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份|——原创

       剧目名称：有缘无份
       参与人员：尉迟峰 李清风
       剧中角色：何志文 安颜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初中时彼此欣赏的男女生，高考后分到不同的学校。高中毕业，初中同学聚会上，他得知她将要出国留学，聚会结束他送她去从前去过很多次的车站，送她离开。

何志文

【如果不是她，我不想参加这个同学聚会的。】

【高中三年，和初中的同学几乎没有联系了，甚至有两个曾经拜过把子的兄弟，如今也形同陌路。】

【毕竟那所初中是区域里排倒数的垃圾学校，如果不是出了我们这几个尖子生，也许第二年连学生都招不到了。以至于毕业三年了，我们几个的海报依然被光荣地挂在学校外墙上。】

【但寥寥几次经过那里，我都觉得耻辱。和她只差5分，我们考到了不同的高中。以后三年，她只活在博客上，每一条我都会看，但我从没留言过。】

【早上出门选了件衬衫，希望这样我可以看起来成熟些。两小时公交，车站正对着那家饭店，霍宇就守在门口，见我下车热切地搂过我带进店里。他脸上的两坨高原红还是那么明显。】

【进包间的一瞬我提了口气，进去后悄悄吐掉了。她还没来。其他几个同学到了，笑着说“班长好”。我那时是班长，虽然一点也不想当。】

【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无声的笑笑，安静落座。身边两个男生正讨论职场法则——他们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如今俨然一副混出头的样子。我不想太离群，于是加入进去，我不懂他们的职场辛酸，但可以装做很懂。】

【我的位置背对门口，后颈忽而袭过一阵冷风，然后听到她打招呼的声音。脖子好像僵住一样，没敢侧头，只眼神飞快地瞥过去又收回来。】

【好像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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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

{ 收到同学聚会的邀请时有些意外，毕竟高中三年几乎已经不怎么联系了。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必须要去，对方说基本全班的人都去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他，应该也去吧。}

{ 一想起他，唇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然后答应了同学聚会的事。}

{ 初中时按片划分，刚刚好就分到了那所中学。尽管当时家里人有说过安排去别的中学，但自己还是拒绝了。在我看来，去哪里都一样。去了之后才庆幸着自己的坚持，不然也不会遇到他。}

{ 我们所在的中学不算是什么优质中学，但所幸还有那么几个敬业的老师勤勤恳恳的面对一班水平都不怎么样的学生，除了前几名那几个人。}

{ 我与他，恰巧就是仅有的优等生。}

{ 不可否认在学习上确实有天赋一说。有的人再怎么努力，始终徘徊于中上等，而有的人哪怕上课睡觉，成绩也从未掉出过前三。只不过我们都是很平常的，上课认真听讲，作业按时完成，成绩一直很稳定的保持在前十，既不狂妄骄傲，也不过分谦虚。}

{ 与其他同学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唯一不同的，只有我与他。我的同桌，何志文。}

{ 默契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我与他便是如此。}

{ 同桌三年，从最初打算不与他人论长短只埋头苦学，到后来喜欢与他讨论关于分式线性递推数列的几种解法。哪怕不喜欢与旁人多说，却也愿意与他交谈。}

{ 感情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堆叠，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可是我们彼此都是耀眼的光，谁也不需要谁来衬托。带着一点点自持和骄傲，我从未跟他表露出一丝旖旎的情感。}

{ 哪怕高中没有在一起上学，也从不曾主动联系或问候。}

{ 聚会那日，只穿了素净简洁的连衣裙，推开包间的门时，有眼熟的同学上来打招呼寒暄，礼貌性的一一点头。目光扫了一下到场的人，终于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他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压下心中熟悉的悸动，径直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莞尔问他。}

这里，没有人坐吧？

何志文

【没看她，伸手把茶壶转到自己眼前，短促地吐出一句。】

没人。

【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右手端着凑到嘴边，左手在桌下膝盖上攥着拳。这会儿不只是脖子，连肩膀也僵了。】

【几个女生在斜对面笑：“班长，还这么般配啊。”】

【尴尬地晃晃头，喝了口茶，半张脸都掩在茶杯后头。然而调笑声没停：“真是可惜了，你们当初要是考到一起就好了。”】

是啊。

【努力让自己笑得没那么尴尬，放下杯子，回头。】

服务员，点菜。

【接过菜单随手指了一个，想往右传，两个男生聊得正欢，怎么也不接，只能向左递过去。】

给，你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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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

{ 也许是习惯了与他同桌，又或者这满屋子的人只与他相熟，所以才又坐到了他旁边。}

{ 斜对面的女生在揶揄我们，他没回话，我也没回。}

{ 有时候觉得女孩子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她们可能都看得出来我对他的特殊。但他却毫不知情。也许他是懂装不懂，也许就真的是不懂。他于我而言，太难得，以至于我根本不想赌一把，破坏这份默契。}

{ 他原本跟我报的同一所高中，可是差了几分没考上。不知道他是遗憾没有考上这个高中，还是遗憾没有与我在同一所高中。总之，都过去了。}

{ 还沉浸在那些回忆中，忽然他把菜单递了过来。接过瞧了一眼，然后随手又推了回去。}

随意吧。

{ 自己本就对这宴席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亦或者，只是想看一看他。看他如今是何模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 只是也许三年未联系，便是曾经再熟悉，如今也难免生疏，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失落，神色微黯，垂眸不语。}

何志文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那会儿课间出去说给她带瓶水，也是随便，带根雪糕，也是随便。好在后来真有种雪糕叫随便，所以我每次都买那个。】

【右边两个人这会聊完了，抢过了菜单开始点菜。顺便还叫了两提酒。其实我平时不喝酒，今天连几个女生都嚷着喝，也就随意了。但还是出声问了句。】

真都喝酒啊？要不点两瓶饮料？

【看得出她不想喝。一个女生说：“我们都喝，放心，酒量海着呢。”】

【只好苦笑。】

好，等会喝多了可没人背你哦。我们都走，把你扔这结账。

【说话间开始上菜，顺手开了瓶啤酒，给自己满上，想放下又抬起，给她倒了个杯底。冲她眨眼——别多喝，意思意思得了。】

【几轮酒过后，场面就热闹起来，一个个似醉非醉地追忆起同年往事。也许是酒精让人褪下原本的伪装，看在眼里的每个人好像都更纯粹了些，仿佛真的回到了初中时代，大家为了给某个人过生日聚在一起吃饭，顺便偷偷喝点酒。】

【我没有主动敬酒，但对于递过的杯子来者不拒，每次都是一整杯。这种有些迷糊的微醺状态，让我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一边解了领口的扣子，一边放肆着跟老同学笑闹。】

【好像这样就能回到过去，我们还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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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

{ 他们要点什么从不在意，听到有人起哄要点酒就微微皱了眉头。好像同学聚会喝酒已成了惯例，即便自己根本不想喝。但其她女生跟着起哄，所以对此未置一词。到时候抿一抿算了。}

{ 水杯里被他倒了极少的啤酒，抬眼看他时见他眨了眨眼，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算是道谢。}

{ 酒过三巡，原本就热闹的餐桌更加喧闹起来。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提起初中时的往事，然后就有各种迎合的声音。交谈着，哄笑着，仿佛一切事情都只是发生在昨天。}

{ 我原本就话少，因而没人找我挑起话题，只是提到我时，我点头或摇头示意。他们笑着说我一如既往的安静，我笑笑，并不反驳。}

{ 从前不觉得与他们之间陌生或是熟悉，如今听他们侃侃而谈时才觉得自己好像与他们很遥远。他们说起的很多事我都没参与过，或者不记得，却唯独记得与身边这人的一点一滴。然而众目睽睽，有再多的话，我也无法开口。}

{ 酒精刺激众人纷纷松懈了神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借着醉意说了出来。侧目看着他对敬酒的来者不拒，不知道喝了几杯之后，也开始如那些人一般胡说八道起来。}

{ 我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虽然有些不正经，却一如既往的耀眼夺目，仿佛幕天席地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眼里只容下他一人身影。}

{ 他又兀自倒满了酒，刚要端起来喝，忍不住凑近了小声提醒}

  少喝些，容易醉。

{ 身子微微朝他倾斜，头发自肩膀滑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酒精让我感觉迟钝，空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跟我说话。扭过头眯了眯眼，有一点开心。】

【给她倒的一小杯底还没喝完。端起杯子，冲她歪头。】

来，敬你一杯。为了……

【为了什么呢？我说不上。】

【也许为了重逢，也许为了旧忆。举杯的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何谓“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是多到不知道该选哪句说。】

为了今天我们还是同桌吧，哈哈。

【没等她反应，嬉笑着磕了一下她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今天的酒选得不好，入喉之后空余满口苦涩。对面的男生笑着说：“志文不厚道啊，怎么光敬她不敬我们？”】

【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

怎么不敬了？

【用杯底敲了敲玻璃转盘。】

咱们一起喝一杯，今天大家都是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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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

{ 本是要劝他少喝点，但又不方便明说，只能私下小声跟他讲，结果他像是才想起我在身边，又倒了一些酒反过来敬我。}

{ 想了半天只想出那么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我看他眼光朦胧，像是微醺的样子，便没多说什么，碰杯之后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

{ 又有同学起哄，他举起酒杯，敲着桌子，颇有些壮志豪情的样子。大家应着他这一声，也都纷纷举起酒杯，隔空相碰。}

{ 这酒喝也喝了，饭也吃了，人也见到了。显然我是很不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混乱的场景。一个人安静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 手机在包里振动着，拿出来一看，是妈妈发的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打字回道“马上”。}

  何志文，我要回家了。

{ 先是跟他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无波无澜的说}

  抱歉，太晚了，家里人在催我。我就先走了，你们尽兴。

{ 身子微微一躬似告别，拿起手包转身就往外走去。}

何志文

【就这么结束了，可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气氛有些干涩，大家都没说话，这样的离席未免太不通人情，但也确实是她一贯的风格。终于有个人开口跟她道别，其他人纷纷附和。这样有些假惺惺的依依不舍里，可能只有我是真的依依不舍。】

【所以我说不出话，只能又喝了一杯。】

【说笑继续，我夹了口菜，味同嚼蜡。】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她刚才是先和我说，才和大家说。她想表达什么？可笑我一直以为与她之间有种非凡的默契，但这次我不知道。真是难熬，我恐怕需要做点什么。】

【霍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响亮的一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我礼貌地笑笑。】

失陪，我去送她。

【几乎是狂奔下楼，跑到门口，刚好瞧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微醺让我跑起来有种失重感，好在没摔，但脚步声终究惊动她回头。扶着墙喘气，第一次迎上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舔了舔嘴唇，有点干。】

我送你。

安颜

{ 离开时几乎没有犹豫，也没有回头。}

{ 走到外面时，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是何志文。}

{ 他扶着墙微微喘气，然后粗着声音说了句“我送你”。}

{ 从这里到公交车站还有段距离，我想了想，点点头，等着他缓了缓呼吸，才与他并肩走着。}

{ 比起包间，外面反而更安静些，只有车辆来来回回。}

{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颀长，似乎有些刻意的放慢了脚步，两个人就沉默着走了一会儿。}

{ 忽然想到报志愿的事，我问他}

  你报了什么大学？

何志文

【高考那天我爸送我，骑着他那古董自行车，结果半路掉了链子，怎么也挂不上，最后我是跑过去的，踩着点进了考场。半个月前估完分，我一个人在冷饮店吃了半桶冰激凌。】

【但还是觉得，胃再凉也没有心凉。】

【低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脸冲她露出个笑脸。】

本地一所大学，就在家附近。你呢？

安颜

{ 夜风轻拂，吹散了些许酒气。路灯下看见他笑脸，总觉得并不如表面那般开心自在。}

{ 想起曾经默契无间，有些话便是不说只瞧一眼也猜得到如何。如今三年未见，疏远不是一星半点，连个疑问的话都问不出来。}
  
  这样啊。

{ 听不出语气是欣喜还是失落，淡淡道}

  我要出国了。

{ 这也是家里人的意思。如今已经到了可以对自己负责的年纪，他们也不允许我再任性。}

  今天之后，可能很久都不会再见了。

{ 但那份心意埋藏许久，咬了咬下唇，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