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茶室

为侧殿内设，用以待客。旁房柱刻有楹联，上书“淡中有味茶偏好，清茗一杯情更真。”平日有经乐奏响，曲意犹存，来客闻之心平气和，烦忧消散，唯留唇齿清新，恬谈自然。

——承平四年十月——


【山上入秋便有些寒凉了。】
【林木驳杂茂盛，望去仍是一片郁郁青青的颜色。偶然有些凋落飘过，落在兰溪的水上逐流而去。】
【水笙姐姐上山这天，晴朗正好。可惜山间冷得早，也不宜在外头走动。】
【便带了人在道观里转了一圈，停在茶室歇了。】

【待在房间里，倚窗而坐，风阵阵吹来，看了看外面。】

【天气逐渐转凉，也不知道陈渔在道馆里生活，习惯不习惯，冷不冷】

【将窗子关上，指人帮我备了马，简单的给他收拾了下东西便往道观去。】

【山上的天气似乎还要更凉一些，原来在山下适中得衣物，到了这里竟觉得有些凉。】

【问了几人陈渔的去向，被人引着去了茶室，门开之后谢过道姑，走了进去】

【近来日子过得随意，读读道经练习剑法，之余倒学会摆弄些东西。譬如现在手里泡茶这门行道，学得了个皮毛。】
【山间清净，如此生活教性子养得恬淡平静些，往年那些痛苦与血腥远了许多，不再纠缠在梦里反复。】
【打发引路的小道姑出去，引水笙姐姐坐下，正好露这一手泡茶手艺。】
【尚且不是很熟练，不过一路无错。淡淡的热雾，由倒下来的水升起，嫩绿的芽儿在杯子里舒展开，浅浅的氤出香气。】

劳姐姐跑这么远，来尝尝。

【一进室内，扑面而来的茶香也让自己微微一阵】

我还好，倒是你，把笑蓬莱扔给掌柜，自己躲到这里来清闲，着实该打。

【将东西放到了一边】

我给你带了些厚衣裳，山里冷，我怕你冻着，还有一些吃食，都是你从前爱吃的，尝尝看，厨房师傅的厨艺有没有退却？

能者多劳，再说不还有我的好姐姐你在吗？

【看着她笑。虽未多言，但自然知道在重伤失踪的时日他们担忧良多。此番在长留馆中亦是要他们操心笑蓬莱的事，只是每每想起逢难之状，总难以平复心绪。唯有此间看经练剑，寂静草木，方有静时。不过却是不能说起令她们再度担忧的。】
【听她说起，又带吃又带穿的，心下暖和。】

姐姐既知道疼我，就让我清闲清闲嘛，难得有这样的日子。
况且韩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将我寄于此地，既拜入山门总不好一走了之。

【语带撒娇，在如今倒是难得。还摆出韩青辰的名字，只当是不好推脱。当初伤愈回去便已向她们简单解释过了缘由，亦说了韩青辰救命之情。】

又不是一辈子就在这儿了，还不是会常常回去。

你啊，就属着你嘴甜，我是说不过你的。

【虽说理是这么个理，然而日复一日，每日待着这个道馆里面，不见天日，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

算啦，你的决定我也不拦着你，你是躲了清闲了，就是可怜了掌柜的，每天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得。

【打趣了他几番，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一直陪着自己个的缘故，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好啦，先吃点东西，知道你要吃的清淡，所以特地给你准备的。

【难得与她跳脱了往日恬静模样，微微吐舌，顿时活泼。】
【见她提起带来的东西，忙去主动接手摆出去，带了那么点殷勤之意。】

好久没吃到姐姐们的手艺了。

【给她也递了一双筷子，嘴上既然这么说，手里自是忙不迭的下手开始尝吃。】
【席间倒是想了想。】

不若水笙姐姐陪我两天，若观中无事，我随你下山待一阵。

【接过筷子来倒是没动，挑了挑眉，嘴上也不饶她】

嗯，你先试一下，我先看看她们有没有下毒。

【说着自己个也是笑了起来】

怎么？你要下山啦？如此当然好，让我也试一下，你平日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只是这样，观主可愿？

【装模作样的品尝起来，仍然是熟悉的味道。】
【叼着筷子没个样子。】

他们肯定不敢毒你的。

【和她笑语，歪头想了下观主平日的脾气。】

应当无事，平时也有借宿的客人。
每次来去匆匆，这会稽山我都没未曾带姐姐好生看看。这下有机会了。

【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茶杯来】

即是如此，那便是最好啦，不过如若你不随我一同下山，尽是框我，我就是绑也把你绑回去的。

【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他面前碟子里面，顺便也倒了杯水给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结束

承平九年 冬

【前些日子从外面得了一些白茶，听说是好东西，本来想不知道要跟谁一起喝，结果刚好萧大哥着人传了信，说要来太乙观。】

【于是顺便就把茶饼带到茶室，开始摆弄起茶具来。】

【萧大哥来时，刚把那一套东西洗干净，拍了拍坐垫道】

来来坐这里，茶一会儿就煮好了。

[昨日与叶兄聊到刀剑一门消失之事，两人虽多有思路却也只是凭空而谈。前些日子收到少殇的信息，依照信上所言，在刀剑一门消失翌日，他就当着凤凰姑娘离开扬州。时隔两年，终是知道除叶兄以外，同刀剑有关联之人的消息。傍晚从太乙下山，回到小颖园门口，便见有一农户在门旁等着。从他手中接过信件，又给了碎银道谢后，入内方详阅]

[至于信中所写，留待今日便能知晓]

[择了晨课后的时辰上会稽，才到门前就见青风兄弟正好迎上，随着他到茶室，依言安坐且待]

说来还是第一次知道，青风你不光精通厨艺，还会煮水烹茶？

我会的可多了。

【扬着脸颇有些骄傲的回了一句。】

【然后将包茶饼的纸展开，捏了些茶叶放进茶壶中，倒上水煮开，再倒掉。倒第二遍水，再煮开，才将茶分倒入茶杯中。茶壶就放在炉子上温着。】

尝尝，八年的老茶，白牡丹。最适合这个天气喝了。

【抱着茶杯，任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哦？茶香就如酒香，新茶虽爽口却没有醇味，老茶若是储存得当，不仅口感爽利且其味醇厚。

[从他手中接过杯盏，轻轻一吹，腾腾热气烟消云散又聚拢一团。淡淡茶香沁入鼻息，直达脑内。待白烟散尽，慢慢酌饮品茗，其味入春风化雪般清新，却又像老茶般在唇齿留下一丝丝痕迹，咽入喉中，温润如君子般，谦逊和气]

这般好物，恐怕你们掌戒叶兄处都难得有。

[比起沈峤，忽然觉得深藏不露之人，应该是眼前的青风兄弟。只是这已然是太乙门内之事，插手过多，倒让叶兄难做]

这日前来，其实是来告别的。

【若说茶道，还不是跟着师父学的。他年纪大了，也就不怎么喝酒，经常喝茶，说养生。但是又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捣鼓着一套工序，所以才教会于我，说是与我品茶，不过就是自己找个给他倒茶的下人罢了。】

【不过并不介意这事，反正师父当时确实存了些好茶。喝的嘴有点刁，不是君豪银针就是雨前龙井。这白牡丹还是老早就托人留意，才得到的。】

他也爱喝茶么？

【因为很少与他碰面，所以很多事也不甚清楚。又想起萧大哥提起过他与掌戒是旧识，来了兴趣】

萧大哥跟我说说掌戒以前的事呗。

【话音刚落，听到他说告别，微微一怔】

告别，萧大哥是。。。要去出关？

【突然记起初遇时帮他起的卦，马上就开春了，倒也是时候了。】

怎么，不觉得你们叶掌戒其实与这一室茗香很相称吗？若是他不爱饮茶，专门开辟一间茶室又是为何。

[说罢，嘴角含笑，起手在他脑门处轻轻一敲]

青风你为人机敏，只是这观察入微还不够。
至于有关你们掌戒的事情，稍后再慢慢告知你。

[听得他提起关外，不由有些心虚。其实，当日托他一算北上出关，亦不过是随口一说。如今不曾想，他还记着这一茬]

非也，萧大哥要去书院做夫子了。
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去书院不用听先生教诲，而是要教导学生。

【抬眼看了下四周】

原来这茶室是他留的房间啊。那回头我得找他喝喝茶。

【听到没有八卦可听，不由得撇撇嘴。脑袋被萧大哥敲了一下，嗔他一眼。】

【小声嘀咕着】

他天天端着身份我看着都觉得累，还观察入微？那我岂不要眼瞎。

【听说他要去书院入职，眼睛一亮】

书院在哪？那里是不是好多人？我能不能去啊？

[“还观察入微？那我岂不要眼瞎”，听到对方这句小声嘀咕，不由得放下茶盏，笑出声来。幸好一口茶水已入腹中，若是不然，只怕对面的小青年要遭殃了]

哈哈哈哈哈……青风你这话说的，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此去镇州相隔数百里，虽不是再也不能聚首，但还是有些担心叶兄在此处撑持太乙观，会否过于辛苦？抑或是孤独。眼下看来，只要有青风这小子在，哪会再安宁下去？]

[笑罢，再端盏饮茶，听得对方追问，答曰]

书院名‘观津’，在距离此地向西北一百多里处的镇州。
至于能不能去嘛……若是你肯将这好茶分萧大哥一些，等镇州一切安顿好，再来接你去看看。

如何？

【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好笑，只默默啃着杯子，并不接话。】

【有时候实在是懒得去观察，懒得去思考，懒得去猜测人心。很多事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大智若愚？嗯，就是大智若愚。】

【放下杯盏，颇有些兴奋】

萧大哥喜欢，拿去喝便是。但是可要说话算话！我还没去过书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