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霸与街花|——原创

剧目名称：街霸与街花
参与人员：郑清  战清泓
剧中角色：郑清饰马健勇   战清泓饰温美玉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逗比的心思你别猜

=第一幕=

马健勇

[一把竹椅摆在街边树荫下，吱悠的摇。花衬衫大敞着，里头白背心裹出硬邦邦的肌理，往上套着小指粗的金链子，再是张被墨镜盖住半边的脸，墨镜是隔壁超市孝敬的，质地并不好，眼睛总被阳光刺得发涩，但还是要戴着。透过黑镜片斜曳着看人，再从鼻头里挤出一声，十足十的派头]

[身后不远处是自家网吧，几年前盘下来的。不大的门面，墙都砸通，长条的木桌摆着一溜的显示屏，天花板垂着灯和吊扇，一转起来，吱嘎的响，仿佛在不甘示弱的和主机嘈杂声比大小，桌椅上长年累月积了一层污渍，收银台也脱了漆黄一块白一块，但这依旧是整条街生意最好的店。笑话，谁敢和我比？前年，街尾有人开了家新网吧，投了大价钱，据说所有机子40秒就能开，网上冲浪的速度那叫一个快，领着一群小弟去坐了半个月，那个浙江老板还不是灰溜溜跑了？从此以后，这条街大半人见了我，都毕恭毕敬叫一声，勇哥]

[拨燃火机，点起根烟夹在两指间慢慢抽，不时在扶手上磕点灰。看店的阿三凑过来，堆笑打商量]

“勇哥，兄弟们肚子都饿了，你看...”

[皱起眉，将烟叼在嘴里，取下墨镜一望，草，才发现天色都半黑了。墨镜在前襟勾住，手抬过肩膀朝他们一摇，起身]

走，带你们下馆子。

[一片嚣张欢呼，沿着街面走，三五个黄毛小弟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又爱打闹，左近的邻居都被吓住。水果摊主避下脸，服装店的阿红在门边抛来几个温柔的眼波，超市最识相，阿三朝他一打响指，摆在门口的音响里宛转柔靡的”甜蜜蜜”一转，顿时换了首熟悉激昂的歌曲]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

[音乐震耳，仿佛血液都在跟着摇摆、高涨。姿势走得更酷一些，单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衔着烟，领着小弟当先一推饭馆玻璃门，身后劲爆节拍还在震，烟灰都颤颤往下落。熟门熟路的走进里间，坐定，单腿一抬搁在旁边椅沿上，捻起桌布一角擦了擦半旧的棕皮鞋，手中烟屁股在瓷缸里碾熄，又咬着根烟咔擦一点，撮着鼻，黝黑眼神微眯。菜单都不需看，直接吩咐]

叫你们老板娘赶好吃的上，麻利点

温美玉

［长方形铺陈店铺，前通街，后通巷，石青色瓷砖擦的锃亮，不见油渍。饭馆人不多，三两熟客分散而坐，聊股市聊的热血上头，厨房正熬着牛精牛腩，咕嘟嘟直冒热气，板凳抵着门摆在门口，一屁股坐上去，计算器按的啪啪啪，仿佛游乐场里玩打地鼠，旁边桌上放一台沾了油的旧风扇，工作起来嘎吱嘎吱响，看一眼就想起隔壁中风过的阿伯，骨头关节生硬摩擦，迈一步非得抖三下。］

金嫂啊，这次是要介绍杂货店的阿发还是修表的春山呐

［坐在对面的是金嫂，腰粗脸圆一脸媒婆相，事实上她也的确在这半年里从老年艺术队里的吊车尾转职成媒婆中的领头羊，通过节节高的战绩找回自信，唯独在我这受挫收场，三番五次过来攻陷阵地。上次介绍的是水果店的阿生，对这个做买卖时两毛钱零头也不肯给抹的男人自然没什么浪漫的想法，没想到他真好本事，一个礼拜后火速泡到新搬过来的秀芬妹妹，两人闪电结了婚。一个月后学人家炒股，赔了个底儿掉，小夫妻从街东头吵到街西头，脖子梗得僵直僵直——堂堂男子汉绝不会错，怪就怪秀芬小姐不旺夫呀。］

“都不是，是隔壁街运动品店的豪哥，那可是健美先生的体格…”

［自那以后金嫂就没来过，还以为她从此消失，谁知今天叠厚了脸皮又找上门。半抬眼皮瞅她一眼，顺着描述仔细回忆了下，隔壁街卖运动品的....就是那个走起路来胸肌抖三抖，脸像锅底黑，留了胡子老十岁硬说自个儿这是气质成熟的人吧，什么健美先生，明明穿越到宋朝都可以直接去扮李逵的。］

［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呵呵了一声，感觉已逼近忍耐极限，张口就想给她呛到再也不敢来，店员小妹救了她的命，听说马健勇来了正好撂开手，揣了账本，风扇电源也给拔了，麻溜儿往厨房里一蹿，一手捞了个顶圆顶圆的西瓜就塞进她怀里，直接把她怼了个踉跄］

我这来了大主顾，没法跟您聊了。金嫂，这大热天的，您哪凉快哪呆着去吧，西瓜我送您吃的，可别嫌弃

［微笑着对着她的脸关了门，转过头挨个吩咐了一遍，又到厨子老方那儿顺了蒸好的酥骨皱皮凤爪，连啃两只补充完元气，这才慢悠悠端着做好的沙煲出去。平常总看马健勇不顺眼，今天出现的倒是及时，就亲自给他上回菜，到了里间门口一推门，顿了两秒又退出去把门关上，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的小弟们今天换了新发型，一水短到不能再短的头发，套一身蓝色囚服就能演《监狱风云》，搞不好还能冲击个收视率冠军。］

［马健勇不会是为了凸显他自己特意这么搞吧？两人还是光屁股奶娃娃的时候就认识了，没想到他这人这么阴险！］

牛精牛腩沙煲

［镇定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推门进去了，目光溜了一圈觉得有点伤眼睛，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忍了忍还是瞄了眼翘个脚坐着的人，见他抽烟抽的几乎忘了东南西北，大白天的在屋子里还架个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忽然失明。］

［嗤，德性！］

马健勇

[门一关，几个人互点了烟。数道白雾从鼻腔里一涌，聚在蔽旧的空气里，像女人柔软的胸脯，舒坦得只想往下瘫。一松散下来，什么话都敢往外掏，大多也是女人]

“刚那个小妹长得不错，比阿红带劲”

“嘿嘿嘿。那是你没见过玉姐，跟她比起来，切，这些柴火妞算什么”

[在阿方满面红光地比划身材时，突然咳一声，从喉管里吸出一口痰，侧头呸地吐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面无表情又瘫回了椅背上。没说话，但大多领会了意思，一时都有些静，就烟火星和旧风扇还在勤勤恳恳的转。两指头夹起烟狠狠一吸，再张口吐出大团浓雾。这些小毛头，出社会没几年，没见过什么厉害场面，有的连家伙事都没有，还得找摊贩讨把水果刀，而我——可是在局子里待过一个月的！最美的女人，当然只能配老大，可我明示暗示这么久，这女人，还一直不动弹]

[跟得最久的阿三机灵，捧着说两句，再搭上些男人都爱的荤话，原样的热闹]

[吸着烟，刚见美玉从门外走进来，嘭一声，门又关上了。她亲自端菜来了，是冲着我？来不及莫名，把墨镜往鼻梁上一架，单臂摊开，抓着旁边椅子背绷出肌肉线条]

[她看过来了。先不说话，香烟塞进两片薄嘴唇里，手臂缓缓抬起，五指张成梳，从杂乱头发里慢动作穿过，循着节奏般，徐徐直摸到后颈。香港电影里学过来的动作，十分好用，小弟们也学，呵，马上就给他们都剪了寸头。从黑镜片上方抬过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也比从前沙哑]

放下吧

[看了一会，瞪眼再看，却始终从她漂亮的脸蛋看不出什么异样。有些窘迫，僵硬的手臂一耷，在脖子上抓两下，在肩膀挠两下，就装作不经意地放下来了，低脸避开看好戏的眼神，捡起筷子去夹菜，掩饰的加了一句]

嗯对了、再来一箱啤酒，记账上

温美玉

［房间里气氛有些奇怪，不好理会，只好稳稳端住沙煲，放眼扫视一圈，看一颗颗再剃一刀就会变的锃光瓦亮的脑袋转过来，一齐对着我。顿时就觉得有些头晕，只觉所有人的脑袋有圆有长，脸却都长的一个样，昏沉沉地看了又看，总算辨认出一张没见过的脸，立马扯开唇笑了一下。］

这个兄弟没见过，你新招的？

［又转过头去看他，见他一脸深沉相，话比以前少五分，动作奇怪，声音更奇怪，面上笑容逐渐淡下来，变成与他一摸一样的面无表情，此时气氛比进来时还要古怪，一地寂静里只听见钟表滴答走针的响声，凝滞的空间里没人敢说话，都眼巴巴地看着我俩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什么毛病？］

［狐疑地瞥了马健勇一眼，蹙紧了眉，表面不露端倪，思绪已散乱地跑到千里之外，漫不经心地把沙煲放在最中央，随意应了一句，将他一切古怪行为当谜题破解。先是将他从头看到脚，回忆了下他方才的动作，又抬眼瞅了瞅四周的圆脑袋，忽然就灵光一闪，右手握拳往掌心一砸，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呀，原来你又扩展新业务了，竟然想到给理发店作代言。变聪明了嘛，不知道做发型给你打几折？

［女人对装扮从来上心，一讲到相关事件立马精神抖擞，控制不住多说了几句，就见他夹菜的手有些僵硬，似乎隐约还抖了抖，首先怀疑是不是练功练岔气了，可看脸色呢，又觉得不像，思索一下才冷不丁问道］

你戴着墨镜看不清菜？

马健勇

[新投奔的小弟叫喜子，嘴皮子利索，胆子也大，就一点，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也有些不长眼的女人，就喜欢跟他说话，还笑咯咯的，没眼力。皱眉狠盯了他一把，他脸已半红了，坐立不安的样子，喉咙里吞下一口气，抬手指他，在空中点了两点，面不改色]

喜子啊，猥亵妇女被学校开除了，看他还算机灵，就让他跟着我跑两年

[打小爹妈就管不住我，混世魔王一样，上树下河，捞鱼捉鸟，最爱的还是买一支五分的炮仗，插在牛粪里一炸。更别提学校自行车、围墙，就连那电线杆子也遭了不少秧。后来被逼着学武功，打了几场头破血流的架，勇哥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这条街的土皇帝！问谁不知道，勇哥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说你猥亵妇女，那就是]

[旧地主老爷样往后一靠，搁在椅子上的脚踮两踮，心情和宽阔的花裤腿一样飘。眼睛还是看着美玉，这摄像头似的黑眼珠子，那红艳艳的小嘴儿。手不由往嘴边一靠，嘿嘿嘿地笑起来，猛听说理发店，有些湿润的喉管一呛，差点咳出来。这女人，真是不识趣，油盐不进]

[缓了缓，将脊背一挺，筷子也放下来了，容光焕发]

嗐，什么代言不代言

[滑到鼻尖的墨镜一推，正经带好，也不管镜片泛不泛雾。粗糙手指摸摸鬓角，整整衣领。还要点上一支烟，夹在两个指头里，任烟雾悠悠往上飘]

就是理发店那个淑娟，天天缠着我，非要给我理发，还顺带他们

[每次去理发总见淑娟低着头，脸都看不清，偶尔心情好给钱她整个人都颤起来了，佝着腰一双手抖着硬是摊不直。这时候就大发慈悲的不给。甭管她是爱慕还是害怕，说出来还是很有面儿的。轻飘斜她一眼，啜口烟，最后两个字重重吐出来]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