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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独韵] |一蓑烟雨任平生|——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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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目名称:一蓑烟雨任平生
       参与人员:萧逸之  宁庸
       剧中角色:颜孚之   秦琰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男神变女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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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 + 2 小一只,你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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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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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0 17:51: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萧逸之 于 2016-6-21 14:3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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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孚之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小字为素瑾,口齿自清历。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盈盈笑语谁人入梦中,闭目下的蹙纹辄浅于眉间,将醒却不愿醒,欲是留恋,妄而徒然]

[眼一动,缓缓睁开,天将明的微亮洒过青纱帷账斑驳在地面,现出一明一暗,坐起身发未束披至肩头,宽衣博带下的肌肤露出大半在胸口,手撑着有些宿醉后的头痛欲裂,恍惚还在梦中,不经事的少年,念着左思的诗戏笑着对过亭亭玉立的少女]

[素瑾素瑾….是记忆中的表妹,众人口中的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年少思慕,也曾为佳人一笑辗转难眠,事如今情愫早已淡泊不见痕迹,凭所追忆的,不过是尚在少年壮志时,颜府点滴]

[待看清周遭一切,大梦初醒,掩于手掌下的脸看不清表情,胸腔发出一声笑,勾在嘴角,缓缓咧开,无声的笑不可抑止的牵动着肩膀微微发抖,最后垂首,缓缓将脸埋在裘被中,直到窒息的透不过气才抬头,手掌移开后的一张脸,有些苍白,迎向第一缕朝阳,双目黯然]

[父亲从小寄以厚望,孚之,深孚众望之而远,是希望我能在身系重担中走得更阔更远,然而战乱不歇,朝代更替频繁,佑大家族产业早已在连年战事下破败不堪,家道中落不过勉强度日,却连仅剩的一点家产也被旁人觊觎]

[少不更事,自父母病故后更不懂世道险恶,欲与强权争,到头来不过人财两空,以男儿身落入这风月之地,彻底盖上贱籍的印章,直教我生不如死]

[奈何这种地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空有志气却被各种龌龊手段最终折了一身傲骨,屈淫于人威下,早已不复清白,那昔日铮铮少年郎,不过镜花水月,轻轻一碰,破碎无形]

“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着再出去,想要赎身,那可是大笔银子,就现如今被掌控苛刻下来的钱,根本不可能,何况出去了,有过这样一个背景,还能做什么….贱藉永远就是贱藉,一旦烙下了就是一辈子”

[“惺惺相惜”的话听了太多早已麻木,唯每日笔下不停,遒劲有力的字体尚能看出几分上进好学的影子,那是父亲日日督促的成果,既然身体已掌控不住,至少还能护住这颗本心]

[耳边莺声笑语传来,嬉笑淫语不断,笔下速度不停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唤而猛地顿住,墨点化开,毁了]

[早就毁了,不是么]

[惯例有贵客来,随一众出挑的遣去房内隔着帘子选,虽然看不见,但每次都觉得那扫来的目光活像集市杀鸡的,挑选最肥嫩的割喉拔毛好下菜,事实证明有不少女客的确跟屠夫长得没甚区别]

[站于人中不显眼的位置,表情淡淡,低头来回摆弄着袖口,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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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6铜钱 +15 谷物 +10 纹银 +56 小鱼干 +20 收起 理由
轩辕 + 50 + 20 精华奖励
莫寒 + 5 + 5 + 2
宋行止 + 5 + 5 给爷笑一个,五个铜板不用找了
顾青迟 + 5 演什么牛郎,不演女人可惜了!
陆凰权 + 2 戏,不好意思,掉了个字
温翘 + 2 来我赏给你的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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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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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0 21:59:2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6-21 14: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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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凝暮,日沉飞甍,秋风肃兮燕去不留。碧绫十里以成步障,蔽髻衔摇簪,博袖揽飞云,携婢行于廊。愈至前堂,馝风盈盈,琤瑽琅琅,厮人启朱门,长吟:“秦文姬到——”

后闺之宴,并用琉璃器,婢子百馀人,以手擎饮食,衙香之属,珍馐琼酿,无不毕备。穷奢极贵,不过空荷之财。抻袖敛裙,端身入上座。往那低首垂臂的一众女姬中俯目睇去,挥袖举盏,笑曰

“今闺中小设私宴,莫要顾那礼数。”

长灯明夜不知时,酒过三巡,酬酢之间,各有计量,相府之宴,除却秦文姬,何人仅作享乐场。一贵女倚案奉酒,缓鬓倾髻已是微醺,娇声笑言:“文姬之尊,相府之贵,出于四方,区区皇宫何足道,今妾...”

冷目一凛,掷盏于地,霎时堂内鸦鹊不闻。长眸平扫,厉声斥曰:“胡闹!”

这厢伏跪于地,惶恐不敢言。素指揉眉心,酒意散去,扶婢起身,勿有他言。合袖离席,落下一句:“掌嘴。”  出堂顿觉清凉,余事不理。玉盈欲二言,见我面色阴寒,便未敢再言一字。

“玉盈,你看那星辰耀目,中天之月却隐于黑云,当责月之弱?亦或斥群星之逞凶乎? 呵..”

见玉盈垂首半晌不答,遂冷笑一声,言:“替我备舆。”

厢内博山小炉徐溢淡香,下盘贮汤使润气。毛毡铺车,斜卧之上,玉盈替我缓揉太阳穴,长目微阖,慰着那一腔酒意。街道清冷,市井皆散,斥地千里已成乱,早已不复先帝在时光景。寻常百姓所求不过免为野地饿殍,青毡敛尸,而皇亲贵胄,所求不过再多一日,享那新醅之欢,迤彩衣裳。

文官清侈之谈,大斥权臣专朝,贵戚横恣,若志存靖乱,丞相秦公,不能留。思及次议,嗤笑——於戏,愚顽之极!若非阿父受遗托孤,继绝兴微,勉励操持,任那昏君奉承大统,岂能存活至今。摄政十载,现却落得“意在谋反”这毋需有的罪名,何其哀哉!

今诸侯并起,而庙堂无肱骨可用,江湖无兵卒可征,沙场无战将可伐,心已知大梁已为强驽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我一女子,既无整军理朝之才,亦无披甲杀敌之勇,不若酣醉余生,只是战火渐近,不知还能快活到几时。

马车渐停,玉盈打帘,踏厮人之后背,下舆默立。抬眸望此飞阁流丹,雕楹刻桷,恍然念道——不若一醉度平生,不若一醉...度平生。罢了,仅携玉盈入阁内,见阁上清秀三字,“云中鹤”,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次名妙极,妙极。

老鸨识得颜色,恭请入内阁,奉为上客。环视一眼阁内燕肥环瘦,均是阁中“上客”,冷笑老鸨颜色识的不够分明,却是难得不愿计较。其中不乏贵女,何人不识秦文姬,纷纷行礼欲离,却被上座之人一言制止。

“云中鹤扬名在外,却不知阁内金玉几何,今日众姊妹不如与秦琰同赏。”

不过半柱香,小馆已列立于帘后,绣帐如烟,掩不去瘦伟体量,清浓衣裳,却堪堪将容颜挡去。皱眉,摛藻如斯,倒不如去了帘来的利落。

却在此时,风过雕牅,穿阁而来,如水轻帐撩拨一角,恰露清姿,颔首琼立。一袭白衫悄然入目,复又隐于帐后。素手支颐,隔帘相望,半晌无言,阁内静可闻风。遂抚眉淡笑,蓦然发现方才竟是看痴了去。

素指点去,笑曰

“你,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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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3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2 小鱼干 +50 收起 理由
轩辕 + 20 + 50 精华奖励
端木珩苍 + 5 + 5 膝盖
萧逸之 + 2 文姬美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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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1 14:59: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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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孚之

[面上再是强装心底仍是透着紧张,夜夜笙歌,惯不会以笑相陪却被不少女客认为是馆内刻章调教的伎俩,合了胃口尚当情趣,若是逆拂了兴致,扇你几巴掌算是轻的]

[纵是早已屈身人下但一想到那龌蹉的画面,心下反感到极致,何况这次上门的客,隐隐约约透着不同,眼下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在这穷奢极靡之地,站在一旁的管事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见座上人的身份,定是与众不同]

[然而与其他前来招选的人脸上透出的兴奋不同,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是有见不得光的一面,位及权贵,表面光鲜,人后污秽难言,无论是皇权贵臣还是名门将侯,权力欲望沾染下的丑恶是身处底层之众无法想像的]

[尤其在这战乱纷纷,百姓不得裹腹,贵族却仍是日日生靡的国家,那一张张精致面孔的背后堆积着多少肮脏的血,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颜家缘何会落败,大抵与父亲过刚易折的性格有很大关系,谙透了世道黑暗一度陷入低谷,临终前的叹息也是愤天作不公,在他教养下的自己,禀承几分傲性却最终让颜家彻底败在了我的手上]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父亲尚在,颜府根基未动,我该是一片前途似锦,踌躇满志,荣归故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微如蝼蚁,以半生贱名任人宰割]

[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的愤,带着痛最终化在无可奈何中,却惊闻一声阙音直直勾来,蓦地抬首,帘后人影绰绰,依稀可辩素指遥抬,那遥指的方向如一弯利刃劈来,脚步已惊惧中小退,左右四望,众人目光皆是证然,将脑中最后一丝侥幸毁去,那贵人口中的“你”,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我垂首,不去看其他人眼中或看戏或凉薄的目光,袖下双拳攥了又攥,最终在管事以眼神催促再三后才放开步子朝前走去,将将停步在帘外,目光始终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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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璃 + 2 师父帅炸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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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3 00:12: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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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

清影入目余者皆凡俗,秋目流谛,却独终始于一人。

玉子闻言乃生惊惧,惶惶而退四望其畔,恍如置身跋前踬后之地。垂手置于膝,娥弯轻挑如偃月,抚鬓正簪缄默不言。未有催促语,只抬眸望那修长身影,迟疑再三,白帘终拂起。

芙蓉或嫣红腻翠,或送媚含情,堪入我眼,白兰则冰精雪魄,素貌如圭,可入我心。望之面容,不觉屏息,此时方知,若以仙鹤替白鹤,方不败此殊毓男儿。

其虽自帘后而出,却不入五步之围,目光镶于地,始终不抬。柳眉淡蹙,温声而询:

“文姬非梼杌,子缘何怵惕?”

老鸨闻言畏拂贵人心意,手持五尺竹杆便向其膝窝挥去,随即低骂道:“瞎眼下奴儿,你可知座上何人,还不跪下!”

那厢难承一击之痛,猝然跪地于前,疼痛难掩。心中一惊,我秦文姬尚不忍责他,那厮却下这般狠手。陡然起身,葱指直指于人,双眉紧拧,目瞪如利刃,怒斥:“大胆!”

竹竿落地,老鸨跪伏足边,颤声求饶但求保得一命。厌恶俯眄,冷哼一声,甩袖沉言:“滚。”

待堂内终于干净,步至男儿身前垂眸而望,白袍曳地宛如莲,乌丝散乱犹如瀑,不见其眸却由心生怜。叹息一声,屈身扶其臂,言: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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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之 + 2
云璃 + 2 爹爹帅炸天又美如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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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3 11:24:22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阁内绮香重重,座上始终谧静无声,一帘之隔,等待我的不知是如何“难忘”的夜,终是挑帘身影跨入,虽不视却觉数道犀目随之扫来,却无勇气抬头]

“文姬非梼杌,子缘何怵惕?”

[又是那道音,一出,挥之则来,一出,挥之则去,再是如何悦耳温帖仍掩不住其身入风流不过为心欢愉,且让他人伏低作小,以笑相陪,用之威慑悦之淫乐,盛装华服下的赤赤欲望,如这倚楼金阁,于我眼中不过是淬了毒的肮脏,终有一天会深烂入骨,腐蚀无形]

[“啪!”老鸨手中挥竿的速度一如使过数遍的熟练,力道却较往日下了十成十,不知是否太过紧张的缘故却足以让我吃痛一声,膝盖受痛而跪,汗如密雨攀上额间,钻心入骨,痛色难掩]

[原以为有这第一棒,接下来少不了一顿揍,却不成想座上人斥声责难,将众人悉数遣离,微喘着气见那艳丽裙摆迤逦而来,停在跟前,却教气窒一瞬,而后伸出的手晳白如玉,扶在臂间欲是搀起,不敢真借其力,忍痛于未受伤的腿颤颤站起,额汗又多一层]

[适才借机一觑其容,却是微愣,芙蓉如面,柳叶如眉,容华若桃李,不及美人妆]

[蛾眉颦笑,温目递来,视线慌慌而错,为一时失态而心如捶鼓,安后而出声]

公子亦….

[耻于唇间的名字念出声,恰掩真名,父亲起的名字,不当用在这里,颜孚之已是过往,此刻,我只是公子亦]
[发帖际遇]: 萧逸之从旧书摊淘得武功秘籍一本,武功大增,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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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4 15:09:5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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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

双手搀扶却未承其力,睫羽微掀睇其苍白面色,虽非为寻常小倌焦作柔美姿态,分明棱角却为容颜又添俊朗。 虚扶之下只觉他两臂消瘦无力,待颤巍站起,方觉其体量修长清拔,容貌虽非为最上层,亭立间却自有修竹泽仪。抬手执帕拭其额间涔涔冷汗, 对上一双惊惶不定的清眸,动作微顿,遂轻笑出声似是讪他狼狈模样。低言:

“亦步亦趋,可不像你。”

玉藏阁中,众人趋付争而夺之,小倌伶人谁人不愿寻栖高枝,幸则脱除奴籍自此翻做上人,不幸,也强过年年岁岁伏作奴儿,直待容颜枯槁。思及方才一众小倌浓彩衣裳翘首颐待,他却漫不经心垂首立在不起眼的角落,一时不禁叹息摇首,念道:“痴儿..”

环顾四周,除却玉莹静候一旁,余人畏遭池鱼之殃早已悉数退去。重新招来老鸨,择一上等暖阁,携公子亦步上楼台。知他心中抵触,可惜遇上了从不顾及旁人愿或不愿的秦文姬。

一前一后步入暖阁,轻推启雕窗,秋风穿堂,凭惹层层青幔若烟若水,一线红烛金台落泪。阖目悠悠长息,忽察后院白桂吐芳。眉摛意沉,合袖转身,复已是淡漠眉眼。

撩拨烟帐,见旁有焦尾琴,青案有玉酿,抻袖坐于软塌,华服逶迤青丝曳地,淡询:

“可会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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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4 16:55:34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她低伏在耳边的话似带叹息,却教心中一刺]

[亦步亦趋,不该像我,那什么样,才像我,我本也是…本也是…]

[眉间隐忍按下将起的愤恨,只袖下攥拳,对她一再的“怜悯”心生厌恶]

[且以位高权者姿态俯戏喟叹我一介贱流还“痴”妄清高,认不清境下身份,当真可恨,再以一身奢服糜丽凭立这伎楼之内却似处流民难营遽生慈悲悯怀之心,当真可笑]

[初初好感仅于眉目如画,青如黛,想当初颜府少年也曾与好友遍赏佳人,落笔为画,名士风流,谁人心中不曾向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此生所见皆不及方才惊鸿一瞥,一时失态只因往事被勾,且不论才子佳人已与我相去甚远,便是她三言两语便教那旖旎将生,彻底扼杀]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是客,我是倌,仅此而已]

[且听她招来老鸨吩咐换入暖阁,自其后而入,一室帷帐青纱透影,晚风微凉,吹不熄半盏红烛,明暗交替里是她愈显冶艳的容貌,倚榻裙曳地,青丝比芙蓉]

[眉痕生淡已不见惶惶失措,泰然入座,手扬于琴上,方是扬唇讥藏出声]

会,且博贵人一乐

[扬指起调,一曲弹来是勾栏妓馆最盛行的艳曲,虽无词配且以琴弹凭多幽雅,仍难掩曲风粗劣缺意]

[且以曲配人,我知她不喜,却故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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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5 23:32:2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6-26 09:11 编辑

秦琰

琴声乃出,低复又昂,望其唇畔讥意不掩,悖其性奏淫曲以讽謸,不怒反笑,珠摇相琤,倾盏饮琼酿。清醠之美,入口作无味,如浮大白,但求一醉。

楼外秋雨忽至,俄顷挥弄撒珠,拊拂瀑沫,配以淫靡曲调,忽心中莫名生厌,又饮一杯,重重搁盏于案,残酒荡出些许,广袖浸湿一片。恰时骤雨自窗外飘入,浇灭二三红烛,暧晻暖阁现已是阴冷晦暗。

雷霆轰鸣,骤光破空,阁内陡然被那道青光照的透亮如白昼,抚琴人安坐如常不乱琴声,座上女子却蓦然面色一片惨白,双目空悸圆睁,犹如入定。

五年前深秋一夜,云霓晻霭笼天盖地不曾罢休,大将军府中怀胎九月的女子,坐于床头绣着娟纱金丝绣花小褂,抬眸望着窗外将雨的天气,想到等远征沙场的夫君披甲凯旋,孩儿应已到了蹒跚学步的年纪,不禁舒眉恬和一笑,复勾线渡针,绣下最后一只鸾鸟。

“夫人!夫人!刘...刘都尉求见....”

指尖被绣花针所刺,痛的骤然一缩,甩下小褂扶着腰腹艰难站起,强压下心中不安,被玉盈搀扶着缓步走到前堂,端身入座,请都尉入堂。来者浑身浴血,跪于座下,还未言明,便伏地嘶声痛哭。

太阳穴一抽,怒道:“哭哭啼啼妄为男儿,说话!”  都尉捶地哭言: “禀夫人... 枣山一役,南阳军溃败,北燕褫夺两城,杀虏数千,大将军...战死,尸骨不存!”


座上女子骤闻噩耗竟是冷静不若寻常,抬首空望堂外急雨,半晌轻声一叹,顿感精疲力竭难以相持,离席欲归,步下石阶时却是一道开山碎石的响雷,心中惊痛,足下一滑,便腹部坠地,眼前一片漆黑。金宵帐内,分娩之痛胜于折骨,死去活来熬过半宿,终闻幼婴细声啼哭,裹于褓内放到床头,望着早产幼子稚嫩不知愁,心念总算为夫君延了血脉。

屋外大雨瓢泼电闪雷鸣,竟是将婴儿啼哭尽数盖去,一道白光猝然劈下,照亮了襁褓内面色死白的婴儿,啼哭声,便再未响起。彼年,皇帝念亡夫功勋,慰逝子之悲,秦琰位及诰命,父官拜相位,一时风头竟无人能及。彼日,秦琰先丧夫,再丧子,二八年华便成遗孀。

阁内艳曲再入耳,已是哀弦急惊鸿,䬓䬔呼庭,倏然站起,狼藉矲案,酒意上头,踉跄步至木琴旁。蹬足于上,怒翻琴,狠绝弦,乱声比雷鸣。
长裙绊足,蓦然坠地,酒洒半身,乌鬟散乱。再抬首时,双目赤红,厉声狂笑,竟状似癫狂。半伏在地,浑身颤栗不止,似是气极他的讥讽,又似畏极这道道惊雷。带着细微的哭腔,对眼前人嘶声道:

“滚!统统都给本夫人滚下去.. ”

丧夫之后,便再未自称为夫人,一时酣醉,竟深陷过往,难再䌷绎。道罢颓坐,听着窗外轰雷骤雨,突现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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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7 11:15:00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骤雨将至,雷声轰鸣,惊雷之下照出一片惨白,恰于琴指弹拨间,弦音勾没于雷鸣已教我心不能静,昔日习琴为雅,今朝抚琴为卖笑风流间,琴音似嘲,随指法切如急雨,是为发泄]

[火烛一灭,雨入窗来,打在琴弦上,弹指一拨,滑落长弦下,连带靡曲如闻诉泣音]

[座上惊案而起,裙踏而来,踩于琴上恰是戛然戾耳,颤音不止,手扬半空怔然抬首却是酒气冲鼻,花容不在,木琴坠地一声沉闷,没于雷鸣恰是白光扫过半倚衣衫妆零乱]

[起身后退,两步停疑,未曾料她反应如此之大,一身华服掩不去颓影寥寥,晦暗里只见两行清泪晃入白月光,和着窗外急急雨声,让人恍不知是泪是雨]

[是勾起伤心事了罢,即便将位高权贵想得如何不堪,此刻前眼也不过一弱女子,初见惊艳,再见雍容,眼下朝颜不复,凄哀无助,浸于过往,独自黯殇]

[鬼使神差的走近两步,继而将她身后大开的窗门紧闭,隔了雨声,却是一地浸湿,踩在浅浅雨水中向她走近,背对的身影看不清容貌,只长发凌乱肩头]

[伸出手,带着犹疑略是停顿,却仍是靠向她,穿过青丝绕手于耳后,携轻柔,于指腹,拭过她凉凉的脸颊]

[低头一眼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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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8 01:02:29 | 只看该作者
琴声刺耳如锯木,胭脂成泪乱华妆,满地狼藉令他怔忪间连连退避,独留文姬抱肩瘫坐,双目寒如死潭,沉浸于那五年难别的梦魇里。倘若岐儿还在人世,便是到了初上幼学识字读诗的年龄,倘若夫君未曾战死沙场,秦琰仍是那安居琼室的淑妻,倘若..倘若....

“岐儿,岐儿..我的岐儿....”

一遍一遍,细声念着那个名字,幕幕痴念涌入心头,混着腹中极烈的酒,竟教现实虚妄难以割离,一时是稚儿承欢的天伦极乐,一时是丧夫逝子的阿鼻地狱。长夜无尽,生生死死两相折磨,深陷混沌的女子呼吸紧窒,心如刀绞,一动不动睁着死寂的眸子,神散魄碎。木窗阖起,电闪雷鸣终是隔离,除却眼睑微微一动,犹似不曾有察。

直至乱发轻拨,一抹温润触及冰冷面颊,突如其来的触碰使得周身蓦然一颤,唇畔微动,随即牙关紧咬,如梦初醒一般回到最残忍的现实——我的岐儿,已经走了五年了。

想到此处嘴角一撇,鼻尖一酸,竟是泪水决堤夺眶而出,死死咬住薄唇不肯松口,强忍哭声乃至一时窒息几乎厥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了去。重重一抽,呜咽一声,头晕眼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回了呼吸,待目可视物,酒也醒了一半。

侧首愣愣看着身后一角白袍,抽噎声一哽空去几秒,倏然想起方才醉状,佯装淡定抬袖拭过面上泪痕,犹不知那花作一团的红妆。心中怒他悖我斥令,又气自己失了心智,竟将软弱姿态献于人前。

背对身后人,许久不知以何颜对,待理清思绪,站起转身便震袖欲掴去,岂知两腿一阵酸麻如同万蚁噬骨,又忙寻其小臂以做支撑。再抬眸对上他温柔清目时,眼底却是锐厉如寒刃,勾唇复嘲讽,方才软弱丝毫难寻。顺势扯过其衣襟将他拉近,倚身入怀,声线带着一丝鼻音,却是戏谑:

“呵,我本就属意于你公子亦,欲拒还迎的伎俩大可省去。”

我秦琰此身荣华,最忌恨旁人怜悯,而将旁人碾于足下,便是欢愉。并指点其眉心,笑言:

“还是几滴红颜泪,便骗的公子许了深情?”

言罢不待回答,便垫足皓臂环其颈,欺身前送小檀口,灵舌勾香津,潋滟美目终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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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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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8 16:04:37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指腹温热,分明泪痕滑过,两指婆娑并那湿润晕开水泽,复而收手,心知此举唐突,但她倚坐在一帘雷雨前伤痛难哀,如芙蓉花败于风雨并催,教我陡生相护之心]

[正犹豫当不当走,她突然折身扬袖挥来,却是半途趔趄欲倒,下意识伸手将扶正借力于臂,堪堪扶稳而趁此势两相偎近,低头可见花容虽乱,却难掩姿丽清秀,那双将将落泪的潋滟水眸已不见哀弱,取而代之的锋刃比之初见更是犀利,冰封暗藏]

[素手拽过衣襟,双目之距可见彼此,她眼中映出一张漠脸恰将苦涩掩于唇角,静静听着她的话却不予作答,直到她的脸愈欺愈近,红唇随之覆来欲是要退却被她双手环颈,轻轻一拉,我已无可避]

[芳香入泽,如攻城掠池之势咄咄逼来,虽入妓楼接触最多便是男女情事,但正因此而愈之抗拒,寻常女客撩拨不过依着本能反应敷衍了事,但此刻香唇辗转却教我生出几许留恋,随着不断深入脑中渐近空白,最终依着心内欲望双手搭上她的细腰一个反身将她压在琴台之上]

[台下是断了弦的长琴,台上是散如瀑的青丝,唇舌分离带出暧昧的情丝,双目或清或浑隐隐透出一缕哀伤,伤我对她的反应已超出预料,哀我此时此刻只能以一介贱流与她共行欢愉,这本该藏在心中的美好,却对错了人,用错了地]

我….

[开口欲言,却蓦地顿住,想起她刚才说的“欲拒还迎”,便想这风流之地,红颜向来薄情,我这点痴念奢妄说出来也只是徒惹笑柄,又是何苦]

[闭目一声叹息轻掩,复是倾身在她颈边留下一串细吻,凌乱发丝漫入唇,带起热度拂在她细腻肤间,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有如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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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45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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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9 00:11:0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6-29 15:15 编辑


秦琰

春情生绮帐,秋雨远兰房,我竟不知檀郎口含暖存香,寻撩深处勾其情欲,突得回应水眸微张,见其面色隐含薄春抵触渐消,阖眸淡笑。手挪腰间缓解衔玉带,绛色轻衫依身滑落,素色襦裙盈盈送香。

倏而翻身落琴台,鬓乱钗横,褒裙铺散。秋目半垂,广袖滑起,莲臂闲放两耳侧,柳腰微抬近其身。望其眉目现哀色,秦琰素不愿探知他人心思,此时竟暗自思量。我所要不过一夜欢愉,一梦散尽两相遗,再见形同陌路人,情爱羁绊,却非我所愿。

闻他欲言又还休,便让那言语止于口中,任他自怨自怜亦或用情深浅,我秦琰仍不改铁石心肠。

细密湿热的吻流连颈边,螓首侧仰欲避又迎,喘息渐重,阖眸掩去那坠石于潭复引千波的情动,抬手勾其肩,却兀自想起他眉心那抹哀色,竟蓦然叫心头好生苦涩,无奈轻叹,情浓间抚其发断续低言:

“文姬非盐女,何不.. 嗯...何不,享此春宵....”

道罢微用力翻身而上,掀裙露玉股,覆身现酥莹。使之背靠琴台,张股跨坐于上,旁拾长带覆其目,素手抬俊颐,俯面含柔香。解之衣衫袒露胸膛,取簪道道轻划于上,末了隔袍手弄春箫,雨偏云半,却不道柔肠。

唇齿吮夺,低吟连连,忽二问其名,这一次,我不愿再听那转瞬便忘的红楼倌名。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将那覆目长带于其发后轻系,倘若他恨此红阁玉绡,如此不见,便少生怨。近其耳畔,吐气含芳,勾笑低言,罢手解衣裳:

“若落了此带,便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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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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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9 14:19:57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唇舌带着灼热或轻或重印烙在她丰而不腴的香肩上,衣衫尽乱只消轻轻一拉便可觑大好春光,却是听到她带着喘息继续的话自上方响起,缓缓抬首,在那还来不及化去的唇边捕到一缕叹息,却教深眸处除却情欲外,更多一抹雾霭缠绕不去]

[却不想她借机趁势而起,只见长裙翻落间那一张素雅含媚的脸已到了上方,长发鬓乱,白臂如藕,跨坐之姿叫那本就松散的衣衫尽褪胸间,露出雪白晶莹衬那长发泼墨,黑白于截然相反的色调深深刺激着感观,喉结滚动时她又是俯身相靠,女体馨香诱人,继而束带遮面,眨眼尽是朦胧之色]

[看不见,却更能在这素色长带后描绘出她极尽妍丽勾人之姿,却又与寻常所见媚态别具一格,教我心不能己]

[呼吸随她手中动作渐沉,裸露肌肤上的酥痒几让热度齐聚下腹,却在她一手握春之际气息陡窒,继而混乱不堪,唇齿间尽是她的味道让我忍不住解开双目欲寻却将停在她一语落下,生生顿住]

[抬起手凭感观抚触到她光滑的脸颊,在她看不到的眉目下尽是春情深付,手微用力迫她下抬,重影于眸仿佛可见那水眸含春,一眼睇来便教我坠狱无悔]

孚之…颜孚之

[气息不稳的将名字道出,带着一丝颤音,内心渴望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我想我是魔障了]

[我看不见这一室奢华纸醉金迷,看不见这红楼之内几度春宵,看不见我为颜世后人却身负贱名置这无渊之地,我看不见所有,这数载韶华磨逝,不忍回首负一世骂名]

[只是孚之,颜孚之….而你,可能圆我一次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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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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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9 23:09:4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6-29 23:11 编辑

秦琰

玉面斜偎,吐息相闻,松襟开处冰肌透,罗带暗分解绣囊。衣衫退尽,青鸾两跨,引其手覆明霞骨,玉户含露渴颜郎。

窗外夜雨倾泼,电闪如昼,阁内风流不休,骨消魂瘦。秦琰非是生来情薄,只是五年怊行孑立,难去丧子之痛。独撑亡夫遗府,上侍公婆,下护小儿,连得那二三姬妾,亦悉心照拂。故此厌口舌,畏悲怜,性渐决断,乖恣狠厉,宁得世人畏怯,不屑慈悲心肠。

惊雷又起,引身轻颤,埋首于其肩,咬唇坐落。桃花深径琼溪溢,檀口微张,闻那含颤声,销魂直上心头。香汗顺麝脐,望郎含情容,直教媚眼朦胧,周身陷落云雨中,缓去徒留空,柳眉含愁。

“孚之,孚之...”

口中吟娥不断,脑海混沌难清,颦眉一味唤其名,柳腰款摆,再深花径。仿佛如此便可不惧那道道惊雷,如此便可让过往消弭,一心飘摇,得以休栖春宵中。

他既得名有姓,自非生来贱籍,既形疏质净,亦非市井之流,如此苦作委身客,当中不知多少曲折。心下又生怜,与之十指相扣侧按于台,隔那绸带吻落于眸。

锦帐轻纱恋不休,欲到浓时,周遭皆远,案台狼藉,红烛燃尽。心知此夜缠绵过后,他是红尘如玉君,我是深闼孤身妇,荒唐过后各归其位,从此再见不知期。

=第一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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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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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30 17:24: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萧逸之 于 2016-7-7 16:56 编辑

颜孚之

[秋风送离城效外,枫叶千枝复万枝,记当年,骝马新跨白玉鞍,笑谈名士逐风流,而如今人事不同风物在,怅然犹得对芳樽]

[风过眼角,秋凉入眸,一身宽袍随风鼓动,在湖心船舟,斟满案上酌两杯,抬袖对佳人,润眸映杯中,一饮而尽,似将愁情入肚]

[晃晃一年,大梁国势依旧动荡难安,内乱不歇,北齐西魏卧据虎视眈眈,唯勾栏消魂处不衰反盛,金缕阑珊隔绝世外音,倚楼买醉笑尽风流意,却看不见滚滚硝烟直逼江陵,看不见铁蹄铮下尸骨无存,亦不闻城头铁鼓声犹振,鞘里屠刀血未干,只有那夜夜笙歌,仿似谱曲着一首又一首亡国音]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即使胸中丘壑未曾荡平在春帷罗衫下,却也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若非身陷囹囫,这方寸间可有我一方天地,且以一杯酒,尽我半生志未酬]

[抬手复满一杯,扬袖一洒入江流,玉簪松髻,挨不住烟波浩渺,落发拂肩,唇挑疏狂意,黯于江风秋眸中]

[目光转首望向对面的女子,眼中分明闪过复杂难辩却又尽归江风无痕,本以为与她不过一夜雨露,断忘红尘,却不想她将我收入裙下臣,自那日起便未再接其他恩客,该是幸,却又始终心沉如千斤]

[我不怕红颜负,就怕自己动了情,明知不可能,却仍如这杯中酒,一入江流不返还,只贪得一时情暖而教入深海不悔]

[端起另杯满酒走到她跟前,江南一水如画却只堪为她背影而衬,将杯沿递到她唇边却是一时玩心起,堪在她唇凑之际移开,俯身而上,以唇替酒吻入那芬芳甘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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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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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30 23:15:0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 00:33 编辑


[寒蝉凄切,碧水惊秋,炽烈红霞披远岫,一湾彩舻泛于衢江。翠盖飘摇,桂棹推波,晕开那半江绵邈山影,想来,或许数月,或许数载,这天公泼墨所作壮丽江山图,也将因那步步迫近的战火,破碎仅存画卷中。]

[敛袖执角觥,抬眸谛其目,其间清淡映此如黛远山,竟让我蓦然想起一年前那一双满含讥怨又凉到透彻的眸子,不知将他一双星目温至平和的,是岁月,还是我。自一年前那夜雨露,本想只作南柯一梦,就此相忘江湖。岂知竟日思夜想难罢休,思及他不知今夜又与何人快度春宵,一时难持盛怒,快舆至红楼,掷下百金,扬言道:“我的东西,旁人碰不得,若是碰了,我秦琰便容不得!” 自此,不管他愿或不愿,都只能为我秦琰一人所有。]

[此时对饮难免追忆,思及此处自觉无奈,那时历历在目,竟已过去了一年光景。轻笑一声,抬盏饮琼酿,甘冽尽入腹,教柳眉颦蹙,掩唇轻咳,侧首远眺衢江水,绛红裙裳恰映半抹斜阳,夕阳如血,望着江面那极尽妖冶的瑰丽颜色,缄默不语。]

[自夫君战死,南阳军溃散,大梁便再无良将悍卒,接连几役,已是丧师失律,败不旋踵,迫签城下之盟,东南十二郡,又入虎狼口。阿父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力靖祸乱,然昏君蒙尘,听信佞臣弹劾,乃至君臣离心。大梁运势,恐怕是要落败了,只是乱世之中,群雄逐鹿,不知这沃土万里,最后将落入谁手。]

[闻脚步声渐近,还未来得及收起眼底那一丝愁绪,便仰首望他,见唇边一樽酒,微微一愣随即舒眉淡笑——我已竭我绵薄之力,虽仅为负暄之献,难济天下,却是不愧亡夫,不愧阿父,亦不愧大梁苍生。若是大梁注定遭此一劫,我便落钗去铅华,于这莽莽山野,作一逍遥农妇人。日出摇船去,日暮起帆归,手中一壶酒,自此远尘寰。]

[积郁渐散,垂目去饮那杯中酒,岂知入口之物非为玄樽,非为琼酿,竟是他那携着酒香的柔唇。迷糊间仰着脑袋睁大眼看面前人,望进他一双含着笑意的美目中,一时思绪竟飘远了去。]

[我曾阅其闲时所作卷,卷中崇论宏议天下势,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当下便赞之词采精拔,跌宕昭彰。相识一年有余,心知他乃才备九能之士,然乖遭跌配,龙困泥岗,若是.....]

[他见我竟是望着他出神,轻咬下唇以作惩罚,轻声呼痛,遂收起万千思绪,瞋视一眼抬臂勾其脖使他跌坐身前,复起身半跪攀其肩向前吻去,他跪坐不稳两手后撑于地,我便得寸进尺覆身其上,离了唇瓣,双手环其颈,一双妙目笑意盈盈望向身下人,出言漫不经心,却是经过深思熟虑。]

“孚之,如若我助你脱去奴籍,你要如何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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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 12:13:23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裥裙曳地,松摆下的皓臂近在咫尺,宛如血中美玉让人移不开眼,伸手抚上服帖紧束的腰腹,纵我自诩濯莲不妖却难抵美人如斯,尝矜绝色,盈难自持]

[一吻落怀,酒酿温醉不及她口中甘甜,盈目恃望,一语激起千层浪,仔细将她神色尽收,虽像玩笑话,但以这寥寥一年相处,窥她脾性一二,若非有此意断不会轻易出口,只教双目微垂,思绪尽掩]

[虽然她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能得阁中老鸨如此重视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恐非寻常权贵可比,对我来说难如登天的赎身脱籍或许在她看来易如一句话而已]

[可,脱籍之后呢]

[该是以半生报答其恩,便是永做裙下臣?]

[一声叹息悄起于心,予她,我心欢喜,但她或许不知道,这种喜欢却非是浸淫风月中所企盼的富贵依附,身污垢,心明境,我是想与她在一起,却不想再以这种卑贱的身份]

[可她显贵如此,当是奢望]

[退一万步,即便不能比肩共立,但能日日相对且不再予苦海漂泊假面违心,我可愿?即使她这点薄恩不能企望永久携首,但有弃如敝履的一天,我可悔?]

[弗叹一声,却教笑意盛唇,大掌拂过细腰拥揽入怀,语如轻风厮磨在耳边]

无以为报,只愿相守一侧....

[但有利箭穿来,必过我心]

[后句终是没说出口,且她当得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薄笑一声涩意攀唇,阖目埋进她肩窝,将叹息尽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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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庸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1 23:12: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宁庸 于 2016-7-1 23:13 编辑

秦琰

[红衣华冶,白袍清雅,交相偎依,映着身后一江旷杳,半天裁焰,竟是难以言明的舒畅融洽之感。江风逆拂鬓丝乱目,却是姿势不变含笑啽默望面前人,感之闻言呼吸稍乱,凝视其目中波澜,惊喜,忧疑,悲哀,自卑,怅惘,一一自他眼底划过,随即便垂目掩去所有思绪,仿佛如此,我便看不透。]

[然他心中所想,我岂能不知。软身入其怀,温煦之言轻如东风,却忽令我心头大动,随后竟目框一热,几欲落泪。脑海中似有一音飘渺传来——秦琰,你或许不爱颜孚之,但却早已离不开他。]

[抬眸任命轻叹一声,眨了眨眼忍回目中酸楚,心中直道世人敬我畏我,却皆远我,唯独眼前男子告诉我,除却相守一侧,便再无他求。抬臂搂他入怀,缓抚其发,微侧首面向怀中人,一字一句低声道出。]

“痴儿.. 你可知,我怜你,亦重你。”

[红楼初识之景犹未远去,那时只怜他身世凄苦,一声“痴儿”叹他愚顽不知屈伸,而如今,却是责其自卑自轻,徒令心中生出这诸多莫须有的顾虑。]

[我若予他一方天地,依其德能,心知或许便如脱笼之鸿鹄,就此高飞离我远去,然我终不愿挫其风骨,不愿委其才智,不愿他仅因易籍之恩而相随。一语罢,沉默一刻,随即顺着他那为江风所乱的青丝,缓言道]

“柳家家产忝称雄厚,实则空有其表,万亩良田水利停耕少获,商作医药有铺十余家,然无善于经营之人,故而利薄物穷如同摆设。阿父交托给我打理的这诸多家产,于乱世中本可救得许多人性命,却让我这一介无能女流,给白白荒废了...”

[说及此处面色不禁一赧,揽紧了他不让他见我这羞愧模样,声细如蚊,在其耳边道]

“我助你脱奴籍,你又可愿...可愿助我?我不信别人,只信你。”

[不为裙下臣,而是为友亦为师,足以比肩,相守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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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丛云 + 5 + 5 你每次喊痴儿,我都觉得是娘在喊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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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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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7-2 01:08:23 | 只看该作者
颜孚之

“你可知,我怜你,亦重你。”

[心跳漏一拍,几欲压不住狂喜,这一年来她从未说过透露心意的话,我便只当她是客不敢逾越,然而又蓦地幡醒,我竟能因她一句话而跌宕起落,情不能已,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笑喟一声逐入微风,但将欣悦留展在眉角只为她舒,一吻在她眉间眸带绻缱]

愿,如何能不愿

[我又怎能不懂她的良苦用心,且不论她所言柳家是否为真,倘若如是,这一番托付无异于以身家性命相交,相交我这不过认识短短一年且还埋身贱藉之人,倘若不是,以她显贵尊赫仍愿以伏低之姿论交,心下百转不过是为了维护我尊严不受贵贱凌踏而自闭自卑,无论是哪一种,如是这番用心,怎教我再忍心拒绝]

闻姬…闻姬…

[心下感念却无从言表,谁说红楼帐内凭多无情,我封闭了这许久却愿意为你开一回,你说你信我,信我能帮你操持家业,我又如何不是也信你,且只信你,我之信任,便是一生交付]

[闻姬,莫负我]

=第二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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