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岛

==客串：沈天鹭，年十一（多少年前懒得算了）==

【夏至之夜，洞庭有风，舲船无浆自行，两刻钟后停泊于湖心中央。天上星汉，水底星河，身后岛屿已缩小为星宿间不甚起眼的一点，若非岸边有极其微弱的渔火指引回程，像这样一艘小船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所以师兄才再三叮嘱，天黑以后禁止私自离岛，违者罚入天门洞面壁三日。】

【舟身一晃，只见两个少年忽然窜出，挤在船尾嘀嘀咕咕地往水面探出头去。】

“你没记错吧，书里当真这么写的？为何我连一只胖头鲢也没瞧见。”

【说话的青衣少年稚气未脱，显然还不够使用舲船的资格，贸贸然被人怂恿着以身犯规，心里大约早就打了退堂鼓。玄衣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察觉对方心生退意，勾肩搭背的手便暗自使力，迫得人无法直起身，只好随他继续向水里张望】

非但书里这么说，戴师兄驯养过江豚，也说这个时候最容易碰见它们，来都来了，多等一等又不会少你几两肉，怕什么

客串：莫子瑜，年十

【夏夜凉爽，一改白日的闷热，跟着师兄撑了船，往湖泊中心飘去。听说入夏后湖中能见到江豚，仗着年少，想去瞧一瞧鲜。不过有门规不许深夜离岛，违者要罚去天门洞面壁三日。】

【船停之时，从船舱出去趴在船尾，盯着黑黝黝的湖面问道】

你没记错吧，书里当真这么写的？为何我连一只胖头鲢也没瞧见。

【念起门规，又有些胆怯，犹豫着要不要拉着他回去，却被他又强行按了回去，挣扎几下，动弹不得，不禁小声抱怨】

这会儿连你是男是女都瞧不清，那水里的东西真能看到？

客串：沈天鹭，年十一

【洞庭十窟有渔樵耕读四脉，他一入门便与兄长分拜了不同的师父，满心以为终于能摆脱那个人，从此天各一方，眼不见为净。怎知人算不如天算，今年湘水发涝，两脉弟子忽然收到通知要一同迁往宿岛，登岛不过一天，便有眼尖的门人瞧出端倪，大肆宣扬宿岛有对双生子，自此以后，他不可避免地又时常被拿来同兄长比较。】

【寻江豚也是受了刺激的缘故，江豚天性不羁，极难被驯养，往上推三辈，成功者也仅有戴师兄一人，如果自己能驯养一只，定能叫他们刮目相看。】

【“这会儿连你是男是女都瞧不清，那水里的东西真能看到？” 他闻言嗤笑，几个大步去船舱里取出什么东西，动作幅度之大，踩得本就失衡的小舟左右摇晃。】

渔之一脉，只有男弟子，不收女弟子，知道为什么？

【他动手除去外衫，赤裸着上身居高临下地盯住莫子喻，话音未落，忽然间毫无征兆地纵身一跃，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因为她们不敢脱衣服，听说你也不敢。

客串 莫子瑜

【江豚算是个稀罕物，听说极难驯养。有记录以来也就戴师兄一人罢了。自己别说驯养了，就连见都没见过，这才被轻易撺掇着，冒着违反门规的风险来跟他瞧一瞧。】

【可是夜黑风高，这湖面上别说灯光，连星光月光都明明暗暗，闪烁着如鬼影一般，人都很难看清，还怎么看得清江豚。】

【小舟被他踩得左右摇晃，听他询问，应了一句】

为什么？

【抬头望去，他已经脱了上衣，嘲讽了一句便扎入水中。带起的水花溅射到脸上，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抓着船沿冲着水中喊了句】

我才不是姑娘！

【也不知他听不听得到，被他这一句臊得脸红，却仍旧没有脱掉衣服。原本水性就不如他，眼下总觉得凶险，若自己也入水，万一遇到个什么事，怕是两人都要交代在这儿。索性就扒在船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水中】

师兄？沈师兄？

客串：沈天鹭

【倒不是他胆量不够，非得拖上莫子瑜一道行此险招，恰恰相反，莫子瑜出生世家，做事慢条斯理，因性子怯懦而常被同门取笑，此人单是水性一科已经习了大半年，在不久前的考核里又一次呛水呼救，闹了大笑话，带上他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他原本也是准备单干的，出来时见莫子瑜独自一人在庭院傻坐，哭哭啼啼的模样看得人十分闹心，于是当下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心想既然要哭，就让你去水里哭个够，便以师兄的名义将人唤走了。】

【八百里洞庭，其水之深，未曾听闻有谁泅到过湖底，他借猛扎的力道泅下十丈，转眼间即被浓郁的黑暗紧紧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死不了，叫什么魂！

【哗啦一声，他从船背后钻出水面，没好气地抹了抹脸，刚才在水里分明触到什么东西，全被这家伙给惊跑了。】

【眼瞧着他扎进水中后涟漪平复，一点动静都没有。嚎了几嗓子也没人应，就担心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撑不回去这船，而是担心若他真出了事回去可怎么交代。】

【扣着船沿巴巴的望着，心下犹豫，要不要下水寻一寻。毕竟白日的时候还能看到水草浮游，师兄虽然水性好，万一被水草缠住了呢。】

【想是这么想，却不敢真的下去。白天下水都能把自己呛个半死，这大晚上黑灯瞎火，那不得直接见阎王。】

【身后哗啦一声，传来师兄的声音，忙转过头去】

师兄.....

【又有点委屈又有些好奇，憋了半天问了句】

师兄见到江豚了么？

客串：沈天鹭

【那玩意是何种游鱼他辨别不出，但从体型来看决计不是江豚，捉或不捉并没多大区别，只是他看见莫子瑜过于小心谨慎，气不打一处来，趁机撒撒火罢了。可莫子瑜越是小心谨慎，他肚子里的坏水就翻腾地越是汹涌，既然今晚等不来江豚，他只好委屈一下这位师弟了。】

江豚没见着，不过见到了更好玩的

【他游至船沿，咧着嘴打量师弟一眼，一把将借来的护目镜扔在对方脚下】

这儿不深，水底有许多会发光的浮游虫，你下来，师兄带你去大开眼界。

什么好玩的？

【十分好奇的看向他，听到说水下有会发光的浮游虫时更是兴奋的不得了。】

是像萤火虫那样么？

【护目镜被丢到自己脚下，他扬着下巴，意在让我也下水。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听他说水不深，这才点点头，拾起护目镜戴在头上，然后扒着船沿下了水，慢慢晃了过去】

那麻烦师兄了。

【荡到他身边】

在哪啊师兄？

客串：沈天鹭

说了在水底

【他之所以讨厌被拿来同兄长比较，其中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们说得一点没错，弟弟沈天鹭与哥哥沈天鹤，除了容貌相似，方方面面都有着云泥之别。他既没有像兄长那样讨人喜欢的性情，也没有如兄长那般惹人注目的才华，好比现在，换做兄长一定会劝诫莫子瑜量力而行，切莫鲁莽，可他只会将船一脚踹远】

你扒着船是下不去的

【他诡计得逞，在莫子瑜下意识伸手想来撘住他时一个转身游走了。】

啊？

【一句水底好奇心跑了一半，本来想搭他的手也伸了一半就被他游走避开，僵在半空。一时间进退维谷，不知道是该下水瞧一瞧，还是就此爬上去。】

【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已经下来了，还是去看一看。省的老让师兄瞧不起。于是憋了一口气，沉到水中。】

【然而水下跟水上一样一片漆黑，只沉了不到半柱香就憋不住了，连忙又手忙脚乱的游了上去。冒头喘气】

师兄你是不是又骗我。

【这次也不管他再说什么，自顾自爬上船，躲船舱去了。】

=============结=============

承平九年 夏

明月师妹前些日子受了风寒，慕情师叔那里人手不够，作为自小便跟着师叔学艺的他，便受命下了山。

依旧是那素色道袍，宽广云袖，身后背着一把古朴长剑。

他一路急驰，赶路困疲，这夏日炎炎，便寻了个树叶茂盛之处，靠着大树稍作休息。

客串：萧萧

【蝉鸣阵阵扰的头疼，说是这宿岛可真是不见得，屋内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只得在屋外寻个阴凉处】

【躲在那枝繁叶茂的树枝之间歇了个午觉，揉了揉眼睛觉得这日头还是这么烈，看来再歇一觉也不错，低头却见树下有个人，看一桌，还是位道长，长得还挺俊的】

【坐起身抬手移开挡住自己的枝芽，忽然使了个坏心眼，估计脚下一滑，直直往他的位置跌落】

--救命啊

他这么些年在山上虽说并非不下山，但是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然后尽早归山。

他靠着粗壮的大树闭眼小憩，却突闻这树上忽有叫唤声，他刚张开眼，便瞧见上面的阴影，脑袋里还未有想法，这手就径自接了过去。

直到他与馨香抱了个满怀，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了个姑娘。

"姑娘，你没事吧？"

客串：萧萧

【都说道士一向死板，还生怕他不愿意多管闲事而让我直接摔地上，不过这俊俏的小道长委实没有让我失望，稳稳的接住了我，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脖颈】

【抬起头看了看他，印象中道士不应该都是留着胡须总爱碎碎念的老头么?倒真没见过这样的，比起寨子里其他的兄弟可是细皮嫩肉的多啊】

--没事啊，多谢这位道长

约莫着因为观里的师弟们有时候也是这般顽劣爬树，怕他们摔下来的自己，总是在树下看书，以防不测。这接人的举动，倒成了个习惯。

只是，这姑娘并未起身，反而环住了自己的脖颈，他的脸色微红，鼻侧是微微浮动的馨香，让他抿了抿唇，十五岁的少年颇有些羞赧

"既然姑娘无事，那边下来吧。"

"毕竟男女有别。"

他目不直视，说到底到现在都未看清怀里的人如何模样。

客串：萧萧

【他虽稳稳的接住了我，却也没正眼看我，一脸紧张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打小生活在寨子里，和一群老爷们儿打交道，现在看来这道长倒显得像个姑娘家】

【无事？的确是无事，没磕着碰着摔着，除了跌落下来时有些害怕，其余真是什么都没】

--嗯？

【从他的怀中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

--我生得很丑吗？你都不看我一眼

除却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岁月外，他一直居住在山上，接触过的女性，要么是长辈，如慕师叔，要么是师妹，如明月，再者就是来观里的女善信，像这位这般调侃他的却是没有。

见对方从自己的怀抱中跳了下来，他略略松了口气，馨香满怀却不是他可以承受。

听着这人的话，他的目光这才落在女子的身上，只是疑惑道

"容貌不过皮囊。"

见对方神情有了不虞之色，又诚实的接道

"不丑。姑娘模样秀丽，好看。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并不妥当。"

客串：萧萧
【虽然从不认为自己生的有多美，但也不至于教人看都不看一眼吧，听听他说的"容貌不过皮囊"，说的像说书先生口中的妖精似的】

--怎么不妥当？

【心里当然清楚是因为他口中的男女有别，可不过是句夸人的话，又有何不妥的】

--你瞧，我不正看着你么，道长来这宿岛所为何事呢

"我是修道之人，原本就不应该对这些作出评价。"

"更何况我的评价，对于姑娘来说，并无任何价值。"

他听着询问，一本正经的开口，其实这些不过都是托词，他并不太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他唇角染了点点笑意

"姑娘，我还有事在身，姑娘既然无妨，那我便先走了。"

总算可以逃脱，他该有的礼节做到位，当下转身便走，动作倒显得有那么几分着急，真真是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