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酒街

【耳际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围观的人群中也爆出了一声“好”。可见他平日里可是没少作恶多端。】

【看着他阴郁闪烁的眼神，本以为他是怕了，不想他竟不退反进，抡起边上的凳子便朝着自己抡了来。】

【不屑的侧身闪过，一脚将他踹趴在了地上冷嗤道】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看来也不过尔尔。

‘’嘭‘’

【身子被一脚踹出好远，胸口像被重石狠狠辗压过一般，一阵气血翻腾肋骨处传来的疼直在地上痉挛。心里瞬间怕得要死。偷银子不成 要是小命搭在这里 可不值得 看看周围人那解气的眼色 惹了官家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神阴郁的瞅着今天这些看热闹的 心道早晚报仇】

【擦掉嘴角上的血迹，颤抖的站起身，恶狠狠瞪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却也不敢在动手。眼睛忽闪忽闪的瞅准时机拔腿就跑】

【冷眼看他从地上爬起来酿跄的向前跑去，本是不打算再理会的，却不料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哀求道】

这位壮士，求求你将他送去官府吧，不然今日我们在场的这些人怕是都会遭到他的报复，这些年他横行霸道，可没少欺负我们老百姓。

【话洛又有不少的人跪了下来，赶忙上前扶起他们道】

好好，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就送他去官府查办。

【说完运起内力，将手中折射掷出，直直的朝着那跑远的混混后背砸去，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再次摔倒在地。疾走几步拎起他大步向着官府走去。】


==========结===========

承平二年  秋

客串  白碧

【一场火，家没了。】

【天未亮透，人走在空空荡荡的街上，不知何处可去。燕地的秋来得格外早，枯叶划拉在地上，吱嘎作响。冷风扑在身上，带了霜意，心也冷透了。两臂抱在身前，有些瑟然，自己孤身只影一个女子以后该怎么办。】

【街道尤其寂静，连早市的摊贩都还没有出来。浑浑噩噩的转了一个街头又一个，也不知到了哪儿。街角的酒馆，似乎还有些阑珊光亮。总要先找个地方容身，不知这酒馆招不招人洗碗端盘。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敲了敲门】

请问——

阎罗
黎明的淡蓝色如纱般轻轻笼罩着苜蓿酒街，无数透明的云翳在清亮的夜色里撕破，长而枯寂的野草瑟瑟摇曳，这一处贩马的地方，此刻渐渐有了人走动。
阎罗早在三四年前就在苜蓿酒街开了一家酒馆，这些年，也都红火起来，和周边贩马的小贩也都熟络，有时候有好的宝马，阎罗都让人留意着，尤其是性情刚烈的，驯服起来。才叫刺激。
前些天听说有人得了一匹野马，性子暴躁得很，阎罗赶了过来，和那人约好今天商量价钱。
早起还没张罗开门，酒馆里的伙计出门买菜，只剩自己在酒馆里看账目，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个小姑娘，横竖打量了一番，“你是谁家的姑娘？”

客串  白碧

【话未说完门就被猛地拉开，有些失措的收了手。偷偷抬眼看去，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一副极干练的样子，见她打量着自己，那气场极强，压迫的人不敢说话。】

【所在袖中的两只手绞在一处犹豫了好久，看起来这人可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能答应让自己这么个小丫头留下帮忙吗。可若不试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咬咬牙抬起脸】

我，我没有家。

【说到家，眼眶又是一红，声音也带了呜咽】

掌柜的你能不能收留我？我给你干活儿，洗完端盘子，我什么都可以干的！

【其实这些都是没干过的，但也没办法了。心里忐忑，不知这样的祈求能不能说动他。】

阎罗
看人也不像是个小偷小摸的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看了心急，待人把话说明白了，眼眶红红的直教人同情可怜，蹙眉，笑着拉人进来，扶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倒了杯水递过去，“真是可怜，怎么会没有家呢？来，和我说说。”
“收留啊？可这酒馆的伙计已经够多的了，你不想白吃白喝，外面还有好多酒馆，说不定他们家缺个打杂的。”阎罗见她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哪里懂得干那些粗活，再看手上白白嫩嫩的，既没有茧子又没有冻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有人收留也难免会多加刁难，哪里就受得住了？

客串  白碧

【说完这番话已是没了主意，任这老板娘将自己拉进来在椅子上坐了，接过了杯子却怯怯的不敢喝。老板年言语利落爽快，自己心里也渐渐安定些，不在惧怕。断断续续说家里造了火灾，烧得干干净净，眼下一无所有举目无亲。说到伤心处又抹了抹眼泪，一时还是接受不了。】

【老板娘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显然是看出自己从前未干过这些活计。将手缩了缩，一双眼泪朦朦的哀求道】

我不怕吃苦，我什么都可以干的，就算不会，我也可以学。

【外面确实还有很多酒馆，可是出了这一家，却是实在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鼓起刚才的勇气去敲别的门。】

见她抹泪，如果硬是将她赶出去流落街头风餐露宿的又是于心不忍，赶走也不是，留下来多了一个人在这酒馆里，也不能保证护她周全，只能叫她知难而退，“你说你不怕吃苦，可你有吃过苦吗？你怎么知道这苦你受得住？不会就学这是一码事，酒馆里的伙计平日里忙上忙下的，谁有这个功夫教你？”
“不如你去寻别处？这样既不耽误你，也不用我多费口舌把你赶出去。”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撂下话只管回去算账，好像看准了那个小姑娘要离开似的。

客串  白碧

【老板娘句句在理，说得自己越发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涟涟掉了眼泪。家里就自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前父母千疼万宠，哪儿做过这些粗活。咬着嘴唇呆了半晌儿，见那老板娘自顾自算账去了，好像没再打算搭理自己，一时更不知该如何。】

【算盘珠啪啦啦一声声响得干脆利落，心烦意乱竟是一下横了心，也不管许多，起了身四下环顾，快步去屋角拿了笤帚，一下下扫起了地。天马上就要亮了，酒馆开门迎客把地扫干净总不会错，也许自己一勤快老板娘就心软了。】

才翻开账目看了几眼，那小姑娘竟然自己跑到门口扫地去了，看她那副勤快的模样让人一时间哭笑不得，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走过去，靠着门问，“小姑娘啊，你这是做什么？”
渐渐人来人往，此刻强行将她赶出去落得名声也不好听，她要是硬是要留下来也罢，酒馆里也不是缺这一张嘴，一个箭步拿过她手上的扫帚，示意让人进来，坐椅子上看着她，“你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叫什么名字？”

客串  白碧

【自己这举动怕是惊着了老板娘，那利落女子快步而来夺了自己手里的笤帚，心里更是怕惹恼了她，却听她问起自己名字。心里一喜，看来八成是有望留下了。忙道】
我叫白碧，您喊我阿碧就行。

【眼里满是感激的看着老板娘，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站着，忙不迭的提了桌上茶壶为她换了热茶】

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我去做，我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阅人无数，机灵伶俐的也都见过，笑了笑，“好，阿碧，往后你就留在这儿吧，只是我这里不必其他地方，规矩是规矩，我会交代店里的伙计教你。懂了就放在心里，不懂的也都别问。我平日里都在鬼刹镇，一个月也就回来这么一趟，要是敢惹出什么幺蛾子，别说我不可怜你将你赶了出去。”
说了半天嗓子也干，顺手拿过她递上的热茶，放了茶杯，续着道，“今个儿就把店里的桌椅都收拾干净，他们也快采办回来了，你准备着点吃的招待着就是了。”
等她把话都听明白了，也都各自忙各自的去。

结。

————————承平三年  春————————

[一人，一桌，一坛酒。浅酌，慢饮，缓斟。]

[他在等。等那个让他煎熬让他纠结让他疯魔的女人。]

[最后，他还是留了那个男人一条命。不为玄机阁，只为，不愿她伤心！]

[呵。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忍让，明明一再劝说自己放手，却每每对上她就将所有理智所有决心统统抛掉！]

[苦笑。如今，他还能如何？巴巴的去欺负了她腹中孩儿的爹，再等她上门来骂他？]

[还真是犯贱。]

北冥渊！！

你个混蛋，给我出来！！

[一脚踹开酒馆的门，掌柜吓的缩到桌子下面，大气不敢出一声，乖乖，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女人，竟然这么烈的性子，是要砸了老朽的店嘛]

[我径直上楼，看他还提着坛子喝酒，不由怒火中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坛子，哗啦砸了一地]

你凭什么打他？

[一掌拍到其胸口，以为他会躲，却不想，他生生受了自己一掌，筱地撞到墙上，不由怔在原地，啪啦的掉眼泪起来]

[他该料到的。]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就恰好证实了，那个男人于她而言，有多重要？]

[酒坛被抢，他转头看去，眼中清明不减。而那盛怒之下拍来的掌，他却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甚至卸了护体的气劲，完整受了那蕴含内力的一掌。]

[再痛，又如何敌得过心痛？]

[背部撞到墙上，喉中腥甜被他生生咽下，抬眸却见她立于原处，眼泪如断线珠子般噼啪落下。]

[强自忍下内里剧痛，脚步带着些微蹒跚走至其身前，抬手温柔为她拭去泪珠]

怎就哭了？对身子不好的。

[他料她会叫骂，料她会动手，唯独未料到，她会哭。]

[打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肚子圆的象个球]

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养个男宠，你就杀，我好好找个男人，你就打，你想我怎么样？

是不是想我这孩子出生了没有爹，你才高兴？

[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我不是没有心的，纵是再荒淫，亦有底线，而我的底线，就是他啊，自己的亲弟弟，若然我再堕入其中，毁掉的，怕就不仅仅是我们了]

[慌忙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双臂箍住她身子免得伤到]

我……

[对于她的质问，他竟哑口无言。说什么，他去打那男人，是因为气不过？是因为她有了他骨肉？]

[这种原因，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此种煎熬，竟比内伤更甚。]

对不起。

[道歉，却不愿认错。将头偏向一侧，尽力压住内里不断翻腾的气息，话语尽是酸涩]

原来他对你如此重要。

不是的。

【一种本能，脱口而出，遂用玉肘撞其胸口，下一刻又想到自己刚伤了他，抚上胸口，心疼怪罪】

你是死人吗？我打你为什么不躲？存心让我心疼吗？

【刚被擦去的泪花，又不自觉的再流出来】

[胸口被撞，不由闷哼一声]

若是躲了，你又如何解得这口气？

[就连撤了护体的真气也是怕反震会伤了她。故而，就算知晓裴欢时刻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依旧完整接了下来。]

[她会心疼，就足够了。]

别……哭了，

[嘴角缓缓渗出血迹，却依旧紧抱着她，不愿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