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雪|——经典再现

剧目名称：雁城雪

参与人员：温翘、素绾

剧中角色：燕麟、孙箨、芃芃、徐沨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弑唐，中原大地，陷入战乱。

芃芃：

【天宝十五年一月廿四，天气，雪。】

【从花花谷出来一路随着师父他们北上，听说要前往一个叫做“雁门关”的地方。芃芃在她为数尚且不多的年岁里，第一次见到了小人书里画的那种漫天飞舞的、像鹅毛一般大的雪。】

【爹爹在她临行前特地托人带了件新衣服来，是一件长度恰好及踝的小披风，浆果一样好看的红色，裹在身上很是温暖。】

【此次是师父带着芃芃第一次出谷行医，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花花谷外面的世界，因此在到达那座高得望不见顶的城门时，芃芃仰着头，惊讶得“哇——”了出来。】

【师父眉眼慈祥，说芃芃，这儿就是雁门关。】

（咦？噢，XX关。）

【芃芃只认得最后一个字，连医书里的字都认不全，她也顶多只能替师父打打下手，磨个草药什么的。】

【芃芃东张西望蹦蹦跳跳地跟在师父与师姐身后，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那么新奇。突然她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面色一下子吓得发白，停住步子直往师姐身后缩，两只手紧紧攥着师姐的衣服，都攥出了褶子，只露出半颗脑袋，好奇又胆怯地望着一个人。】

（大、大魔王……）

【芃芃的心里，没来由地跳出这样一个词。】

燕麟


【雁门关外，铅云压境，雪虐风饕。】

【关口，两列玄甲苍云军立守城门，任风雪来袭，犹自岿然不动。】

【黑甲泛着森冷寒光，较之风雪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守关战士年纪虽轻，其眸中锐色却丝毫不逊狼鹰。】

【肃静无语，持刀而立，那是国破的沉重，那是誓死不降的决心。】

【沉浸在战火之中的雁门关鲜少有外人前来，今日，据闻有万花谷弟子前来运送药草，不多时，便有六七个身着黑紫长衫的男女迎风而上。】

【燕麟目不斜视，依旧神色冰冷的注视着前方，忽然，正在交接的万花谷弟子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原本充满好奇的眸子忽然与玄甲男子四目 一对，瞬间如同受惊的小兔，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在这一刻褪了个干净，她闪身躲进一旁女子身后。】

【燕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前方风雪。】

芃芃：

【这个人，与花花谷里所有芃芃认识的哥哥们完全不同。如果说师父师兄们是三月里温暖得能够吹开柳枝上绿芽的春风，那么他就像是腊月里死气沉沉的湖水，冰冷又深不可测。】

【他似是看出芃芃有些害怕，因此在彼此目光交汇了一霎过后，他迅速转头望向别处。】

【芃芃壮着胆子试探着打量他，只见那个大哥哥抿着薄薄的唇，露出一副跟爹爹一样万年不高兴的面容，瘦削的脸似乎被干冷的北风吹得有些开裂，身上的黑色盔甲都有些残破了，长长短短全是刀枪的划痕。】

【芃芃仔细想了想，好像渐渐明白了，他大概就是师父口中常说的，那种拼了自己的命保卫山河的将士。芃芃每日里能在花花谷里吃好吃的，睡饱饱的觉，和晴昼海的小梅花鹿玩耍，全赖着这些大哥哥们挥舞大刀把狼牙军杀退。】

【这么一想她突然不害怕了，转而对他有些崇拜起来。大魔王，他是个大英雄。】

“芃芃，快点儿，别跟丢了。”

嗳！

【一不留神，师父师姐他们已经走远了一大截，站在原地等着她跟上。芃芃紧了紧小披风，小跑到师姐身边握住她递来的手指，眼神仍像是被大魔王黏住了一般移不开。忽然又看见了什么，想也未想便松开师姐的手噔噔噔直接跑到大魔王跟前，歪着头打量】

（咦？好难看的绷带呀，大魔王受伤了……）

【芃芃抬起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大哥哥缠了绷带的手上渗出的浅浅血色】

（这绷带看样子已经好多日未换，布条都已经被磨得又脏又破，这样子伤口怎么会好？）

【芃芃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一脸凝重。】

燕麟
【关外的风雪好似因医者的来到稍稍小了一些，铅色的层云中，有几道奋力透出的光线，为战火硝烟晕染的天地带来一丝光明。】

【玄甲男子脊背挺直，目光微眺，却仍能感觉到有两道充满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断徘徊，他紧了紧手中的陌刀，薄唇紧抿。】

【战火之下，生灵涂炭，这些才七八岁的孩子原本该坐卧父母膝头，天真浪漫，可如今呢？尚未握笔却已执针，看着硝烟四起，听着惨痛呻吟，来不及拯救的生命在手中熄灭，这种绝望与残忍，叫他们如何去承担！】


【燕麟的心乱了，他本以为自己早已被磨练的心若磐石，可如今看着那些原本隐于山野的医者们前来支援，他却乱了。若是，自己能够再强大一些，那么他就能保护薛帅，守护国土，让那些奸臣贼子，蛮野外族踏不上这大唐土地一步。】


【然而...】


【一双带着温暖的小手忽然在手背上碰了碰，燕麟猛地一低头，却见那个才到他大腿的小家伙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什么时候跑回来了。）


【原本便巴掌大的小脸忽然皱到了一块，方才的惊慌和好奇如今都被两条紧紧挨在一快的眉毛挤没了，好似在苦恼着什么。】


【燕麟的手在之前的战役中受了伤，无非皮肉罢了，他随意用绷带缠了缠，也未曾去管过。如今被那小丫头这边郑重其事的捧着看，他有些别扭。】


【微僵的手指动了动，他打算收回来。】

芃芃：

【正思忖着该如何是好，芃芃忽然想起来时的路上恰巧看见乱石堆中生了几株凝血草，师父说也不知是从何处夹着风送来的种子落了根，天气虽冷但长势尚好，荒废了可惜，于是命芃芃采了些。】

【她急忙卸下背后的小药篓，依着心里记着的医书上凝血草的样子将它们从一堆草药中辨认出，又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嚼成药糊糊，一面替大哥哥解开原先的绷带】

（大哥哥可不要嫌弃芃芃的口水脏兮兮呀，师父说过草药要弄碎了溢出汁液才能显出药性的……）

【心中如是想着，在看见大哥哥手上长得有些可怖的伤口时，芃芃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样长的一道口子，差点就把大哥哥的手劈成了两截，可他竟然那样随便地包扎一下便作数，芃芃突然觉得有些生气。】

【她一手抓住他三根手指，另一只手沾了草药糊糊涂在大哥哥的刀口上。那处血液早已凝固多时，甚至已经开始结了深色的痂，但芃芃仍然仔仔细细涂了他一手，恨不得让他换层皮似的。】

（这凝血草尝起来还真是苦呢，等回去了可要问师姐要几块糖糕吃。）

【涂完药用新的绷带替他包扎好，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并从袖袋里取出颗师父给她刻着玩儿的小印章盖在了他手上。】

（这是芃芃包扎的，芃芃要留印子！）

【完事后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回到一旁等候的师姐身边，师父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夸她做了件善事。不知怎的，芃芃特别高兴，许是头一回救了人，又许是，头一回见到了大魔王。】

燕麟

【她放下小背篓，在里面翻来翻去拿出一些绿色的叶子，然后放进嘴中咬的满嘴都是绿色液体，心知她是为了给自己治伤，当下也任由她拉着手来回折腾。】

【伤口在冬日里愈合的格外慢，虽已结疤，血迹新肉与绷带脱离时仍旧带来了一阵钻心的疼。】

【覆上药草的新绷带轻柔仔细的在手背上缓缓缠绕，小姑娘绑得十分认真，甚至在尾末系上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忙完一切的小医者兴高采烈的随着众人离开了，燕麟看着那袭小披风消失在转角处，忽听对面传出几声隐忍的笑意。】

【却是一同站岗的小宋一副想笑却不得不憋着的模样，他面色一寒，两道眼刀瞬间甩了过去，对面人立刻收声站好，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

【抬起左手，整齐洁净的绷带上印着万花谷的红章，燕麟看着那小小的谷花，一时出神。】

——第一幕  苍云都是大魔王  结——

————第二日———— 芃芃： 【雁门关的雪，整日整日地下个不停，下得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远远望去找不见边际。】 【起初芃芃是觉得新奇，因着雪花落在鼻尖上凉凉的甚是好玩儿，接在手里细细观察还能看见千奇百怪的形状，花朵一般好看。然而时日久了，再新鲜的事物也未免乏味，何况是她这般原本就喜新厌旧的小孩儿。】 【此番师父叫她在附近采些常用的草药，芃芃背着小药篓子一个人出门，偌大的边城此时并没有什么人走动，目及之处只余她一人，芃芃有些心慌】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药的小发发～大风大雪也不怕…… 【唱着自己编的小调儿壮着胆，小脚丫深一步浅一步地在身后留下并不齐整的印子。经过城门时眼角余光扫见一团黑影，起初是惊吓，而后再一看竟也有些熟悉。】 【芃芃抓了抓背着药篓的绳子，憋着气蹑手蹑脚地靠近，左左右右探着小脑袋打量了三四圈儿，忽然开心地惊呼】 咦？眼熟！ 【那人依旧身着一副墨黑玄甲，旁侧一刀一盾立于雪中，只是芃芃不明白，大魔王为何要盯着城墙一动不动？】 是你呀！哥哥，你的手好了吗？ 【小姑娘眼角漾了笑，甜甜问道】

燕麟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银装素裹的为大地披了一层无瑕的裘衣，北国的风光不比江南温婉小巧，这样延绵万里的白色，有的只是宏伟和豪放，即使落了一地的白，也不过是添了几分萧瑟和白茫。】

【雁门关口，燕麟笔直的站在城墙边上，他视线低垂，看着墙壁上的刀枪划痕一动不动。】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药的小发发～大风大雪也不怕……


【隔着老远，一阵毫无旋律可言的歌谣传进耳中，声音稚嫩清脆，虽然语不成调，落在耳中却十分舒服。】


【歌声由远而近，玄甲男子不动如山。】


是你呀！哥哥，你的手好了吗？


【清脆的童声在大腿方向传来，燕麟闭着眼，仿若未闻。】

芃芃：

【身量本就矮小，离他近了更显出悬殊的身高差，芃芃费力地仰着小脑袋才堪堪能瞧见大魔王的鼻孔和紧抿的唇，一双眼睛原是熠熠地盛满期待，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回应，芃芃突然有些不开心，此时此刻想被师父抱抱举高高。】

【大魔王从昨日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副样子，一句话也不曾说，芃芃不禁想，难道师父说的大英雄都是这么冷冰冰吗？一点儿也不好相处。】

【芃芃有些泄气，鼓起腮帮子噘了噘嘴表示不满，可大哥哥好似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更瞧不见她的小动作。芃芃心知假装生气也没人哄，只能依着师父教导的那样，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于是郑重其事地同他道别】

那我去采药啦！
哥哥寨见～

【挥了挥小手，而后冷得赶紧把手又缩进袖子里捂着。同来时那样唱着歌儿给自己壮胆，蹦蹦跳跳地沿着通往后山的主路走去。】

【七拐八拐地上了山，也不记得走到了哪条岔路，远远看见前处好似有一丛草药生在雪堆里甚是惹眼，便兴高采烈地踩着小碎步跑过去，凑近一看更高兴，恰是最需的凝血草。】

咦，这里有！

燕麟

【燕麟低垂着目光，却丝毫不肯落在身边的小小身影上，大抵是被这冷漠的回应伤到了心，小姑娘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扬着轻快的语调跟男子道别。】

【小姑娘刚走没多久，一如雕像般的男子方才握了握垂在身侧的双手，似下了什么决定，一把拿起刀盾追了上去。】

【那名女童穿着雪白的披风，混在皑皑白雪中几乎辨不清身影，直到燕麟发现了一群狼牙兵朝着一处低洼之地鬼祟而行。】

【但见那小小的身影专注于眼前草药，身后狼牙狰狞靠近，燕麟双眸一冷，手中玄盾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疾风过境，嘭的一声将蛮贼砸得滚到在地。】

【再看燕麟，玄甲如墨，手中陌刀已然横扫而来，一双墨眸厉如苍狼，狼牙军见局势不对，只怕再多呆一刻就会尸骨无存，顿时落荒而逃。】

【穷寇莫追，燕麟仿佛没看见身边小影似的，蓦地转身，捡回玄盾便往回走。】

芃芃：

【握着小药锄正观察着从何处下手不会破坏草药根茎，突然听闻身后“嘭”一记闷响，伴着一股刚烈劲风刮过，直将她的小斗篷鼓得猎猎生风。】

【芃芃一脸懵然地屈膝半蹲着一动也不敢动，既好奇又不敢回头去看发生了何事。耳旁只听见几声吃痛的哀嚎伴着此起彼伏的“大侠饶命”，而后待那声息渐消，她才敢起身张望发生了何事。】
【入目的情形让她诧异得瞪圆了眼，分明是刚才那个不肯理会自己的大哥哥，此时正一脸凶悍地握着刀盾朝远处望着，芃芃亦随他的方向看去，那边仓皇而逃的胖子们打扮得好像狼牙军，咦，那刚才是大哥哥打退了狼牙军吗？】

【联想起昨日看见他手上的伤，想到他是个守卫边疆的大英雄，刚刚又救了自己，崇拜之情瞬间化作两颗星星眼，将先前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委屈没出息地忘得一干二净。芃芃握着小拳头对他直夸“你好厉害呀”，可他好像又跟先前那般不理人了，头也不回地就想走。】

【芃芃不甘心，师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哥哥救了自己，所以她要回报他，唔……用什么回报好呢？想着想着竟慢慢和他回到了初遇的城墙边。】

【见他又对着墙壁闭目而立，芃芃终于抑不住好奇，脆生生问出一句】

为什么又回这儿站着呀？

"谢谢~你好厉害呀！“

【身后的小尾巴带着充满崇拜的语调道着谢，不知为何燕麟却心头一跳，走的更快了。】

【回到城墙边，男子的姿势和之前毫无区别，似乎根本从未离开过。】

【小姑娘不知他在做什么，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声音脆生生的，就像春日的映月湖畔，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

因为在面壁。

【这是燕麟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音调略低，却十分清朗，并不似面上那般冷若冰霜。】

芃芃：

【他开口的一瞬间，芃芃高兴得好似从心里开出千朵万朵的小花来，磨了这么久这个大哥哥才终于肯理会自己，这种成就感不亚于被师父夸一句后小尾巴要翘上天的心情。】

【忙是趁着他面色柔和了些许赶紧再问了一句，声调柔柔糯糯的，同他的语气相比倒也有些和衬】

为什么要面壁呀？

【初见苍云军，她自是憋了一肚子好奇，这个神秘又厉害的门派，离花花谷辣么远，要不是战乱骤起花谷派她们来支援，芃芃哪里见得到这平日里只能从师姐的故事里才能听见的门派呀？】

燕麟

【小姑娘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但燕麟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在开口回答时，微微带着一丝不自然，好像做了什么不大光彩的事。】

演练时太入迷，把弟兄打晕了。

【想起之前在练武场操练时，燕麟便忍不住汗颜，分明只是练习，却因心中有事，出手忘了控制力道，直接一个盾飞将对面弟兄砸的晕了过去。】

【燕帅气极，叫自己过来面壁，说连敌人和兄弟都分不清还上什么战场。燕麟心知有愧，便认认真真做着反思，倒不是故意不理小姑娘的。】

【当然，这种话他才不会跟她说。】

芃芃：

【演练时把身边的兄弟打晕，这个理由让芃芃听了都忍不住想“噗嗤”笑出声来。这个大哥哥起初令她觉得冷冰冰不好亲近，待到真的接触了又渐渐觉得他只是有些呆呆的，大抵是不擅与人交流。不过只要他肯和自己说话，芃芃就很满意，他话少没有关系，芃芃可以说好多好多！】

唔。那我也休息一下～

【方才在山上寻了好久也不曾寻出多少草药，还险些让狼牙军抓了去，芃芃至今想想仍有些后怕。今天完不成任务想必师父定不会怪她的，还是等明日央着师姐一起再来采药吧，师姐的快雪时晴可比自己使得厉害多了！】

【伸手捂入衣襟原是想取暖，突然摸到一包东西，芃芃开心地赶紧掏出来——是出门前师姐给的小零嘴。】

【恰好方才想不出如何回报大哥哥的救命之恩，索性就展开那油纸包，露出里头剥好的松子，高高举起手臂到大哥哥眼前献殷勤】

要吃松子儿吗？

燕麟

【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了，燕麟也早就反省明了，只是燕帅没有发话，他只能继续对着城墙。】

【小姑娘爬到城角的一抔小土坡上坐着，也才不过到他的胸口高。】

要吃松子儿吗？

【本以为知道了自己在受罚，她休息一会便会离开，谁知一捧油亮的松子忽然递到燕麟眼前，只是因为个儿不够高，勉强到他下巴。】

不能吃。

【他瞥了一眼那包小小的零嘴，松子不多，刚好够一个小丫头的分量。】

面壁。

【怕语气太冰，他忙补上一句原因。】

芃芃：

【对方的淡漠并没有让芃芃退缩，仍是努力举着手，希冀那香喷喷油亮亮的松子能让大哥哥忍不住多看一眼，因为师父说好东西要和别人一起分享，所以好吃的也是。】

【可等了半晌，等到芃芃手臂都举酸了，他还是没有回应。芃芃觉得松子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哥哥也一定喜欢吃，也许是害羞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才假装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忍着酸麻又把油纸包往高处送了送】

想吃吗？

【原本等着只消他说出一个“想”字，便把仅有的这么点松子分给他吃，唔，芃芃吃一小撮，别的都给大哥哥！等到下回再见到他，一定不忘带上满满满满的一大包送给他，雁门关这么冷的地方，大哥哥一定不常能吃到松子的，可是芃芃回到花花谷就有好多好吃的，就不差来行医的这几月啦。】

【那双举着松子的小手大概是因为酸软微微有些发颤，但她仍是不放弃的托举着。】
”想吃吗？”

【锲而不舍的追问着，不像之前带着饭盒跑来调笑的弟兄般幸灾乐祸，小丫头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尽是真诚，仿佛特别希望自己能够接受她的谢意。燕麟沉默不语，不忍拒绝，却又着实不敢违抗燕帅的命令。】

【他换了个话题，有些生硬的以自己的方式提醒她。】

你...采药别走的太远。

【虽然对于蛮贼而言，这些小孩子并没有威胁性，但以他们凶残狠毒的个性，倘若真的被碰到，决计不会放过。况且战乱之中，万花谷肯派弟子前来救援已是莫大帮助，哪怕以命相搏，也定要护之周全。】

附近常有叛军斥候...和野兽出没...

【方才出口提醒，却闻身旁一阵狼嚎，燕麟转头一看，一匹灰狼不知何时竟已经接近城墙，朝着小姑娘靠近。】

【他眉头一皱，方才缓和的面貌此刻又如蒙上一层寒冰，抄起立在一旁的刀盾，气势汹汹一副要扒皮拆骨毛的模样。】

芃芃：

【平日里她每次同师兄们卖萌，对方总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愿，是芃芃乱配的汤药也能捏着鼻子喝下去。可如今她将一句话问了两遍，分明是把好吃的送给大哥哥吃，比苦苦的汤药可好得多，却仍收不到他肯定的回复，芃芃才知他许是真的不爱吃松子，便悻悻然缩回了手乖顺坐回方才的小土坡，垂着头一粒一粒自己吃。】

【大哥哥大概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忙换了个话题讲。芃芃虽面上装出一副好意不被他心领的委屈劲，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因为大哥哥说了好多好多，一言一语中尽是关切。】

【忽而耳旁传来“嗷”一声叫，芃芃从松子堆中惊恐地抬眼，恰好看见一只灰狼不知何时已敛了声息非常接近。心里正想着今天竟然叛军和野兽都遇到了，又见原本岿然不动的大哥哥一瞬便拿起武器挡在她面前。来不及多想，芃芃慌忙凑过去抱上他大腿，憋嘴强忍着才没有“呜哇”哭出来。】

【大哥哥持刀盾的样子还是很威风凛凛的，灰狼见了刀光不敢造次，未曾侵犯就仓皇逃窜了，那样子就和先前的狼牙军一样怂。】

【威胁既除，可芃芃抱着大哥哥的腿一时未曾觉察到什么不妥，暗地里对他的崇拜之情更甚，猫儿一般依傍着他只觉得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