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闲山庄

客串 小翠

【我觉得自己有些傻，最近变得更傻了，连最丑的蛤蟆精都觉得我没救，看来我真没救了】

【不高兴的坐在一个大树底下，准备自生自灭】

【可是我不想自生自灭，苍天请派个更傻的让我欺负欺负吧】

【夜露降至瓦上光，映照出稀薄的魂魄，尚未经修炼，神形难以凝聚，仅仅由其生时的记忆化成，像这夜中霜，薄而浅的行状，极易被吞食。】

【前些日子吸取食梦貘的精元，不慎被其中散碎的记忆所扰，仿佛被牵引来到此处，生人死后汇集之所，一个游魂暂歇的地方。人道于六界最为长盛，其状虽愚，却可以之智慧得以延绵长青，乃是自然精气蕴藉所得，因此死后方能有如此凝结不散的记忆，这般精神力量十分难以掌控。】

【桌上一只雪白的妖狐正猎食游魂，星点光晕随着神魂散去而消弭，忽地心中一沉，像是心神撕扯顿时零落忧慌，起手结出法印，金光飞射向他肚腹，卍字经忏镇魂，直压过去，那双幽绿眼睛瞧过来，顺滑的毛皮好生漂亮。】

等等。

你吃了我的梦。

【月色莹然，照得此处近似于雪亮，巨大的狐尾一扫，漫天烟尘腾起】

咳咳咳咳咳，妈的。灰尘怎么这么大。

【一边骂着娘一边冲进了屋子里，窜上一张尚算干净的桌子上趴下，此处不知荒芜多久，许多游魂一脸呆滞地进进出出，肆意飘荡，这些无处依靠的孤魂野鬼，去不往忘川，亦不能至黄泉。只是漫无目的在人世间飘荡着】

【都说世间众生苦，苦在不知身归来处】

【望着这些孤魂皱了皱眉头】

既如此，就让你胡大爷我超度你们一程吧

【亮出森森钢牙，将这些游魂尽数吸入腹内，打了个饱嗝儿，一双幽绿的眼眸四下扫视，预备挑一看起来俊美一些的死人骨头用来化形】

全开的啊。

好，交给我吧。

【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边的那个酒坛子旁边，想起忘记拿了花过来。也没多费工夫，直接伸长了枝条，圈了许多全开的梅花。】

【一点一点黏着里面的精华，往酒坛子里放，没一会儿就放了小半坛。他说可以了，也就不在弄了。】

【等他的两坛子也弄好了，抱着三个坛子走到了树下，三两下就埋好了。】

结。

【看着她弄出的粉末，晶莹是欠缺了一点，量也没那么多，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挺好的，你可以先试试全开的花朵

【全开的花朵精华流失较多，但也较易提炼，很适合她这样的新手】

那坛交给你了

【指了指靠门较近的那个酒坛，禁止她再染指自己这边的两坛。自己这边的是打算自己喝的，她那边的，用来献祭亡魂】

【蹲坐在他的旁边，一言不语，生怕打扰到他，双手托着头，直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十分娴熟。】

好啊好啊，我也来试试。

【学着他的样子，从篮子里拿出一朵半开着的花，从花芯中碾出一些白色的粉末，东西是拿出来了，可是没有他弄出来的多。】

是这样吗？

可是，没有你弄的好。

【她动作倒是快，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快上那么一些】

【瞧了一眼篮子，自己忘了告诉她该摘取何种花朵，不过也不用太过严苛】

够了

【酒坛里已装上水，却不是普通的水，确切地说，那是还未成型的酒】

【从篮子里取出一朵半开的花苞，以手碾出精华，白色的粉末闪着晶莹，落入酒坛之中】

要试试吗？

【这个其实有助于法术的控制和对精华的提炼，所以才提出让她尝试】

【接过篮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很精巧。】

【刚说完半篮，又改口说了一篮，我也没有问缘由，道了一声好。】

那我去了。

【知道身边一直飘着游魂，不过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去理会他们，这东西就和大魔王那里的小鬼一样，讨人厌。】

【没过一会儿，就拿着盛满了一篮子的梅花回来了，有盛开了的，有半开着还有花骨朵儿，应该够了吧。】

【伸着篮子，递到了他面前邀功】

这些够了吧！

【她肯自动请缨，自己表示非常满意】

【手中出现一个竹篮，她拿在手上，小巧可爱，很是适合】

这个篮子，一半就行

【这些花瓣能酿两坛，也足够了】

【自己还有其它东西需要准备，趁着她采花瓣的时间，应当时间恰好】

【抬眼看到那些躲躲闪闪的游魂，若有所思】

还是采满一篮吧

【这些游魂虽然不能喝酒，但是闻些酒香，尤其是我们这些有功力的妖精所酿的酒的酒香，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实在呛得难受了，也没有拒绝，捂着口鼻就往门外走。】

【看着酒坛子都跑到了院子里，还干干净净的，也不觉得奇怪。】

那我去找吧，我找的快。

【植物也是有感应的，虽然不是冬日了，但是凭着感觉我也能找到。】

要多少呢？

【摘花也不贪多，虽然花开堪折直须折，但是梅树姐姐也会痒痒的不好受，所以用多少，取多少就好了。】

【知道这里灰尘大，但是没想到她被呛成这样】

你先出去吧

【好歹也是千年狐妖，憋个气不是问题，只是自己也不喜欢这灰尘漫天】

【强忍着才没有直接把屋子拆了，一挥手把坛子都变到院子里，顺便还运了院子里水塘的水，把坛子都冲了一遍】

对了，已经没有梅花了

【这时候才想到这个，自己也是蠢笨了些，一定是被这小红豆传染的】

【跟着他到了这个地方，我总觉得这个地方熟悉，想一想啊，好像我来过，还送出去了一条手串。】

【灰尘飞舞，飘进了鼻子里，嘴巴里，咳了出来，挥着袖子，把飞着的扬尘弄走了。】

咳咳咳，这里……居然……咳还有酒坛子。

我都不知道呢。

【看着莫名出来的坛子，有些好笑，就算早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也不会酿酒啊。】

————承平十年。春————

【虽然很多事情用法术就可以解决，但是这样做出的东西，总觉得少了什么味道，所以自己还是习惯用凡人的方法，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是令人满意的。】

【不能随意走进凡人的集市，记得自己从前在自闲山庄藏了许多酒坛，正好可以拿出来用。】

我记得在这里的

【走过一件件废屋，庄子里的游魂躲得远远的，似乎对自己颇为忌惮，难不成自己从前对他们做过什么？】

【没来得及细想，就找到了酒坛子】

原来在这里

【毫不意外地，酒坛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寻思几番未果，却直觉此处颇为熟悉。再者，菩提生前不免研究些禁忌东西，天界那处院落....怕也有不少记载。
抿一抿唇，轻啧一声。

“菩提将我唤醒，至此数万年之久，有些东西实在是模糊。何况他未曾将无叶记忆尽数与我杂糅一处，我倒拿捏不准。”

微一顿，话锋一转。

“不过...你可随我往魔界一趟，或许有些收获。毕竟....活上几十万年的老怪物，也不止天帝一人。”

也有魔族鬼族的两个老不死。心中添上这句，一撇唇角。说来便定下行程，引往宛梨。

-结

怪贩妖市一行只得了个名字，如今再寻那人怕是也难寻到。而对澜河此问，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希望，却不想在名字入她耳时竟有一瞬停顿，莫不是……心下讶然之余又闻细说，敛眉沉吟许久，缓道

“我也是从一人口中得知此地，据他所说往生界内多有残魂飘荡，类如佛门所言的中阴身。但……”

但中阴身仅存四十九日，而他二人死后至今已今一千九百年。往生若为一界，真正会有他二人残魂存在？这一念起竟让多时追寻的人产生疑惑，可下一瞬又将此念压回心头：不，若我不去，才是真正的错过。

“……若真有此地存在，不是我记忆有损，便是在月王死后才出现的。”

神魔之战后月王身陨，洪荒破碎重建天清地浊之景，后众神登云霄，才有如今仙凡两貌。在此期间，那游荡在三界之外的东西会变成什么，可真说不定了。

听来往生界三字，步履微微一顿。
虽未见过，循无叶旧时记忆却有一丝熟悉。微垂首想去捉住方才的熟悉感，却又觉着模模糊糊不够真切。

“往生界，听来...像是游离于六界之外的地方。”

回首望他一眼，眉间稍稍颦起。

“凡脱离六界，多为禁忌，你是从哪儿听到这地方的？”

微微一顿，再言。

“听来有些熟悉，你再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在无叶的回忆里头想起些什么。”

五年光阴，若是潜修也不当至恢复如此。但真正原因，却是因芥子空间内那一盏引魂古灯。思如此时身前亦有古灯浮空，周身湛蓝灵芒游走似是护卫着这盏尚有阴魂的古灯。

“此物取自西地蚩尤镇，要炼化魔气也需耗些时日，才让我耽搁至今。”

此言方出口，念忽动，忆及五年前怪贩妖市所见之人所忆之言。我转世三次，属于月王的记忆本就所有残缺，但她不同……便举目望去，见她神情，良久缓道

“我欲寻一地，名为‘往生界’，你可知这个地方？”

一双手正端入了袖，静静待他缘出一二。

“何事未毕，令你潜修五年也不见起色。”

三世历经，本该万事恰浮云，却愈发像是红尘凡物那般如千万缠丝，丝丝缕缕绕。只他人之事与她又无甚干系，若不是识得，也懒去顿足相询。自闲山庄可往魔界宛梨城，只是这一处通道却鲜为人知。

“如今你可算出关，此去何处？”

若是宛梨城，尚可搭个伴，一来二去也算解闷。

“月王与之天帝，本就是一颗放弃的棋子，他早埋葬于洪荒之中。如今立身在你面前的人，可值不得天帝一声叹息。”

这一声出口，相较面上终日不变的冷淡没什么区别。可当年因疑至死，转世之身仍被算计，至如今第三次轮回才让身为棋子的我抓住机会一举翻盘。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牺牲我至亲至爱才得此孑然一身。她所言神灵之见，真正计较与我不过笑话。

浮沉千年，早修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因此话落时也无太大的火气。侧首观去，唯见云气蒸腾入体，似是游鱼在四肢百骸间行走，因同属火性，竟也缓了几分伤势。

“……不过修为损耗了些，这五年在方丈洲上潜修也算是好了一二，但诸事未毕，还无法专心养伤。”

闻言一顿，绷不住噗嗤一声。

“若是天帝在此处听了你这话，怕不是要扼腕叹息了。”

三分打趣，折身回来。当年她自诛仙台坠下，自天神堕为不祥之物，开除仙籍。万年间来尝尽诛仙台仙气蚕食之苦，又受尽麒麟岩洞熔浆重铸肉体的折磨。嗯，眼下倒是逍遥快活。

“五年间来，难不成司火神君是日日酣睡，连静坐调息也不曾？”

说话间唤出一缕雾白，自他鼻息间窜入，游走于四肢百骸。眉间渐渐颦起几分。
末了已是敛去笑意。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