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堂】——逍遥池（开封）

一层为公浴池，水雾氤氲，皂香萦绕
二层为茶室雅间，供浴后烹茶赏琴，促膝相谈
三层为独立小间，号“温汤十六所”盆浴，推拿，男女技师，纵情声色

服务周全，除沐浴以外，香道品茗，美酒精馔，声色琴乐，应有尽有

成员：
男女技师若干

承平十年秋

水云天若是少了郭叔，只靠我这样一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掌柜，怕是早就开不下去了

隔间里褪了外衫，散开长发拿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说好了这个时辰，白鸦怎的还没过来？梳好的长发拢在一侧，伸足试了试水温，她再不来，水可就要凉了

——承平十年  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

[原是早早出门，特意卸了繁复银饰，只随意束了长发，谁知途中生变，到得浴堂时已过了约定时间，携一身水气轻轻推开包间小门，双足互踩褪去鞋袜，轻悄走近池边，本想悄悄吓她一吓，又思及她的心疾，还是故意软了嗓儿唤她。]

阿萝～

[边唤边除去早就被秋雨打湿而显得紫意深浓的衣裳，藕臂一舒揽住她脖颈贴上纤薄后背，泛着凉意的指抚过她裸露的锁骨，垂睫看她嫩白肌肤上骤然立起的细小疙瘩，轻笑一声，坏心眼地埋首在她颈间，往那锁骨上呵一口气。]

……阿萝真的是太可爱了～

特意多花了银子选在三楼，就是看上了包间的私密性，虽然同为女子，水雾蒸腾的彼此之间也未必看得清，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便是只对着白鸦，也都还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心里正想着她，就听得她在身后唤我的名，我比她大上一岁，乐得她不唤我姐姐，倒显得我更年轻些

眼角眉梢带了笑，微偏了身子想躲过她，最后还是被她捉住呵气，淘气的丫头…抬手摸她被雨水打湿的发，原来外头的雨已经这样大，我出门的时候天还只是有些阴

“淋雨了？身上这样凉，可快别闹了。”

起身拉住她的手，牵着人往旁边去，一边走一边胡乱的想，白鸦的腰真是细…

[诸事烦扰，我这几年过得匆匆忙忙未有停歇，事难定论，但总归是有些伤情的。]

没事的，区区小雨，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虽如此说，她目中关切让我很是受用。交握了双手与她一起浸入水中，水雾升腾，模糊了眉眼。]

听说郭叔请了个新的说书先生，阿萝你去听了故事没有？比前一个如何？

温热的水划过每一寸肌肤，身子很快适应了水温，挨在白鸦身边，拍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溅湿了脸

“我就听过一回，觉着没有之前的好，不过这几日客人倒是多了不少，真奇怪…”

眸光不经意间掠过她胸口，瓷白肌肤上一道伤痕分外显眼，忍不住伸手去摸，触到她温软肌肤又缩回来。眨一眨眼睛，头靠在她肩上忽然笑起来

“我觉着自己刚才真不像什么好人…”

[水波漾漾，乌发纠缠相交，软糯肌肤相贴，正探指勾了一缕青丝，见她难得主动地将手伸过来，正想笑话一句，那素白手指触之即走。]

不像好人？……噗嗤，坏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呀。

[我其实少有这样快活大笑的时候，但与她在一起，我总是很快活，便越发喜欢与她腻在一起。握住她手腕，引着她手放到她之前好奇触摸的地方，柔肌腻理，尚且随着轻笑在她掌下颤颤巍巍。]

……好奇就多摸摸呀～我都不害羞了，你怎么还脸红？

[故意往她手心凑了凑。]

不趁现在够本，回头我离开京城了，你可再摸不着啦。

“哦？那坏人是什么样的…呀！”

由她捏着手去触她胸口，柔滑肌肤上一点伤痕，竟舍不得放开手了。脸色发红双颊滚烫，只当是被热水熏出来的，掌心离了那处，指尖点过她锁骨，手移向她后颈轻轻捏了两下

“什么时候走？我可不去送你…”

平生最恨离别，受不得

[旧日瘢痕，总耻于道因缘，是以我只是笑着承接她轻柔抚触，并不言过往由来。]

[少顷，顺着她雪臂埋首她肩头，搂了楚楚纤腰，耳鬓厮磨，软语娇声。]

偌大一个京城，我可只有你一个好姊妹，你舍得我孤伶伶一个人走哦？

无心探究伤痕背后的故事，安宁惬意的时刻，该好好享受才是。一手揽上人肩头，一手随意拨弄着水

“舍不得，我更舍不得看着你走，所以呀，你走时可千万别告诉我。”

指尖挑起美人下颌，面露惋惜

“可惜呀，以后都没有小美人儿同我玩了…”

你看看你，哪里是舍不得的样子？！

[作一副伤情状，推开她的手，整个人没入水中。]

[水波荡漾，隔水传入耳中的轻唤已然失真，睁眼望去，水波之上光怪陆离，恍如蜃楼幻梦。]

……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破水而出时，气息微促，乌发零落颊侧，眼如春波。]

但是这世事翻覆，若没有别离，何来重逢之喜。

[我知人生最易是别离，一生逆旅难长久，每次与她相约，都只当最后一次，拼却一生休，尽你我今日欢颜。]

[只望来日追忆，皆无遗憾。]


——结——

文兴二年冬

【逍遥池三楼，一道屏风隔出一片空间，抬手给阿乔倒了半杯茶，转头向屏风外道】

姑娘歇一歇吧，琴不必弹了，你也不必急着走

【方才上三楼时恰巧撞见有人为难这位女琴师，阿乔在身边叫我有了出手相助的底气，那人倒也不是很难缠，不必阿乔出手，琴师就被我们带过来了。只不过…这琴弹得是真的不怎么样】

【贴近阿乔耳边，放轻了声音】

再多听一会儿我怕是要睡过去

l【今日休沐，与夏姐相约共赴汤池。上楼时捡了一个琴师，夏姐姐与人为善，我在后头给她撑个场子，要人并不难。】

【脱衣入汤，肩颈上的刀伤未痊愈，结着血痂横亘在雪白的肌肤上。我趴在池边，手里捧了一盏浓茶】

就…

【一时难以找到形容，我对音律素不太能鉴赏，但如她所说，这姑娘的琴声可不咋滴。抿着嘴角笑】

小时候我娘也想我学琴，但我学不好，我长萧学的还不错，下次吹给姐姐听

【低垂着眼眸喝一口茶，赞叹一声】

这里茶倒挺好

【干燥的手点在她未愈的伤口旁，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苗疆来的小姑娘，一别数年，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挪开手指，也脱下衣裳下了水】

姑娘家家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就喜欢看小姑娘笑，不知道她们裴大人笑起来会是何种风华】

哦？这话我记下了，你可不许赖账

【我虽开着茶肆，自己却不是个爱喝茶的，不过她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你若喜欢，走时我们问问是什么茶，能买就买，买不了就回水云天给你找

【忍不住又看一眼她肩膀，到底还是问了】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笑眯眯的应了，一面又低垂脑袋喝茶，茶汤由苦回甘，茶香浓郁绵长。】

是寿眉，谢谢夏姐姐

【嘻嘻一笑，半点也没有找人便宜的羞愧，她问我身上的伤，我放下茶盏，低头摸了摸未愈合的伤口】

前两天伏击一帮逃犯，不小心伤的，没事儿，小意思

【此案已结，同她说也无妨，抓起来的逃犯秋后处决，我私心里觉得大仇得报】

【知道个大概也就够了，毕竟我既不能帮她治伤，也没能力在以后护她周全，问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大丈夫？

【退开些许距离，双手抱住肩膀，仿佛受了极大惊吓】

我竟没发现，那你可快些出去吧

【只装了一会儿便装不下去，笑嘻嘻凑回她身边，也学着她趴在池边，伸手去拿不远处的茶盏】

寿眉啊…那应该是有的，回去我给你包一些带回去

【垂眸盯着盏中茶汤，没敢瞧她】

我新画了一幅扇面，你能也帮我带走吗？

我第一次给邵大人送信的时候，也不知谁喊我小公子，这会却是不认账了，装的不明就里，哼

【抬水扬了她一手水花。她说带扇子，我一瞬没反应过来，回味了片刻才缓过来】

啊？……喔，带带带！

【哎，单身不宜，顾乔叹气，饶是我胆大心细，这种隐晦的秀恩爱举动作为单身女子还是很难捕捉到讯息啊！】

这下寿眉收的可算心安理得了！您看看还想带什么，我都给你带！您看看，那什么，普洱也挺好喝的！

【阿乔穿起男装来就是俊秀少年郎，一时认不出也不能怪我眼力太差。茶盏里落了几滴水，茶还没喝，就先放下了】

【挽起的长发放下来落进水里，整个人也跟着往下沉了沉，只露出个头来】

没什么了，普洱你想喝就也拿一些，同我客气什么呢

【外头的姑娘说了声告退，听着开门关门的声音，确定人真的走了，才叹息一声】

我有点后悔方才多事了…我只能帮她一回，又帮不了她一辈子，除了能显得我心善，也没什么别的用

怎么会没用呢，虽然是一次的举手之劳，但有这么一次两次，才让人觉得这个世道还是有善意的，我想她心里是感激的

【已经身处泥沼的人，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也就那样了，有些人漠然看着，有些人落井下石，那对于那些冲你伸出过手的人，何来不感激。】

普洱贵着呢，还是待我下次有更大贡献的时候再跟姐姐讨，不然无功受禄就寝食不安啦

【笑嘻嘻的回了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去拨弄在水面散开的青丝，热气氤氲，青丝披散，美人儿香肩半露，我由衷的感慨一声】

我们邵大人可好福气呢，去哪儿能找来这么赏心悦目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