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

——承平三年 冬——

客串：郝美丽

【上一回在厨房里向那飞龙峰的小律律讨了几个豆包吃，虽说师弟人小心眼儿大，自己却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抢了个奶娃娃的吃食，因而此后总想寻个空闲下山买些好吃的回赠给他。】

【然而想法归想法，等到要落实时郝美丽就怂了，听通天峰的师兄们议论过最近山下匪患愈猖，凭着自己一身三脚猫功夫，真心害怕会踩了狗屎运被山贼捉了去称斤卖了……抑或是掳去给个满口黄牙的大汉当压寨夫人。】

【踌躇许久壮不了胆，山门前的那条道也来来回回踏过数遍。今日本也是蹲点等了半天寻不到个顺眼的师兄好让她死乞白赖跟着下山的，却在她堪堪欲离时，眼尖瞅见个面生的小哥哥】

嗳嗳嗳！就是你！你是哪个峰的？

【在昆嵛山跟着师父练功，勤练心法，武功。不仅让我认识了许多朋友，我也把昆嵛山当做了自己的家，这里的每一个师兄弟对我都很好】
【今天碧空万里无云，清晨在后山练剑，让自己的精神更加百倍，除去了早上的乏力】
【前些日子，听他们说山下了多了许多好玩意，准备去看看】
【耳边闻有人在叫我，回身看她一身服饰，应该也是昆嵛弟子】
我是昆嵛派门下通天峰弟子白浩宇，不知你是谁？

【通天峰！】

【乍听见这三个字时脑中瞬间浮现出宁师叔和小圆师兄那般气宇轩昂的模样，唔……还有那个冷冰冰的面瘫萧师伯，总之通天峰的弟子素来都是昆嵛武功最好的那一拨，要是遇见山贼，自然也是最容易打得人落花流水的那一拨辣！】

【郝美丽对这个保镖甚是满意，眉眼中的欢喜自是掩不住，几步跨到他跟前不害臊地扯住他衣袖便晃啊晃】

白师兄，你好呀，我是圣泉峰的郝美丽，师兄师兄你这是要下山去吗？

【听其说是圣泉峰的弟子，记得师父说过如果本派轻功而言的话，圣泉峰的弟子武功算是上乘】
【可是其中有的弟子活泼乖巧，让人招架不住，师傅的话在耳边响起，该不会是她吧！】
【见其扯住自己的衣袖】
师妹，男女授受不亲！
对啊！我这是想下山去看看，天气这么好！

【原本未觉得有何不妥，却见他倏地红了面，敛下眸子垂首瞧着自个儿揪着他衣袖的那处，道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来。】

【郝美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平日里见惯了圣泉的师兄们，一个个分明都是副油腔滑调的逗趣模样，譬如陆轩陆师兄，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素来讨女弟子们欢心，哪里知道换作通天峰的师兄竟变得般古板。】

【心知这番动作唐突了他，生怕他对自己不满便不允带她下山玩儿，郝美丽赶紧撤了手退开一步距离，食指成屈托腮思忖了几息，总算寻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股脑儿地连哄带骗告诉他】

唔，这么巧！我也要下山呢~
游师叔祖命我去那清源县的十里香买些酒来，不若我们一道下山吧，有个伴儿！

【去清源县不假，却并非是为寻十里香而去。先前吃了小律律的豆沙包便念念不忘那王老汉包子铺，掰掰手指算来也有十余天不曾吃他家的肉包，怪想的。】

【听她说游师叔祖，让她去清源县十里香买点酒菜】
【笑道】
游师叔祖，真的这么说吗？
我看是你想下山出去走走吧！
【说着再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看你刚才的样子就知道了。

【面上装得理直气壮，实心里却担忧若是他不喜与人亲近会如何，今日莫不是又要扑个空。】

【千算万算是没料到他一副冷面竟会骤然漾开笑意，非但不曾直言相拒，反倒伸手凑了近来，伴着一句笑语响在耳畔，忽地只觉鼻尖一凉，是他手指的温度。】

（欸？）

【怔在原地难以相信他这番变化，分明前一刻犹自顾着男女大防的，此时却是他又主动触上肌肤，并着那眼中宠溺着实令人瞠目。这位白师兄他……分明就是个傲娇嘛！】

嗯……不管不管，师兄快带我下山，晚了天色就暗啦！

【小心思被他识破本已底气不足，此时只能变作狗皮膏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赖上他再说。】

【看她心急的样子】
师妹，别急啊！
现在我们徒步去集市要花费很长时间。
不如骑马去如何？
【口讯一起，一匹马跑来】
走吧！我们去集市，带你下山去好好转转。
【翻身上马，向其伸出了自己的手】

【起先早作了打算，照她的脚程边走边玩地下了山买了吃食，再呼哧呼哧爬完山底通往昆嵛的千余步云阶，来回一趟大抵日暮时分能回。】

【却不想师兄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更是早有准备唤了马来，这般贴心更合她意，颊边梨涡不觉陷得愈深，只是在看见师兄伸手要扶的动作时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羞赧，犹豫了一瞬心知不受他帮助自己上马的话动作兴许会有些难看，为了面子仍是咬牙递了手去。】

【长这么大除了和游师叔祖那老头子亲近些，便是今日才同男子这般近距离地接触了，况且对方正当壮年，况且此刻他近在咫尺距离……】

【郝美丽大大咧咧了十六年，平生头一回知晓“害羞”是何种体会，战战兢兢地坐在师兄身前的半副马鞍上不敢妄动，生怕身子一晃便要贴上他胸膛，不禁便胡思乱想起来，脑中渐渐闪过宝儿师叔画的那些半裸的萧师伯……唔，赶紧打住打住！】

【待其上马做好】
师妹，做好我们要出发了。
【扬起马鞭向集市策马而去】
--------------------------------------------结--------------------------------------------------------

——————————承平三年 春

[ 高山峻岭，碧水浅滩，入眼之处青山环绕，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不远处山巅一道清流飞瀑，如白练挂川，碎珠溅玉，依稀能听到水声琤瑽，不急不缓，如珠玉轻动，流淌于寂静的深山。]

[ 阔别六年，再至昆嵛山，一切恍若从前，无甚变化。]

[ 抬头环顾四周，苍翠山林鸟兽无踪，有风拂发而过，微凉。择了处冰凉的岩石坐下，慢慢弯腰伸手扑了把水在脸庞，借着水的凉意赶去些许疲惫。后起身回顾身后，目光落于一尺外的少年身上，颇为无奈道。]

一路跟来，你也该发现我并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还是打哪儿来归哪儿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云游四方，却依旧无归属，几年间秦戬也是战绩平平，武功虽勤练却收效甚微】

【前日若不是这位姑娘舍命相救，受伤的秦戬怕是早已丧命】

【瞧着姑娘年纪不大，小小年纪就武功就如此了得，定是名门严师】

【秦戬不喜欠旁人的，江湖中人最讲道义，于是秦戬一路跟着仅为报恩】

舍生救其性命，怎么不报的道理？

[ 天高日爽，几缕淡云飘在天际丝丝牵扯，随意地涂抹着轻灵的风色，碧空如洗，阳光毫无顾忌地铺展开来，耀的天如美玉云似水。]

[ 初春的山风微凉，吹得衣襟轻拂，发丝飘扬，向他近前了几步，抬眸不以为然地笑，神情略有些懒懒的意味。]

报？你身上穷的连半个铜板儿也没有，你要如何报答我？莫不就像话本里说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 一语说罢，笑意不减，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在等着看他窘迫。]

【见这位姑娘打趣秦戬，秦戬倒一点也不慌，随即言语道】

若姑娘真以身相许，秦某倒一点也不吃亏，但君子报恩，怎能用身子来许！定不是大丈夫所为！

【若是报恩，还真让秦戬犯起了难，正如这位姑娘所说，秦戬云游四方几年间，虽增长了经历，但真是一穷二白。逃不出腰包】

若是这样！秦某跟姑娘上山可好！至于报恩，咱们来日方长！

[ 见他神色不慌不忙，着实无半点自己想要看到的窘迫模样，一时之间倒也有些兴味索然。瞥他一眼，转身挥一挥袖，浑不在意道。]

那你这一路跟着我，便是大丈夫所为了？！

[ 说完也不待他答，便又缓步向前，举目望去，四周皆是连绵起伏的青山，淬染了林木色泽，一色碧绿平静而深远地铺展在天地间。一切都还是那样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六年，不长亦不短，若非寻物，我怕是再不会回这昆嵛山了吧。]

[ 敛思笼绪，侧身望其，伸一指指向前方昆嵛山巅，复而朝其道。]

那里便是昆嵛派，你即便是跟着我上了山，最终仍然会被人拦下，除非——除非你跟我一样，拜入昆嵛门下，成为昆嵛新代弟子。但你如若拜入昆嵛门下，日后行事便不能为所欲为，须得以昆嵛门规为准，话已至此，你若还是执意要跟着我，我便也不拦着你了。

【秦戬本也没有拜入师门的想法，却被这位姑娘所带动】

昆嵛派？！

【秦戬在游历四方的时候曾听说过这个门派，昆嵛派属正派之首，正气凌然，是秦戬所向往的门派之地】

若是秦戬有机会加入贵门！那真是秦戬的荣幸！

[ 无奈抚额望天，对这个一根筋的傻小子，我也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了，瞥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

呃...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负责带你上山，至于能不能通过春册正式成为昆嵛派弟子，便是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 昆嵛哪儿能是想进就能进的，不过这小子固执的很，让他去碰碰壁倒也好。]

————承平十年。夏————

【绯儿不懂，不懂为什么爹爹就突然不能和绯儿玩了，可看着娘亲的神情，绯儿又觉得不能多问些什么】

【家中气氛太过沉闷，绯儿觉得透不过气，趁无人注意便溜了出来】

【行走在山林，怪石嶙峋却无心欣赏，步伐越走越慢，越来越小，终是停下】

【眼泪冷不丁地落下，没有嚎啕，脸上也不见悲戚，只是掉着泪】

【不知多久，抬手把眼泪都抹在手臂上，右手手臂抹完便用左手，都抹完再用手心，实在是没了地方，盯着手中愣愣发呆】

问鬼

【从燕山府到中原已经有一年余，每日就是在千佛山脚，太虚观外头开摊算命摸骨比姻缘，倒是乐哉乐哉，今天热头太晒收摊也格外早，走到山边的小庐附近，却依稀听到有哭声。】

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那么   姐哥呀哈里耶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下酉州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低声的抽噎听着怪森人的，止住了歌声，于是寻声走去。】

小妹子，你这是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