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海棠春坞（京畿路）——江澜清

【海棠春坞】——江府花园，小亭四方，侧身斜向西北，临水倚廊端坐。亭四角飞檐轻扬，似 “公”字的眉须。左右有古木垂荫，一为榔榆，一为黑皮松。
【仙迹岩】——花园菡萏池中有一湖心小亭，亭中有一块花岗石岩制成的棋盘，避暑之处，可在此品茗下棋赏景

========承平十一年—冬—及笄礼======

【行及笄礼这日，开封府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似是白絮翩飞自天际而来，携着初冬凛冽寒风，绘成了她双眸中银妆素裹的雪景，斜倚在仙迹岩小亭，探腕欲捉那晶莹花瓣却是无果，眸色一暗，恹恹收腕，轻声长叹】

【她知道过了今日，一切都将会不同了、】

【母亲替她执礼时在耳边提起了许多旧事，有母亲自己待字闺中时的，也有她幼时记不清的，尽管大多皆在往日提起过，可今日再次道来却多了层别样心绪、在铜镜中，她瞧见了母亲墨眸中的喜忧，只因，江家的小女儿已至及笄年华，再过些时候便该行过那段母亲曾走过的路、、】

【案上佳酿早见了底，独留空坛陈立，此时她本该在席间宴饮，却偏偏一人跑出来，低敛瞳眸，视线落在膝间酣睡的虎纹团子，似是枚小火炉般暖着柔荑，然心间忧思缠匝，倒是不如那人送的这个小家伙自在，兀自失神】

【去岁她已经行过笄礼，不过她是个安之若素的人儿，似乎除了发饰略有变换，其余都没什么打紧的，至于之后的那些岁月，她当前的日子还算滋润，不愿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

【今日是阿漓的大日子，她随母亲前来观礼，在宴饮时望向主桌却没了阿漓身影，便悄悄的溜了出来，顺带带了一坛好酒，与一篮子糕点】

【不顾从天际飘落下来的飞雪，软缎鞋在一地碎琼乱玉中湿透，用来暖手的雕花铜炉也扔给了身后错步跟着的二果，却独独提着那一大坛酒与三层提篮。】

【远远是就望到六角亭内的妙人儿，笄礼时的华服还未褪下，殷红口脂在簌簌白雪里衬得肌肤瓷白如玉，可偏周身又生出一抹清泠来。她加快了步伐奔赴而去，未来得及抖擞下衣裙上了积雪，弯了弯唇角笑言】
阿漓里果真在此，这酒看来没白拿了

【准备将酒坛放到桌上，倏忽间瞧见那石桌上的一排，伸手按出阿漓双肩，摇了摇】
阿漓你，还未醉？？那些都是你一人喝的？？

【月华清冷似水倾洒天地之间，有徐风悄至，引得檐上银铃摇曳，清脆铃响打破了周遭寂静，将她游离思绪拉回些许，海棠春坞中数这湖心小亭最为僻静，仲夏时分当为家中避暑首选，然在这初冬时节到底是有些太过冷清了】

【探腕取案上最后一杯酒，身后有轻快跫响起，甫一抬首，眸光中映出抹娇柔影子自风雪中行来，是她闺中好友，丁府的千金】

【呆愣不过一瞬，瞧清了来者，执盏仰首饮尽杯中酒，在其面前不需遮掩，轻快话音入耳，眸光落在其手中物上，唇畔轻勾起丝笑意】

香香知我、

【嗓音轻柔却带了几分醉意，尚未清醒便教人按着肩头一顿摇，激起耳坠琅琅声起，晕眩续至，聆得关切之言，墨眸倒是恢复了几许清明，抬眸迎上香香视线却是一笑，指尖轻点那排酒壶，温声启唇】

你又不是不知，就这些，不打紧的、

【话音似是漫不经心，然这些佳酿皆是长兄平日家中背着大嫂在府中藏的，细算下来也有些年月，今日却被她一下收罗了大半尽皆偷饮了去，再好的酒量，此刻也醉了，只不过是她酒品尚好，又经了方才一出，清醒不少】

香香是怎么寻到这来了？菏泽与你说的？

【憨笑着瞧着眼前人，抬手将其小臂一牵欲让蔚然与她并肩同坐】

【圆滚滚的酒坛和那三层实心木制的提盒让她这从未干过粗糙活计的小姑娘手臂微酸，起先还未觉着，这会儿纤手从小漓的削肩上撤下来，两手交叠揉了揉－－杏果丫头早被她一声呵斥留在了不远处的檐下廊中】
你说不打紧，我便信你

【眼前美人微醺，却仿若夜深中悄然盛开的秾艳海棠，红润的耳垂上挂了两只玉湖色的明月珰，晃得她这个只闻酒气的人有些晕乎乎的，就连墨眸相撞时都失了底气，仿佛醉的人是她不是她】

【素来知晓她的酒量，又是在奴仆成群的内院里，便是两个人发了酒疯，一觉过去也是什么都未曾发生，半个字外人都不会从嘴里蹦出去，借着月色她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可别冤枉了菏泽小丫头，你让我一顿好找，施施然的来这处独饮也不让人给我留个话，可要罚的

【两掌一撑她便在光洁的石板上落座，手臂上的力气莫约还是翻墙那会儿留下的，想来往事已经唏嘘。从旁边捞了只酒坛抱在怀里，在二人中间放上两只玉杯】

那边罚你少喝些，我两杯你一杯

【女孩在身边落座时怀中的虎纹猫儿也被惊醒了，喵呜喵呜的叫唤几声，似是打过了招呼便自怀里蹦上了置着酒壶的石桌独自玩去了，算着时辰如今席间当是一派热闹，先前离席之时曾与母亲言道今日身子乏累，想回楼中歇会，故而携了菏泽掩人耳目，实则却领着人来此，唤人将佳酿尽皆搬来，而后才下令让菏泽先回楼中小憩，待宴将散再来此寻她回霁华楼中，以便无人知晓她在何处，谁能想还是被眼前人给寻着了】

【许是因寻来的是闺中好友，心下也无甚顾虑 ，待香香在侧落座便将小脑袋往人小臂上一放，兀自笑着，端的是娇憨可爱，姑且将平日规矩放在了一旁】

【人言至后，罚酒自是未曾怕过，却是没听过这样罚的，放在往昔她大抵是不甚在意，然如今半醉半醒最为磨人，那些个久压在心底的小性子也在此刻皆显于人前】

你两杯我一杯？

【似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遍，下刻便松手稍坐端正了身形，捉了香香衣袖，来回摇晃】

不可不可、既是罚我未曾与你道明去处，也该是我两杯你一杯才是、

哪有罚少的理、

【嗓音轻且软，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目光不错的对上那双澄清瞳眸，香香长她一岁，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月华倾撒，映在少女略施粉黛的面庞上，似是无暇美玉，眉目间更有楚楚风姿，惹人心生怜惜，便是同为女子心底也不由感叹…】

【倒教她想起此番为何肆意饮酒，方才席上不知是哪家夫人点了一曲《西厢》，纵是知晓那不过是戏话本子所讲，却难免有思，他日后是否也会为一人倾心…】

【长睫徐徐低敛，掩去眸底早已无处可藏的少女心绪，不待人应下便将那怀中酒壶夺来，斟满两杯，素手轻抬执起酒杯，将其中一盏递至少女身前】

香香想来是顾着情谊才轻罚与我……可两杯一杯实是不公平，就……一人一杯吧、

【话音时急时缓，便是借着这醉意，不由少女辩驳分毫】

来，干杯～

【话音落，唇畔轻绽笑意，举杯邀人与她共饮】

【斜倚靠在身后天鹅颈靠阑干上，摘下左腕上的两个哐当作响的恼人镂花银镯，小臂舒展着任她枕着。她总是这样，于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于小漓总归虚长了些年岁，照顾到细致入微处】

行了行了，依你依你

【今日是小漓的大日子，她也想纵着她这一回，今日前是烹茶煮酒闲时看花的窈窕少女，日后便是被插钗赠锻所囹圄的待字小娇娘】

来~干~

【不同往日饮的青梅杏子酒，这酒尤烈 辛辣之气从唇舌一路窜到腹腔，盘桓在一处经久不散。却又如蜜糖，食髓知味的一连几杯下肚，双眸已是迷离，歪歪斜斜的靠着，朱唇凑到小漓耳畔，玉指在空中随意画着圈儿，漂浮的言语又带着恳切】

小漓，你今日有心事？

【抬眸扫视了漫天星子一眼，似是相同又各个不同，大抵人也是这样，类似的命运轨迹不可挣脱，又各有各的计量，各有各的酸甜苦辣诸多滋味】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玉杯相碰，一声，两声，清脆悠扬，飘荡在这寂静一隅，琼浆玉露润过唇齿滑入喉间，如同昔日将那些杵逆话音悄然咽下般，无声畅饮、她甚少有过这般失态时候，平日里皆收敛极好，然此刻香香的问语自耳畔传来，心绪恍若被一根细线牵扯开来，曾坚不可摧的墙终是在须臾间崩塌】

【美目一睇，偏首回望，眸光落在那染上嫣红的面庞上，温和言道】

有呀、

【短促发声，嗓音懒洋洋的带了几分笑意，她知道她醉了，否则如何会与人提起这些话，只是这些话在心中压的太久，就连香香一句寻常问语便可让她再也压不住心绪】

一直都有…只是我瞒着你们，你们都不知道……

【自幼她便乖顺，嬷嬷和母亲的教导无论是行止端恭大方，亦或是待人谦谨有礼皆会按着二人所想做到最好，不曾欺瞒过她们什么，唯独这件心事，与她而言是难以同身边人说来的、】

我日日去书院…说着去看兄长…却是只为了看一个他罢了……

【声渐细微，终究是开了口，整个人无力的枕靠在香香身前，好似道完这一句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是得以松懈些许】

【琼浆玉露在唇舌中缭绕后蔓延开来，辛辣的味道此刻竟觉得是苦的，五脏皆苦的苦】

【她轻柔的抚了抚啊漓的发丝，月色的银辉从檐下照到光洁的面颊上，不似以往儿戏】
阿漓，你该早些和我说的

【半是娇嗔，半是小女儿家的埋怨，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啊漓怎会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境况，且又都是书院...是了，书院聚集了大半个天下的王孙公子，英才俊貌。正是春心萌动的芳龄，在观音娘娘庙里祈愿“阖府上下岁岁平安”都变作了“只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得相见”】
啊漓...他是谁？若是合适的，说不准想些法子...

【书院的学子出来簪缨戴帽的王孙公子，便是文采熠熠的年轻后生，或是两者兼有之，阿漓心喜的总不会太差，如果后头牵连不广，成其好事也不是不可能】

阿漓...他是谁？若是合适的，说不准想些法子...

【好友的话音顺着夜里的凉风徐徐送入耳畔，醉酒缘由，唇瓣开合，竟真道出了一声轻飘飘的“钰”，却又在第二字时戛然而止，酒意忽而散了大半。只因方才察觉念的不对...】

【珏非钰，我自不会分不清的】

【思及此，不知为何心底蓦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背对着，瞧不见模样，却心知并非日日去书院所见之人。神思好似在此刻停滞，默声许久才算回过神，抿了抿唇，视线从不远处的小猫一掠便落回了伊人面上，迟疑须臾，终是松了口】

香香，我总以为我能看清自己的心，守着自己的心，可时至今日我却好似有些糊涂了...

【声似喃喃，因心中困惑，眉眼不觉间轻折了道浅痕，是少有的茫然与愁恼。不明为何心中人画影更迭，亦不明他在何时落入心间，这般迟疑的心绪与我而言，太过陌生，便愈发看不清心中到底如何想，心生惶惶】

人心，是会变的么？

【话落便觉得此话问的痴傻，分明知晓人心会变，却不曾想过自己亦会如此】

【一片乌云挪开，琼钩的微光晒下来，为小漓的面庞镀上一层莹白的光，两排鸦睫扑闪扑闪的上下起伏。】
【泄出一口气，消融在月色里。】
人心啊....
【手中的玉杯被她抛了，落在亭子外一束隐秘的草丛里，未发出一点声响。或许明日收拾狼藉的奴仆会寻到，或许路过的小人会藏起，或许被一只猫狗叼到草窝。一个杯子的命运尚且难以预料，那么人呢?明日会被仔细珍藏，还是弃之蔽野?】
我们不是贤圣，更非活佛，心，自然是会变的...但是...
【两只冰冷的手相握，小漓的，她的。】
顺心走罢，我愿你平安喜乐
【她对着上朦胧的眼，眼里有月，还有她。】
【和她眼里藏的期颐。】
【要平安喜乐啊。】
。。。结

江涵

“哎哎，江兄江兄慢些慢些！”

嗯……嗯？再喝！再来！

【月华如水，将踉跄身影映得奇形怪状，醉得飘忽的脑海让我将归家路当成新的酒局，被送进家门时还一把揽住送我归家的同僚肩膀，作执杯状与他碰拳，随即被匆匆迎来的仆从扶住了手臂，行经海棠春坞，枝影横斜暗香浮动，使我诗兴大发。】

俱……俱怀……逸兴壮思飞……！

【一把拂去臂上相扶的手，我摇摇晃晃站稳身体，举杯邀月状，大着舌头豪情万丈。】

可，可上青天揽明月！

林柔

【二更已过，官人仍未归家，思量许久终究没有遣人去问。漓儿一直在我边儿上陪着，这会儿已有些困了，我劝了三回才把人劝回她自己院子去。小姑如此贴心，纵使我对她长兄月夜不归有所不满，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可放过了】

【站在廊下看漓儿渐渐走远，从荷香手里接过了灯，抬步向外走】

我出去瞧瞧，你不用跟着

【走到海棠春坞附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四下瞧了瞧，院儿里还有几个当值的下人，只得压下火气，往声源处走。才行几步便看见那人正在庭中邀月饮酒，才压下的火气一下下地往上窜，只恨不能回去锁了院门，让他在花园里吹上一宿的风，好好醒醒神】

【冻坏了到底还是我心疼】

【上前扶住人手臂，暗自咬牙】

官人回来了，快些随我回房吧

【没真指望他这时候还能乖乖听话，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厮扶稳，试图将人往回拖】

江涵

【一时间文思泉涌，念到末了，也有些遭不住翻涌上来的后劲，扶额晃了晃身子往旁一偏欲倒，恰此时被人扶了手臂，听清楚来人声音的时候已然压不住胸腔中翻涌而起的酒水，只来得及把人推开大跨几步躬身在松树旁吐了个稀里哗啦，直把肚肠都吐了个干净，回想着呕吐之前听到的声音，便好似兜头一盆凉水倒在了晕乎昏沉的脑子里，一个激灵。】

柔，柔柔。

【大着舌头磕巴唤了她一声，我方才吐得急，将她推开时力气大了，幸而庭院中还有当值的仆妇及时扶住了她，此时亭檐投洒的阴影将她半个身子都拢在了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神情，气虚讨好地上前。】

娘，娘子候我归家辛苦，且这夜风袭人，扰了娘子就不好了。

我……我们回房去罢……

林柔

【早已料到带他回房不会是什么容易事，这手才刚搭上就被人推开了，幸好身后陈嬷嬷反应快，否则怕是要让满院下人看足了笑话。站在檐下不想再过去，阴沉面色隐在暗影里，等他走近忽然露出笑来】

【还知道是谁站在他面前，还没醉到认不出人的地步】

好啊，回房

【嫁进江府之前，我从未想过让人口中温文尔雅的江家大公子这般贪杯好酒，不过他应该也没料到，传言里柔婉温顺的林三小姐也有凶悍的一面】

【不再伸手去扶，直接将人交给小厮，到了寝居门前不必我多吩咐什么，丫鬟婆子连同扶人的小厮一齐告退，一个比一个走得快。确定此处只余我与官人两个，方才收起了那副强装出来的温柔端庄，一抬手就拧上了他左耳】

江大人好本事，二更天了才知道回家，若是无人引路，怕是连江府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江涵

【我提着一颗心，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低眉耷眼的，也不敢多嘴，我此刻昏头昏脑的怕说出来的话更让她生气。且我早前答应过她，饮酒时需多想想家中有人守候，不可过量不可过晚，今次是我失信了。】

【夜静更深，当值的仆役退得极快，我主动去关了房门，回身时就被她一把拧了耳朵，便是气急时也顾惜着我的脸面，这咬牙切齿压低了嗓子的训斥让我心疼又好笑，忙不迭抱拳赔礼，也不敢稍有挣扎，躬身皱了一张脸。】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娘子你轻点……轻点……

【略顿，带了几分委屈。】

这不是上峰也在……我实在不好推辞……

【转而又觍颜笑道。】

娘子你仔细着手，我皮糙肉厚，可莫要伤了你一双纤纤玉手。

林柔

你总有道理

【每每他在外饮酒，我总是忍不住悬心，实在是人心难测，万一与他同席者有那么一两个居心叵测的，趁他酒醉设计陷害…江涵这个人啊，清醒时说话做事谨慎周全，可一旦酒醉，说不准就会胡言乱语。想想我这一晚担惊受怕，这手上的力道是绝对不可能放轻的】

官人过去答应过我什么，怕是都忘了吧？

【胳膊抬久了有些发酸，哼了一声，一步步领着他到榻边，换了只手去拧他另一只耳朵。他坐我站，比方才省力不少】

我原是有话要同你说的，可这会儿心情不好，有些想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白日里突然有些不适，漓儿请了郎中来，搭过脉之后不说病症，先道了声恭喜】

江涵

——嘶

【及时讨饶也未能换得她手下留情，我便知道她今日是真的气得狠了。】

没忘没忘，答应娘子的话怎敢忘记，这次是我错，保证不再犯了！

【手不敢去捂耳朵，躬着身子将她手臂托住，顺着力道往前坐到榻上，待她换过手，忙捧了那换下来的手臂替她按捏，抛开脸面不要，急中生智学了漓儿平日里在她面前撒娇的样子。】

嗐呀，想不起来也不打紧，还是亲亲娘子的心情要紧，要不……试试两只耳朵一起拧解气不解气？

林柔

【娘子是我不对，娘子我下次还犯，哼，打定主意这次不要再让他轻易哄过去，可是…成亲这么些日子，才知道他还会撒娇，我原以为江家能这么可爱的，只有漓儿呢】

罢了，今晚先放过你

【悬着的心落了地，还真有些困了】

你这一身酒气我闻着头晕，去睡书房吧

【喊丫鬟进来更衣梳洗，再没多瞧他一眼】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