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峰】洞天瀑布

杨芜
一趟京畿之行，本是为游历，却多了一个挂心惦念之人，又不明，他到底是何心意。

素日心烦意乱之时皆会来此，择一佳处盘膝打坐，细感这气清天明，看这山脚千波万浪，水雾蒙蒙，听着奔雷咆哮，躁动的心便会安宁下来。
一坐即是半晌，盯得入神，无意间得见旁侧严师妹，不知她来了多久了。

“严小师妹，这里水汽重，易着凉，来这里做甚？”

视线向下瞧见她抱着的糕点，打趣道。

“可是专门来给师姐送吃的来了？”

【看她注意到自己，跑过去贴着师姐坐下，体温熨贴着彼此。】

如此便不冷啦~

【听闻她的打趣，也不小气，直接把糕点放进人怀里。】

【反正我也吃了大半了，舔了舔手指，一脸满足。】

嗯，都给师姐。

【舔完又拍了拍，可还是觉得手上有点粘腻，想拿怀里的帕子，又怕弄脏了衣裙。】

师姐，帮绯儿拿一下帕子吧。

杨芜
这个师妹素来乖巧懂事，从前至今不少得她照应帮助，是打心眼里喜爱她的。
伸臂揽过她小小的身子，往怀里带了带，毫不客气的拈起一块搁入口中，软软的，甜甜的，很是可口。甜食能使人心情变佳，亦是向来最爱，确实有好一阵未曾尝过其中滋味了。
笑眯眯地看她舔完指尖，自取出怀里的绣帕，拿过她双掌替她擦拭，歪头瞧她。
“绯儿来此可有什么事情？师姐近来得闲，可以帮上一帮。”

【从小师兄师姐们就喜欢抱着自己揽着自己，这脸蛋更不知给捏了多少回，早已习惯。】

【被照顾也是习以为常，乖巧地任由师姐帮自己擦干净了手。】

【看到师姐倒忘了自己的目的，被她一提便想了起来。】

哦对，我是来找霞儿的。

【霞儿是自己的双生姐姐，一同拜入昆嵛，只是自己拜入桃花峰，而霞儿去了通天峰。】

师姐可有看到霞儿？

【觉得希望不大，毕竟昆嵛这般大。】

【再者说，如今也不急着找她了，糕点都给了师姐，便没有霞儿的份了。】

杨芜
“霞儿？”
沉吟思索片刻，将霞儿的面貌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她与绯儿相貌相似，虽跟她并不相熟，倒也能记起几分。
微微摇头看她。
“师姐一直在这里，并未看见她，不过你要找她，我陪你一起去如何？”
看了一眼怀里仅剩的半块杏仁糕，挠了挠脑袋。
“这...一不小心被师姐吃完了，待会若找到霞儿...不然你随我去师姐那里另取一些如何？”

【本欲拒绝，但听到另有糕点，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好啊。

【收拾好了东西，和师姐一起往女弟子的居所走。】

师姐也会做糕点？可有擅长的？

【之前从未吃到过杨师姐做的糕点，偷偷舔了舔唇，心里如同小猫挠抓似的。】

（定是美味的。）

【想着便加快了些脚步。】

杨芜
牵着她一只小手便往住所行去，一路上看她蹦蹦跳跳无忧无虑，感慨做个孩子真好啊。
“会啊，我会做桃花酥...可擅长了呢。”
方才说完她跑的更快了，不由得跟了上去。
迈步进门，喘了两口气，让她在厅里等着，自己则去了厨房端糕点，好在昨日刚做了一碟。
端着白瓷碟碗搁在她面前桌上，拿起一块递在她嘴边。
“你师姐我做的，快尝一尝。”

桃花酥！

【想到那股香甜，笑容嫣然，果然还是最喜欢糕点了。】

【等来了那一碟带着桃花粉嫩颜色的糕点，只是看着便觉喜人。】

【迫不及待地张嘴，自己拜在桃花峰下，花中自然也就最喜欢桃花。】

好吃！

【师姐的手艺实在不错，以后看来能常来她这里蹭吃的了。】

师姐，我能带两块给霞儿么？

【这下没把姐姐忘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只希望一会能快点找到姐姐，不然自己可能一个嘴馋就自己吃了。】

杨芜
看她吃的香甜，心中自然欢喜，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当然可以啦。”
拿出油纸将余下的糕点包好塞她手里。
“呐，都拿去吧，乖。”

结

———— 文兴四年 春 ————
【春暖花开，山头绿意盎然。在山道上信步而行，所行处偶惊枝头雀鸟二三，亦或从脚边经过一两只山兔。放松身子，抛开思绪，这林间山道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行至山道尽头，一道瀑布从天而降，抬眼望去瀑布水如万马奔腾落下汇与潭中。循着旧时记忆，绕了几个小弯，从一片小竹林绕出，眼前是一汪水潭，四处却被竹子围着，形成天然屏障。想起之前发现此处后，便常常来这里或弹琴或下水泡泉。】

【走了一路也有些热意，左右也无人，便解了发髻脱了衣裳下了水。肌肤逐渐适应冰凉泉水后，遂闭目在水中打坐调息起来。】

[自打寻到这一处地方就时常来，自己不知深浅不敢轻易入水，于是仗着轻功尚可跃泉上树梢靠坐]

[随便咬了根细枝，靠得都有些乏了，忽然有人来]

[这人还...见过]

[看着他的动作心想这时候若是出去倒尴尬，索性也没出声。]

[软波拂脂，看得清风扬上面都觉得有些烧，不由自嘲低笑，轻吟一句]

宝瓮温泉浇腻玉...果然美人不分男女！

[可这一嘟囔嘴里的细枝便掉了下去]

欸...唉！

[伸手去捞不仅徒然，抬头还对上了他的眼]

[其实有些讪讪，可又故作自然]

师叔...洗...洗着呢？

【春风拂面，波纹层叠散开。调息一周天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眼看着水面。轻微坠物落水引得转头看去，对上一张稚嫩的脸庞，预掩尴尬的模样一眼便看出。】

看够了？

【起身走到一旁，拎起里衣扬手披身上顺手系了衣带，五指张合梳理了湿发，在一旁平石上盘腿坐下晒太阳。】

你倒是喜欢爬树的很，遇上你几次都是在树上。今日功课都完成了？

【一手随意搭在膝头，一手肘支在膝上撑着头，侧头看向人。】

[其实本来真不是有心，想不尴尬反尴尬，可他都说了，自己也就不要脸的认了]

说的没看够师叔要再来一次一样...

我身无长...[似乎想到什么换了个说法]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追风踏月得心应...

[边说边蹬枝起身，谁知道大概是坐麻了猛的一站竟然膝上一软就摔了下去]

诶?我不会水...

[眼瞧着又要落水忙捏了鼻子]

【这油嘴滑舌倒是有点梅师弟的影子，看着人似对轻功信心十足模样。顺了顺脸颊随风飘下的发丝，看着他准备一展所长】

小心。

【手掌撑石借力腾空而起，可还是晚了一步。人噗通一声落了水，捂着口鼻上下扑腾了两下。啧了一声，转身下水把人捞起拖了上来。给人拍抚后背，把呛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

不会水还显摆，你这毛病是跟你爹学的？

【见人无大碍，去砍了些枯竹生了火给人烤着。自己重回一旁平石上坐着。】

烤烤火，顺道把衣服烘干了，当心受凉。

[自己见过他的功夫所以怎么也没想到能真落水，落水就有些恼，偏还听见他啧]

[被捞起来顺势一攀抬头噗的喷了一口，挂稳了才喘着气说]

大叔！你的功夫也是和我爹学的吧！

[好歹上岸了，展身低头四处滴水，看看火，看看人]

[脱了该受凉还得受啊，于是边解衣带边理直气壮说]

冷师伯，我体质不好，你衣服借我！

这么底气十足的体质不好的人，我倒是头一回见。

【到底是个孩子，随手抛了外衣给人。看着人脱了衣裳，又裹上自己的衣服。少年人身条虽瘦却有张力，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少年意气。勾唇笑了笑，索性伸直腿仰面躺下。阳光洒下，闭目感受那光照的温暖。】

劝君惜取少年时...

【喃喃自语，少年时的回忆却并不美好。不再去回忆，收起了感慨，感受着难得的午后宁静。】

[一手接过衣裳随便一披，往地上一盘斜斜靠在石上]

[懒眼瞥过去，学着他刚才的口气还一句他刚才的话]

比你好看吧！

[这倒好，不赚不赔——平了]

—结—

--------大概七八九岁的时候-------------------------------
【自来到昆嵛山上，不像在家中日日见到小妹，好不容易得了闲才拉着人出来玩】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先前师兄送的果子塞她手里，学着师兄作出一副好兄长的做派】

绯儿最近练功辛苦了，我这有些果子味道不错，给你尝尝！

【虽拜入昆嵛门下，但师父在山下亦有房产，格外开恩不用住在山上。绯儿平时唯有兴起才会跑到山上来惹师兄逗师姐的。】

【今天却是被哥哥带上了山，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却未曾想……盯着手上的果子，难道是什么传说中吃了能增长一甲子功力的神果？】

【左右端详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慢慢举高到嘴边，一边注意着哥哥期待的眼神，却在张嘴后突然停下，未语先笑，一派乖巧。】

绯儿不累，哥哥练功才辛苦了，哥哥吃。

【不由分说把果子凑到哥哥嘴边，一副“你不吃，我可伤心了”的神情，实则心里想的却是，不知哥哥从哪里找来的果子，也不知道酸不酸涩不涩，先让哥哥尝尝味道再说。】

【那果子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吃起来却很是香甜，娘亲说过我是长兄要照顾好小妹，便忍着继续吃的冲动带来给她，没想到绯儿也懂得照顾人了】

【欣慰地吃掉了嘴边的果子，摸了摸小妹的头】

小绯儿长大了！越来越乖了！

【想起许久没陪她玩，这里又是门派所在没什么危险，便提议一起玩她最喜欢的游戏】

许久没陪绯儿一起玩了，今日不如一起玩捉迷藏吧！

我当鬼来抓绯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