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居——沈君玫

————乘平三年  夏末————

【沈君玫看玄机阁没什么要紧事，就回了家中。】

【醒来已经是响午，随便披了件衣裳，丫鬟打水洗漱后，毫无饿意。想起多日来未看医书，让人在古树下放置躺椅茶几，随意拿本医书，躺在树下，翻翻医书就茶吃些点心】

【看乏了，将医书放在茶几上，手垫着头，看向头顶的树枝。阳光透过枝丫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细细看不知道何时树上多了一个鸟巢，叽叽喳喳，吵的热闹，不知道是不是夏末的关系，并没有蝉叫】

“小姐，门外有一个女子说是你的故人”

【故人？让门房将那人带到堂屋，回房间换身衣裳，再去堂屋会客】

【柳盈即将出趟远门，想起多日未见沈君玫，便去找她，谁知竟不在阁内，便又寻到了家中。】

【在堂屋里坐不住，起身看着院里的花花草草。】

【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脸上绽开了笑容，转身正见沈君玫，高兴地上前】

沈姐姐！见你一面可真难呀！

【看到背影已经认出那是谁，放轻脚步，准备偷偷的吓她一吓，没想到却被她回身吓到了】

我呆在回春堂的时候不见你来找我，现在却来说见我一面困难，有你这样的吗？

【伸手扯她脸颊上的肉，软乎乎的，捏起来真舒服】

【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堂屋走去】

这么热的天也只有你好心情的出来看花，坐会都不乐意

【柳盈见她反而被自己吓到，充满了小得意：】

我不在阁里的时候你不回家，我一回阁里你就回家了，有你这样的吗？

【脸颊被捏有些不适，嘟嘴】不许捏不许捏！

我整日在外头晃早习惯了。说实话，你这比外头凉快多了！

今儿在家做什么呢？

是是是，委屈你了大小姐，我千不该万不该回家

【落座，细细打量柳盈，依旧是白纱掩面看不清面容，伸手直接将白纱取下】

好好的姑娘天天带着白纱，白白糟蹋了这面容

【喝口茶水，看着桌子上的各种点心，却吃不下去】

最近天太热，饭呀点心这些都吃不下去，感觉病怏怏的。真羡慕你，永远有气色活力

【任她取走了面纱，柳盈捏了块糕点一口含下。】

【听她说连饭都吃不下，不禁摇头：】

亏你还是个郎中呢，就不懂给自己弄个开胃的食膳。你也别羡慕我，我明儿要启程南下了。

上次我追踪的线索好像有了消息，这一去指不定要遇到……指不定得哪天回来呢！

【柳盈话在嘴边却改了口，又道：】

你有乌梅吗，给你做个酸梅汤，包你喝了之后吃嘛嘛香！

【听她变了话题，知道下面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

前段时间买的青梅还在，你都要走了，我还说过段时间做些糖渍梅干给你带着出门吃着打发时间呢

走吧，去给我做酸梅汤

【起身带路向厨房】

【有暖风吹来，扬起她的发须，看她侧脸，肤色又比往日黑了几分。想想自己，每日守着玄机阁回春堂，平日看看病翻翻书，看她奔波劳碌也不免难过】

好好的姑娘都晒黑了，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啊

【谈笑间，到了厨房。站在门口，让丫鬟进去帮她】

[柳盈笑回]

那就得请你这位圣手为我研制个美容膏药啦！

[柳盈进了厨房，吩咐丫鬟备好材料，自己给灶膛生了火，亲手煮了一锅。而后盛了一碗，用冰镇凉了，其余的装起，待凉。]

[柳盈一面忙着，一面跟她说些趣事，诸如某处女子为尊，某处有回音石，某处猫狗通灵等等……]

[待那碗凉了，端给她，笑道]

喝喝看

【看她忙碌，还说着各地的趣事，待酸梅汤做好，晾凉，喝起来酸酸的，甜甜的，也的确开胃】

真是双巧手，好喝

【好无保留的夸奖。喝完酸梅汤，想起什么，让她跟着走到卧室】

【打开暗格拿出一个木箱，木箱中皆是些瓶瓶罐罐，大小一样颜色一样，取出几个罐子，递给柳盈】

我没有武功秘籍神兵利器送你，你的任务艰巨我也没办法帮你，只能送你些药了

【随即打开罐盖，一时间房中药香肆意，还有一丝苦涩感】

我怕这些药落入歹人之手所以这些药没有名字，我只能现在教你辨认，比如这罐，吃下后三天之类可以抵挡江湖中好些毒药，一次只能吃一粒，这一罐是不幸中毒的解毒丹……

【看她听的认真，辨认起来也没有难度，将药全部赠送给她，不论如何，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

好了，记住没有？解毒丹也够你吃三月了，那个时候你的任务应该也能完成

【起身活动一下身子骨，才发现窗外已经黑透】

看我，光教你认这些，天都黑了，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然后今晚你就住我这里好好休息才是

【万万没想到她会给这么多灵丹妙药，柳盈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沈君玫的好意，这种好东西不能拒绝啊！不过白拿的话，柳盈也不好意思，因此，她真诚向沈君玫承诺，需要帮忙的时候请尽管吩咐！】

【其后，在她这歇了一晚。后话不提。】

====结====

————承平三年   夏————

【送走了柳盈，沈君玫无所事事在家，拿出手卷翻看师傅多年前的行医的经历】

乌风草，生于悬崖，可解百毒，混于将军木可治伤疤

【指尖细细摸这段话，心头自是狂喜，如若师傅手卷是真，姐姐的脸也有救了】

【收好手稿，用张纸条快速写了一段话，出了房门去了厨房，找到角落的鸽子笼，将纸条塞进鸽子脚边的竹筒】

【抚摸着鸽子，抓起一边放着的稻谷，递到鸽子嘴边，待鸽子吃完，就将鸽子抛向天空……目送鸽子的离去，现下，只需要静静的等着】

【沈君玫，玄机阁回春堂堂主，在成为回春堂堂主以前籍籍无名，不知师承，不识来路，有人指明要她的命，这一行的规矩便是不论买主，只知钱财，荆珂只知道，既已收到货款，自当钱货两清，打探到沈君玫的住处，潜藏于旁】

【荆珂在望月居埋伏数日，不曾看到沈君玫出行，倒是有人来寻，一直无法下手，突然看到一只放飞的信鸽，心想沈君玫定是有事要做，恐怕不日便将出门，更是小心的埋伏着，只待在沈君玫出门的那一刹那一击得手】

【【在其他人盲目追寻真相的时候，你要记住，万物皆虚，在其他人被道德或法律束缚住的时候，你要记住，万事皆允。我们服侍光明却耕耘于黑暗，我们是刺客，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心中有惑不用解，取得货款自去行，不论花时多久，只要单子未撤，尽力去行便是，如是想，荆珂又沉寂了下来】

【收到探子回信已是几日后，将信上地址默默记下，再将信烧掉，呆呆在书房呆做着不动，纸张燃烧过后的只会被风吹散】

【万万没有想到乌风草居然是在紫云峰，而那紫云峰乃是昆嵛派重地……可是也不能不给姐姐治疗】

【沈君玫走出书房，回到卧室，那日给了柳盈不少的药，现在的存药也没有多少。沉思片刻，拿了几样药放进包裹，想想又找出假死药，放进口中藏着，希望被发现的时候这药能救自己一命】

【换了一身衣裳，脂粉擦去，木梳粘上些药膏梳头，一会，青丝尽成了白发，贴上人皮面具，镜子中，双十年华的姑娘成了年迈的妇人。将包裹放进竹篮，用花布盖住，拿着拐杖，弯腰，走出大门，像是一买菜的妇人】

【生生在这埋伏了数日，从不敢歇眼，只怕把她给漏了出去，正是清晨，梦醒时分，亦是最困的时候，荆珂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眯了眯眼又继续看着，恍惚间看到一个年迈的妇人出来，注目一看，那妇人一手挎着竹篮，一手驻地蹒跚着前行，大概是出去买菜吧，荆珂再不理之】

【停歇片刻，细想之下有些奇怪，埋伏数日从未有过老妇出门采买，这突然出来的一个人甚是可疑，只这就自己一人，若是跟去查探，让这沈君玫逃了怎么办，若是不去，适才那人若有什么不对，岂不是更是不好，可这沈君玫今日不守来日也可来，若是离去终也会回来，那老妇人之事若不弄明白只怕是无法心安。】


【左右思量，脚下提步，横上房檐，一路跟去】

【乔装之后，径直出了城门，向郊外走去。沈君玫知自己不能骑马，老妇人骑马太过古怪，也不能租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命丧他人之手，不能将灾祸带给别人。虽已经出城，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倒也多，走了没一会，已经看到几家茶馆生意红火。渐渐的，沈君玫尽往偏僻的地上去，一会功夫，就已经远离人群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见的小路。】
【小路人烟稀少，沈君玫也不在装模作样，挺直了腰杆，越走越快。若被别人看到，定会称奇，老妇人走的比壮汉还快，应该会被人当做妖怪。这样想着，沈君玫忍不住笑出声来。】

【直到觉得脚心微微发麻才停下，靠着树木坐在地上，也不去管地上脏乱，闭眼歇息，直到气息稳定】

一会去买匹快马好了，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歇息完毕，沈君玫站起来准备上路，却觉得自身装扮太碍眼，想想在自家门口守候的那人应该被甩掉，又看这荒郊野岭的半天没个人影，便直接将这身衣裳脱下，换上原本的衣物，又取下人皮面具，带上头纱遮住面容，白发太过显眼，也只能进了客栈在做清洗】

【跟在那老妪身后，只看见她径直出了城门，越走越是偏僻，荆珂看到老妪从繁华之路走到无人小径，愈发觉得可疑，更是小心了几分，只看到那个人的腰板突然直了起来，行路的速度也比旁人略快，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老妇人该有的速度】

【循迹随那老妪行走，愈发觉得不是常人，走得距离远了，荆珂都觉得略有些气喘，这老妪也才靠着树边休息，又自语一番，荆珂贴近几分，却是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个白发的老妪顷刻间除了一头白发竟似是二八少女，想来这定是易容所致，这般技艺奇巧的能人异士，正是合该结交一番，主意一定，荆珂霎时现出身来，口中唤道】

姑娘，可是会易容之术？

【看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黑衣姑娘，沈君玫被吓了一跳，先离她几步远，随即感到后怕，也不知道这人跟了自己多久，突然出现，是敌是友？】

（姑娘，可是会易容之术？）

【看她满脸探究，沈君玫更加疑惑，在江湖中行走也有几年，易容之术本就不难，稍有些经验的人都会，只不过分好坏罢了，想着，沈君玫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个姑娘看起来就像离家出走的世家小姐一样，难道只是好奇？不对，一般人跟了自己这么久不可能不会发现。沈君玫越想越烦躁，忍不住开口】

姑娘跟了我这么久，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沈君玫的语气并不好，话刚出口也有些后悔，对方看起来武功不弱，若是被话激怒了怎么办？】

【心中有爱才之意故而前去搭讪，转其正面而识才觉是沈君玫，神色一敛又闻其话，冷目一扫启声】

姑娘若是无甚其他勾当又何须掩人耳目？

【言语一落，只觉是这沈君玫诡计多端，若不是觉得有异跟来只怕是让她蒙混过关，长剑一起】

荆珂只望与姑娘讨教一番。

【话不多说，既已见到沈君玫其人，虽其医术药理让人有些心惊，但是武艺倒是平平，直面而上也不觉毫无胜算，只夺得她人头，这荆湖路一行便是结束了。】

（姑娘若是无甚其他勾当又何须掩人耳目？
）

【听她话脸色一变，冷笑到】

姑娘偷偷摸摸跟在身后也不见得光明正大，

【躲开她刺来的一剑，转身就逃跑。进了江湖才后悔当初专研医术并未跟师傅学习一招一式，搞得现在尽然如此狼狈。】

【攻势越发凌厉，躲闪变得艰难，几次就已经要失了性命，见已经躲闪不过，沈君玫逃到树后，躲开一剑，同时将腰间纸包向那人撒去】

【中了毒的人招式缓慢，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艰难喘息。沈君玫居高临下看着躺倒的人，眼中戏虐神色】

我本不想伤姑娘性命，姑娘又何必如此？这毒三天后毙命，给你留了一线生机，倘若你罪孽不深，佛祖会派人救你的

【沈君玫拍拍身上躲闪中惹上的尘土，拿上包袱，想要离开，回头看，那人不甘心的神色，沈君玫莫名的心软了】

我看你也是娇娇大小姐，何必来江湖打打杀杀多不好，我申明，我不是要救你

【沈君玫从包裹中拿出小瓶，倒出浅黄色药丸，放进那人嘴中】

一个时辰后解毒，你也寻不到我了，别在想杀我，不会有第二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