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场景】中鼎路（商业广场）

“177XXXXXXXX”

她既然问了，我不假思索就把手机号报给她，我说数字的时候总是很流畅。

“你、你加微、微信转吧，支、支付宝搜、搜不到我。”

说完我把耳机戴上，转身走了，我设置了权限，让人无法通过手机号搜寻，但是微信可以，不过我得过两天才能拿回手机，还得去办公室作检讨。想到这个我就头痛。

还差十分钟，开始在检票口排队依次进入，等我找到位子坐下后，我发现她也来到了同一排的相邻位子上。

“真、真够巧的。”

昏黑影院里，我把耳机扯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她，靠我太近的人实在太难聚焦了。

我记下了他的号码，从林小文手里的小食桶里拿了一颗爆米花，边吃边在微信里搜索对应的联系人。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梦之岛便利店阳光100分店”，我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把他的号码记错了。

可是抬头看看，他已经走远了。我不太想追上去再问一遍，总觉得这样显得我有些傻气，只好在验证信息里敲上“请问是刚才买爆米花的同学吗？”为了表示友好，还在末尾加上了一个emoji里爆米花的图标。

等到我顺着昏暗的走道找到自己的位子，身边人出了声，我才发现他就坐在我边上。

真的……好巧啊。

我下意识地拨了拨耳后的头发，转头对他点了点。

“是啊。”

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诸如“你也喜欢看文艺片吗”之类的闲谈，可是又觉得自己无端搭讪显得有些冒昧，最后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趁着播放观影安全影片时忽明忽暗的屏幕光，将电影票放进了背包里。

“哦对了，你的微信名是梦之岛便利店么？”

在电影开头的绿底金龙出现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肩膀往右靠了靠，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结

出了影院，把小纸桶里最后一颗爆米花喂进赵铭嘴里，空包装丢进电梯边的垃圾桶。站在扶梯的上一格，亲了亲他。

“首映第一天就跑过来看，结果演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明明我好喜欢这个系列的，可刚才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太讨厌了。”

说着明撕暗秀的撒娇，抓着他的手往电梯靠中间为位置挪了一步。下到一层，挽着他漫无目的地逛街。试了两款香水，最后选了Prada Candy，迷人焦糖太妃搭配麝香和安息香，瓶子里的液体有着糖浆一样的气味与色泽，喷在耳后整个人闻起来像一颗好吃的焦糖布丁。除了瓶子有点难看，几乎没有缺点。

我又拉他去了女装区，在导购小姐的殷勤奉承里选了好几身新款，他提着我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跟在后面露出无奈的表情。

照例是要试穿的，走进试衣间前，我觉得忽然背后一凉，好像被阴影处什么窥伺。我抱着选好的裙子，警觉地转身四下查看。

并没有人。

是……错觉，吗？

我掀开标着5号的隔间外垂落在地的厚重丝绒拉帘侧身进去，错过了通道斜对角一闪而过的黑影。

说实话我有点不安，按说这种商场的店家都很规矩，不会也不敢在试衣间里放置什么古怪的机关。通往试衣间的通道入口，也有专人把守，不经客人点头不会放行。可刚才的感觉很真实，让人心里发毛。

我把要试的裙子挂在隔间的挂钩上，又用外套蒙住了整个挂钩——警方提示里最容易被安装针孔摄影机的位置，又将隔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连地上供人换衣时穿脱的脱鞋都踢了踢。

即使确定了没什么问题，还是停住了换装的动作。

可能是磨蹭了太久，专为试穿提供服务的导购小姐在帘子外轻柔的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我从帘后探出头，指了指等在通道外的赵铭。

“拉链有点问题。我不习惯陌生人。小姐姐可以帮我把叫男朋友进来吗？”

“先生——先生？”

【导购小姐叫我的时候，我正在给客户回讯息。她喊了几次，才抬头有些迷茫地看去，确认是叫我，拎着几个纸袋离开沙发上男同胞的队列，走到试衣通道前。】

怎么了？

“刚5号间的女士在叫您。”

什么事？

【她衣品很好，买东西一向都自己做主，我则安心做个拎包工具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叫我来试衣通道。】

“说是拉链有点问题，不习惯陌生人，想叫您去帮忙。”

【女导购礼貌地笑笑。】

【看着不时有女士走出的通道，又垂眼打量了一下手上的袋子。】

我可以进去吗？

【又确认了一下，毕竟是不太方便的场合。女导购贴心地接过我手上的纸袋放在旁边的台子上，侧身让开路。】

“没关系的，您的物品我帮您看管，5号间别走错了就好。”

【点头致谢，侧身进入通道。温和的光从头顶洒下，我觅着绒布帘上的标号走到5号试衣间。】

天星，要我帮你吗？

“你快点进来啦。”

我从帘子后面探出一只手把他拉进来猛地抱住，这种事没凭没据，嚷出去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在他怀里压着嗓子轻声说道：

“我刚刚觉得有人在看，有点害怕。你陪陪我。”

有他在，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泄了这口气再看，好像一切真的只是错觉。

我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粘人了。

一刻不见就生出不安来。

我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背对着他换衣服。今天选的裙子是抹胸款，料子垂重，这种裙子通常拉链一开衣服就会直接掉下去。试衣间不是玩情趣的地方，我只能一手按住裙头，一手背过去开拉链，尽量保持优雅地穿脱。快速换上试穿的裙子才发现一语成谶，拉链真的有点问题，卡在腰窝上沿不上不下的。

我拢着长发露出裸背，拉链卡住位置与中间微凹的脊柱线重合，几乎斜方肌的纤细脖颈和直角肩膀一览无遗。

“中间好像有点卡，你帮我弄一下。”又红着脸解释，“我没胖！”

试衣间顶上的灯有些烤人，空间也有限，两个人挤在里面几乎就填满了，分明悄无声息的，却好像血液都在沸腾蒸发。

【有人在看？我有些警惕地环顾四周，毕竟是女装专区，通道有店员监管，如果不是顾客专门要求，男士不能入内，即便入内也不能久留。应该还蛮安全的。】

【她有些羞赧地背过身解裙子，柔软的布料随着拉链解开就沿着光洁的肌肤水流般滑下，她左支右绌地扯提着，竭力保持优雅，我却插着口袋从后方欣赏女孩腰肢扭动间半遮半泄的春光。要不是她一脸认真，我真会以为她想在试衣间做一次。】

【套上试穿的裙子，她吃力地别着手忙活，拉链卡在半途不上不下。闻言噗嗤笑了，一手扯住拉链，一手捏着顶端，利落地帮忙拉上，嘴里不忘悄声撩拨。】

也许是揉大了。

【试衣间里的镜子实在挨得太近，不好看全身，朝外面示意了一下。】

出来看看吧。

“你该不会想试试衣帽间？我的生日礼物里就有哦。”

我拨开帘子回头对他笑，算是回击他方才的调侃。

我们先后从帘子后走出来，两侧对门的试衣间通道尽头是一整面墙的巨大镜子。

璀璨的光线洒下来，两侧深蓝色的丝绒门帘衬得这条不宽的甬道仿佛T台的延伸，只是站在镜子前，就有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从镜子里看过去这套搭配版型很好，滚红黑斜纹边的皮衣，端庄又随性；心口处镂空的金属logo，透出隐约的事业线，撩人而不自知，但这条公爵缎裙装在收腰的位置有一点松，显得不够纤细。成衣就是这样，很难买到无一处不周全的，也算满意。

在镜前利落地转了一圈，裙摆微微飘起，画成一个叠瓣的圆。

“好看吗？”

其实我已经打算买了，问好不好看只是出于某种惯例——得到夸奖会高兴，得不到也无所谓的那种心情。

又在镜子前摆弄了一会，欣赏够了便打断了导购小姐的满口溢美之词，向她说明了拉链的问题要求换一件同尺寸的新品。得到答复后，又等了一会外场的另一个导购姐姐递进来一条新品，检查无误后打算进去把衣服换回来。

扶着试衣间的帘子，转过身对赵铭勾勾手指。

“进来呀。”

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落进了余光角落里的某个人眼中。

【随着她勾动的手指，我一脸色授魂与地跟进去。摘下挂在一旁的抹胸裙打算帮她换上，入手却异样地滑腻，换手捧着，张开掌心是一片粘腻薄亮的黄白，不需要凑近就闻到那股特殊的腥味。】

艹。

【罕见地吐了脏字，脸色阴沉下来。刚才看她脱裙子，光欣赏身材，没注意别的。此刻手上的裙子被我抱成一团抓着，也分不清源头在哪，转头看着隔板上，果然丝丝缕缕也沾了不少。】

【把裙子当成了抹布，用力揉擦着手，明明干净了也仍然觉得指间缠绕着令人作呕的湿滑。随手抛在地上，牵了她往外走。】

先穿这件吧，我们付款去。

“怎么了？”

我正背着手解那个不太顺畅的拉链，腹诽着某个家伙只知道看不知道帮手，就听他突然骂了脏话。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他拿着我挂在墙上的抹胸裙用力地擦手，布料上湿滑的痕迹触目惊心，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翻了供人换衣用的拖鞋。

“！——”

顾不上管拉链了，我把松开的一段重新拉好，就逃也似的跟着他离开那个令人作呕的狭小空间。

刚才的视线不是错觉。

我不知道这种事是冲我来的，还是无差别猥亵，只是我比较倒霉。我皱着眉，紧紧挽住赵铭的手臂，撑着勉强的笑容和等在外面的导购沟通，付款剪标之后快速离开了店内。搭乘厢式电梯下到停车场的这段路，我走得神经紧绷，分明四下无人却觉得到处都是藏在黑暗里的眼睛。

直到坐进车里才稍稍送了一口气，我攥着绑在身前的安全带六神无主。

“我以后都不想来了。”

“赵铭，要不要报警？”

【虚握着方向盘，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算了，应该不是蓄意的。

【这种案例新闻上报道过不少，行为特点突出一个难以自控，就是因为无法抑制内心的欲望才会干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那些人通常生活困窘，积蓄的欲望无处发泄，依靠本能行事，这样的人做事绝不会周密考虑，全都是凭借性冲动犯罪。】

我们今天走了蛮多地方，真说不准在哪遇到的杂种。

【不会是试衣间里，就那么点空间，我们出来了也是站在通道上，又是女装店，不太可能有男人在里面。也许是影院？】

【我思索着收回目光，却看到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希望掌心的温度能给她些安全感。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把她的手递到唇边吻了一下，露出笑容。】

别害怕了。

【一味安慰没什么用，于是又用了点沟通上的小技巧。】

我们以后不来这边就好了。最近谨慎一点，想我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学校接你。

【空洞的劝解永远不如落于现实的行动措施来得有效，虽然我并不认为能起什么作用——毕竟只是个猥琐的意外，但只要能让她安心一些，也算聊胜于无。】

【今晚她要回家，发动车子载她到了别墅区，照例目送她进了安防严密的小区才驱车回到公寓。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有些潮湿的头发散乱着，我又举起右手挡住顶灯的光，在背光的阴影中反复观察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的情景在脑海中渐渐清晰。她说感觉有人在看，随后我们就在裙子上发现了那摊令人作呕的痕迹，这未免太巧了。以往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但既然没有证据，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细节令她产生了潜在的危机感，这才叫了我过去。】

【如果当时我没过去——】

【我摇了摇头，甩开这个糟糕的想法，但一个推测在心里越来越坚定——那人也许就在试衣间，就在……我们身边！】

【恶寒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头顶，我像个溺水者一样猛地坐起，紧张地咬着指甲。思绪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我接起电话，那头是我妈有些哽咽的声音。】

“儿子，赶紧回来一趟吧，你姥爷不行了。”

【鼻子一酸。姥爷一直重病在床，大学时我还经常去看他，工作后特别是今年已经不怎么回去见他了。虽然早有准备，但生死离别还是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妈你别急，我买今晚的高铁票回去。

【撂下电话跟老板请了假，简单收了两件衣服背在包里就出了门。出租车上用手机订了票，给她发去简短的讯息，没有看回复就熄了屏幕放在一旁，望着窗外车水马龙，不由唏嘘万物春秋自有定数。】

姥爷不行了，回去几天。不用担心我，回来找你。

——————————————结————————————————

【下午放学的高中要比初中小学放学时僻静的多，校园里零星几个人，看到我拉着季然也不会过多关注。等出学校了，拐个弯才松开了手，酝酿了半天的话到嘴边又觉得现在讨论这个干巴巴，遂咽了下去道】

  去趟超市吧，看你想吃什么。

【家里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采购东西，原本我自己去就行，不想耽误他学习时间，但眼下气氛有点尴尬，又怕他真的跟我生气，所以就想着，看他喜欢吃什么就多买点，回头备在家里。】

【小区附近最大的超市就是中鼎路的华润万家，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会儿正是上班族也下班的时候，超市里人来人往，虽不拥挤，但也人来人往。推着个购物车漫无目的的在各种货架间走着，一边随手拿着货架上的东西，一边装作漫不经心道】

  我在学校经常去找你，是不是挺不合适的？你身边，有人好奇过我们的关系吗？

【直到进入超市，推了一辆购物车并肩走在货架间的过道中，都未与他说过几句话，瞧着似是真的与他置气不愿理睬，但实际上也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在学校里，应该如何相处才会比较安全】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这心里才思考着，就听到他一句“不合适”飘进耳朵，当即也没多想，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否认强调，音量不自觉就高了些，在繁忙顾客多的时间里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很快冷静下来，也把他后面的话听完了，抬手从柜架上拿了带薯片，故作打量，间或看他一眼，明知故问道】

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哥哥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说着，好几包喜爱口味的薯片一个一样扔进推车里，也没管他会不会回答，从他手中接过推车往前走，转弯过了几个货架就是生活用品区，一边回想家里是否还缺什么一边等他靠近，突然开口】

哥哥对于套套有什么喜欢的牌子吗？家里要备点。

【他骤然拔高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不过还好说的不是让人误会的话。悄悄拽了拽他衣袖，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然后顺着他拿起的薯片牌子和口味，直接拿了袋同样的往购物车里丢。】

【不合适这个说辞也确实不妥当。在学校他是学生我是老师，老师频繁找学生，无非会被人以为要给他开小灶罢了。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其他的关系上，说到底还是我做贼心虚，生怕被人瞧出异样来。】

  我们.....我们.....除兄弟以外的.....关系.....

【话越说声音越小。其实已经说好了，现在不公开也不能公开，而且我也没直接答应他，但实际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答不答应对我来讲意义不大，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也不知道他听清没听清，手里的车忽然被他推走，然后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他回头问我一句，然后脸倏得就红了。】

  什...什么套，你！

【左右看看，连忙走近，手按在推车把上，紧紧的攥着压低声音说】

  不用备...回头我自己买。

【其实他刚才很小声的话我是听到了的，之前在刚发生关系后他是找我谈过话的，说的无非是现在不适合公开关系，现在要以学业为主高考为主云云。当时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的话听了过了脑，不说没上心但也的确没特别刻意的去注意】

【总归，哥哥在我身边就行了，旁的也不是很重要】

【哦，高考还是不能马虎的，不然估计哥哥的性子肯定会觉得是因为他的关系】

【侧头看着他红了的脸颊和耳朵尖，彼时二人贴得近身高也相近，忍不住就凑上去蹭了蹭。而他那刻意压低声音说的话，又让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哪行啊，哪有又让哥哥辛苦又要哥哥自己准备的，我可是很负责任地真心实意地要对哥哥好的。

【话是说的真的，就是语气有点不正经，眼见着他耳朵要更红了，也不再打趣】

去生鲜那边吧，我想吃三文鱼了，我们买点回去吧

【以前家里确实没备过这种东西，好像还是大学时有个什么关爱日发的资料里夹了个套，才有去了解这类成人用品，被室友按头安利了几个牌子……包括奇奇怪怪的小道具。】

【自从那次事后，偷偷在网上查了查，然后才忍着羞耻心去网购了一些，送到家就丢床头柜的抽屉里了。不记得买了多少，只知道从他搬进来起，这东西肉眼可见的在减少，有时候早晨起来收拾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用过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说成年人买这个挺正常的，但让我跟他一起去成人用品区挑选商品，就太难为情了。别说买，就是听他提起这个字，脑子里都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用的时候的场景……】

【结果就是越想脸越烫，偏偏他还要凑到耳朵边故意说那么几句，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得人臊得慌，又堵不住他的嘴，只能瞪他几眼，急忙忙想推着车去别的地方。】

——唉？季然？安老师？你们这是，一起在逛超市？

【他刚说了要去买三文鱼，车还没推走，忽然就听到有人喊住了他。斜对面站着个穿校服的少年，我认不出来，可能是季然同学。】

【笑着看他窘迫想快速逃开的样子，正准备追上去再说句，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斜对面同样的校服入眼，是之前的同学，好像还做个一段时间的同桌】

对，买点吃的回去做饭吃。

【对方看起来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不过这会儿也就一个人，便也没想刻意避讳直接说了出来。瞧着惊讶的样子，笑着指了指哥哥】

跟你说过的，我有个哥哥。安老师，我哥。

【虽然这个信息有点令人震惊，但我越是这么大方承认反倒越是没法让人说什么其他的，那条法律法规说不准兄弟是师生关系了？亲父子都能同校同班，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更加没什么可让人说的】

【当然，不能说的，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我们去那边了，改天再一起打球哈！

【说着，推着哥哥往生鲜区走，故意把手搭在他推着车把的手背上】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紧张了？

【明显看到季然同学打量我们的目光，因为季然的回答，从疑惑变得更为疑惑，然后就是吃惊和意外。不过季然明显没给他多问的机会，说了句改天约就推着我往生鲜区走。】

【因为紧张而攥紧推车的手指节泛白，他覆上来时整个人还神经性的紧绷了一下，然后才松了口气似的别开脸说】

  没有。

【他同旁人提过自己有个哥哥的事我也很意外，不过眼下倒是庆幸我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能糊弄别人。不然扯一个谎出来，日后就要用更多的谎填补。】

【等两人到了生鲜区，趁着挑选三文鱼的功夫，生怕再遇到之前那个同学，扒了扒购物车里的货物问他】

  除了三文鱼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在这儿挑你去拿想要的东西，我们早点回去做饭吃。

  

【偶尔，兄弟关系也是挺不错的，至少在现在是个非常好的掩饰借口】

不了，我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一语双关的说着，看了眼他后才低头看购物车，又挑了其他的刺身海鲜，这才一起去结账】

【好在后面没再遇着那个同学，说实话要是真的被人追着多问几句，我其实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以后……还是应该注意点了呢】

————结。

4F日料店包间


【工作和生活的界限有点模糊，周末也不可避免地会收到家长发来的信息，又处理完一波微信消息，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原本想抽出一天时间好好感受一下恋爱的滋味儿，眼见着就只剩半天了，电影是看不上了，幸亏我昨晚翻影评的时候没有告诉简老师我在做什么…失望这种情绪，就不需要有人分享了】

【电影看不成，预订的日料倒是不用取消，离开沙发在冰箱前找到简老师，拉着人一起出了门】

【日料店的包间不大，桌子也有一点小，不过两个人吃饭也足够了。菜单交到简老师手里，看了一会儿墙上的装饰壁画，等人点完了菜才到人对面坐下。桌下空间不大，稍微往前坐了一点，两个人的膝盖就挨到了一起。他往后退我便往前挪，在我掉到桌底之前简老师停了下来，我对着面露疑惑的男人无辜地笑】

4F日料店包间

自从和叶老师直接奔赴了本垒，就干脆进入了同居生活，又因为前二十多年的恋爱经验基本为零，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好男朋友，已经成了我头等需要研究的课题。
比如眼下，叶老师正在忙着处理学生家长的信息，而我现在则对着塞的满满当当冰箱冥想，中午应该给他有点什么好吃的，才能犒劳我辛勤的男朋友。
眉头正要凝成川字，叶老师忽然跑了过来，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今天的午餐，我自是无条件服从，换了衣服便和人出了门。
坐在日料店的包间里，照例是我点菜，已经大概掌握了他的喜好和口味，点个菜已经是手到拈来的事儿。菜色点完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倒退着出了包厢门，拿起茶壶给倒了两杯白桃乌龙，推过去一杯，正要喝，膝盖穿了轻微的触碰，疑惑稍纵即逝，这个包间确实不太大，两个成年男人坐着到底有些紧凑了，何况叶老师那个两米长的腿，想必无处安放。
便了然的往后挪了挪，一口茶还没到喝着，膝盖又被碰上，还不行吗？便又往后退了些，待第三回膝盖被碰上，才抬了眼看过去，叶老师的前半身已然要缩进桌底，不由眨眨眼：“叶老师？”
电光火石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便干脆往前坐了坐，四条腿在桌下随意交错，又在桌面上扣住叶老师的一只手，这才端起那杯温热的白桃乌龙，抿唇笑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