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杏雨楼（京畿路）——李寒山

文兴二年 夏

李寒枝
【从应天书院下学回了家，一路上，满脑子都是东方夫子今日的夸奖，笑容久久难散，忍不住哼起小曲儿】

杨芜
在外逛了半晌，天将晚时方返住处，拎着一份桃花酥行着，前方脆声声的小调入了耳中，细看原是寒枝，小跑着跟上去，笑道。
“甚么事情能让我们寒枝这么高兴？”

李寒枝
【有脚步近，回头一看，笑颜绽开】
  “是你啊——”
【毫无保留的与人分享喜悦】
  “今天东方夫子又夸奖我了呢。”

杨芜
瞧着她青稚的一张小脸，笑意是最纯真不掺杂质的。让人禁不住要心生喜爱。
“寒枝聪慧，夫子夸奖绝是少不了的。”
将桃花酥递于她。
“杨芜姐姐也是要奖励你的。”

李寒枝
【看了眼没去接，故意打趣一句】
  “欸，是给我的吗？我还以为是给李寒山的。”

杨芜
蓦地一怔，双颊漫上两朵红云，支支吾吾的说道。
“谁要给……他。”
教她看穿了心事，着实羞赧，桃花酥往她手里一塞。
“这就是给寒枝的。”

李寒枝
【虽是心知肚明，却反倒大方接过，求之不得】
  “那我就不客气啦。”
【就是不给李寒山吃！】

杨芜
“嗯嗯，你吃罢。”
按耐不住又问她。
“今日没见你哥，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李寒枝
  “还是还你吧！”
【将点心重新放回他手里】
  “东方夫子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哥他....”
【若说他去找瞿姑娘了，怕是杨芜今天又得不高兴了。】
  “夫子又留他抄课文了。”
【对不住啦东方夫子...】

杨芜
噗嗤一笑。
“他还真是笨。”
看着重回手里的糕点，不再多问，与她一道回了。
结

文兴三年 春

李寒枝
【路过无苟楼时，见得三两仆从忙出忙入，好奇下往里头探了探头，只片刻，立刻捏着鼻子逃了出来。】
  “臭死了！臭死了！赶紧把窗户打开，松香多燃几处，将这味儿驱了去。”
【皱着眉头听完前因后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突然很不想承认有这么个哥哥。】
  “真丢人...”
【听得瞿明晰还在府上，让人准备了茶水糕点提上，待见着了人，绽开笑颜上前道】
  “你便是瞿姐姐吧，先前哥哥同我提过你，”
  “我是李寒枝。”

【送李寒山回府，一路他都十分安静，倚车厢一侧沉入黑梦乡，眉头紧蹙，大抵是难耐醉酒，连带着脸色也略显苍白。】

【自他入了后院，男子居所我不便前往，也就不知其中动静，但仆从进进出出，倒也能窥一二。正初春时候，春寒料峭，我立在人家院中，遥遥可眺无苟楼的青檐黛瓦。檐上悬着铎铃，风过时无声而动。】

【我将轻氅微微一拢，将十指互搓，再递到嘴边呵口气儿，轻快的转了身，往杏雨楼去了。杏花迎春，早早结了花苞，只等天再暖些它便痛快的落一场杏花雨，我见来人，她便似二月杏花一般】

李姑娘，久仰

【确是久仰，早听李寒山编排家中妹妹，整理整理可成话本子，名曰《我的倒霉妹妹二三事》。眼底含着笑，想着李某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眨了眨眼，好奇道】

他同你说起我？想来也不是甚么好话吧……

李寒枝
  “这个嘛....”
【确实没什么好话，不过李寒山向来口是心非，他说了什么话，反着听总没错。】
【心思一动，想起从前听东方夫子提过偷试卷一事，眼也不眨地信口拈来道】
  “哥哥说你心肠特好，特乐于助人。”
【谈笑间，侍儿三三两两将拎来的食盒摆在身后亭中，点起暖炉，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茶也泡好了，便与人招呼道】
  “我带了些花茶点心来，天冷，喝点暖暖身子吧。”

呃...李姑娘不必替他遮掩

【抿着唇轻轻一笑，说甚么助人为乐，万不是李寒山能说的词儿，好似除了瞿叡之，也就他能探得我内心深处的三分真面孔。】

【她端坐着泡起茶，倒也没有李寒山说的那般跳脱，我端过一盏暖手，一面侧着头将她打量，挺好一姑娘，偏生叫李寒山说胡造了不实传言。】

【茶盏捧在手心，略有些显汤，以至于掌心皮肤透出点微红来，茶香隐隐，我浅尝一口，是上好的春茶。】

这茶挺香，好喝

【杯沿上热气凝结一层薄珠，我往无苟楼回望一眼，侧首与她叙话】

你哥是不是不会喝酒？一杯酒倒不带半点含糊的，如今闹了这么大动静，倒叫我心生愧疚

李寒枝
【拾了块桂花糕靠嘴边咬了口，甜丝丝的，还带了些温热软糯，一尝便知是刘婶的手艺。】
【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望去】
  “哥哥很少喝酒的，他身体不好，每天都得喝药，平常吃的东西都是大夫按月交代的。”
【紧忙宽慰道】
  “瞿姐姐不用太往心里去，他睡上一两天就好了，反倒是我和爹爹娘亲要多谢过你送他回来呢，哥哥在你面前这般失礼，反倒是我过意不去了。”
【说是失礼...倒不如说是丢人更贴切些...瞿姐姐定然不是会劝酒的人，不想也知道定是这李寒山逞英雄想在瞿姐姐面前表现，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
【将糕点推得近些】
  “尝尝看，刘婶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这儿先以茶代酒，替我那失礼的哥哥谢过瞿姐姐送回的恩情啦。”

啊...不客气的，难怪一口就倒

【举起茶盏与她一碰，抿着嘴角笑，早些时候看他一气呵成的灌酒到倒下，我还是惊愣且有些无措的。如今再想来，却是有些好笑，往日里觉得这人气人的紧，这般倒是有些有趣。】

你哥那般的酒量不提也罢，我听你哥说起，李姑娘你的酒量倒是不错的？

【嘿，李家子女还挺好玩的，兄长文弱，妹子却听闻是个爽朗性子】

我家中偷偷埋了两坛好酒，待下次送你一坛尝尝？

【说着捻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舌尖上甜丝丝的，入口软糯适宜，不至于干也不至于粘。笑眼弯弯的赞道】

比我们家李婶手艺好多了！

李寒枝
  “他居然还跟你提过这个？”
【不用想也知，李寒山这句话后头，定然跟着什么不成体统、没个样子、疯丫头等种种贬词。】
  “娘亲出嫁前，外祖是开镖局的，故而不通文墨，却将江湖人的那些事儿学了个遍，这酒啊...我也是跟着娘亲学的。”
【又闻后言，忍不住拍手道】
  “好啊好啊，早知你会喝酒，我就不泡甚么茶了，不过今日还是算了，若你一身酒气的回去，怕是要挨瞿伯父的骂了。”
  “糕点你若喜欢，待会儿我让刘婶再弄些你带回去。”

偷偷喝一点儿，倒不敢贪杯的

【正如她说言，饮酒失态，瞿大人是会请家法伺候的。我这酒也是同母亲学的，她虽出身闺阁但性子洒脱张扬，诗如其人，才情兼备，在贵女圈中如明艳骄阳，只可惜积病早逝。】

【我样貌如她，诗作学她，喜酒爱茶亦同她，却依旧不能成为她，她像我心中高不可攀的神祗，她只需垂着眼眸温柔看我，一如梦里。】

【忽而想起母亲，难免有些惆怅，我轻声一叹，将那点愁绪挥散，笑着点头应允】

那就多谢李姑娘。

【李寒山也不知何时能醒，我也不便叫她多陪，二来没由来想一人待会，可能是想母亲了，那种沸热的思念，我须得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人慢慢消化。于是又与她道】

我能到处看看么？总觉着你们家的景致比我家要好看些

李寒枝
【爽快一点头】
  “当然可以，你到处看看，若是迷了路便一直往前就对了。”
【正说着，脚边突然传来“喵喵”两声，大黄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用脸蹭我裙角。弯下身将大黄捞起，抱在怀里，摇晃着它的两只前爪，指了指无苟楼方向】
  “你若喜欢猫儿，无苟楼那边我养了很多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