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阁

场景名称：齐思阁

场景描述：掌事书房，日常办公地点，常用独处、要事密议，非请勿入，擅闯者杀

场景性质：商戏演绎

文兴三年 冬

崔瑶
【与萧胤堂作别后，回皇城司途中一路思其所言，秘阁北面的小洞，究竟有何作用？小小孔洞，只容苍蝇进入，自是不能将拓本传出，难道能是通过苍蝇传信不成？】

【想至此，被自个儿的猜测惹得发笑，只觉荒唐至极。】

【一入落梅居，还未曾坐下，便有察司匆匆进屋，几句低语，令我登时一振，眸中精光掠过，急忙追问道】

  “你是说...安定郡王在案发后去了秘阁？可知晓了他究竟查到什么？”

【见他摇头，又追问一句】

  “那有人去过王府没？”

【察司摇头又否，“忙碌无暇”四字入耳，目光望向窗外集英堂方向，仿佛见着了陆定权此刻案牍劳形、忧心忡忡的模样，愁云攀眉遮月，撇嘴道】

  “我去吧。”

【杯水未进，片刻未歇，一人一骑出了皇城司，遂往安定郡王府，及府外，示令递贴。】

  “皇城司崔瑶请见安定郡王，烦请通传。”

【 夜浓得像抹不开的墨，连雪色都反射不出。安定王府形如猛兽蛰伏，白簌簌落满雪花，府檐之下，黑黝黝的没有一丝灯火。两侧树木霜雪铺身，雪下却是盘枝错节的枝桠，轻风吹过，除却冷风微吟，那明明只是死物的树枝，好像有了生命，丑陋枝干扭曲盘缠着，蠢蠢欲动。】  

【晚膳后行在院道，思虑近日之事。】

“王爷。有新消息传来。”

【衔枝跟在身后，比平时更谨慎】

“入狱的人正在提审，皇城司已经手握多条线索，据准确消息，李公子目前暂时洗脱嫌疑。”

  其他呢？

  “夫子还未提审。”  

【沉了沉，对其不作深问】

【科举未行，守令图漏泄，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涉案人员失踪的失踪，入狱的入狱，搞得民心惶惶，朝野上下哗然躁动。意外李骐与谢观应竟也牵涉其中，虽料想不出多大意外，心头仍是绷着一根弦。】  

【守令图摹本流传初现端倪，亦快一步查探，然除了阁中几支可疑支箸，竟再探不出其他。皇城司握了几条线索，又会是什么？】  

【皇城司办案素来疾风雷霆，其情报之灵通不在王府之下，自己涉足秘阁，恐不出半日便会传出。】  

【一路盘思，好整以暇，静等皇城司何时到访，不觉行至齐思阁，命人掌灯，顷刻，衔枝来报】

“王爷，皇城司崔瑶崔大人求见。”

哦？【说曹操曹操到，真是兵贵神速】请她进来。

崔瑶
【夜幕既临，雪夜无星无月，为这京都再添一寸诡秘。】

【弹指挥去肩头雪粒，扫落发顶霜花，自廊房外等候片刻，便有府卫来引。随人穿堂过道，瑟瑟凛风拂起衣袍扑朔，廊下微弱灯火摇摇将熄，在一片昏暗中行步如风，丝毫无碍，只是纳罕这偌大王府，竟没几处花景，倒与旁处不同。】

【但此刻无心去想其他，弯绕几转，折回三道后，眼前现得灯火通明处，提步过门槛，辅一入屋，暖意扑散周身雪寒，定睛看向位上华服男子，单膝折跪，于案前抱拳一礼】

  “下官拜见王爷。”

  “此番来府上，是为《守灵图》一案，若有唐突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晃眼间，入皇城司已有五载，脾性不复以往，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这些官话是何时、何地学会，追随陆定权背影一路走来，如今的自己，与当年那个因为一句话便敢向晏澈动手的崔瑶，似已成了两人。】

嗯。崔大人请起吧。【自案前步出，执钩挑灯芯，摇曳烛心光明更盛，使得冬日寒冷也被驱散许多。】

【扶正钩随手置于盘托】崔大人为朝廷鞠躬尽力，深夜还为悬案奔波，本王自然有义务配合，何来唐突一说。

【崔瑶身为女子，年纪双十，一身官服却也衬出几分英姿飒爽，言谈不矜不伐，举止隐透利索干脆，皇城司果然集英之地。】

【缓步于室，玉扇不离手，似把玩物，悠然姿态没有半分架子】守令图一案牵涉甚广，兹事体大，不知崔大人想询问什么？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心知崔瑶想问什么，却也等得住由她开口。】

崔瑶

  “谢过王爷。”

【起身只手负后立于原地，烛花爆裂，抬眼望去时，亦越过烛点观人神色、语态，暗道这“逍遥王”一称，倒是名不虚传，只可惜眼下时机不在，若换做平日，怕是会按捺不住杂谈之心】

【这心思只在脑中游过一遭，仍是一脸正色，直言公事】

  “下官听闻王爷在案发后曾往秘阁有所获，因此特来请教。”

嗯，皇城司果然消息灵通。

【语态稀松平常，尾音带笑】

本王事发之后去秘阁，已稍嫌晚了，怕比不得皇城司闻风而动，接诉即办。本王当日察获，不知是否可用。

【扬手示意衔枝将装着疑证木盒端出，衔枝领意，将木盒打开，内中小棍用锦帛保护完整】

本王在秘阁不明显角落之处，发现数根小棍，长约四寸，竹制。崔大人若有需要，可以带回皇城司。

【数支长约四寸的小棍，作何用处，研究许久也未得头绪。若是秘阁专管之人疏忽，遗漏在此，也说不过去，秘阁乃重地，细枝末节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怎会有此明显遗漏的废物？】

【心思翻转，目光不禁移至崔瑶，淡笑】

崔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崔瑶
【“灵通”二字入耳，挟了笑意，说不明是夸得多些，还是损得多些，但惯来不是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人，倒也浑不在意，否则怕是当年入皇城司不到一个月，便被唾沫淹死，找根草上吊了】

【片刻后，有小厮捧盒而来，往那处一看，顿时脑中回想起萧胤堂所言，而那北墙孔洞大小，只一眼便估出与这小棍所差无几。本欲同人开口索要，未曾想安定郡王竟自愿相予，一时喜上心头，面上却未表露】

  “今日在秘阁北面发现一泥糊小洞，与这棍子的粗细刚好吻合。”

【将目光从那锦盒上挪开，拱手再道】

  “王爷今日之援，我代上峰先行谢过。”

【孤证难用，留在手中便一文不值，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长棍与北面泥糊小洞粗细吻合，细节暗暗记下】

【秘阁北面墙有泥糊孔洞，皇城司竟能观察细致入微，倒令人对皇城司之深浅，越发兴涨。即后微末对方不再表露，似有保留，轻声朗笑，口中也随性相应】

举手之劳，崔大人客气了。

【房中杂人遣退，室内只剩两人，烛龙灼灼，房中情况可一览无余。】

崔大人方说秘阁北面还有可疑孔洞，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疑处？

【微一顿，接上】当然，守令图案乃皇城司所肩，崔大人若有不便，本王亦不勉强。

【言由衷，语带笑，掩在眼底却是巨壑深湾，难以洞测。玉扇应声而开，怡然轻摇，闲适自在】

谁人不知春水刀出，魍魉丧胆，以皇城司之能威，难有冤假错案。本王相信，此案也是。

【皇城司办案，一向口风甚紧，不指望从崔瑶口中得到多少情报，这番言语，不过因那牢中“一游”的谢观应而发，这案不破，纵她是有应天学院“无耻之徒”之称的谢夫子，恐怕也要吃些苦头。】

崔瑶
【接过锦盒，思虑片刻后与人道】

  “在失踪者房里查到大量银票和《守令图》拓本，并有人曾见他们上了同一辆马车，且在四方馆停留，恐此事还与外族有关，只是接引之人身份暂未查出。”

【失踪之事本就人尽皆知，再深入与安定郡王言说一二，也是无碍。】

【再揭锦盒一观，脑中忽闪过乔芒所言，银台司夜里墙上曾有影子似栅栏，再看这小棍...莫非其中也有联系？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地容不得细想，“啪”地一声将锦盒合上收好，再同人言说一二后，告退离去】

结束

文兴四年 春

崔瑶
  “那安定郡王中毒关我屁事！又不是我下的毒，更不是我拐跑了他的王妃！”
【不待人说完，已然性急跳起，既是气愤又是委屈，忿忿不平明摆在脸上，只差当场同人打一架。】
【此举自是引来一顿痛骂，偏等人放下了脸，才将嘴给闭上，却仍是双目冒火，咬牙切齿。】
【那日擒得阎罗斩，被迫留于儒门一夜，因曾与安定王妃有交，当晚她暗中报信，道第二日与我比试者极为厉害，千叮万嘱要我弃权。我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但也知个好歹，很是惜命。同人道谢后，次日在论武台上弃权，那安定郡王也没再刁难，相安无事地回了皇城司。】
【本以为此间事了，谁承想今日传来安定郡王中毒、王妃失踪一事，我更被郡王点名查案。】
  “他这明摆着是用儒门欺负到咱头上，你怎么还帮着！”
【吵归吵，但终究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提上春水刀，去了儒门。】
  “他大爷的…要是真的中了毒，怎么没直接把他毒死算了…”
【再至儒门时，或许是因为两事并出之由，府外已无前日那般门庭若市。我与管事道明来意，随他入了府，行于廊下时，能清楚察觉到许多看不见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带着杀意与不善，若为刀刃，我怕是早已被千刀万剐。】
【得，是都将我当成下毒者了。】
【迫使自己不去在意那一道道目光，同人进了内阁，不由暗道这既然还下得了床，看来中毒也不深嘛。】
【深吸一口气，拱手与人见礼，却悄然抬了只眼，想看看这郡王究竟被毒成什么样了】
  “下官崔瑶，参见郡王。”

　　【“下官崔瑶，参见郡王。”】

　　【自人入小院，已捉靴声，礼声清脆严谨，我明听见了，却不回头。】

　　【案上放着谢观应辞前留书，寥寥数字，足有锥心之力。】

　　【与之一同留下的，是一盏清茶。】

　　【谢观应最后见的人，不是我，是崔瑶。】

　　【袖下大掌紧攥成拳，牵动伤势，腑中气息乱窜，闷咳溢出，立时稳了心神，舒松拳掌。】

　　【崔瑶拱手低眉，眼中瞬逝试探并未放过，崔瑶如往无不同，官服，春水刀，还有满脸都写着陆定权的脸。】

　　【提摆落座，注视她的目光多了静观默察的意味】

　　崔大人，知道今天来是什么原因。

崔瑶
【闷咳声传入耳中，胸肺气血瘀结，不似作伪。同时，我嗅到空气中那缕还未被沉香掩去的药味，可惜自己对医道一窍不通，只能辨出其中的金石成分。】
【由此可见，安定郡王中毒确有其事，并非作伪，却又忍不住暗道了一声“活该”。】
【毒死算了。】
【可转念一想，他如今是谢观应的夫君，若是死了，那谢观应便要守寡，以她的性子怕是应付不过来皇亲贵族的门道。】
【罢了，还是活着好些。】
【他语中带着审问的意思，我自是听得明明白白，牙关暗咬，心里又将人骂了千百遍，但落到脸上时，又是一副平静无澜，甚至还携了分笑意】
  “郡王中毒一事，我自当协助王府全力调查，定会查出幕后真凶。”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给自己下毒，再贼喊捉贼，就为了给皇城司找不痛快。】
【心中虽然不服，但话里却是滴水不漏，不称“儒门”而称“王府”，亦不做越俎代庖之举。】

      【案前半盏清茶从昨夜搁置今，色泽沉浊，茶面飘着点点茶渍绒尖。】
　　【如若无毒，此茶值得一品。】

【茶是谢观应所赠，是以并未开封检验。事发之后才知圈套，再去请人，屋内只余辞书一封。王府并未声张，只言说王妃远游，未定归期。】

【谢观应做不出送茶取命的事，目光落在无字书封，仍似银针入了眼。】

【不辞而别，第二次了。】

【唯一的进步是多了封信。】

【背后轻靠座椅，余毒圈逼于左臂，失力微麻，从崔瑶舒展的眉眼中瞧得出她甚是幸灾乐祸，那一晃神，想到谢观应，心尖微搐。】

【将案上茶盏推移往前，浊茶晃动，水中人也模糊了】

毒在茶中，昨夜大夫已验过。此毒京中鲜见，少量即可致死，毒性猛烈歹毒。崔大人常年办案，见多识广，可有见过类似之物。

【言语间目光未曾离开崔瑶，容靥异动捕捉于眼。她的眉眼有我熟悉的张扬与拓宕，那个人向着我，可惜崔瑶向着陆定权。】

此茶为谢观应所赠。

【崔瑶是最后一个见到谢观应的人。这种推论虽无证据，却是心头一根刺。】

崔瑶
【瓷座底摩擦在曲木案面，刮蹭出一道沙响，我闻安定郡王所言，罢礼近前细观。 】
【于常人而言，这不过是一盏放了过久的茶，但在我眼中，却别有玄机。杯底沉淀着四十三片碎茶渣，我虽不懂茶，却也知以安定郡王的身份，所喝的茶绝非市井寻常物，怎会有这么多茶渣？而这茶渣中，又藏匿了三块看似不起眼的黑点，其状扁平、半凝固状，像极了陈年茶垢】
【安定郡王的杯子上有没洗干净的茶垢，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凝眉轻嗅茶香，可还没来得及辨出些什么，便听得谢观应赠茶之言，脑中似有根弦崩断般，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不可能！”
【此言、此景，开口的是谢观应的好友崔瑶，却不是皇城司的崔正使。】
【话出一瞬，整间齐思阁犹陷冰窟，静得可怕。自觉失言，抿唇锁眉默下声，先前气定神闲的姿态也失了三分，不住暗骂自己。】
【这破嘴，吃了这么多次亏，怎么就没一回长记性！缝起来算了！】
  “我的意思是…”
【稳了稳心神，解释道】
  “王妃并没有毒害郡王的动机。”
【说罢，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盏茶上，轻嗅其味，再观其色，终是确定了那怪异黑点为何物】
  “此毒产自广南、苗疆一带，从树中提取汁液，名叫见血封喉。”
  “中此毒者，起先心悸，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窒息而死，故得此名。”

是吗？
【微言默视，未几眸底浮起一丝愉色。她来前阁内的沉闷，因她失言而隐去无踪。那瞬间反应最为真实，饶是平日规矩周全，本性总不经意表露。崔瑶所表之惊诧迷蒙与难以置信不似刻意为之。陆定权非鲁莽之辈，其属下脑子即使不好使，也不至于无脑。】
【茶中毒特性其分析与大夫相差无几，近日儒门蟠龙杯盛事，来者浩荡杂众，想来凶手混入其中，借谢观应名义觅得了时机。】
本王不相信谢观应会做此事，如同崔大人。
【视线过信封不作停留，窗户洞开，恰见天色】
蟠龙杯期间，来自广南、苗疆一带志士一千五百七十四人，王府已一一排查，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其实无论毒杀成功与否，凶手并不会疏于伪装。广南苗疆一带显著标志，许是障眼惑乱之法，转移注意罢了。
【言谈疏松平常，此间有微许停寂，闻见窗外微风窸窣，如人低语】
听闻昨日谢观应与你相约。本王知你们有些交情，不知她平时，喜与你聊什么？

崔瑶
【安定郡王说，他也不相信谢观应会下毒。】
【这话听来情真意切，倒不似作伪，再想起往日谢观应与我偶有提及眼前人，夸赞有，嗔骂亦有，可那神情却像极了我提起陆定权时的模样。】
【想至此，忽然再次庆幸这毒发现得早，否则安定郡王要真死了，谁来照顾谢观应？】
【随口夸了一句】
  “王爷英明。”
【他又提起昨夜我与谢观应见面一事，不战而逃本就够丢人，若再让他知道是因为谢观应告密才弃权比武，那更是丢人！要是传了出去，日后我还怎么在开封混？】
【故而我避开昨夜不谈，只答道】
  “下官与王妃只时偶尔小聚，谈些奇闻异事罢了。”
【此间人远不止我与安定郡王二人，即使不想给他留面子，也多少该给谢观应留点面子，总不能将堂堂安定王妃平日里喜欢喝酒撒泼，窥看男子、谈论美男的事儿给兜出去。】
【尽管…谢观应这名声早已传遍京畿。】
【不过他为何突然提起我与谢观应的交情，以我对谢观应的了解，在听闻她失踪时，本就是不信的。她这性格、如今这身份，谁会不长眼地绑了她？可被安定郡王这么一问，心中却开始犯起嘀咕。】
【腹中疑惑转了又转，终还是问出来】
  “恕下官多嘴一句，王妃她……当真不见了？”

      【只是如此……？心内暗含三分疑虑，谢观应执意要走，她对好友的别言只有这番。】

　　【或许崔瑶与我交浅，未必言深】

　　【谢观应离开府内不曾声张，却还是传到皇城司耳中，思及此处，又对崔瑶多生疑窦，如今虚虚实实的探问，是知不知？】

　　阿应不过日常出游，崔大人不必多虑。

　　【崔瑶方才答言无甚价值，中毒一事亦有眉目，用得着她的地方不多，便也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打发】

　　本王乏了，崔大人先回吧。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