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剑祠

[闻言眸光一闪，冷薄的唇微微抿紧，面上沉思，心中斟酌，小半刻后方开了口，只将话讲得虚虚实实]

归途中路过青州东南城郊，见往来人群似比平时多了一些，且都行色匆匆。本不觉有什么，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可疑。至于其功夫深浅

[眉头缓缓一蹙，须臾又舒展开来]

不曾仔细留意。若要派弟子前去查探，须得小心为上

【眉间倏成一条重纹，沉色道】

就在镇州么

【就在昆嵛眼皮子底下，当真是有恃无恐】

区区一个聂人仇，便又掀得江湖风雨，我倒要看看，介时的比武之约又能生出多少事端

【聂人仇，你我这一恩怨总该有个了结】

【眼中一刹那崩射出的精光敛去原本淡泊儒素，真正回到那万夫莫开的掌门之尊】

【慢慢平息过后对他道】

这几日即不太平，你就先留在门内吧，顺便安抚峰内弟子莫再让他人得手，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很多

[一番话倒激得他显了真脾性，见状几乎要弯唇笑了笑]

[昆嵛派掌门，本该就有如此气魄，即便是真有淡泊心志，江湖厮杀中也总会磨出几分血性]

[颔首应是，遂退往祠外，一路回紫云峰去]

====结====

============建元六年春================

【跟荷衣摆弄完陷阱欢乐的离开桃花峰，本想着上通天峰找找温长老的，想着能不能让他准许下次袁师兄下山的时候也带我去玩儿，可不想还没找着长老，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先是手臂痒痒的，然后脖子和身上都有些痒，皱着眉头挠了挠，火石电光间想到，一定是刚才挖陷阱洒痒痒粉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沾上了！】

【脖子迅速其了小红点，迫切的想洗澡！！可是这儿离屋子都好远！唯有。。。瞪着眼前的剑祠，踌躇了一会还是飞奔了进去】

【剑祠本就算是禁地，一般弟子不得允许是不能进的，但是真的好痒！一边寻了个隐蔽些的角落脱下外衫试图抖掉沾在衣服上的药粉，一边又忙着去挠身上的小红点，一时不可开交，也没想到要关门，反正这儿一般不许人进，起码不怕被看见衣裳不整】

【通天峰剑祠乃供奉历代昆嵛掌门灵位之地，地位崇高，一般弟子轻易不可入内，只因此处亦有历代掌门之随身兵器，这些利刃寒锋凛冽，虽主人已逝，但长剑自身煞气却未散去分毫，也或许因剑气滋养，稀世仙草——剑芝也生长于此地】

【因师傅派遣自己来此采摘剑芝，遂往这边过来，正细心采下一株剑芝，就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入耳，像是有何异动，疑惑着往发声处靠近，就看到一阴暗角落后白光乍现，有人躲在那里！】

何人躲在那里！还不出来！

【抖干净了外衣，正想脱中衣，手刚扒开衣襟就听到一声清喝，吓的手差点撞上身边的一座刀架。】

【抓过一边的外套掩在身前，探头出去一看是紫云峰的梅师姐，舒了一口气就迎上去，哭丧着脸对着她】梅师姐，是我，快救命啊！！！

【痒到心里去，见是师姐也就没多想的冲了出去，反正现在止痒第一！俨然忘了私闯剑阁也是要受罚的这回事！】

【原以为是哪里来的宵小，就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哭音，是云师妹，急忙上前查看】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

还有……

【余音尤止，只因看清她露着小半肌肤，而外衣已脱，将那的外衣拿在手里，说不出的疑惑】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会告诉你我和荷衣为了戏弄梅师兄结果自己着了自己的道么？！】

【抽了抽嘴角，这么蠢的理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边挠着手臂，一边伸出去给她看】我也不知道，可能沾了什么东西吧！实在痒的很，我就进来躲躲。。。

【听她问起为什么在这里，一下子脑子就清醒了！尴尬的望了下满眼刀剑灵牌的内室，忙拉着她的衣袖哀求】师姐不要告诉掌门好不好？！

恩好，我不告诉掌门

【若让人得知你在这里解衣只怕少不了一顿门规，单见其肌肤上因抓痒而泛起的微红，一时将外衣先行给她披上，继续说道】

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回紫云峰，那里有药给你抹些就好了

【点了点头抓过衣服披上，虽然有些痒，但是还忍的！心想梅师姐心地最好了，人又漂亮又善良的！】

【跟她出剑祠欲往紫云峰，一边低头绑腰带，一边出门。却抬头就看到一个不知哪个峰的小师弟拿着扫把震惊万分的瞪着我们！一只手抖啊抖的指着我们，嘴里你们你们们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然后一甩扫把飞一样的跑了。】

【茫然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还有未彻底绑好的腰带，同样震惊万分的回头看梅师姐】他。。他。。他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帮着她将衣服先穿好，角落里光线暗，光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若是有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让师妹跟着自己出来，抬眸就看到正前蹿出了打扫的小弟子，铮然矗立着一脸惊骇，似是猛然回神慌乱的跑开，看到这一幕不禁额角抽搐了两下】

呵……看来是的，还是赶紧离开吧，万一再有别人看到，就真的是丢人了

【点了点头忙整理好衣襟拉着她就跑，免得又被不明就里的人瞧见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和她离开剑祠，又折回桃花峰，心想梅师姐真是救命恩人！下次一定带好些吃的来谢谢她才行！】

【急忙带了师妹从小门离开，若是从正门走还不知会招多少人眼，明日只怕会流传出‘剑祠惊现衣衫不整男子’，想想就觉头疼，走了半截路，才想起药篓还遗失在剑祠，这会儿若折回去，正跟人撞个正着】

【罢了罢了，就当不知道，过几日自己再去寻回来，可回去怎么跟师傅交待??!!】

师妹，我去拿止痒药，你先回

【应了一声好，跟她说自己先回住处将满身的药粉洗了，待她拿药过来。】

【见她折回紫云峰便撒丫子跑回居处，舒舒服服泡了澡，擦了师姐的药才算好了。摸了摸被抓的红红的皮肤，心想果真害人之心不可有！】


结

=====建元六年 春====

【滂沱大雨后，云散云走翻涌在天际，念素一心成苍是诳语，尘世本就过于惦念，一颗心怎出的红尘俗世。袖口暗色的花纹渐渐的浅在深色的布料里，藏起来那本繁复错杂的纹路，大风吹，吹干了无痕。】

【出桃花峰这日的傍晚，现身在通天峰，数载未曾有一日踏入的地方。熟悉的景象一幕又一幕在眼前过，自然，此为幻觉出自灵台。脚下一步，心重千钧，头上遮着乌青纱斗笠，踩着夜色，灵活的避开了方圆里应有的人踪。】

【终究来到了剑祠，春时的一场大风雨，这里一砖一瓦尘泥不染。此时辰弟子交接，余下短时，台阶之上跪身在紧闭的门扇前，当年师父训诫犹在耳畔，影子攀绕着夜色迎在风口处。】

【佛狱的人取走念锦衣冠冢里的那颗桃花扣，聂人仇果然记性好，记得当年佛狱有位女子葬身在昆嵛，还记得她携在身上的那对桃花扣。当年将错就错以恋人为名立了衣冠冢，连昆嵛上下都骗过了，偏偏是要等杀念锦的凶徒出现，十多年后终是寻来了，为了那对本属佛狱的桃花扣才这样不依不饶。坟冢里桃花扣的遗失便直是证明念锦之死乃佛狱所为，当年险些误会掌门师兄杀了念锦，确然是佛狱有心栽赃嫁祸，那夜师兄的手信也一定为人捏造所成。】

【闭紧双眸，何以再无法流泪，多年苦海摆渡，总想，念锦会比自己苦。现如今，佛狱蠢蠢欲动，整个昆嵛，只有安念素顶着桃花峰婆婆的名讳置身事外。师父，念素来忏悔，念素知道错了。无颜入内见昆嵛先人，如今彷徨如魅，无名无姓的迟来跪身认错。】

【佛狱再出，天下不平。把身上的封穴之术冲开后，她不敢让师姐知道，那日在试练阁上的事也叮嘱如初保密，于是在桃花峰休养了一段时日，那日通天之汇，拟了陆豪杰之惩处，而对佛狱将如何应对，师兄却有所保留。而聂人仇竟在此时把比武会帖下予掌门师兄，分明早有安排……】

【心中惦记的都是飞龙峰二师兄的仇，每逢上通天峰，欲表意，只闻弟子回掌门师兄并不待客，桃峰这季桃花已渐凋零，眼见距离那拜帖时日越来越近，而掌门师兄却毫无动静，不由着急。】

【是日入夜，带了祭祀所用酒菜，临浓云向剑祠去。行时不疾不徐，步伐极轻，四处静谧只听启门一声咿，昏烛之中，方见里头早有人影，窥之背影熟悉，竟然……竟然像极闭关多年的师姐，试询】

念素师姐？

【门扉沉在后，影斜在膝下的石砖之上，头顶上燃长明灯。灯芯还新，可是掌门师兄不久新添，目光在那昏暗中滞而不浊，望着先人牌位端袖俯下身，额贴在石上冰冰冷冷。愿念素有生之年，我昆嵛能剿灭魔教，能见江湖太平。身起，一室内的烛火摇曳压，门开。没有躲身避去，依旧持姿再拜身而下。】

【听清背后是师妹的声音，敛衣已起身，背对烛火转身向她那处】玉娇师妹【任凭门外夜色流淌，目光如水撒在她的面庞之上】是我【略微低首，蹙着眉心苦然一笑】这么多年，难为掌门师兄和你了。

【移步，缓缓的从昏暗里走出，来到她的面前，蹙在眉心的痕迹渐渐的展开】如从沧海里走过一遭，师姐醒来，已然这么多年了。

【话语应长，闭关在桃花峰里，对掌门师兄避而不见，不理世事之态向来固执。虽与师妹同处亲厚，数年相见时光也短，但终是懂她惯来的心结，问她】今日可是来见掌门师兄的？

【攥紧的手心递向她，松开五指，掌心里有一枚桃花扣，在烛光里，这琉璃打造的扣上光泽显得诡异】魔教的人来过【昨日本是桃花障最弱的时候，不想念锦的衣冠冢已被掘去，把原委告诉了她，正是自己今日出了桃花峰的因由。】我追踪许久竟是无果。

【诧异于她此回出关，想过几种缘由，却不曾想是因为念锦的关系。看着她掌心桃花扣，不住皱眉，何曾未听说过这东西的传闻，倒是未曾想过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对它念念不忘。道】

说来惭愧，些年我因旧伤甚少踏出桃花峰，上一会掌门召集通天峰会，是因为后辈弟子有人于魔女交好，伤了门人。却不曾想魔教已经猖獗至此，竟然敢再闯我昆嵛山。此事定当要汇报与掌门师兄。

至于此物，恐是暗藏玄机，师姐还是将之毁掉为妙。

【也好，至少身上的改变尚未被她看出端来。询是】

夜已至此，师姐为何在此？

【目光注视了剑祠上奠基的无数英灵的牌位，那不过五六年光景飞龙峰首座商难的牌位在之中即算崭新。我辈之中他是进去最早的人，也是我挚爱之人。予他烧了三支香，上酒备菜。】

来了也好，便同我看看他罢，今日是二师兄的生祀，往年都是我同他过的。

【多年画地为牢不出桃花峰，闭在关中鲜少见人。今日下山到蓬莱春，玉娇更是不知晓，来龙去脉里她懂的便是自己的轻易和不轻易。本生在世上在乎的也就少，唯独在乎的是拿生命相护。听她这般话，眉上一紧，想那犯错的弟子是那夜在桃花林里遇见的孩子，蹊跷里有疑又不解。但听禀报掌门，便握她手臂去】

此事未查清前，暂不与掌门师兄禀报，师姐是想能亲手处置这件事。贼人应是在桃花障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此后的日夜，师姐都会在入口处守阵。

【手在触她腕之时便觉察异样，面色持衡，心添沉重，手自她腕处松开，知之当不知。抚了她鬓出的碎发，谢师弟走后，她的那颗心到底是怎么伤着，生死相诀，感同身受。当年为了控制她的伤势，无奈封住了她的五成内力，现下不能细探封下的穴位，只感知她的伤势有变。】

【低眸看着手里的桃花扣，是念锦的遗物，故人故物也该随风散。然眼下这颗扣便是引魔教现身的筹码，点头与她，道她原委】留它一时，魔教总是有人惦记，师姐等了多年，终究是等到了。

【转身向长明灯处，目眶早是敛不住的红，悲伤难言只一句】是来向昆嵛谢罪，可是晚了。【罪应师承昆嵛却数年置身事外，罪因念锦而险些误会掌门师兄，罪是心有儿女情而执意固执。】

【且闻师妹话，本想道她伤，又收住。她既是自有决定，木已成舟，她不开口便是想瞒着，唯今只好另作打算。】【只后，与她同布置，燃上清香，与先辈，与师弟，身在她侧，面朝牌位，开口】师弟当年遗愿唯独是要师妹能安好此生，师妹你可是记得？

【知道她素来是稳妥人，事关重大她自然也是慎重而待，想到这回动作的人，说不定就是受了聂仁仇的指使，这么多年终究是按捺不住有所动作，正合我意。复而见她握在我腕间不动，心上泛起虚意，便一手拂上她手背轻拍，把被之握住的手悄然抽开。】

我知道你对这事慎重，斯人已逝，唯生着记尔。一己之力总是有限的，若有需处，便让我帮你可好？

【说着走到殿门前，张望外头漆空之下，寒雀夜啼，并无异常，则轻手阖门，回眸见殿中双阑烛光随风晃神，倏尔又恢复平静。便走到牌位之前，用衣袖拭擦那块并无蒙尘的木匾。眼中便只有那人名字并无其他，便只是那两个字，也足矣叫我奉若珍宝，况且是这些年来都被装在心尖的人。】

对错不过是一言而已，昔日之事，也罢了。

【这般说下抚慰她，自己的心思却不知道走到哪儿，别人都说她执念已深无可救药，只有自己知道这情爱字，只有舍不可舍，无值不值得。已经走了这一步，也在药庐听师弟的好生养伤，也能养好个七八成，若大敌当前也不怕输了阵势。】

我记得，我在这儿安生了，却惦他。若他在那边也太安生，忘了我，如何是好？

那日他不肯让我留下陪他，我便信了，他便弃我而去……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一话说得轻慢，这些年偶尔思及，也过了失声落泣的年纪，渐渐发现自己回忆中的谢师兄的模样，渐渐模糊变样，甚至有时候也不知道梦里哪个才是真的他，是这份犹疑，疑他也会与我这般渐忆渐减，才愈觉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