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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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湖：横卧山顶一湖泊，烟雾缭绕，如临仙境

——————承平元年  夏——————

[楚玄强势稳定后，便一直着手消除其在江湖的所有痕迹，以便其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乾一向在玄机是闲不住的，若要为楚玄易容必唤其回阁。]

[而他也不介意乾知晓楚玄身份，毕竟以乾所知情报，不难认出楚玄便是朝廷通缉之人。何况，要易容，必须以本面目展示才可。]

[立于湖畔，他一边等着乾的到来，一边静静欣赏着这如梦如幻的风景。]

【前几日便得阁内眼线传信，说是阁主指名召回，听到消息时候有些惊讶——若是需要他去查些什么，差人送来书信足以，但这次却声明要他回去。】

【碧瑶湖烟雾氤氲，在其中行走甚至会给人一种升入仙境的错觉，这飘然之感固然有趣，但也因这烟雾，找人尤为麻烦。】

【比如他现在就睁大了眼睛，一边走一边在迷雾里分辨着阁主的身影。】

【就在他都有扯开嗓子大喊的心思的时候，正好行至湖边，才见到了阁主身形，面上习惯的勾了丝笑，走近】

阁主在这地方，倒是让我好找一番。

本阁主一向觉得，你是这些人中眼力最好的。

[淡淡调侃了一声，虽碧瑶湖整年云雾缭绕，但也不至寻个人也要费上诸多力气。]

[不过，他倒是选择性忽略了乾内力不高的事实。]

相信前些日子我捡回来那人你也知晓，此次唤你回来，便是要你为他易容。

[若说易容，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最好多备几张人皮面具，免得你哪日出去浪，人都寻不着。

[颇有责怪之意的看其一眼，却只做玩笑揭过。千面公子之事他心知肚明，也有意纵容其行为。]

【此眼力非彼眼力，他固然因过去的经历而变得对某些方面敏锐，但也有没因过去经历而成长的地方——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身在外，但阁内消息他还是清楚，阁主带了个什么身份的人回来，他并不在意，毕竟他自身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家伙。】

【闻阁主所言，点点头以示了解。】

阁主钦点，一则自然尽心尽力，给他画上几张皮相——保证男女老少样样齐全。

【半开玩笑的应下，想来最近确实回阁甚少，只好无奈的摸着鼻子“嘿嘿”两声，也不明说，就着原先话题继续道】

不知那人现在阁中何处？

[闻言摆了摆手]

倒不需那般多花样，便是一个模样多做几张便可。

[思及楚玄清秀俊朗的书生面庞，脑海中一个恶趣味适时跳出]

就做成……冷面武夫的模样吧。

[对方无意提起近日行踪，他也不打算开口询问。很多事情，总要一步步来。下颚微抬，方向明显是绝情谷]

那里躺着。迟些带你过去。

[暗卫此前一直握在他手，无他允准是不能出入绝情谷的，何况，阁内众人并不认得这位乾坛主。交代了正事，转身视线移到飘渺湖面]

这次回来多呆些时日。除了将人皮面具做出外，将你那功夫也尽力提上几成。

[声音清淡，却隐含肃杀]

玄机，会有大动静了。

【本也不是真的要给人画上一套男女老少的皮相，且制作面具与他自己易容不同——给自己易容有时只需在面部做些手脚，但制作面具，他需先见一见真容方可开始，毕竟做出的面具若是不合使用者的骨骼，那可是砸他自己招牌。】

好。

【顺对方所示看去，便知那是绝情谷方向，看来阁主的暗卫是有可托之人了，倒是对那人有了几分兴趣。】

【话虽简短，但其中隐含的杀意他并没有忽视。】

【大动静——玄机阁在江湖以情报贩卖为生意，与各路人士皆有往来，但至少他来到玄机阁的这段时间并未发现有自外而来的威胁，倒是阁内隐患有所耳闻。】

【思及此，便有了翻查阁内过去的想法。】

武艺之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面上笑容发苦，即便从组织脱出后他也未曾怠慢练习，然而天赋这东西真是奇妙，似乎老天给了他易容之技，就不愿再让他多一份能力，便是日日练，也收获甚微。】

近日我会多注意阁内动向。

【他这个“乾坛主”大约是不能闲着了。】

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

[乾的天赋他有所闻，根骨也详查过，的确算不得上等。有如今成就也亏得其苦练不怠。]

[抬手拍肩，安慰道]

这江湖并非仅靠拳头才能生存。你的易容可以，脑子亦能。

[对于其主动提起，便知明了己意，点头遂不多言。]

[玄机的过去，功过是非又谁说得清？裴氏一脉原本正统如今却沦为反脉，于他而言，除却迎战，别无选择。]

你手下的人都管好了。名单收录虽皆在长青塔，手底下总要留些底牌暗桩。

[鲁思明，这个二朝元老虽然表面上对他唯命是从，忠心耿耿，但他总觉不妥。但此话不可明言，唯有略提点可信之人。偏这乾往日里独来独往得惯，甚至他派去的暗卫都给甩脱，实在令他头疼。]

身为坛主，你也该有属于乾的一脉人马了。

【他能生存至今，靠的更多的是易容之术与对事态觉察的敏锐，因此对于武艺也不再强求，只是保持勤练以免退步。不过被阁主这么拍肩安慰……好像莫名有种一把辛酸泪的感觉。】

【抛开那冒出来的奇怪感想，听其暗示，更觉事情与阁内自身有关。虽然平时也有所觉，如今看来，果然玄机阁也不是像表面这般的平静。】

【他虽在阁内独行惯了，但多少都与手下的人有往来，只是一直没有收拢人脉的想法，如今阁主提起，思及手下中可为己所用的，倒也有几人。】

一则明白，阁主放心。

【点点头应下，既然要淌阁内暗斗这潭水，那他也得有所准备。】

你是聪明人，我自放心。

[若不聪明，也不会成就今日的千面公子。但还是不放心的多嘱咐了一句]

这批亲信，资料就不需要报到长青塔了。你这琅琊山的资料库也足够放。

[他相信，玄机旧臣中，一定会有玄脉和天脉之人。北冥也好裴氏也罢，玄机阁，依旧是玄机阁。既然到了他手，就没理由转手相让。]

[摆了摆手，时间也差不多]

走吧，随我去见见那人。

【见阁主虽说放心但还是一再提醒，他不由思考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是有多不靠谱。】

嗯。

【一边应声，一边迈开步子随其一同离开。】

——结——

……承平三年 春……


客串  坎


【冬去春来，整个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好了起来，褪去了那让人烦恼的厚厚冬装，着一身嫩青色的蝴蝶穿花长裙，如墨长发成鬓，亦如那人一般慵懒却带着一抹致命的妩媚。】

【静静地倚靠在湖中甲板之上，秋水双眸望着眼前盈盈碧波荡漾，嫣红饱满的唇瓣轻勾，眸中闪过几分笑意。】

出来吧，难不成你还真想留在这湖里被人当鱼烤了来吃？

这仲春的天气很好，艳阳甚至让人身上发热。烟雾缭绕的碧瑶湖水盈盈的泛着金鳞的光辉。喧闹活泼的春花跳脱着跃入人眼帘，和枝头上的鸟雀花鸟不厌的喧闹着。

和几个好友一起爬山来到此地，一路上来早已是汗湿襟怀。躺在草地上晒了会太阳，只觉得这春日阳光太过温情，花香太过熏人，吃了点东西便昏昏欲睡。午时一过，大伙儿便做鸟首散去。而自己却不想早早离开。

如此良辰美景，趁着四周没他人，不如趟进水里嬉戏玩乐。这仲春到底不如夏日，水温还泛着凉意。刚下脚去只觉得一股冰气升上头顶。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这先贤的享受也轮到我了么？哈哈哈……”

得意的笑了两声，懒懒的在湖里扮演着浮尸的角色，直到那声音传来。

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开口“水里舒服的很呐，子非吾，安之吾之乐。”

客串  坎


【澄澈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春芽柳绿，百花待开，偶有几只鸽子从眼前飞过，倒也别有一番景象。】

【懒懒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闻言不由得一声嗤笑，惬意的抬手饮下一杯新起出的梅花酒，抬眸看向那湖面笑道】

你之乐我却不知，不过……你之祸倒是近在眼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在他身前不足半尺之处，突然翻起一阵水花，黝黑庞大的巨蟒张开大口朝着那水面上的人直扑而去。】

惬意的独游在水面上享受着春日的美好时光，没想的召开那人一声嗤笑。白了他一眼打算离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忽悠的划过水波蹭过衣角而去。

这什么鱼那么大？

好奇的潜下水去想一看究竟，说不定抓住了是个好家伙，送到别苑里去晚餐妥妥的有着落了。

深吸一口气沉下水里，只见一条黑漆漆蛇尾似夜叉尖戢森森摆动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忙忙的往岸边游去。

手脚并用的拨开水浪，抬头便看见血红狰狞的一张大嘴，獠牙尖锐，毒锋闪闪。赶紧埋头调方向向一侧急去，那蛇尾一甩，活活又把人抽回原地，依旧是猩红大嘴。

眼看着白浪里翻黑身，就要缠上身来，慌忙的使出浑身解数往甲板游去

“好歹是同僚，救命啊！”远远的朝他呼喊一声，拼命像他靠近过去，脚踝忽的一凉，心中咯噔一声“完了！”

【轻舟美酒，好不惬意，眼前又有好戏欣赏，心情当真是极好的。】

好歹是同僚。救命啊！

【闻言看一眼水中那拼命游过来的人影，抬手一物朝着身后那巨蟒口中扔去，口中闲闲的脆声开口道】

若是脏了我的船，就把你扔下去喂了那条虫子。

【美目中促狭意味一闪而过，似乎对于眼前人那生死攸关的情况视若无睹，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地方。】

【而那一物射出之后，亦缓了那巨蟒的速度，眨眼间他已靠近了船身。】

空悲戚，没理会，人生死，是轮回。感著这般可怜，值著这般时势，可是风寒暑湿，或是饥饱劳役，各人症候自知。人命关天关地，别人怎生替得？寿数非干今世。

念着我清命悠悠，薄魂荡荡，怎生的如此狼狈。俗言佳人命薄，浪子长生，怎的天公错了愿把我倒搭？

泼次声身后黑蟒蹿起，喟叹气欲赴黄泉，谁料的半刻后依旧头顶青天，花放幽香。

便是前世修福，今世现报！

三两下游至他小舟一侧，将手掌往他侧舷扒住，尽力向上撑起一头栽进仓内。望着他淡青色身影将要道谢，却一个喷嚏先来，揉揉鼻子才觉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生阻碍。

“多谢坎坛主救命之恩，赶来日再报。这湖里怎么的会有黑蟒？”

客串  坎


【眼角余光瞄见他一头栽进舱内，黛眉不悦的蹙起。手中薄刃猛地直直朝他射去，眨眼间就以将他的腰带划开。】

【放下酒坛，一步步朝着他走去，面上笑颜如花，只是那双妩媚的双眸却泛着丝丝寒光。】

我说过，脏了我的船，就把你丢下去喂那虫子。

如今你这般，是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还是笃定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

【雪白纤指轻易地挑开他的衣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那光洁的胸膛上打着圈，温声软语，似乎刚刚那一抹寒光根本不是出自他手。】

“别别别，我刚上来的别再把我推下去啊！”

心想着那死人妖应该也是一片好心出手相救，没想的他竟是说实话的冷血心肠。真真的最毒妇人心都让他给继承了去。

“瞧瞧瞧瞧，坎坛主那么沉鱼落雁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前些日子在红袖招里的事情实在是我昏了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嗯？好人。”

伸手整理好敞开的衣衫，想想刚才那飞来白刃令人发指，这出手的速度和准确性，怕是能和地使较量一二了吧？可惜屈才来当这个坎……坛主。以后有机会还是请阁主多考虑考虑这人的职务罢，浪费了人才多可惜。

怜惜的看了看断成两截的衣带，眼前的人明明笑魇如花，眼底分明寒刀冻人。到底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罢了，都是男的有什么大不了。

索性把湿衣服脱下身子，往船舱里瞅了一眼

“你有多余的衣服么？借我一件遮遮寒。等去了岸边我就还你了。”

客串  坎


【瞧他那慌乱的模样，面上的笑意更深，雪白纤指随意的摆弄这颊边的一缕发丝，闻言疑惑的抬眸问道】

哦？

是吗？

【看着他利落的起身，几下将衣服扒光扔到了湖里，眸中的寒冰才逐渐消去，干脆放了手中的那缕发丝，凑近他胸前妖娆笑道】

那你告诉我，你错哪儿了？

【听他说起衣服，笑着指向舱内一边的软榻道】

喏，那套好不好？

【只见上面整齐的排放着一套嫣红的牡丹长裙，若是女子穿上，定然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面前的人，却显然是名男子。看着他愣住的身形不由得再次俯首笑道】

可是......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