团，阖目屈指，口中念着‘性命之赋於物也，至大至微，至轻至重，有无不可涯涘’忽又止口，青黛微蹙，咬唇启眸，见得婉娈之姿，继而看至眼下桌上一本《上清洞义》，偏是嘲讽，我又何须惺惺作态，自讨苦吃，径自抬手将经书撇开】

【左右枯耗时光，叩门之声响起，刹是一愣，后弯唇，来至门前，解扣启开，迎眸冲上，擒笑道】

今日来得早

【每每忆起那销魂蚀骨滋味，便觉情动，此刻又候了这久，更是满怀激荡难自抑。好不易见着佳人启门，但见粗陋门扉边佳影袅袅，腰肢纤弱可握，眉目如画。那月色下双颊脖颈的一片腻白，迎入眼底似要生光。急切地上前将人一搂，低首便啃在了她纤细肩头。一壁拉扯着她的衣衫，一壁泄出几声轻哼】

小冤家，可想死你了..

【长腿一跨，便将人逼在双臂灰墙之间，埋首在她玉般清透的颈子上，舔咬了几口，渐渐往下移。】

【只见他猴急一般窜上身来，一番拉扯咬吻，惹得我也有些气喘起来，呼出的热气浸得耳根红彤，抬手也只装装样子推离几下，外面明月高悬，道观里的其余人都早已入睡，就算如此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屋外，只觉脖颈一湿，咬唇咽住娇吟，那唇舌更是要往下作祟，按耐不住，咬在他耳边】

急...急甚么，快进屋

【丰盈有致的女体拥在怀中，已有些难以自禁，待到耳根处攀上清浅吐息，下腹更是一紧，差点儿就丢了脸面。忙深吸口气把持住了，又发泄似地轻咬几口她玲珑玉肩，唇舌流连在她玉肌上，含混道】
到那黑漆漆的屋子里头有什么趣儿。
不妨就在这树底下...
【余下的语调又湮没在相叠的唇齿之间，两舌交缠，极尽用情】

嘶....

【倒吸一口凉气，恰是他咬在肩膀上那几口重了，湿漉漉的啖液贴在皮肤上，晚风一吹就凉，抬指就点在他额头上，嗔怪道】

没轻没重的，留下痕迹可怎么好

【接下的话又堵在唇齿厮磨里消融掉，身体愈发的热，烧的人昏涨涨，于是就随他去罢了】

【乐活儿日子得过一天，且是一天】

【不满她的推拒，唇齿间略微加重了力道，在她肩头蜿蜒向下留下朵朵红梅。一壁擎住她腰狠贴近，一壁不断扯着她已有些松垮的衣衫，唇齿埋在她双峰间不断吸吮，几觉是琼浆蜜露】

==========承平七年 冬===========


【白日听戏逛街，晚上喝酒买醉，这样的日子轻松而惬意，只是身边少了那么个人，午夜梦回时，总会想起那一张张言说着真情假意的脸。】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果然，花无情。

【踏雪寻梅，看着院里红梅，不由得想起了那么一句话，而自己，是名花，本该无心。】

【抬手折了红梅在手，不妨颤动了树枝，树上积雪扑簌簌的落下，吹了人一身一脸。】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天还未亮便出了门。手中青油纸伞也挡不住漫天飞雪纷纷，白家祖坟在郊外灵位却是供奉在庙中，雪天路滑管家一再叮嘱：只去庙里进香就好，扫墓可待到来年清明】

【他年岁大了独守门户很是寂寞，就变着法诓我常回来看看。我忍着心酸应声好】

【上香礼佛，跟着小师傅念了半个时辰的往生咒。心中祈盼着爹娘早脱苦海。添足了香油，私心里又为老管家点了一盏长明灯。在我心中他同我长辈一般无二的】

【出得庙门天光大亮雪也停了，说不得是老天开眼。紧了紧身上的素色披风，这亦是管家准备的，里外全部白银线走了大片祥云暗纹，脖颈处还镶有一圈兔毛。落雪其上，抖落一地冰珠】

【纸伞夹在腋下缓步而行，雪地上留下浅浅一层脚印。当然以“御风公子”的名头自是可做到踏雪无痕。只是一节，万一有人路过见此情景还不把我当做山间精怪】

【远远的便瞧见一抹红倚在墙头，趁着那赭色的枝干与墙头白雪很是惊艳。向前紧走几步寒风中传来隐隐有暗香传递】

【我不常回家却也知道金水门外瑶华宫中生有大片梅树，景色极美。只是这是座女观也只招待女宾。江湖人不如官宦人家讲究男女大防，却也知道进退】

【寻到墙下想着折了这一枝便罢，不想横下里一截藕臂抢了先带起一蓬积雪。原地打了旋退至五六步开外，便是这样发髻也沾了少许】

【抬手抹去脸上雪沫，幸得近来惯了躲懒，胭脂水粉都不知省了多少，不然这一下，怕是妆都要花了。】

【墙外衣袂飘飘，迎着寒风落雪，诧异回眸，却见一人轻飘飘的躲了过去，只落雪太急，依然沾了鬓角，远远看去，倒有点鹤发童颜的味道。】

【这人好俊的功夫，心下思量一闪即逝，面上嫣然，笑着开口。】

不过是些雪，你躲什么？

【摇了摇手中红梅，抬眸接道】

可是要这红梅，要不要我帮你折？

【墙头突兀出现一截身影，葱白的指尖一簇鲜红，正是那支梅】

【适才下意识反应便躲了开来，这时也觉得有些反应过度。这两年来江湖风波不断连带的神经绷得紧了，那日与有人相谈也曾被指：未免过于急进。我当即反唇，见落叶当知秋何况已是波澜叠生，难道非要等到船毁人亡才悔之晚矣？】

【友人默然，我情知此言太过咄咄逼人，事后也有悔意。大约众人眼中我便是个“急功近利”之人。我当知并非如此却也不屑稍作解释。我与师傅跳脱的性子本就不尽相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只是被她如此问道脸上，却也生出些许尴尬】

【看不出她年纪几何但是眉目间可见风韵，只是性子未免太过活泼。我也不好回嘴，只是暗自腹诽几句】

【忽而一阵风起，卷起漫天飞雪眼前影绰绰只剩下一抹红，嘴边的拒绝转而便成了一个“好”字】

【挑眉看他，静待他的答案。】

【半晌后方才听到了一个淡淡的好字，唇瓣愉悦的勾起，抬手挑上几支开的正艳的红梅，满意的看着手中花束。】

【翩然跃出围墙，本就是萍水相逢，而此次自己也只是出来逛逛，自然不曾刻意隐瞒什么。】

【一步步走近他跟前，嫣然抬手将花递到他眼前。这样的事，许多年没做过了，如今做起来，到是忘了心里的那一丝惆怅。】

鲜花配美人，给你.....

【他白衣若雪，配上手中红梅，到是应景的很，突然想起了什么挑眉看他。】

旁人送花邀美人，我今日应个景邀你一日游，不知......

美人可否赏光？

【俄顷，她手执一束红梅跃然而出，不知为何脑海中蓦然闪出“窃花贼”三个字。嘴角不可抑止的翘起来，显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只是这笑容转眼就僵在了嘴角。昆嵛山中见惯了“美色”也不觉得自己长相如何出众，且我性子稍显冷淡，平日里与人玩笑都少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被人言语调戏了去】

【方才只是觉得天地间一抹艳色逼人，现在看来简直能刺瞎人眼。眼前的梅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接了岂不真成了她口中的美色，想到这里脸色不由一变再变】

夫人，莫要玩笑

【称呼她为“夫人”便是想提醒她注意些，心中也有些后悔适才没有出口拒绝，只把自己逼到这般进去两难的境地】

噗，夫人？

【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人，看着潇洒，想不到尽是这般拘谨。】

你可莫要乱说，我可不是谁的夫人。

【看他不接，直接将花塞到了他手中笑道】

行了，你个大男人，我又不会吃了你。

若不愿，大可就此离开，权当做没见过我就是了。

【不过是一时兴起，倒好像自己要做些什么似的。】

【我神情一愣，江湖上中人不如官宦人家讲究，女子过了二十也早嫁人妇。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江湖双姝亦然，所以出口时并未觉不妥。不过她的话确实叫人惊讶】

唐突了

【三五枝红梅并成一拢，三五朵枝头绽放鲜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蕊于风中颤颤。忽而便想到了圣泉峰下竹林。同是“岁寒三友”一则百折不弯，一则迎难而上载体不同风骨不变】

难怪，难怪……

【此前还曾与萧师兄倡言，寄情山水方知天地广袤，偏我自己局限了自己。再回头时，手中之物似乎也是那么难以接受。可即便如此我却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多谢……的花

【既不是“夫人”称呼“姑娘”也不太合适便含糊了过去。到了谢便打算离开】

不客气，相逢是缘。

【嫣然转身，亦无意在纠缠，之前的兴致也淡了去，许是自己唐突了，也或许是他认出了自己，不过萍水相逢，是什么都不重要。】

后会无期。

【有人视她如蜜糖，亦有人避她如蛇蝎，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扬声留下一句话，足下轻点，翩然跃回墙内，径直朝着厢房走去。】

【若不是手中这梅花这怕这便是一场梦。如此便好，我本不是不羁之人，便是遗憾也成不了师尊那样的人。何况也谈不上遗憾，只一缕艳羡？我也分不清楚】

【这时天已经大晴，雪后阳光分外灼目。迎着光线花瓣脉络清晰可见】

似乎……也不错

【她适才的一手轻身功夫亦勾起的我的争胜之心。于此道还不曾输给过谁。身形一闪便在原地消失。于寒风中隐隐传来稚嫩童音】

娘，是不是有神仙刚飞走了？


——结——

文兴四年七月初二 (秋)

【马上就是乞巧节，金水门外的女观一贯的要接待些夫人太太来上香。年年也不会收了香火钱却让人空手回的】

【巷子前头的马婶娘是个热络人，上次她家小孙孙被蛇咬了便是用了我的药香，我都已经忘了她却牢牢记得】

【瑶华宫女冠门闲暇自己做点香囊帕子的贴补日用，赶制缝了一批香囊，要配些驱虫香粉，这活就接下了】

【乞巧节年年盛会，七月初一就开始办置乞巧物品，乞巧市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在人群中穿梭都觉得沾了满身味】

【将定好的药材让小二分类秤好，碾磨成粉，回家配好用油纸分开包好，方才拎到这里与人交割】

【银子仔细收在香囊里，迈过门槛的时候不经意捏了捏再次确认，没注意后头有人推了一把】

【一下子撞在门板上，膝盖直接磕在门槛】

“嘶——”

【撑了撑身子，还有点不着力不好起来，怕是脚踝扭了。像面前阴影处抬头求助道】

请您搭把手扶我起来可还好。

【前几日就见市上的摊位上贩卖着许多陌生的物件，我寻思着离中秋还早着呢，端午也过了，直到问了临巷的大娘，才知道原来是乞巧节。】

【乞巧节，我在书中听过，也见娘办过，却不及京城这般盛大，这样早就开始准备了。】

【记着那大娘说的话，买了一点东西，她还特意说过瑶华宫，若是可以最好去那儿，灵得很，能求得一身好手艺，嫁的一位如意郎君。】

【若是从前，一点也不想去，可是这次，我想求得他。】

【按着大娘的话，初二这日到了瑶华宫，在门口转悠了两圈，才决定抬步入内，刚跨过门槛，听见似是有人摔倒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原是一位姑娘摔倒了。】

【幸而今日穿了衣裙，不是袍子，否则，我扶她起来，再这样重要的日子，到让旁人看笑话。】

【弯腰，掺着她的胳膊，慢慢的把她扶起来。】

美……姑娘慢点。

【脑子转的快，一声美人还没喊出来，就被我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