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府

我的伤这辈子都愈不好了。。

[用手一挡白粥，呶嘴，又开始犯嗔]

没有玲珑包，不吃粥！

你是知道我不吃素的。。没有滋味嘛。。

[好似回到了从前，好似又回去了，如果是这样，那该多好]



————结——————

＝＝＝开戏＝＝＝

【让传话之人退下，打个哈欠，外面天还未亮，这阁主不知道根筋搭错换人前去给他做菜，这个时辰，给他看病还不差】

【虽然抱怨，还是收拾一通换来药童带路前去天道府。临走让药童拿上食盒，天道府的东西怎么都比其他的地方好得多，无论如何，也要带些回来给幕仪才对】

【平日来天道府都是白日，第一次在月色朦胧前来，月光下，天道府灯火通明，许多地方还有人走动】

扣扣扣，阁主，君玫来了

【烛光透出桌前的人影，这么晚了，阁主居然还没歇息。心底叹口气，玄机阁内忧外患，阁主接任之后虽好了许多，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玄机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个深夜。父亲病重后，心力不及之下难免积了诸多诟病，如今清理起来总有力不从心之处。况裴欢还在暗处虎视眈眈，教他一刻也停歇不得。]

[下面人也是懂事的，说是沈医师的药膳着实不错，便夜深唤了人来。既是来了，对这仆从赞许之人也存了几分好奇，道是见上一见。]

进来吧。

[手里卷宗未落，脑中尚在盘算，未在意来人话语便叫了进来。视线一直停在卷宗上，唯觉来人一直立于书桌前，许久不曾发声，这才抬眸看去。]

[明眸皓齿，沉静温婉。这是他初见此女的第一印象。心思电转间豁然想起她便是仆从口中的沈医师，这才放了卷宗，点头淡笑道]

是君玫吧？这么晚唤你过来，辛苦了。

【看向窗外，一株丹桂，花开的正欢，沁人心脾的香味，让本来疲惫的人荡涤在如月色的皎洁。金秋十月，丹桂飘香】

要不君玫给阁主做一份水晶桂花糕可好？

【话虽然是疑问，人却已经走到院子，换来仆从，让他摘下桂花和一些桂叶，想起一事，走回房中】

久坐不宜，请阁主来院中走动休息

[对于吃食，他素来是不甚挑剔的，而眼前人似乎也不需他的答案。]

[脑中再次浮起日前传来的消息，他微皱了眉，陷入沉思。却被转回之人的声音打断。]

[转而望向窗外，深夜的风卷着丹桂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也好。

[且放三千烦恼事，暂享一刻无忧。]

[起身行至月桂下，状似无意问着身侧之人，清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其余情绪]

君玫，你来玄机多久了？

【见阁主走出房门，在那转悠，笑笑，催促仆从尽快摘花，听了阁主问话，想了想，答道】

进阁快三年了，只是当初一心找寻家姐，故不在阁中久住

【说话间，仆从已经摘了许多的花叶，椭圆的叶子，衬托金色小花，好像几个胖娃娃躺在摇篮。贴近一闻，一阵浓郁的香味扑过来，使人百闻不厌】

天道府的桂花都要比其他地方香些，听闻这桂花树生长了百年可是真的？

【转头望向阁主，眉目间尽显疲惫，对我说的恍若未闻，转而让仆从带我进去厨房，早些做出吃食让阁主吃了歇息】

[不觉已过了三年么。三年前，自己又是怎般模样，如今想来竟恍若隔世。]

[寻姐之路苦么？自是苦的。不需多问，他便可给出答案——只因，他与胞姐，也已走散多年！]

“长姐如母，你以后可要听我的！”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流血不流泪！”

“一言九鼎呐！小丸子你怎么就这么没记性！”

“就你嘴甜！以后要是娶了妻啊，她定是个幸福的人儿！”

“不知羞，还取笑姐姐！”

（近二十年了，姐，你可还好？此刻，你究竟在哪？）

[单是瞧着那桂树出神，思绪早已回到多年之前。至于身侧的人说了什么，他已全然不知。自入了江湖，他从未放弃寻她，却每每失望而归。如今接掌玄机，犹存了一分希冀，有朝一日能够姐弟相聚。]

[不觉竟已站了良久，身畔之人何时离去也没觉察。面带疲色，轻叹一声回转神来，也无心再继续案上之事，索性坐在院中石桌一侧，阖目小憩，待人将吃食端来。]

【将桂花和一些桂花叶，洗净后放在一边晾干，记得姐姐吃水晶桂花糕，喜爱烫面，揉的时候，不停的加入桂花，待面揉好后，又加了少许的麦芽糖，熟练的做着面花】

（姑娘好手艺）

【听到仆从的夸赞笑了，手中的面花不停的变化花样。姐姐嘴刁，吃东西色香味少一样就不吃，为了姐姐，自己的厨艺越来越好】

（阿玫，我在上山捉了一只野鸡，烤来吃你觉得怎么样）

（阿玫，姐姐想吃桂花糕了）

（阿玫，你学武不好，有姐姐保护你呢）

（姑娘？姑娘？）

【仆从的说话声将人从回忆中唤醒，看看手中的面花，不知不觉中做成了同字，加快手中的动作，完成面花，将桂花叶摆放在蒸笼里，每片叶子上就放上一个面花，盖上蒸笼，大火蒸】

【等待的时间略显无聊，想起随身携带的荞麦，寻来茶杯，放入开水，冲泡成茶。淡黄色的茶水，悠悠麦子香，桂花糕过于甜腻，与荞麦茶混着吃，可解了甜腻】

【蒸笼揭开，若桂花形状的糕，个个透明晶莹，配上被热气蒸透的桂花叶，一个个糕点，像待嫁的姑娘娇艳欲滴，桂花叶就是是姑娘出嫁时的床榻，被泪水沾湿】

【仆从夹起糕点放入盘中，顺手拈了几粒桂花撒在糕点上，热气蒸发桂花香更加浓郁，放上荞麦茶，端出去，阁主还在那沉思，放下糕点】

阁主，好了

[许是最近累得狠了，竟在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姐姐的模样。与他八分相似的面庞，红唇翕合间似在交代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抬了抬手，却生生从迷蒙中惊醒。]

（原来，只是虚梦一场。）

[可又多希望，姐姐果真在他眼前，对他叮嘱娇嗔。听得身侧人唤，方回过神，便见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已经摆在桌上。晶莹透明的糕点上点缀着细碎的桂花瓣，浓郁的香甜气息令人食指大动。]

辛苦了。

[颔首示意，首先拈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软腻，竟别有一般滋味。]

[犹记姐姐是极爱这种糕点的，自小她便嘴馋，没有味道的从来不吃。故而奶娘变着法的为他们二人做些吃食点心，结果将他吃得圆润，每每被姐姐戏言像个圆滚滚的小丸子。]

[眸中缅怀之色不减，复又拿了一块放入口中。任桂花香气盘旋口舌之中，偏头招呼]

你也坐下吃上一些吧。

[他并不爱甜食，但这道桂花糕做得的确别出心裁，另思及胞姐，便多食了两块。其余时间，便不疾不徐的品着荞麦茶，垂眸自顾回溯往事。]

[直至对方也住了手，这才唤来仆从将桌子收拾妥当，遥做请势，淡笑开口]

时间不早，君玫姑娘也累了大半夜，早些回去歇了吧。

[夜风拂过墨发衣角，此时的北冥渊竟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端上之后，就静静的低头站立在一旁，让仆从服侍阁主。许是累了，没一会，睡意来袭，眨巴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你也坐下吃些吧）

【听了阁主的话，坐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吞下。甜腻的感觉在口中不散】

【姐姐喜爱这桂花糕，山上师傅也特意做种了许多桂花树，每年桂花开，姐姐定要守着，第一波桂花在夜晚悄然绽放，姐姐就将它摘下做成糕点，还总是说最早的桂花味道最美，明明是自己嘴馋还不承认】

【自从师傅死后，姐姐下山踪迹难寻，自己已经三年没有看过桂花做过桂花糕了。口中的桂花尽开始苦涩起来】

【放下桂花糕，再也吃不下去，才惊觉阁主早已未动糕点。暗骂自己考虑不周，阁主身为男儿，怎么可能喜欢桂花糕这样的甜点，这半夜的，再去给阁主做点其他吗】

（时间不早，君玫姑娘也累了大半夜，早些回去歇了吧。）

【听了阁主的话，起身告辞】

君玫先行退下

【走出天道府，远处的天际微微泛白，看来时辰也不早了。眼睛酸涩，加快步伐，趁天未亮回去睡一觉也好】

[一夜未眠，此际竟也无任何疲惫之意。遣退仆从，恰东方天际开始泛白，索性取来清玄，于山巅舞起剑来]

（一举手，前后左右要有定向。起动举动未能由己，要悉心体认，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切记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气如车轮，周身相随；由己则滞，从人则活。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从此做去，一年半载，便能施于身。此全是用意不是用劲。久之，则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矣。）

[父亲过世至今，桩桩件件事扰得他无法专下心来修习武功，可偏在此刻，一切琐事渐渐离他远去。一人，一剑，便成了他此刻的全部。]

[曾几何时，姐姐便是他用心习武的动力，如今亦然。清玄冷冽，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花纷崩。]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语落，剑收。恍惚间，似又听见那稚嫩声音责怪在耳畔]

“笨蛋小丸子，你装什么老成啦！”

[立于山巅，他望向那初升的骄阳，任一身白衣染了红色的日光，语声喃喃]

姐，你到底在哪？

——————结——————

————————承平三年  春————————

[看着案上的字被毁，他不由一阵无奈。平日里敢擅闯他书房而不经通报之人，除了漠尘便是他这位姐姐了。]

[不过，她肯回来已是难得。]

[抬眸，入目是她依旧艳丽的容颜以及……微隆的小腹。瞳孔微不可查的一收，将笔置于一侧，这才直起身来。只是那面色，绝对算不上好看。]

（她……是故意的吧。）

[带着些微赌气，并未急着理会她，先唤来门外之人吩咐送些热水来，这才随其落座，只是那视线，如何都移不开那小腹]

这次回来，不走了？

为什么要走？

【抚了一下小腹，故意扭着腰肢斜倚床上，左腿跷右腿，抖摇着，不理示他脸色的难看，只是提着要求】

我饿了，要吃一品居的极品乳鸽，芙蓉阁的水晶饺，白驹城的上品官燕，奇香韵的翡翠如意拼盘。。。。。

【轻绕自己耳边碎发，似还在想】

嗯，上次我们去迷迭村吃的那是什么？

[她说了什么？似乎听不真切。满眼满心就只剩下她扶着小腹的幸福模样。]

（她该是喜欢那人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小心。）

[连问话也忽略了，见她那一副轻松享受的模样，他忽觉一阵无力]

是……谁的？

[一跃下床，身手明显没有以前明快，踱到他的身后，搂上他的脖子，用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声道]

姐姐有孕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呢？

而且那个搭脉的大夫说我是双生，

你说，我们家是不是遗传呢？漠尘是双生，我这也怀了双生，真是珠联璧合呀，对不对？

[用脸又蹭了蹭他的耳边]

喂，和你说话呢，为什么不回我的话呢？

[也故意忽略他的问题，单是他对自己以前的那些莺歌燕舞手段，自是不愿让他知道]

[软玉温香便在身后，他却只是僵直了身子，不能回头。]

（她有孕了……双生……我该高兴才是……）

[只是为什么，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我自然高兴。

[半晌，才颤抖着唇答道。只是那其中苦涩，不言而喻]

我也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男人，让你这性子定了下来。

怎么说，我也要称一声“姐夫”吧？

[她不说，没关系。他查得到。]

一个，肯定会对我好的男人。

[生命中，似乎从来没缺过男人，生命中，也似乎没有少过那个男人，若然九音没有拒绝我，是不是此时我会。。罢了，为什么会不经意的还想这个没心肝的傻子？]

能做你姐夫的男人，若然不对我好，岂不是要遭你追杀，嗯？

[幸好没告诉他我那场九死一生的逃脱，否则，九音此时都会被追杀吧？]

倒是你，漠尘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可寻到了好的方子？

[背对着她，那一字一句都如利刃，将他的心剐成碎片。]

[知她顾虑，却不曾想，她竟连自己也要瞒着。]

你我姐弟……竟到了这般程度么。

[半晌开口，其中唯余无尽苦涩。]

[提及尘儿……是啊，他还有尘儿。但自从两个团子被掳后，漠尘便一直卧在榻上，任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

[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儿，终是不见。]

阁内医师都言那是心病。我掌握这玄机一日，便不得痊愈。除非……

[长叹一声，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他近乎心力交瘁。]

[将话锋一转，只是不想再提及太多情感的事]

[只是自那天与万之一叙之后，这几日便总是头疼，也不知是哪的不对，医圣不在总区，又不知上哪馋酒去了，我也不想告诉他我此时的境地，他用心越多，怕是越难抽身]

过几日，我去看看她吧。

[一时之间，似乎隔开了好多，自己曾经是多爱在他面前任性，撒野，而如今，似乎，是不敢，还是不能了？]

[她越是隐瞒，心底那股火便烧的越旺。]

不必了。

[略带烦乱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如今尘儿连我都不愿见，何况是当初抱走两个小家伙的你……

[还有一句话，被他吞进了肚里。他对她的情意，漠尘心底清楚，故而如今，宁愿一人独处也不愿见他，更别说是她。]

[也知这话伤了她，终是不忍叹息]

你便安心在这里养胎吧。我陪着你。

[再不提她腹中孩儿父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