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山

【手心已经出了汗，那些人说不定很快就会再回来，要来不及了】

【终于在院子里找到了能让孩子暂时躲避的地方，抱起少殇放进了平日存水的缸里】

孩子，你乖乖待在这儿，娘亲过会儿就来接你，好不好？

【紧张的回头看着大门的方向，还没有听到脚步声，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整个人被放进水缸，堪堪露出个头】

娘，我不想在这里

【浑身已经湿透了，很不舒服】

娘，我们不吃饭吗

【自己饿了，娘还把自己放在水缸里】

【鼻子发酸，忍着没落下泪来，安抚地摸摸少殇的头】

少殇乖，听话，你等一等，娘亲做好了饭就来叫你

【少殇很聪明，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还是要多嘱咐一遍】

你乖乖躲在这里，不要出声，有陌生人喊你你也不要理，记住了吗？

【乖巧地点点头，也不说自己在水缸里站得多累】

好，我等娘亲

【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少殇乖，少殇不说话

【声音从双手中传出，有些闷闷的】

【勉强扯出个笑来，对着乖巧的儿子点点头】

娘亲知道，少殇最听话了

【最后看了儿子一眼】

还有，如果过了很久很久娘亲都没有来接你，你就去刀剑春秋找一个叫洛有酒的人

【找了东西盖在缸上，留了缝隙免得少殇呼吸不畅，确认好发现之后才又去找凤凰…】

【在水缸里好久好久，好几次因为脚软被水淹没，一直没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从水缸里爬了出来】

娘……

【周围太安静了，只敢小声地叫了一声，浑身湿漉漉地寻找娘亲，突然有了发现】

娘！

【几乎是扑了过去，只见娘亲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娘！娘！

【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到一群黑衣人提着刀过来】

（陌生人）

【想拖走娘亲的遗体，无奈拖不动，只能转身拔腿就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脚下一滑，摔下一道山坳，昏迷前，脑中只有娘亲说的】

“去刀剑山庄……”

————结————

————建元四年。春————

【得了少主的吩咐带好图纸往荆湖路去，听闻刀剑春秋山庄素来以锻造武器闻名，自己此行想必要多留几月的光景，遂不急赶路，收放自如一路赏景前去。十年未见，少主的武功已属上乘，终不辜负当年教主所望，可见子承父业也是大有希望。飞鹰教之仇一日未报，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宁，但愿莫寒能言出必行，替我二人报了这血海深仇】

【一路向北，至扬州境内，春暖花开之时江南美景甚妙。路经径山，却不知刀剑春秋山庄该往哪儿去，极目远眺之下看见一人策马扬鞭，待人近前方言】

这位公子，敢问——

【话音未落便一脸惊异】

沈公子？

【得到飞鸽传书刀剑招所有成员于山庄一聚，也不知所谓何事，收了书信同爹娘告知便急急策马往扬州去。】

【至径山道上，远见一人，本欲绕路而行，不想招人拦下，听得讶异之声方定睛细看】

是你。

【去年秋于京畿有过几面之缘，不想今日又碰上，不得不叹中原之小，缘分之深。】

你怎么来了此处，可是有事？

【几次三番偶遇，不得不叹缘分使然，他救了自己性命，却始终未能报答。心里感喟，闻言随即笑言】

我与公子当真有缘， 从开封到扬州，竟不想还能遇见。可见上天注定，要我报恩呢。

【听他询问，照实而答】

我来扬州确实有事。嗯……不知公子可知刀剑春秋山庄在何处？

【见是故人，翻身下马，再三的机缘巧合，莫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再听得后话笑道】

看来不是你报恩，而是我施恩的时候又来了。

只不知你要去山庄作甚？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既是第一次去，那必然有事，虽与她相识，却也不能贸贸然将人带入庄内。】

【闻言笑笑，报恩也好施恩也罢，世间当真难找于我这般有缘之人。见他发话，依旧照实答了】

刀剑春秋山庄武器锻造天下闻名，我此番前来便是为此，还请沈公子告知我山庄在何处，我看这青山绿水，却是毫无头绪。

【不好意思笑了笑】

【原是又一个慕名而来打造兵器的，丝毫不存疑心，爽朗道】

既是如此，那随我一道去吧，我正好要去山庄。

【本就急着赶路，既知顺路，自然没必要多做逗留，翻身上马，欲与人同行。】

每年都有好多人去山庄锻造兵器，就不知何时才会轮到你。

【闻言微感诧异，他既此番与自己言说，莫不是——他便是山庄之人？急急便要确定他身份，扬眉道】

沈公子对山庄如此熟悉，莫非是山庄之人？

【未等人答话，暗自摇摇头】

看来这回又是沈公子施恩于我了，欠的债愈发多，我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了。

【随口打趣一句，继而一夹马肚，尾随其后】

【行事光明正大，自然无需隐瞒】

对，不过我只是山庄成员，出了带路，旁的怕是半点帮不上姑娘。

【说话间，骑马于前带路，片刻与人并肩同行】

还不还都无所谓，不过举手之劳，我倒从未想让姑娘报恩。

【见人果真是山庄成员，心下更为惊奇。月前在开封相救，如今又偏偏是自己所需之人，当真是上天相助么？心下感念一番，笑言】

我可不是没心没肺之人，知恩图报人之常情罢了。

【言罢又道】

公子不必与我客气，叫我令仪便可。

你若真想报答，不若以身相许？

【早过适婚年纪，父亲一直催促，再三拖沓之下才拖到如今，只是指腹为婚，姑娘家耽误不得，又教自己着实两难，故而有此一说】

【随即又觉失礼，与人不过见过几次，也着实冒昧，抱歉笑笑】

姑娘不必当真，在下说笑的。

【说罢扬鞭策马，尴尬的与人分开些距离以便静心，心中暗骂，自己竟是说了什么荤话，着实不该。好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见人坦荡方一笑置之。】


结。

————建元三年。秋————

【去年夏日之时，多亏了小风，自己才能找回凤凰，之后便熟识起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也算得上是伙伴了，直到他喜欢习武，平日里便会和他一起找个僻静处，练练手脚】

小风，上次教你的拳法练得怎么样了

【山庄里的武学应是不能外传的，但是一些基本功倒是无碍，所以只是教他一些皮毛，防身健体还算可以，但是对上高手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要不要来练练手？

【自问悟性差，功夫进步慢，平时都是自己专心练功，倒是鲜少与人切磋，倒是与他即为好友，便没有这许多顾忌】

虞风。
秋风飒爽，卷起落叶如蝶翩飞，时时鸟兽虫鸣，以作伴乐。

如此好景，却是无心赏玩。武生巾裹发，簇青武士服暗绣祥云，脚步伶俐，与少殇兄一同往平素练武之地。

结识一年，少殇兄性格质朴，大智若愚，颇觉像话本里侠之义者。年少心性，交了好友不愿相离，一起习武，更觉畅快。

“少殇兄教的好，虞风也不能太过蠢笨不是？”

只练的有些章法，形达意不达。却是微扬下颌，洋洋自得。“我家武师皆败于我手，娘亲还夸赞我了。”

不知那是瞧在虞夫人在场，给虞家幺子留个底面儿。

这厢不知情，摆了起手式。

“待我们练完，少殇兄要随我走，母亲说些许日子未见，想你了。”语气陡转，气沉低喝。“请。”不由分说，抢先攻去。

【看他自得的样子，不禁摇头】

是，你确实比我聪慧

【自己勤学苦练，却收效甚微，好在向来不太计较，所以才没落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我也很想念伯母的手艺

【回手招架，他的力道在自己眼中还不算什么】

用点力气，男孩子出拳怎么能软绵绵的

——————开
[下个月的义诊也要开始准备了，因为所在的医馆并不赞同自己到城外村中去进行义诊所以所有的药材都要自己提前准备，清点时竟发现少了几味常用的药引。]

[天不亮便叫醒了自己不花一文拐来的领路，告诉他今天要上山。]

[背着药筐抓着他的袖子缓慢的跟在他身后，感觉不到光影的变化，山里静悄悄的一片就无法知晓此刻的时辰。]

几时了？

[拿着帕子拭去额角的细汗，询问着身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