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客栈

客串风四娘

【本是见招拆招，到底是自己心急，见他浑然没事，还将自己的外披裹在身上，欲扯回，却被他劈来的一掌逼退，其主动进攻，掌风如穴，我躲闪不急，衣裙被捉伸手还击之时，撕拉一声，竟然被自己的掌风撕落】

【衣衫尽落，顺势破顶而出，听到其言，怒不可言，却已不方便下去对掌】

【幸是深夜，不甚有人，方有一丝安心，正欲离去，不远处，一队兵马而列，为首的喊道】

风老板，这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勾引谁呢？

【低头看自己衣不附体，不由一把扯下幡旗，朝自己身上一缠，娇笑道】

老娘点灯拔蜡，爱怎样就怎样，管你屁事？


———————结—————

============ 承平四年 三月 ===============
【抱琴进了客栈，午间大厅内有些食客。小二机灵的迎上前，让人引了偏僻的角落，点了些吃食。随手摘了斗笠，并琴一同放在桌的一旁。】

【客栈生意不错，但上菜却并不太迟缓。片刻，桌面上已经布了菜。持筷有序的进食，听着旁人的闲聊。思绪却飘飞了，唐翎那小妮子能否找的到自己呢。】

【其实说是线索，也就“沧”“月”两字而已。这孩子性子飒爽，也算难得的敢作敢当。入崑嵛竟是为了一个赌约，忍不住让人莞尔。想想同辈师兄弟，也都收了座下弟子。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不愿误人误己啊。】

【停了筷，吩咐小二撤了餐盘，上了壶酒，也就闲散的听着闲散人，讲述的久违的江湖轶事。】

【自那次在圃园经白师兄的指点后，对基本剑法算是通透，眼看着许多师兄师姐都各有进展，而自己还在原地打转，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一定会被他看扁的，既然决定上昆嵛山，就得学出点名堂来才对】

【一日独自练习时遇上了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跟神仙哥哥一样高深莫测的，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心底对大英雄的盲目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当下就要和他套近乎，结果可想而知，只知晓了事通天峰的冷师伯，其他的一概不知，自己倒是被他套出了不少话】

【果然是人如其名的“冷”，可能是被自己烦得受不了了，次日再去时只看到了他留下的两个字——“沧”，“月”，苦思冥想了好久并没有什么头绪，猜测是不是某个地名，向小师父打听过后发现也不在昆嵛山上，那就只有山下了？遂决意下山来寻】

【可这河北地处中原，即使已经来此一年，也未经常下山，何况偌大一片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从何找起，这冷师伯也太会躲了，摆明欺负我异乡来客，在城里找了一圈，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决定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吃饱喝足了再继续找吧】

【刚瞥见一家酒楼，头也没抬的就走了进去，小二刚迎上来招呼，却发现了意外之喜——冷师伯，就坐在里面！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桌边坐下】

冷师伯，原来你在这里！

【正想着事呢，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一阵悉索声，一道呼吸在面前停住。】

根据提示来的？

【放下酒杯，抬头望向人。虽然这小妮子很聪明，但能这么快的追上来，应该不是她能做到的。既然不是自己猜出来的，那么就是误打误撞的可能了。】

可吃过午膳了？

【也许这也是她的运气，既然之前答应过她，若能根据提示找到自己就教她学习崑嵛武学。不论她是何种方式找到的，自己也该履行诺言。想通了，也就不再纠结了。就当多个师妹吧。】

若饿了，自己点些吃食吧。

【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能有这样的好运，这下子看你还怎么搪塞我】

算是根据提示来的吧。

【其实进了酒楼才知道这里是醉月客栈，又在沧州城里，刚好与师伯留下的两个字不谋而合，连老天爷都这么照顾我，师伯也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嘛，呵呵一笑】

【一听到午膳，想起来自己早就是饥肠辘辘了，师伯很显然也看出这点了，居然特别大方的说可以自己点，望着高挂的菜品，再看看师伯，问道】

真的可以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不客气的点了几样小菜，然后双手托腮状，瞅着师伯】

冷师伯，你看我都按你要求找到你了，那是不是以后你就可以教我练剑了？

【小二手脚麻溜的上了菜，却不似刚才那会儿直接退下，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小妮子说着话。皱眉有些不喜生人在旁，低声斥了句，给了些铜板让人离开。】

【听到对面动筷的声响，顺手给手里空了的酒杯满上。安静的陪人吃着，直到人吧唧了几下嘴。猜想人应是吃的差不多了，便唤小二沏了壶茶来，撤了一桌的碗盘。】

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不会失言。

【茶壶落桌，给人倒了杯茶推过去。沉默了片刻，抬眼望着人方向。】

你入门也快满一年了，崑嵛剑法可都学会了？紫云峰主修内功，辅以丹药可事半功倍。你可有勤加修炼？

【清冷的言语配上自己的冷颜，给人一种严肃无情的无形压力。往日也有师弟妹来请教，也都被自己这冷肃的气场给逼退了去。就不知唐翎这丫头能坚持多久。】

【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菜，嗅着饭菜香气，很是满足，所以迫不及待动了筷子，但是又碍于师伯坐在旁边，需要注意下仪态】

【不过到底是肚子饿了，慢条斯理的吃根本不适合我，没几筷子就开始吧唧小嘴了，等回过神来时，瞅了瞅冷师伯，还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还是对我无语了】

【酒足饭饱之后。师伯让人撤了桌上的碗盘，一边说话一边推给我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且不说还没正式让师伯教导，这刚吃完饭，师伯就开始了说教，什么内功，丹药，其实压根儿就一知半解，所以被这么一问，顿时语塞】

额，基本剑法是学会了，至于内功嘛，这个……

【瞥着师伯一本正经的神情，戳了戳手指】

内功，就有劳师伯指导了嘛！

内力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循序渐进，但不得懈怠。每日打坐修习是基本的，从今后每日卯时起，打坐运气一个时辰，辰时习剑不得偷懒。

【这一番言语 下来，已不自觉的端起了师傅的架子。只是平日习惯，自己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察觉对方气息有些微弱，似在屏息。暗叹了一声，让自己放松了些。】

时候不早，你趁天黑前赶回崑嵛。

【一壶酒已见底，喝了最后一杯，唤小二结了账。重新带上斗笠，抱了琴起身离座。微低头，叮嘱。】

我还有事，稍后再回。切记，不可贪玩滞留。

【本想借着这么撒娇耍赖的方式糊弄过去，结果，冷师伯除了一如既往的正经严肃，还摆出了一副冷峻的样子，突然就不敢这么随便的说话了】

【两手规矩的放在桌上，脸上也看不出一点儿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么一看，我小师父可亲切多了呢。半晌，他起身要走，稍微松了口气，师伯一走就可以再溜达溜达上山了】

【也不知这点小心思是不是被他看透了，他离了座还不忘嘱咐着不能贪玩，要牢记他的话，勤加练习，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得】

嗯嗯嗯！我记住了！

【待他一转身，立马小嘴一撅，做了个鬼脸，趴在桌上，暗自叹气】

（怎么选了个这么严厉的师伯呢……）

【得了人回答，点了点头。这才抱了琴往外走，走了几步退了回来。自荷包里拿了碎银放在桌面上。】

这碎银拿着防身，记得早些回山。别让你师傅担心。

【想着人应该不会那么听话乖乖回山，只得搬出她师傅让她听些话。斗笠下轻叹一声，这才转身出了客栈的大门。】

【问过街边小贩，这才朝着城外方向走去。多年未曾下山，也不知故人怎样了？】

【正在暗自伤神之际，已经走出门口的师伯又退了回来，啪嗒放了几个碎银，还叮嘱了几句，全然没看自己已经惊讶的神情】

知道了，师伯！

【倒不是因为他提起小师父，而是没想到师伯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嘛，顿时来了精神，也跟着师伯后面出了门，不过，当然不是跟着他了，而是奔向集市】

【东瞧西逛，想到下山来一趟不容易，给大伙带点小玩意儿回去吧，反正有师伯给的银子，口中默念着】

给小律律带两串糖葫芦，给小师父带几块杏仁酥，给小圆师兄带……带个大鸭梨吧，还有小江师叔，买个大鸡腿，还有自己的，桂花糕！

【一边念一边买，不知不觉已经买了不少，趁着天色尚早，赶紧朝山上走】

＝结＝

承平四年 秋

[每逢皓月当空，我总爱爬到高处去喝酒]
[古址旁的断垣颓墙上，月亮是陈旧的，泛着昏黄的光晕，像刚从故纸堆里打捞出来，轻轻一抖，就能抖落出前事的烟尘；远郊的危峰高山上，月亮染了霜，凛冽又尖锐，像刻薄骄矜的美人笑靥，势要泯去周遭所有物事的光艳，不许同她争辉；村墟外的田垄山陂上，月亮则变成十五六岁的姑娘，皎皎可爱，远山散落的星子是她闪烁的心事，天一亮便隐去]
[今夜不知坐到几更了，城中钟楼隐约传来迢递的远音，露湿青皋的时节，风里杂糅着草木泥土的香气，轻轻鼓荡起广衣袍袖。大马金刀坐在一家客栈的房顶上，脚边斜着一只皮质酒囊，脚下踩着一排屋舍砖瓦，俱在清光朗照下透出霜色银辉。这个时候，街头巷陌的舂米声早随夜光流逝，沉入寂寂永夜，只听见深巷中恶犬吠声如豹，整座城都陷入深眠。拿起酒囊，嘭地拔开塞子，正欲送到唇边，忽感身后风声稍滞，蓦然引得眉睫一动，余光顺着眼尾流缬而去，纵然相隔几尺，也觉出身后这人身法洒脱，身形轻捷，菱唇稍弯，鸾凤引首般扬颈灌了一口囊中烈酒，并未回头，只懒然从喉间滑出几字]
这里有人了。

客串  韩风

韩风

[当晚风袭卷夜雾降临，日光褪于重云，银月如钩，泄地千里，及目素光，就像披了婵纱的少女，眉目化于天地，比月静淡]

[永州洛书山庄，与棣州有千里之遥，相比龙泉山的隽水长流，棣州昆嵛山是以巍峨豪迈，及顶云海浩荡，隐约可见山门雄伟耸立，仿如通天大道铺就一幅奇观画卷]

[这便是名门大派之风，渊远如万山长留于世，即使山下茶馆卖茶的老者，提到昆嵛派亦是一番赞誉竖指，傲然眉间，所以，这便是父亲让我下山时一再嘱咐要路过棣州的原因吧，恰巧又赶上昆嵛山比武盛典，引各方豪杰争相竞观，那热闹的场面的确不是小小洛书山庄可比拟的]

[下山之后几多感慨，一路又散至沧州境内，今夜正当月圆，孤身寥想，寄月相思，抬头望阙间却是月光清明下映出檐上一人，影影绰绰，坐对于月，可也同是天涯沦落之人？]

[展眉一笑，清阔面容如春风熙熙，足下施力一跃，攀上那勾檐之上，抬脚数步而驻，果不其然没逃过那人眼角耳力，近前不及细观却异于出声娇语，居然是一女子]

[面上微讶，但江湖豪迈，不拘小节者无数，能如此择地而饮又岂会因为那男女之防而生嫌罅，所以惊讶过后复是回笑，停步之外再不靠前，只出声道]

为酒香引来，勾了馋虫还望姑娘莫怪

[嗅了嗅鼻子，这香气浓郁非我熟之，忍不住再道]

这酒，闻着好烈，倒似那燕山漠北一带的产物，不知能否饮上一杯？

[语气尽量清润有礼又不失结交之意，教显不是那登徒孟浪之人]

[极温润的男声，经子夜的凉风吹送至耳畔，听来倒并非宵小之辈。悠悠转顾，满头乌发未有珠玉相绾，披落的青丝在微醺的风里浮动纠缠，划过半睁的清眸。沉静片刻，唇线缓勾起浅浅一弧：有个人陪着一同消磨长夜，也好]
[一手撑在膝上，朝他晃了晃手中酒袋，眼底有笑意渐渐盈起]
可我只有一壶，怎么办呢

客串  韩风

[月光正是浓郁，带着清华之色镀了一层夜柔如水，在那回首袅盼间，是一双星子落湖，刹那璀璨，旌生涟漪]

[一时失神，待她晃起手中酒袋才茫茫然找回自己的视线，低头一掩失态，扬首凭笑，故是大方近前两步，却不知怎地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听到她的话又愣了愣，旋而匆匆扔下一句——“姑娘稍等”便又一跃从檐上而下，数步窜至厨房拎了一壶酒，掀开正是香气扑鼻，满意的笑了笑，提着一坛子酒又施施然回到屋顶上，大气都没喘上一口，走到她旁边低头将酒递上]

你看我拿这个跟你换好不好，这也是沧州特产好酒，不亏的

[自己都觉察不到何曾带了哄诱的语气，便是一低头她精致容貌悉入眼底，教呼吸都轻上几分]

[这是一双好看的手，骨节分明，白净斯文，指腹上映有薄薄的趼，该是长年手拿兵器的缘故。目光顺着指端一路滑向手中酒壶，最终悠悠定格在那张脸上，他的面孔嵌在朦胧的月影里，两相一对视，竟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拘谨与不自在，心中顿时觉出几分有趣，并不立刻伸手去接，反是斜着两涡明眸，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瞧，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眼底的波光犹如碧水春罗，细细漾开层叠的长波]
[飒飒微风拂动客栈旁丛植的翠竹，夜里涌动声如幽泉漱玉，须臾，眼底的笑旋到了唇边，倾身从他手里接过酒壶，又将自己的递给他，交递间眼波一淌，看着他说道]
少侠好轻功。
[一掸广袖，从旁让出个位置给他，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燎直下，将神思刺灼得愈发无法无天起来。一口饮毕，眉目都舒展开了，转而问他道]
这个时辰为何不在房中休息，反而跑到房顶上晃悠来了？
[凉风过隙，几缕发丝从耳边垂落，就在腻如新雪的脖颈上轻轻拂动。微醺时常常变成一只猫，藏挟的都是恶意乖张，不等他答，先自止道]
嗯……让我猜猜——
[一声轻嗯从鼻间逸出，像指甲从锦缎的凸纹上缓缓刮过。醺然酒气将声音烘的晦昧不清，薄薄胭脂色映透两颊，片刻后徐然一眨长睫，转首望向他，狡黠的光在眼里烁动，半真半假逗道]
月黑风高夜，撷芳采花时，阁下这是刚从哪家香闺出来罢？

客串  韩风

[手中这坛子酒也算得上烈酒，却是粗狂中带着几分细腻的味道，也不知是周遭酒香太浓还是什么缘故，脸上略有烧意，视线却始终盯着握坛的手，好似能盯出朵花来]

[直到她近身将酒从手中接走，才稍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恍惚在酒香混杂中的那缕幽香，一闪而过]

[被她赞了一句，刚褪下去的烧意又红了脸，好在这夜色较黑看不清，自是无奈一笑]

姑娘别笑话我了，这些个拳脚功夫上不得台面

[自从昆嵛拜山下来，脑中时而想起那些昆嵛弟子意气风发的模样，我虽于山庄含着银钥匙出身，但到底在武学功底上比不得深蕴底厚的名宗大派，庄中多古籍，却分类偏杂，少时顽劣总觉得飞檐走壁看上去神气的很，到如今腿上轻功尚有成就，只这双该是握剑的手总是不争气]

[不过就这引以为傲的轻功在那些大派弟子眼中怕也是花拳绣腿吧，亦不知眼前人功夫如何，若也是瞧惯了高手过招，只怕是更自惭形秽了]

[想到这不由悄悄抬头，瞥了眼她英气又不失柔媚的脸，却正对她同是睇来的视线，顿时像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般的无措尴尬，好在她并未在意而是一挥袖空出身旁的座位，好教我松气间大大方方的落了坐]

[见她复问，将是开口却又被一语塞回，嘴仍是半张着未合却是十足十愣在她后半句话中不得回神，一来是她所说一时让脑子没绕过弯，二来是她月下黠笑又是晃愣了眼，本就有些迟钝的脑子就空白了般这么呆呆的望着她]

[待反应过来，忙是挥了挥手道]

不是，不是…

[话说一半又觑她眼底如流光溢彩般的笑意复是无奈叹气，嗨，人家明明是逗我玩呢，怎么就当真了]

[平时自诩翩翩风流却当真遇到了就跟木头桩子一般，着实丢人]

姑娘你又打趣我，我不过是…不过是瞧这月色不错才忍不住出来转转

[说罢提了笑，鼓了勇气般看过去，半是认真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月色很美么

[难道你不知道月下的你、很美么]

[并不常笑，大抵是飘零日久的缘故，身早似一蓬衰草，即便江湖中与数人萍水相逢过，不久也会淡忘，常人可轻易感知的喜怒，对我而言更像是天际变幻莫测的云，我看得见，伸手却只触得到虚浮的空气，久而久之，连找出个笑的理由都勉强。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会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而面色红涨的少年，腮颊旁浮起的两捧浅浅梨涡里浸了酒，笑意直从眼尾盈盈流泻，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顺着他的话抬头望了一眼月亮，皎白的光晕将这恬静一隅隐隐映透。轻点了点头，眉山目水随之笼上一抹黯然之色]
嗯，只是看的多了，也觉得月光再美，终究冰凉。
[又抬头喝了一口酒，眼帘低垂，瞧着砖瓦发怔。我并不清楚生父母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尚在人世，这样漫无边际的寻找无异于投石入水，也许哪天就不了了之，到头来，从始至终还是一个人，纷繁尘世里找不到一盏可为自己而亮的灯火]
[风窸窣的吹过，侧转螓首看了一眼他，眼前之人虽衣着简单，通身散发出的儒贵气派却绝非市井小户可比，眼底的笑意重又拢起，况且单凭这股率直的傻气，也看得出他是不曾吃过什么苦的。心中竟隐约生出几分好感，消释了最初的那层戒备，主动同他攀谈起来]
你是沧州人么？

[她眉间一缕黯淡随月光倾泄在那双星子眸中，不似之前或笑或揄的心态，是一瞬间的真性情，却也让我无由一黯覆眸]

[闯荡江湖看似洒脱随意，放荡不羁，但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来历故事，像我这般游学历练的自不在少数，但也有逢遭变故不得不背井离乡游历四方，她之凉意透出些许寂寥落寞，也是，这月色再美，若是常年孤身独望，可不就透着孤凉]

[就如我今日，对月思乡，怅惘难郁，竟也觉得月不如前那般合美团圆，但日后总有归家之时，可她言语中的淡淡悲意，却似经久的孤寂浸于漫漫岁月几是打磨将要忘却，却教一提便如撕了伤疤的旧布，仍是满目疮痍]

[待要说什么，竟也无从可说，兴许现在坐在她旁边，同饮一杯酒便是如她来说难得的慰藉]

[拿起手中酒袋仰头灌了一口，却注意着分寸没有直接近唇，洒出一些落在衣襟也不在意，入口辛辣竟比那沧州酒还烈上几分，揪了揪眉头即是一舒，笑赞]

好酒

[闻她问道，自还在回味唇齿间的味道，想也没想便接了话]

我是永州人，方从棣州出来，路经沧州，见这里风土人情趣然迥异便多呆了些日子

[风一吹，因这口酒下肚，眸色里都似带了几分醉，更教原本有些拘谨的态度更是放松随意，便是带了挪揄反问道]

姑娘你呢，可是自广寒宫来？

[一声轻笑从齿间溢出，如碎冰轻撞，薄薄胭脂色浮上双靥，也跟着他玩笑起来]
我是广寒宫嫦娥仙子豢养的玉兔，因偷饮了仙子的玉酿琼浆被逐出宫来，临走还顺了几壶。
[从未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过，一丝异样倏然划过心间，却短促的未曾察觉到。眼里仿佛落了揉碎的星子，努了努嘴，将下颚抬起一点，对他说道]
喏，你手上那壶，就是本兔最后的存货。
[说完自己先笑了，眼睛弯成两瓣月牙。风声轻了，身旁的光影渐次低弱，忽然拿起手中酒囊碰了碰他的，醉眼对醉眼，浅笑道]
曲秋水。
[言讫又抿一口，光晕朦胧映进眸心，真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