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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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萧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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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独韵] |一蓑烟雨任平生|——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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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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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3 01:10:4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3 01:21 编辑

秦琰

[岁暮天寒,愁云惨淡,朔风吹雁,梅傲霜枝。除夕将至,秦府却不若往年绸帐红烛,花灯高联,反是灯火暧暗,寂静如若空宅。]

[易服布简,发衔白玉,淡妆如素,静坐八仙桌前。堂内素缟高悬,风拂入目,倏见白缟,眼睑稍动,复缓抬眸望双亲,但见阿母无声垂泪,阿父则一夜之间青丝化白发,如同老去十年。嘴唇微启,却又忽颔首紧抿,素指于侧紧握成拳,眼底哀痛渐作怨恨,较窗外寒冰,凛冽更甚。意欲慰籍双亲,然心中除却无边恨意,无话可言。]

[昨日驿站快马加鞭自沙场送来兄长家书,秦家上下本是欢喜终可盼其归期,方阅一行,便如雷轰顶,双目模糊,字句哽咽,颤不可止。泪湿青笺,几欲昏厥,犹不可避那苍劲字迹,上书——]

“....,天下贤臣虎将多矣,然或内败于阉竖,外毁于反间,其数之广,人心寒尽。今不孝儿身死以追先贤,非止以一身之生死系一姓之存亡,实以一身之生命关大梁之全局。呜呼,今劭师丧于谗间,余祸烈烈,波荡不消,累及秦氏,乃儿不孝,累及大梁,却非劭之过!战场杀敌数以万计,保一方三年太平,劭虽亡,然此生不悔!斩颅之际,唯祈阿妹勿哀,父母安泰,百姓莫受战火摧,轮回莫生乱世,再奉双亲颐养天年。不孝儿秦劭,绝笔。”

[兄长秦劭,智虽疏高,差有计略,妒其才者又以谗间诛之。主暗政昏,不辨是非,信小人而杀忠将,兄长力捍危疆而身死,二思其遗文,虽寥落,而奋扬蹈厉,如见其挥枪之神,绝志之伟,心头哀恨更甚。秦琰心知此祸既出,不过一日公函即到,彼时,秦氏亡矣。己当如双亲所言即刻出逃,方可保全性命,然兄长遗志,断不可毁,秦氏风骨,誓不能绝,我秦琰愿与秦氏共存亡。]

[心去畏怯,复抬首,目透坚韧,六年前骤闻噩耗便绝望无措的秦琰早已不复,今父母白发送子,又心知诛连之罪避无可避,可依之人唯有秦琰,我此刻,绝不可倒下。为三人斟满清酒,唇畔含笑,拂袖抬盏相敬,字句铿锵。]

“尘寰之上有苍天,青史评鉴,后人教说,自可白此诬陷之罪,还我秦氏世代功勋。阿父阿母,莫再伤悲,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于这乱世苟延,不若相携共赴黄泉。”

[道罢仰首饮尽杯中酒,辛烈下腹,如同火灼,却烧尽心中犹疑留恋,坦然赴死。]

[然而秦琰却忘了,秋时,她曾对一人许下承诺—— 今年年末,我要赠你的新年礼,便是你的自由身。]

[此刻距离她赴约之期,已只余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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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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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4 11:06:25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爆竹声携一岁除响遍千家万户,红楼馆内今宵惨淡却也赶在除夕尾声由着玩兴未褪的稚儿随从燃几支炮仗以辟恶魔,辞旧迎新]

[一改低调倚坐栏处,双目延着这处金陵繁华一直朝前望,今夜无月,黑暗吞噬里伴着声声爆竹燃起的火光遍布城巷,一处接一处,燃起又灭,灭后又燃,映在同样漆黑的眸子里,照出绚烂的光彩]

[手边一壶酒尚温,想着她深夜若来可饮一杯祛寒,念及扯出一丝暖意入唇,心如温酒慰帖,便是风口寒意不停灌入脖颈也丝毫不畏,楼下每过行人步履匆匆都教目光一顿,却无一是她,教唇边化开一抹无奈]

[我太心急了,今夜是除夕,她当是先陪家人,既是答应过,晚一时半刻又何妨]

[便是从子时等到寅时,后半夜风中携雪粒扑面,打在脸上刺的生疼,可愈到后愈是舍不得将目光移开,生怕错过她来时,抬眸一笑,酒被捂在怀中已觉不出暖意,可脸上已被风雪吹得僵硬麻痹,扯不出笑意对她,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阖目前最后想的仍是这句话,而待我再睁眸,却是熟悉的纱帐轻轻摇曳,晃入眼中分明真实却又似在梦中模糊难辩]

[床边守着的人,是同楼交情尚投的小倌,我开口欲言却发现嗓子一扯就撕裂的疼,他告诉我,我那日在栏外吹了一夜的风雪,身子不支昏了过去,烧了足足三天三夜才醒来,好比鬼门关走了一遭,连老鸨都斥声骂我不要命]

她…

[我扯出声,沉着嗓子念出一个字,一向静淡自持的目光在看向他微微摇头时瞬间黯淡,却又仍不死心燃起希冀]

[再等等,或许是有事耽搁了,这一年都过来了,还在乎多等几天]

[将抬头看向顶上的纱帐,眼底深处似有裂缝破开,胸口每一下起伏都扯着病后未愈的疼痛]

[闻姬,你答应过的,莫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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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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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6 21:52: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7 08:56 编辑

秦琰

[子时,朔风呼袭,冰雪飞卷,独坐湖心亭。华袍綷蔡,残酒凉透,亭中人饮尽最后一口冷酒,蓦然打了个寒颤,遂牵唇苦笑,弃置暖炉,身落披裘,首枕单臂伏于案,纤细身形于这瑟瑟寒风中似是丝毫也不畏寒]

[—— 兄长在边关,寒铠为衣,冷戈作枕,提枪护城,一护便是五年,若是血战而亡则尚不辱英魂,而今却因奸小作祟而身首异处,黄沙埋骨,乱岗立冢,兄长此时,定是...定是冷极了罢。不过兄长莫怕,阿妹陪你。]

[近除岁,府外击鼓鸣鞭以驱一年灾祸,而布衣愚昧,又岂知这滔滔祸事非起于疫疬之鬼。坐久灯烬落,冷发霜痕结,骤然闻府外兵甲声起,老奴奔走,道是官兵将至。心中大惊,虽心中早知有此一日,却不知这一日,来这这样的快。陡然站起眼前一花,倚柱阖目凝神,十指成拳,按捺下心底惊惶,暗道,便是赴死,也不能落了秦家颜面。]

[正待抬步出亭,前去听旨,心中陡然想起一言:“除夕夜,云中鹤,不见不休。” 步态骤停,心绪一瞬便是紊乱,启唇似啽呓,念出心底的名字。冰雪环身,满目凄迷,一时竟是无措。]

“孚之,孚之... 我竟将你给忘了,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玉盈!你且速速自后门离,带我信一封,务必送至公子亦之手!”  “小姐,玉盈不走,不走!玉盈定要与小姐同生共死!”  “好玉盈,你可想我抱憾而亡,身死之后亦不得心安?!若是不愿,便按我所言,不然就来不及了。”

[折步书房,偏首微思,便于绣帕之上迅速写下:“我柳闻怜你,重你,却不爱你。赠簪于君,望莫再深情错付。” 每落下一笔,心头便空上一分,写罢,心中怅惘不知所言,趋近的兵甲声却不容我细思,拔下玉簪,带落几根青丝,包入绣帕内交给玉盈,面色焦急,将其推搡而出,“快从后门离去,将信送到便好,我入罪之事,字句莫提!” ]

[见她从后门跑出后,心头一松,眼眶发酸,却落不出泪,怔怔回身,理鬓整襟,合袖端步,步向前堂。我本可不必决绝,然与其教他现下怨我,却不想他苦等到头,仍是一场空。拂袖入堂,随父母跪拜于地,听承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罪臣秦劭,窃弄国柄,奸盗内帑,倡和误国,忘仇斁伦.....”

[宦官唱旨,一众妻妾庶子哭啼悲号,伏地待罪,唯秦琰挺身跪立,字字峭诋,不听也罢。]

“....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朕,仰慕宗社阴骘,贼殒其魁.......”

[新年已至,刑罚在耳,恍如不闻。抬目看那漫天烟火绚烂,冰雪逍遥,一瞬恍如战火销去,天下归为太平。映入目中,心头一窒,陡然热泪盈眶,豪气渐升,这便是我阿父,夫君,与兄长苦苦守护的江山,或国将破,或终复国,百年千年,千年万年,这里终将华屋化丘墟。然青山埋忠骨,苍天祭英魂,我秦氏既无愧天地,又何苦于身后事。]

[抬袖拭目,屋外白雪如玉,琼枝似锦,恰如他一身清逸。又念及那人,他此时定是一心期颐,苦苦相候,而等到的,却将是一帕辞绝,往后音讯不闻,诚如陌路。]

[阖目清泪复行行,心中凄苦却难言。孚之,孚之...这世间我唯一亏欠的,便是你。你还是... 忘了我罢。]

=第二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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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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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7 17:00:16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南梁承圣三年十月,西魏率兵五万进兵江陵,次年正月江陵沦陷,梁元帝被杀,战火浸淫,朝臣与百姓中强壮者皆被掳走,江陵几成一堆废墟]

[江陵朝廷覆灭后,西魏扶持梁元帝之侄即昭明太子之子萧詧为傀儡皇帝,建立了一个地方不过三百里的“西梁”小国,而在前朝肱骨王僧辩与陈霸先扶持下,梁元帝第九子年仅十三岁的晋安王被立梁王,欲在建康称帝,却受北齐威胁,其不甘西魏势力南扩,也想趁梁国破败来分一杯羮,欲是扶持贞阳侯萧渊明称帝却多方受阻,几番周旋,终在十月,梁王于建康称帝,改元绍泰]

[自此梁朝于风雨飘摇中几经更替,已近亡音…]

[冀州,位于梁朝与西魏的交界处,二月,正值大风纷飞,除夕将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裹于银装下的灯笼在风雪中不停摇曳,喜庆的颜色点缀了一目皑雪,仿佛象征着战火下依旧乐观豁朗的百姓,对盛世太平的渴望]

[一身蓑衣入到酒铺中,抬手将半笠摘下,抖落上面覆盖的雪,一张脸与两年前离开江陵时并无不同,但奢衣褪于萎靡,融于市井喧华,凭染如雪中青竹,再不见哀色悲切,我终是做回了自己]

[一年前江陵城沦陷战火,上至官宦下至黎民都被西魏的铁蹄无情践踏,红楼楚馆内的笙歌终是吹来了亡靡之音,我亦随众落衣于流民一路被西魏军鞭笞北进,彼时混入人群中无人再理会你出身何处,富贵贫弱,每个人脸上流露出的冷漠黯然亦未前路惶惑不安,战火虽无情,但我终是离开了背负数年的枷锁,那一刻,即便衣容落拓却是前所未有的心路畅怀]

[一路迢远坎坷,在经过冀州的时候,随行人数已少了一半,而巧遇当地颇有名望的豪绅时我已瘦骨嶙峋,除动双目风采依旧却已再无当年风雅之态,然寥寥几次会面交谈他怜我身世坎坷不欲我才华埋没,利用与西魏暗中匪浅之交让我留在了冀州,当了私塾的先生]

[梁朝危矣,已是内忧外患,梁元帝崇尚玄虚,暴戾凶狠,心胸狭隘,又刚愎自用,朝堂之上尽数狼子野心,结党营私,生将大梁逼至如此绝地,拱手他人,实乃梁之慽,上无正梁扶墙,下无基梁筑地,大厦如何不倾?鄙人才疏,无以而为,只望后辈可出将才,以救梁危]

[那日他话犹在耳,教我心之动容,从此愿偏安一隅,倾我半世之能,以栽国之栋梁]

“先生可是下课了,外头这么冷,快进来喝杯酒暖暖身”

[悦声于耳,思绪顿回,蓑衣斗笠搁在一边,将是落坐一壶暖酒已到了眼前,抬眸对娇颜会心一笑,手触温杯热度直达指尖]

“今年这雪下得可真大,听说城外又涌来不少难民,只是这乱世,怕是路有冻死骨者多,说起来,除夕先生可有安排,若是一人不妨与我们同过”

[雀跃之声溢在她年轻朝气的脸上,我与酒铺老板也算熟识,他幼子亦于私塾就读,而这长女刚过及笄,几次曾有撮合之意却被我一再婉拒,他几次盘根问底我却始终避而不答]

[目光从她难掩期待的花容上移开,看向窗外仍旧飘着的大雪,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

“真的是,好大的雪啊…”

[比起两年前那一场可是大多了,然而那一夜的雪却格外的冷,似乎这一辈子从来没吹过那么冷的雪,那寒意吹进心里,过了这么久都不曾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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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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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1 00:55:5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1 09:45 编辑

秦琰

[峭寒万里川飞雪,山涤余霜宇暧宵,身着布裙草履,细麻简束长发,混迹流民中,颤巍行于官道。手绾乱丝,抬目高望,只见素衣女子面如枯槁,嘴色因入骨朔风而青白,沉寂双目终因见到不远的城池而有了一丝光彩,低声喟叹,强牵苦笑,这一路穷遥荒野迢递关山,依旧胜不过我这条硬命。]

[承圣三年二月,秦劭受诋暗通敌军,诛于边关,秦氏一族受连坐之罪,上下一十八人锒铛入狱,次日斩首午门,野鹰啄噬,百姓唾骂,悬尸三日,抛尸荒冈。自此,历经三朝不减盛名的秦氏,一日倾败,盘根除尽,再无生还。而秦琰,秦氏孤女,却因嫁入将军府,受亡夫军功遗泽荫庇,特赦死罪,流放塞北,再不许踏入江陵一步。]

[听说,江陵终是城破,不知宏立百年的秦府,我曾经的家,是否已燃为灰烬。真想..回去看看啊....]

“娘娘,芙儿冷...”

[耳闻稚声,思绪敛去,隐去目中凄楚,蹲身将她一双冻的通红的小手裹进满是寒疮的掌心,呵出一口暖气,遂吃力将她抱起,却因几日饥寒而脚步虚浮,闭了闭眼待眼前花白散去,抚其背温声哄道]

“芙儿乖,一会儿进了城,娘娘给芙儿买热乎乎的包子。”

“芙儿不饿,包子,娘娘吃,娘娘饿...”

[闻言目中一酸,喉中紧涩,望着怀中消瘦不堪的芙儿,心中一阵钝痛,我宁可再受十倍鞭笞,再遭百句欺侮,宁可凌迟断骨而死,也不愿我的芙儿再这般饥寒交迫,颠沛流离。垂目望着她泥土掩盖下的清俏眉目,玉琢容颜,似是从中寻求慰籍,片刻绝望又去,意念复坚 —— 不可,我还不能死。念芙,念芙...千辛万苦拼了性命才保住的芙儿,若是身死,幼女焉能独活。]

“那芙儿和娘娘一人一半可好?”

“好。”

[两年前,随流犯远逐塞北,铁链锁足,草茎充饥,混沌度日,但求一死,然却宁死不愿受辱。官兵觊我容颜夜起歹心,拖入林中逃离不得,绝望之际拔木簪插其动脉,又以砺石狠击其首,冷望那厮气绝身亡,心知此处是万万留不得,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干净。遂盗匙解足锁,跌跌撞撞逃了一夜,及旦见一尼庵,终是力竭倒地,不省人事。后虽为庵内师太所救,心中却止不住的想,这世间只余我一人,有何留恋,如此再无生念,不饮不食,死时能伴青灯长钟,已是知足了。]

“娘子若是再不进食,腹中孩儿便保不住了。”

“什..么?腹中孩儿?”

“娘子竟然不知?你腹中孩儿,已近三月了。”

[彼时一语如雷贯耳,痴愣半晌复热泪不绝,它念尽消,止不住嚅动双唇低声啽呓,“孚之..是孚之的孩儿...” 一时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久久不得平息,心中弃生之念却已去了大半。我只知今生愧对孚之,却未想上天垂怜,竟赐我一子,若我能将孩儿抚养成人,或许能还了孚之予我的深情。恍惚之间直念还情,却是一阵滞涩,心道若无愧歉,可仍愿保这孩儿。愿,或不愿?]

“娘娘,娘娘,进城。”

[闻声自过往抽离,应她一声,随流民入城。草履踏积雪,双足僵冷步步艰难,寒风侵入薄衣犹如锥骨,牙关紧咬苦苦支撑,想着入城之后,芙儿许是能吃上一口热饭了。抱着芙儿的双臂已是酸麻无力,地上阴潮如何也不肯将她放下,入城之后却见街市清冷,未有食铺,目见红灯高挂,倏然想起马上便是除夕,如何会有摊铺。失望之下又走过一条街道,终见一酒楼尚开,心中欣喜却复愁,不知荷中所剩钱财,能否填饱芙儿的肚子。踌躇片刻便抬步入内,取出所剩无几的几文钱递给店家,礼声道]

“已是空荷,不知够否....”

“哪来的乞丐说话还文绉绉的,走吧,这些钱连一只包子也买不起。”

“可是我这孩儿....”

[一语未罢,那人便撒手将几枚铜钱掷于足边,心中痛怒,原先哀求不见,目露狠戾直视眼前女子,虽是残衣乱发,却威仪自现,直令人自惭形秽。俯眄眼前人,冷声嘲讽]

“呵,徒有娇颜,原是蛇蝎心肠。”

[道罢将芙儿放在一侧,敛裙俯身拾铜钱,岂知她竟恼怒推搡,本已竭力难持,经她用力一推便倒地难起,胸口一窒,眼前顿是模糊,重喘两声过后呼吸便微不可闻。听得芙儿哭喊,入耳却如遥不可及,挣扎意欲爬起,却浑身脱力,重重疲惫突然涌入心头,阖目欲睡,终是伏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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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烟 + 5 + 5 心疼我闺…哦不对,你闺女
萧逸之 + 2 我有闺女了,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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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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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1 15:36:58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刚将暖酒饮入腹中一二,外头就响起了争执,香玉的斥骂声和着稚儿哭声传入耳中便教酒杯一放继而起身,将走到店铺外就见香玉正满面怒容上前将一名带着弱儿的妇人推搡在地,忙是出声喝道]

香玉,不得无礼!

[她见我来讪然收手,面上仍是不愤]

“也不知哪来的泼皮赖着不走,好心给她些铜板竟还出口伤人,着实可恨!”

那你出手动粗又和蛮人何异

[蹙眉斥下一句便走到那倒地不起的妇人跟前,雪下了一夜早就积了厚厚一层,她如是这般浸躺在雪中怕是身子会吃不消]

[欲是弯腰搀扶却猛地顿住身形,任鹅毛般的雪打在脸上眼睛都未眨一分,盯着那雪地中的人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即使糟发如草,即使破衣裹身,即使已不复艳丽隽容,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枯槁,形容憔悴,即使此时此地离江陵隔了有万里之遥,即使离那记忆中的红楼灯宵已过了两载光阴]

[我却仍一眼认出了她——柳闻]

“痴儿.. 你可知,我怜你,亦重你。”

[那时江面余晖下她一袭红裙艳比斜阳失色,揽入怀中亲密无间,仿似情人诉语教我一再沉入她缱绻双目中无法自拔]

[可转眼是除夕之夜,我独倚楼台苦等她一诺之约,换来的是风雪呼啸重病三日,她最后留给我的不过是几经转手后的一方绣帕,寥寥数语却教我打入万丈深渊]

[彼时苦叹自己当真是“痴儿”,不过几面欢愉,不过几次薄幸,却让我生出可共白首的痴念奢望,颜孚之啊颜孚之,你当真把颜家的脸面悉数丢尽了,连带着这数年小心呵护的尊严都一并践踏的体无完肤]

[到头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深情错付”]

[身子僵立在雪中不动,脑中已百转千回,直到袖摆被人下拽才让双目立时清醒,低头看向正拉着自己衣袖的稚儿,同是枯瘦发黄的脸上唯独一双眼睛清亮出奇]

“救…救救…娘娘”

[冷风灌入她弱小单薄的身躯,让我无由一眼生怜,纵然恨意滔天却终是无法见死不救,蹲下身将她横抱入怀踏着风雪入到酒铺中,香玉见我不无顾忌的举动有些震惊,纳闷的同时仍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轻轻推了一下怎就昏死过去,莫不是来讹人的”]

[我不欲与她多解释让她准备了一间房,便带着一大一小入到房中,将她放平在床榻上,又搬来了一盆炭火,不多时便暖融了这不大的空间,那小小的人影依偎在她的床边已然熟睡,我却仍是拨弄着手下的炭火自入室后再没看她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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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2 13:22:0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2 13:53 编辑

秦琰

“发者形饰,形饰乖道,修道弃饰,以保净体。”

[一缕发落,自此栖身清庵,金屋华绡,视作沉泥,青灯古佛,长伴终老]

“今落发故,及以习障,无住无碍,无相无生。”

[一缕发落,自此心止如水,戒淫戒骄,去戾绝傲,习经侍佛,已决业障。]

“断去尘根,澄神灭情,无嗔无痴,无爱无恨。”

[一缕发落,自此忘却红尘,弃恨抛怨,秉德以生,斩断情丝,绝情去爱,绝情..去爱....]

“师太....我尚有情丝难断,每每思念,噬心挫骨,何以化解?”

“穷困凡情中,万般皆是可怜人。此症,无解。娘子既六根难净,便莫要遁入空门。”

[榻上女子呼吸轻不可闻,胸膛有着细微的起伏,苍白消瘦的面容隐约含愁,却是许久未曾安身于榻,许久...约莫是两年了。现下虽苦思化解之法,却也觉周身温融,是师太怕我胃寒,又替我生了炉火吧,明日素斋苦茶,不知是否又是入口无味。入冬了,需要给芙儿缝制棉衣了...]

归元庵窝藏朝廷逃犯,视为同党!庵内所有人,杀无赦!

老尼姑,那贱人杀我兄弟,你若不告诉爷爷她藏身何处,我烧了你这破庙!


“嘘,芙儿不哭,一会儿娘娘就带芙儿出去....颜念芙,不许哭!”

[眼见百年古庵在熊熊烈火中付之一炬,炙热火舌舔上裙摆,黑烟滚入,呼吸遏抑,头疼欲裂。师太胸口立刀倒在密室前,鲜血渗入密室,目中惊恐抱着孩儿连连后退,芙儿啼哭引来官兵,心中焦灼,手掌攀上稚女口鼻紧紧捂住,不消一刻,哭声便消,一同消失的,还有芙儿的呼吸。手掌颤抖不止缓缓松开,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怀中幼女青紫面色,猝然如同五雷轰顶,绝望跪地一声痛呼,终是引入官兵。]

“臭娘们儿原来躲在这里,叫爷爷好找!”

[榻上女子呼吸骤然急促,恍如置身熔炉,又似身坠寒冰,心脏灼烧于烈焰,四肢百骸却是冰寒,周身冷汗滚落,枯瘦手指僵直前伸,似乎想抓住什么,耗尽精力却也徒劳。]

[梦中长刀寒光冽冽挥身斩下,颓然坐地阖目待死——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儿,便是将我千刀万剐,也难消去心中痛苦万之一二。然而刀刃久等不至,不明所以,睁眸望去,却见一袭白衣染血挡于身前,眼见他脱力倒身于地,墨发铺散沾染血污,而我却动弹不得,竭力想靠近他,触碰一瞬,他便化作飞烟,消散而去。]

“孚之..不要....孚之..芙儿...”

[秦琰,所有与你亲近之人,不是因你而死,便是为你而死,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刑子克女,六亲无缘,你便应孤苦伶仃,一人终老。]

[清泪横溢,没入鬓角,檀口微张,如溺水之人勉力呼吸,却愈是求生愈是深陷。不知多久,似是竭力,又似已放弃,只是一动不动横卧在榻,无声无息任苦泪浸湿棉枕,若就此睡去,便不会再祸害旁人了。]

“娘娘,娘娘呜呜呜...醒来,芙儿怕....”

[耳闻啼哭,睫羽微颤,终是缓睁双目,眼前却是模糊。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松,仿佛重新活过一般虚弱淡笑,还好那只是梦。抬目眼前一片花白朦胧,隐约见到一袭熟悉白衣,手掌微抬,轻言出声。]

“孚之..咳咳...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梦见...梦见你死了.....”

[语出喑哑,言罢却兀自一愣,手掌垂落,这才如梦初醒——怎生还停留在两年前,果真是病的神智不清了。嘴唇微动,轻声念道]

“不,你不是孚之..不是孚之....”

[抬手轻抚芙儿后背,温言]“芙儿,净面,替娘娘拜谢恩公。”

[芙儿听话用袖口合着满脸泪水把小脸一通乱擦,慢腾腾爬下床走到那人身前跪下,两手相叠于额前,俯身拜谢,怯生生按着平日教她的礼数说到]

“念芙...念芙,谢谢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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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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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2 16:33:57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盆中炭火发出“噼啪“声响,床头动静传来虽是呓语却是一字不差落入耳中,拨炭的手一停,黑眸映暖火却似蓄怒而生,偏将静沉如水,唇挑讥诮,看她作势让小儿前来谢恩,却被那稚声一出即愣]

“念芙...念芙,谢谢恩公。”

[念…芙…?]

够了!

[几是抑不住森然入眸,堪从齿缝沉沉迸出二字,生将那小儿吓得呆愣欲哭,只起身行至她榻前由上而下俯睨]

闻姬,你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两年前的羞辱还不够,如今还给小儿起个这样的名字,念芙,用来念谁?这“深情”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最后四字几乎咬牙切齿,旋即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复一声冷笑,生将原本意融的室内骤降几分]

是了,你定是当我已死在江陵,本就贱命一条在那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死在无人问津的红楼妓馆内,如今坟头野草怕已半人高了

[觑到她犹是震骇的神色不由眯眸,手扶床桅弯下身欺近她,愤然不掩的视线逼得她无处可逃]

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么,那你呢,这一身落魄怎又流落到偏荒塞北之地,莫不是没寻到心仪的夫婿替你打理家业,万亩良田药铺十余,如此殷厚的家底还不够你躲过战乱安身?如今竟也末如乞丐任人欺凌,闻姬,你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将两年前她说过的话悉数奉还,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句句嘲弄是夹杂着积压许久的不甘和怨恨,在看到她醒来的这一刻,什么宽忍大度,什么为人师表,什么前尘尽断都抑不住心下焚火嫉烧,两年前,我对她用情有多深,如今就有多恨]

[“情”字伤人,但身处勾栏我早已看淡薄情寡幸,我可以接受她对我无情只为淫乐欢愉,但我无法忍受她将我玩弄于鼓掌肆意践踏,她不知道,“信任”二字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自流落风尘再跨出那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

[末语哀落,将心伤尽藏,我再不是公子亦,而你,亦不再是贵人闻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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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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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2 22:21:18 | 只看该作者
秦琰

[两字厉喝倏然入耳使得周身蓦然一颤,随即不可置信抬起双目,枯如冬水的两眸霎似燃炬,向那团模糊白影望去,震惊欣喜交织于内,又掺上几分愁绪,却是丝毫也不犹疑。无论是芝帷兰帐,烟柳画桥,亦或是纷飞战火,流离乱世,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这个声音从未陌生。]

[心如擂鼓,呼吸渐促,待他步步趋近,牵挂两年的容颜终是清晰。才情横溢如玉公子,若遇太平盛世,则可高比鸿鹄,而若置身战乱,性刚则易折,才显则受妒,我曾想无我庇护,他幸则安身立命,不幸则陷淫恶之困,我曾忧心他或流落山野,更或世间早已无颜孚之,心中诸般牵挂悬想,在这一刻尽数落地,目光停驻于其容,任是如何也舍不得挪开。幸而,他尚且安好。]

[讥讽入耳,欣喜渐去,睇其怒目,有如寒刃锥心。阁内虽是炉火正旺,却如再次置身风雪,字句怨恨加于己身,启唇欲驳却突失言语,怔然望其眸中滔天恨意,不觉攥紧身下裙摆,惨然阖目,脸色愈发苍白。他竟是...这般恨我... 是了,他本该恨我,先得之深情,再燃其心志,复违誓绝情,又挫其傲骨,他纵是将我抛于荒野,纵是一剑断我心脉,也是我秦琰应得之罪,当无半句怨言。]

[他言辞之间讥诋更盛,将三年前所受之辱分毫不差悉数归还,他欺身近前教我避无可避,紧咬白唇偏首一侧,不愿见他目中狠绝。芙儿缩于一旁战战兢兢细声啼哭,却不愿见母受人欺,蹒跚扑来,小拳落于其腿,嘶声痛哭,气息断续。]

“坏人..坏人!叫爹爹来...叫爹爹来保护娘娘!”

[稚音入耳鼻尖猛然一酸,任是如何强忍泪水,终是苦泪簌簌不绝,手覆心口紧攥前襟,仿佛如此便可消去如绞心痛。往日母女二人旦受欺凌,便出言安慰爹爹会保护娘娘与芙儿,再到后来,不知是安慰幼女,还是安慰自己。芙儿,如今爹爹已恨极了娘娘,再也不会保护娘娘了...]

[脑海中掠过诸般景象莫不过亲人一一惨死,一人独受怀胎生产之痛,受尽欺凌几欲轻生,却又不忍将孩儿独留人世。听其责难,想将心间苦水尽数泼出,却是委屈不止致使那一念之差,抬目直视,失口再误]

“你怨我失信再三,断你前程似锦?怨我未能赎你,免受那株连九族连坐之罪?还是怨我独身一人让此女风餐露宿,未曾护得周全?还是....”

[几连发问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陡然住嘴,眼睑一动,遂紧闭双目再次偏首一侧。秦琰啊秦琰,你明知他如今有多恨,当年便有多爱,明知他无过错不知情,为何怪罪于他,明知他所求并非金屋华宇,而是一腔深情,又为何一再中伤。然事已至此,她不愿罢手。]

“我总归是将死之人,死了便不会再祸害你与芙儿,只可怜....”

[一时心痛如绞,拧眉失声,待重重喘过两口气,才找回言语]

“只可怜芙儿娘亲将死,而今又生父见弃,在这乱世举目无亲,倒不如随我一同而去,再莫受这世间诸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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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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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3 10:09:02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不顾腿边小儿哭闹,只满腔怒忿生疑在她断断续续的话中]

[什么株连九族…什么连坐之罪…又何关乎这幼女周不周全,而她后语生将思绪随呼吸一滞,浓眉将皱,眼中或有疑惑却隐有答案呼之欲出,仍是不可信的开口]

你…这孩子…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从未想过的可能却在她悲恸欲绝的神色中悄然蔓延,直指一处,心渐入沉,又提到嗓边,连带出口的语气都较之前轻飘的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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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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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3 13:30:18 | 只看该作者
秦琰

[闻他语出含颤全然不见方才忿恨,而所询之事只问幼女却字句不提我秦琰,一时心沉寒潭,唇牵苦笑,一翻言辞这般狼狈究是为何,莫非还想他对自己尚有旧情?抬眸冷睇,残忍言语全无温度,却生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柳闻一人浪迹乱世,为求生存早已是人尽可夫下贱之躯,这孩儿生父,我也记不清是谁,没有也罢!”

[言讫忍下心头抽痛不住冷笑,不知缘由却只想一遍遍将伤口撕裂,仿佛愈是痛苦,愈是不可休止。岂料芙儿闻言不知所以,只听她娘娘说她没有生父,心中一急便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般断断续续嚷道]

“芙儿有爹爹!呜呜呜...有爹爹,芙儿爹爹姓颜...娘娘骗芙儿!坏娘娘呜呜呜呜....”

[闻言心中一燥,睁目便怒喝一声]“住嘴!”

[她被吓的呆愣几秒,随即坐在地上闷声呜咽不敢出声,本想再言,耳闻她止不住的抽泣声怒意却顿时消去,只是叹息不语。她本是孚之之女,即便孚之如何怨我,总归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我既不忍携她同赴黄泉,又为何要让她父女两骨肉分离,难不成当真认为她一稚女,能于这乱世独活?这一切都是秦琰的错,无关乎芙儿。]

[仿佛全身气力消尽,瘫软在床久久不语,一时房内只余芙儿的啜泣声与炭火灼烧声。俄儿又是一叹,再出言时已是淡如薄烟,无忧无喜,仿佛只叙平常。]

“孚之...过往种种都是我柳闻一人的错,如今我将你女儿平安带到你身边,便全当做...恩怨两清,你我再不相欠...”

[说到此处声音已是悲凉轻颤,唯是面上强作平静]

“芙儿毕竟是你亲生女儿,还请你好好待她,如此我便再无牵挂....”

“孚之,孚之...我真的是太累了...你别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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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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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3 14:52:40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见她情绪渐失一双厉目满是冷笑却意外的冷静下来,她柳闻是何等骄傲之人,怕就是一刎而死也不会落为人尽可夫的地步,怎会如她口中说的那般自甘堕落]

[稚儿哭闹不止,“颜”字入耳教心猛颤,直抵指尖微抖却是猛地攥拳掩盖失态,目光几是流连于稚容之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孚之...过往种种都是我柳闻一人的错,如今我将你女儿平安带到你身边,便全当做...恩怨两清,你我再不相欠...”

[倏然回头,望向倚床疲累之人,目光久久盯于其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亦是努力平复后的强自镇定]

她既是我女儿你为何两年前不说,你既不屑我轻贱身份又如何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所以….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直觉里,她的身份不是普通富户可比,但她当年如是说,我便如是信,不多问,只想着有朝一日总会弄清楚,但她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现如今她孤身着带两岁稚儿流落到塞北,个中艰辛不为外人所道,只是她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便已信了十分,矜傲如她,即使容华不在,落草为衣,也决计不屑扯这种谎来博取同情]

恩怨尚未清,你便要两不相欠,闻姬,你对我,从来都不公平

[哀伤到骨子里的话说出来也带着逼人的凉意,门外一声轻叩,香玉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寻我有事,再睇了她一眼,却已生不出任何恨意,只肃眉说了一句]

我去去就来,你切莫离开

[生怕她会丢下孩子独自离开,目光停驻了好一会儿,眉结始终不散,待见她亦是低目避开适才转身摸了摸小儿脑袋,目光渐柔]

[出了房门小心阖上,又再看了一眼,才在香玉催促下提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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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45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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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3 22:26:3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3 22:31 编辑

秦琰

[谛视其眸,其间每一丝强自镇定落入我眼,都令心头清漪点起,本以为两年已过,我与他该是两相陌生,竟不知此下仍是颦蹙之间便能将其所想看的透彻。闻其质问,半启薄唇欲言它却是如鲠在喉,过往种种如今想来由是历历在目,却不知道来何用,望他心生怜惜亦或因此心软而既往不咎,我都受之违心亦有愧。]

“我.. 都忘了,即便不忘,也不愿再提....”

“恩怨尚未清,你便要两不相欠,闻姬,你对我,从来都不公平。”

[他言语之中哀伤尽显,闻之心头如悬万斤巨石,却又如空死枯池再续清泉—— 过往恩怨历经两年,身心蹉跎疲倦不堪,沉重如斯早已不愿背负;而若是就此两清,我与他,便算是天涯路人,生生死死,在不相干。一番纠结心中又倦,望其眸色渐生迷惑,薄唇轻嚅低声喃喃]

“既是恨透了我,为何...不愿两清....”

[恰时门外清音响起,识出是那蛮横女子,此时她娇语含嗔,全然不似辱我之时,想来定是爱慕于他,思及此处心中莫名酸意横生,竟不愿他离去。两年前我曾想过——“我若予他一方天地,依其德能,心知或许便如脱笼之鸿鹄,就此高飞离我远去”,如今虽不知他况业如何,我却身堕深谷,与他已是相去甚远了。他往后与谁缱绻,与谁成家立室,与谁生儿育女,我都不应知晓,何谈过问。]

[静望其眸,其间恨意已无,莫不是怕吓住门外女子。见他对芙儿尚存怜惜,心中本生离意,却在他蹙眉凝视下无由妥协,垂目避其目光,身下襦裙一角已被攥的皱起,待他阖门离去,轻叹一声望着芙儿久久不语。]

[半炷香已过,他却仍未归来,手撑床榻缓坐起,双足落地顿觉轻浮,扶着墙壁走至窗前,推开木窗竟是鹅毛大雪。身倚窗棂目泛眼前皑皑冰雪,不由看痴了去,伸手接住几片雪花,落在冰凉掌心竟久久不融。]

[又是一年除夕,一年之中我最厌恶的一天,便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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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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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4 11:41:14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寻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救我一命的豪绅,他已年过花甲,虽非士族出身但少时参军建过军功,奈何战场上受了致命的伤自此断了仕途才回到故里凭着睿智威望成一方敬仰,熟悉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顾老]

[寻我不为别的事,如今朝局动荡不安,陈霸先虽立了梁王为帝,但他先后任尚书令、车骑将军督管军事,又为扬、徐二州刺史,实则独揽大权,萧氏王朝已形同虚设,可窥其野心凿凿,已非昔日那斡旋于北齐西魏,一心只为扶梁的忠骨大臣,顾老心系梁朝危亡,痛及狼子野心,欲与当地官府一同谏言上书以求梁帝扶正扼威,万不可让大梁再陷内危,重演“侯景 之乱”]

[我却深觉梁帝早已被陈霸先把持手中,惟命是从,如是直言上书至天听不如先结合大梁士族权贵的力量,以威压迫之,然而顾老一声嗤笑带凉,言道纵然他不在权欲中心也早已看出如今的大梁已是一盘散沙,那些个勋贵重臣早已惧伏在北齐西魏的脚下,要说血性,堪无一人可比当年秦将风采,甚言若是梁元帝当初不听信谗言诛杀秦氏一族,又如何会有如今的局面,秦相虽位高权重把持大局,但毕生效力大梁绝无二心,秦家长子秦劭更是驻守边关使敌无隙可入,才使得大梁安稳了那些年,若非如此,那些个士族权贵如何能纵情享乐,醉生梦死,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可惜啊,卿本无罪,怀璧其罪,秦氏一族倒下,不出一年,北齐西魏的铁蹄就蜂拥而至,如今大梁汲汲可危,外而无将可固边关,内有贼臣独揽政权,这天下究竟要乱到几时方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顾老唏嘘不止,我却突然想起秦氏满门被诛也正是两年前,除夕夜….猛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倒是把顾老吓了一跳,笑掩尴尬当问起他秦氏当年被诛一事,他却又突然提到秦家有一女因出嫁从夫,且受亡夫军功荫庇遂免于一死流放塞北,却是在半途杀兵而逃,至今下落不明,正当他叹其命途多舛时我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而后告别顾老匆匆回到铺中,却在房门间徘徊不定]

[若她真是那秦家女,那两年前为何不曾赴约便有了解释,且她将是怀了身孕便被发配流放,这一路艰辛,我已不敢去想,但,她若不是呢….]

[种种猜测搅得自己心烦气燥,冷风一路灌入衣襟,却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发帖际遇]: 萧逸之连宿丰乐楼十日,快活不已,小鱼干-1 条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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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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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4 14:59:30 | 只看该作者
秦琰

[朔风呼啸飞雪乱目,凉意袭身却不为所动,窗前女子缓抱双臂,素身亭立,面色清冷俯望长街。是夜,红灯高挂,官兵将至,我与孚之便是于前年今晚,离情绝义,秦府便于前年今晚,毁于纾难,大梁便是于前年今晚,敲响亡国之音。]

“芙儿,跪下,给你外祖父祖母,还有舅舅,磕头拜安。”

[芙儿听话面向西方跪伏于地,却哭哭啼啼不言一字,见其泪眼婆娑尚未从方才惊吓中平定,心中虽酸楚不堪却心肠渐硬,我一生最不屑软弱姿态,而我秦琰之女也绝不许沦为娇柔小儿,若一旦有难便哭涕无用,如何能自保性命,若心如蒲柳而非磐石,又如何能于乱世立足。]

[倏然转身拂袖朗言]

“不许哭!我秦家即便倾颓,也坦坦荡荡无惧生死,世世代代,绝不容无能之辈!”

[她懵懵懂懂不知其意,我却偏执狠心未有退步,待芙儿忍住哭声揉着通红的双眼,女子逆风而立咬唇不语,发丝缭乱通身凉透,窗外飞雪簌簌飘进屋内落了女子满身,手抚窗棂指尖骤缩,一时恍然我偏执如斯,并非一心教励小儿,而是一遍一遍告诫自己——秦琰,你身为秦氏之后,不许软弱。]

[听到门外声响抬眸望去,见孚之徘徊于外却是不入,伸手默然阖上木窗,轻叹一声,低言道]

“是柳闻愧见孚之,孚之又缘何踌躇不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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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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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4 15:30:31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心知没逃过她耳朵索性推门而入,正见那小小的身影缩跪在地上抑着鼻音哼哼唧唧,忙是上前一步把她抱起来,严冬地凉,她本就瘦弱又怎耐得住寒意入体]

[眼中一阵怜惜,抱着她的身子搓了搓希冀能让她暖和一些,继而转眸看向眼前人,入门前想好的万般言语都止在那一张布满风霜哀容的脸上,原本是多高傲绝艳的一个人,两年蹉跎改变的不仅仅是容貌,除却那依旧倔强的双目却一眼仍能读出那隐含的悲伤,突然就觉得,她是柳闻也好,是秦家女也好,似乎并没那么重要了]

[这乱世之中,还能重逢便是天意,她还活着并带来了自己的骨肉亦是意外之喜,初时之恨不过为泄这两年之愤,待见她留世已是不易又带着这样小的孩子几经颠簸,即是上天把她们又送到自己身边,当是珍惜]

[旋而看着她,放缓语气道]

你把芙儿生下来并在这乱世之中始终不离不弃,便已无愧于我,然我已错过陪伴芙儿近两年时光,所以接下来….能否让我照顾你们

[面如真挚,语气诚然,倏挑唇续启]

虽无大富大贵,但能让你们再不受颠簸之苦,拒严寒之冻,温饱尚足

[润目温泽,旋即朝她伸出一只手,凭睇含笑如御寒之融]

闻姬,你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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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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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5 14:21:22 | 只看该作者
秦琰

[见他步入阁内便上前一把将芙儿搂进怀里,芙儿亦揪其前襟埋脸小声抽嗒,孚之轻抚其身面上怜惜尽显,眼前之景竟让秦琰看痴了去。两年之间孤身妇旁携幼女,却是未嫁之身,恶人讽我不知廉耻,讥芙儿路边野种,我虽心中忿恨之极,却败于一个事实——我的芙儿,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亲生父亲了。]

[此时见此父慈子爱之景,一时心中感慨万千,这两年所受之苦在此刻尽数化解,跋山涉水来到冀州的万里艰辛路也顿觉值得。心知孚之定会善待芙儿,我也能安心离开了。]

[垂下眼眸释然一笑,诸般心结如今已无需挂怀,若再看下去...只怕我会不舍离去。心中惆怅,目光寻一角落停藏,片刻过后平复心中踌躇不舍,深吸一口气后欲道别离。]

“孚之,我....”

“你把芙儿生下来并在这乱世之中始终不离不弃,便已无愧于我,然我已错过陪伴芙儿近两年时光,所以接下来….能否让我照顾你们。”

“嗯?...”

[被他出声打断闻言睫羽一颤,心生紧张,似是不曾听清,又似是将信将疑,抬眸望去却撞进他诚挚认真的双眸,待他启唇又言,这次确是一字一句听的分明。心跳犹如擂鼓,眼底惊喜一瞬璨如星辰,片刻光彩散去却又犹疑,垂眸望着他伸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身侧右手手心满是汗水,却毫无反应半晌不语。]

[他可是为了芙儿才出言挽留?我此等不幸之人,又将招来怎样的祸事....我到底,该不该留。指尖纠结着裙摆无措抬眸,颤声出言]

“芙儿她..还小,一段时间过后便不会记得我的,我是不幸之人,我.....”

[出言有些语无伦次,却在触碰到他温融而坚定的目光后失去言语,怔怔望去,此时只觉周遭一切皆远去,一身风雪在他注视下化于和煦,天地之间只有眼前男子温柔相待,一字一句告诉我——闻姬,你日后不必再受颠簸之苦。]

[心头一松,长久以来苦苦维持的防线只需一瞬便轰然倾塌,所有理智与自尊尽数消散,突然只想什么也不顾及,什么也不记得,只做一个无名无姓乡野妇人,与孚之芙儿长厢厮守,再不分离。抬手想覆其手心,却没忍住直接扑进他怀中,闻到熟悉的青竹香一瞬心神具轻,再也不愿强忍,起初细声哽咽逐渐沦为放声大哭,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眼泪溃堤涌出。]

“孚之...孚之,我好想你....你别再恨我了,心里...心里痛.....”

[在他怀里边哭边是闷声抽泣不知所云,秦琰这一辈子也不曾这样放肆的哭过,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头晕眼花双足虚浮,依在他怀里说话已没了力气,竟是精疲力竭晕厥过去。]

=第四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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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5 16:55:20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新年伊始,街市上相较冷清,而我住的地方靠近私塾,地方不大却打理的很干净,如是现在缝制新衣已经来不及便出钱去买了一套簇新的成衣给闻姬,而芙儿太小没有合身的只能向同有稚儿的大娘家腆着脸要了一件,而对于我身边突然出现的一双妻女,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怀宽容之心,以善意相待,知道我欲添置新衣时便送了好些大人小儿的,连带着过年才难得上桌的年货都是一篮子一篮子送上门,几是热情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先生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不用再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过年,我们打心眼里都替你高兴,这些年货你就拿着,不收你一文钱,只要你回头啊,多帮衬帮衬我家那臭小子,我就知足了”

[看着满满的腊肉鸡蛋,哭笑不得,待送走了客人将是回屋,芙儿便跑了上来,喜笑颜开的翻弄着篮子里的东西,举着鸡蛋就嘟着嘴一个劲的叫“吃吃”]

[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显然原本黄瘦的小脸如今也渐渐圆润了起来,眉目间初有几分闻姬的影子,真是愈看愈欢喜]

[吃过晚饭陪她们上街逛了一圈,替芙儿买了些喜欢的小东西,待回家时她已趴在我肩头睡熟了,手里还捏着小小的糖人不肯放,小心抽出便将她放在了床上,床不大所以为了保证她们睡得舒服这几日我都是独自在屋外打地铺,而且我虽与闻姬亲密无隙过但毕竟没有明媒正娶何况隔了两年再见,还做不到一时坦然放开]

[温柔的目光随手掌抚过芙儿小小的脸颊,唇边溢是满足的微笑,继而直起身看向她,轻声道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然而局促了会儿仍是上前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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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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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6 23:41:0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7 00:37 编辑

秦琰

[两年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已是精神萎靡体质空虚,之前全凭着一口气苦苦支撑未曾病倒,近日这一口气散了,便是风寒入体一连几日昏睡不醒。那日醒来只觉病去如抽丝,四肢无力却心神具清。半卧在床,环目细细打量了这间屋子,虽是朴质窄小却也简洁有条,看在眼中只觉心底一片柔软,两年居无定所,如今心之所盼,便是有一个家。]

[芙儿趴在怀中口齿不伶颠三倒四讲着邻家伯伯婶婶送来的年货,目中含笑望着小女静静谛听,这才几日功夫,她原本蜡黄消瘦的小脸便圆润白皙起来,一身朱红小袄衬的这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极为讨喜。此地民风淳朴,而孚之这位教书育人的夫子又极受尊敬,心中既是欢喜这夜可安眠的静好时日,又欣慰她父女二人便如从未分离一般亲近。]

[这几日心中阐缓舒静,除却去年因积雪深及膝盖却仅着单裙涉雪而行,故而患上风湿,每至雨雪便双膝酸痛冰凉,一身病痛稍加修养便退散了去,此时只觉久病困伐,万分想念屋外之景。故当孚之今早提及夜游集市之时,面上虽不表露,心中却比芙儿更为激动。]

[近夜,碳笔描眉,细绾妇人髻,望向铜镜中有些陌生的女子,如今我已是二十又四年近花信,那灼灼如桃碧玉华年早已远去,抬指抚散眉心长久郁积的愁丝,牵唇淡笑,虽苍白憔悴远不如两年前面比芙蕖,一双明眸却更为坚忍沉稳,光阴当真催人老。孚之为我新买的衣裙是按着两年前的尺裁,现在穿在身上竟宽大不少,系上腰带梳理罢,与孚之携芙儿共游夜集,芙儿虽是兴奋,返回之时却耐不住困意趴在孚之肩头沉沉睡去,两人无奈笑之,轻手轻脚将睡的酣沉的芙儿安放在榻]

[见孚之对芙儿可谓宠溺至极,只想将缺失的两年加倍弥补,望着二人目中柔情尽显,复又隐有思绪。两年岁月可长可短,于我二人恩怨纠结几经生死,却是犹如十年之久,再次相见虽感念上苍垂怜,面对与他之间沟壑却是无可奈何。抬眸见其目有局促,终是微凉薄唇吻落眉心,心跳忽是随之一乱,眸色不定望着眼前人,一时又生犹疑——他留我于此,究竟是否只因芙儿,我是否...拖累了他。]

[此念再生,又见他转身推门离去,心中忽是空落落的一阵闷痛,鬼使神差便抬步向他追了过去,本就酸痛的双腿一时有些踉跄,牵住他广袖一角稳住身形,待其回身却不知所言,之是怔怔抬首望着他,慌乱矛盾与不安交织于眼底,心如乱麻。沉默半晌,最终却又松开他衣角,垂眸后退一步,双手纠结于前,闷闷说了声]

“你也早些休息...”

[遂转身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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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 2 说好的攻呢!你这是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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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结剧目0
荆湖路
46 岁
20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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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40#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8 14:47:57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犹记两年前她于初见时的热情主动,虽是为掩一时失态,但举手投足间的霸道不容抗拒,而今站在面前绞手低眉的小女人,实再难以与两年前相提并论]

[无情岁月将她一身傲骨生折,不免怜惜、]

[在她将离之时赫然擭住她一只手臂,却是再没犹豫,旋而穿过她双臂将她拦腰抱起,对上她一时惊慌的脸,笑着示意噤声]

莫吵到芙儿

[抱着她到偏室,这是一间书房,趁着夜色没有掌灯,月光半透刚巧将半边书案置亮,将她放坐于案上亦是倾身而靠,撑在案上的一只手倚着重量没有压到她,另一只手却是抚过她削瘦的脸颊慢慢游移到红唇,目光几许思念,都教在夜雾朦胧中倾露无疑]

闻姬…

[这两年来所有的爱憎情恨悉数化为一句轻叹萦绕在彼此的鼻端,渐近的眸光中可映出她眼中爱怜纠眉的自己,只为能再将她拥入怀而满含欣慰,幸天不负我,终让我二人重逢,却怜她一路坎坷,只愿接下来的岁月任风雨催尽,都有我替她挡落]

[唇近,掌不离,柔软的唇瓣如晚间喝过的花酿,比之还要醇香醉人,让我为之一浸就不愿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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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铜钱 +10 谷物 +5 收起 理由
绯烟 + 5 所以你是想他攻了你?
宁庸 + 5 + 5 欲擒故纵这么高明的手段都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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