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

[相比于一一的谨慎小心，他反而悠闲许多。为二人添上一杯茶，端在手里浅品着。]

[垂眸看着茶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他沉默半晌开口]

你是不是到现在仍不知为何倾城要对你下手？你亦不知、黎安的身份？更不知，我为何要留你在身边？

[抬眸扫了她一眼]

我不缺女人，可不论你做不做妾，如今你都走不得。

那便不笑了

【收了笑容，敛眸，看着一边茶馆，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过去，挑了角落坐下，并未与他客气什么】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坐下来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并未喝茶，茶杯冷却，添了新茶，依然未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倾城那一次，怕是与他人在一起，再也不敢去碰那些东西了，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了北冥一眼】

放我离开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留我，可是你已有妻妾了不是吗？

而我不会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更不会做他人的妾

【一字一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更想他知难而退，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扰】

若是不想笑，便不要笑。

[他也懒得看那一副强装出来的笑脸。此时的他，倒是少了之前的诸多暴戾，回归那副淡淡的神色。]

想谈，好。

[抬手朝路边茶馆一请]

坐，我们慢慢谈。

这个地方，叫若耶溪

【声音响起，惊诧抬眸看着出现的人，长睫煽动，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若耶溪？

是你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扛你回去？

你....

【后话，惹的自己一怒，刚想开口训斥，却觉得只会惹怒他，而不讨好，随换了笑脸，唇角勾起，眨巴着眼睛，微侧着头，可是眼底却未有半点笑意，怎么可能对他还会有笑】

北冥，我们冷静的，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这个地方，叫若耶溪。

[好整以暇的出现在如今男装的凤一一身后，他十分好心的回道。]

[影六自从被夜凰打发回来就一直闲着，这次被他安排来监视凤一一，果不出所料，她想逃。一路循着踪迹跟来，暗自腹诽就这点江湖经验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你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扛你回去？

[她还有用，所以，由不得她离开。]

===============承平三年    冬===========

【那丫鬟真是让自己白费口舌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在那耗了这么久，看着没人，悄悄地从后门溜走，在路上，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若是被人看见定会被认出来，在街上拐进一家成衣店，选了套男装，看着铜镜里的偏偏公子，勾唇一笑】

嗯，好不错，这样就不会认出来了

【笑声的说着，三千青丝，固于头顶，扎了男子发束，付了银钱，踏出店门，在附近的摊位上，买了把折扇，“啪”打扇，看了一圈，合上，提快脚步向着城外走去】

这是到哪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总觉得打哪也不认识，真是气愤以前不曾出门走动，这人生地不熟的，只想着快些步入下一座城镇，好安顿一下，自己可还要多人呢】

【他缰绳一扯，马蹄踏地，不一会儿就已经十几米远，再看时只剩一个模糊影子。清风缓缓吹着，连带发丝随风飘扬。】

【身边多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满好奇心的妇人们都在打听他的来历，然而自己对他除了那段鬼船上的经历，其他的并不熟悉，也就没再言语。】


——结。

【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仰头却见到了那悬在天边的雨后断虹。心中一瞬只觉真的很美，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人世间。如同身后说话的女子一般，亦不属于这腥风血雨的江湖】

【就像欣赏着一件永远也遥不可及的事物，出神呆看了半晌，才将目光移开，带着爬上嘴角的笑容，牵绳前行】

……多谢了。

【刻意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那些药本就不是心甘情愿配的，治好了恶人，却给民间留了祸害。】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那分害怕，至今还忘不了，以至于回来了，天天挂在心尖的便是想要有孟邈那样的铁石心肠。】
【心想着不理他就好，可再想想，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说话，话到嘴边，又成了軟话】
前面那棵老槐树左转，再行半里路，有个荷叶镇。
【回头看了他一眼，更是看到了他身后那几位妇人，对着他的背后言笑晏晏，窃窃私语。】
【俊俏儿郎，总是风流。叹了口气，没好气道】快去吧。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将自己视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懒懒笑道】

是吗？但我却知道孟姑娘是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你房里见到那些药了。

【视线停留在她手中的篮子上】

姑娘既然居于此地，给我这个“素昧平生”的不速客指指路，总不算过分吧。

【素昧平生四个字故意念得很慢，仿佛玩味一般。女子虽继续走着，与她同行的几名村妇反倒迟迟驻足原地，似乎好奇着这摸不着头脑对话，又不好相问，索性掩嘴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道离这儿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

【不过若不是有人相救，自己恐怕早就丧命了。这一点来，共同经历生死没错，不过伙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提着篮子又往前走了。】

那要如何？我与你，素昧平生。

【天放晴了，远方出现一道虹，赤橙黄绿，甚是好看。他也好看，迎着金阳的脸让周围的妇人们都不禁目光流连，不禁又想起那日甲板上，他与韩五爷的那番对话，兀自这样想着，他不如书中谦谦君子，是大不如的。】

【就这样划了界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虽是一句问话，然而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却是根本不以为意，脸上甚至连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没有，朗声笑起】

既然大家都还活着，也算是曾经共历生死的同伴——

【转头朝着她已经越过马儿的背影，笑中带着一丝自嘲的无奈，接着道】

相逢亦是有缘，就算我那么讨人厌，孟姑娘也不用一见面给我这种脸色吧？

       
【那段关于幽灵岛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淡去。广南离这里少说也有千里路，若不是这张面孔又重新出现在眼前，本以为此生可以不必再见到了。】

【这春色固然是很美，但并不认同自己是他口中的老友。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微微一笑】

你还活着？

【不是关心的语气，似乎觉得踏上那条路的人，死是很平常的事情。】
【没有因为他横马眼前而停下脚步，绕了过去，如果说当日在船上是为了保命，如今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缓缓上前，收缰勒马，马儿已横着停在女子跟前】

【没有狭路相逢的蛮横，反似老友重逢的疏狂。随意自然如这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没有丝毫勉强】

【晨光中，连背上那麻布袋中隐约露出的乌沉三弦琴，也仿佛带着愉悦的温润光泽 。俯首微笑道】

春雨方歇，便有朋友打远方而来，看起来我今天的运气也是极好的。

       
【细雨绵绵多时，好不容易天开了一道光，雨停了。收起油纸伞，小心翼翼地踏在石子路上，避开地上的泥积水。】

【下山的路上路过农田，农夫正驱赶着老牛犁田，牛铃叮咚叮咚，晨间的乡间景色总是盎然。】

【身边三三两两妇人结伴而行，正是民间集市，自己去凑个热闹，毕竟这次出门，下回不知到何时。】

【一路走着，一面从旁人口里听些奇闻异事，甚是有趣。】

——承平三年·春——


【暮春时节，清晨，新雨初霁】

【马蹄踏在湿润的草地上，与奔行于苍茫大漠的感觉已截然不同。绿杨影里，春花丛中，不时可见途人结伴郊游的喧笑身影，同轻快的马蹄声遥相呼应，仿佛孤身而行的些微慰籍】

【若论赏景，此时此地无疑是一个极为正确的选择。然而要是没有经过严酷漫长的寒冬，这片春色的盎然生机又怎能得以凸显。这马上的人呢，是否也如眼前之景一般经过了一个黑暗刺骨的冬日，再重获新生？】

【那面上的笑容仿佛便是最好的回答，因为无论多么黑暗绝望的处境，都极难使之动摇半分。尤其此刻远远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纤弱身影，微诧的眼神中，笑意更是如春风般温柔和煦】

《客串——白醉生》
嗯，进食吧。

【习惯食不言语，遂不再多说，老板将豆浆端上后道了谢便慢条斯理喝了半碗便不再动。】

【抬眼看对面之人还未用完，闭目自行调息打坐，待其出声提醒方才并肩而去。】

【结】

【悠然坐于老旧的松木桌旁，听他要了豆浆，便又点了几样素食，不是吃素，只是大清早的不愿沾那荤腥。】

好啊，不过去之前，可否要回去换身衣服？

【露宿一宿，身上的衣服虽是新的，可到底昨晚上是落了地的，又怎么能不如重新换过，况且自己也还未梳妆，总得梳洗过了才好。】

《客串——白醉生》
【旭阳东升，早市已开，暖白的光自老榕树下穿过落在老旧松木桌椅上，晕成一片黄。】

老板，两碗豆浆。

【修仙者辟谷，修道者却依旧难脱皮肉而饮食五谷，我习惯于清淡吃食，却不知他如何，遂不自作主张。】

要吃什么，自己点即可。

听闻南山梅开，可要同去一观？

【指责不断，他却依旧淡然，甚至还在背上瑶琴之后，浅笑晏晏可要一起用餐。】

好啊。

【欢快的应了，起身跟了上去，至于周遭之人的愕然，更是全然不曾放在心上，一个人自在惯了，至于别人怎么议论，又与己何干，而他这样的态度，便更是让自己觉得对胃口。】

【沐浴着阳光，并肩行走在青石铺就的大路之上，端得一对神仙眷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