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忍行动向来几人成组，她看着那暗处款款走出的人，隼眸之中尽是戏谑嘲笑的意味。微微阖眸，转首便见武三叹眉头紧锁，此刻定是在思索对策。可如今已是两难之境，莫说她此刻已不能妄动，便是她还有气力，那人却不会如方才那般的好对付。】

【她指间尚且缠绕那森然反光的弦刃，指尖微微用力勾勒一声喑哑铮然。眸中霜色大盛，逼视其人。】

“大小姐，您就别白费力气了，您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雾中楼的掌事来了，也不一定能救您了。”

【那人倒是停在阵外，一步未入，分毫未差。听声音是个女人，可这更让她心中慎然几分。忍者之中，男子坚毅，女子却多行诡术，她现在已没有多的心思去算计，可看对方并未动手，略一沉吟，她微微抬首。】

你是柳生家的人吧。

【一声大小姐，叫她眸色微黯了几分。这一声唤，毕恭毕敬，却往她面上重重打了一个耳光。她原以为，那是雾中楼的人，可不想...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是谁让你来的。

“您不需要知道这个，只要知道您今晚必须死在这里就行了。”

呵、那边，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的么。【她半倚了身子靠在武三叹身上，嗓间喑哑，气力不足。轻咳几声，她松了指间缠紧的弦丝，那端的森然寒光便这般落了地。那人侧目看着，轻笑了一声，于是也蹲坐了下来，望着阵中的两人。】

“大人说，您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是整个家族的梦魇，现在，已经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于是她明白的，为什么她又会来到这个地方，为什么神影斋那边明明知道她身患肺痨却又执意将她送往中原。想将她送过来的，不是那修罗场，而是柳生家，他们要将她送过来，要她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死在这里。而这么做，不仅仅是她，恐怕云渊和其他人，都是被当做弃子一般的存在了。】

【她尚未开口，那人却拉下了罩在面上的黑色布帛，她望着那张脸，微阖起的眸猛然睁大。檀口启，半晌无声。呼吸之间，她轻声的笑，眸中蕴了一丝水雾。】

“月桑，父亲和母亲已经不愿意家族牵涉在神影斋里面了，你来了中原这么久也应该知道，神影斋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不过是一种虚妄的东西。如果再继续下去，全族的人都会死的。”

【那一年，她肺痨突发，遣送回去东瀛，从此以后便成了笼中的鸟，苟延残喘着度过每一日。直到神影斋送回了长姊亡故的消息，她便又要被送回雾中楼继续未完的任务。而那一年，本已死去的人，现在却重新站在她的面前，说着她必须要死。】

长姊，我死了，你以为神影斋就会罢休么？

“你若死了，神影斋必定按捺不住，那时候只要父亲母亲火烧浇油，推波助澜，神影斋必定走一着险棋。”

你们疯了.....【她口中喃喃着，身边温热却提醒她这话已不能继续。看一眼男子疑惑的面庞，她抬手轻按在他扶住她的手上，轻拍两下。】

你们若执意如此，可以。但你要先让他走。不然，我有办法让雾中楼知道你们在盘算什么。

“呵、父亲母亲说的没错，你果然不合适去雾中楼。月桑，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这个人，可是，他已经听了这么多，你以为...他还能走吗？”

我并非一个人来，你以为雾中楼真不知道我的下落么。

【她打断了长姊说的话，一双眸微微眯起。果不其然，她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一丝迟疑。】

你让他走，我留下来，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等等，两位姑娘似乎已经把我看成死人了吧！


【武三叹单手护住隰桑的心脉大穴，真气绵绵渡入隰桑体内。耳中听着二女对话却也猜出个大概，原来来者的黑衣人竟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隰桑的长姐。更有什么“柳生”家族与神影斋的，似乎都是东瀛扶桑国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隰桑说起神影斋了，这个被她多次提及的江湖组织到底是什么，武三叹至今还是丝毫不知，不过从话中他显然听出了一丝深意，此时的隰桑绝非是京城青楼中的月姑娘那般简单。】


【武三叹握住隰桑的柔荑放回身边，浅笑朝她低声说道】


别说得跟我已是你们讨价的彩头一般，我到还没觉得今日就是咱们的死期。


【武三叹尚有一句心中话未曾说起，他虽想到此事是应朝隰桑而来，却没想过竟然是手足相残。黑衣女子自是看出二人即为待宰羔羊，若是一动全身要穴必然全无抵抗能力。她缓步走向武隰二人，高举右掌直朝隰桑百会穴狠狠劈下。掌风凌厉，呼啸有声。武三叹目光如炬，见她一掌劈来单手护住隰桑，抬手与那女子又是一掌相对。】


【只听见一声惨呼，黑衣女子飞跌出去，鲜血狂喷，满目疑惑。她自然不知晓武三叹二人能够转危为安的关键，她更不相信明明已为砧板鱼肉的二人如何能够有这一拼之力。武三叹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叹又是经脉逆行救了自己一命。】


【轩辕湖一战之后武三叹因祸得福，经脉不但拓宽真气暴涨，更是因鹿平风妙手回春乘机练就了奇经八脉瞬时逆转的奇妙武功。内功心法者，唯任督二脉为精要所在，真气内力也由此贯穿心肺之间，其余诸如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乃真气贯彻四骸。武三叹所习内功乃是先天至刚，真气磅礴世间罕见。只不过此时需全力救治隰桑，真气周游一周天重返自身任督心脉方可如此往复，生生不息。恰此时黑衣女子狠下毒手，武三叹乘机八脉变通，经脉逆转，恰将真气至强之力直对黑衣女，黑衣女子便如同生生挨了武三叹全力一击，焉有不败之理。只不过此事说来容易，做来实在难比登天，若是一个不慎时机不当，形势只怕顷刻颠倒。】


【武三叹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定下心来，看着眼前一脸惊讶的隰桑，笑道】


怎样，我说还不是我们的陌路吧。

【她是没想到武三叹还留有后手的，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看来她窥探还不得其一二。不过此般一来，她高悬一颗心倒像是尘埃落定一般。眸中的讶异未褪，抬眸迎向他目光，忽的一笑，垂首，微微摇头】

这一招绝处逢生..真叫人大开眼界了。

【望着不远处瘫软在地，气若游丝的人，她顿感疲累。多少年了，神影斋将他们这一群人玩弄鼓掌之中，随意地差遣。三大家族亦不过是权力使然之下的傀儡罢了，柳生一氏，这一招可是一招险棋。可今夜危机已过，她却有些别的顾虑。长姊殁在此处，没有人回去报信，恐怕父亲那边就会知道此事败露，一定还有后手。】

【轻拍了拍他，示意他将自己扶起。缓步迈出，走到了那已是去了半条命的女人身边，蹲下了身。伸出手，她在长姊怀中摸索着，抬眸便见着长姊一双眸，半是无光，却还盯着她看。】

长姊，何必呢...神影斋存在了那么久，哪里是一朝一夕便可倾覆的。

【蓦地出声，她音色微低。小声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

伊藤、柳生、影山三家，早已是密不可分，唇亡齿寒了....父亲此刻准备抽身离去，实在不是一个时候...

【摸索的指微微一顿，她从长姊怀中摸出一则短竹筒，握在手中，眸中微黯。她望向女子的眼神有一丝复杂。她虽不是那什么忠义之人，可到底是有一丝血脉的人，她偏过头。】

【父亲原本也不打算令长姊活着回去了，这短竹是柳生一家用来通风报信的烟弹，大抵是让长姊事成便用的。那时候...若长姊死在冥教便罢了，若能活着出去，恐怕等着的，也是死亡。思及此处，她微微撑着草地坐下，转眸又望向武三叹，思忖几分，终是开口。】

事已至此，我再瞒着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宋土以东有一处岛，用你们的话来说，便是东瀛。神影斋是那里的势力，而雾中楼，则是神影斋位于宋土的分支。说太多的也没用，总之...我自小只知道，我是要被送到雾中楼的，为了神影斋能够尽快的渗透武林势力，侵吞中原。

月合楼是我师父叫我在京城建起的，算作一个暗哨罢。掌管各路的情报消息。不过近两年来，总部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之前听隰桑提及冥教是否有扶桑人心中便觉得有些蹊跷，当时不过认为她无非是多年离家思念故国，如今看来只怕更多的是想了解冥教之中是否有神影斋的存在。武三叹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总觉得那般神秘的隰桑今日终于推心置腹告知自己的身世，心中疑虑一扫而空倒是觉得灵台分外明澈。】


【武三叹抬步上前看着那黑衣女子临死遗容，探手将她未闭双眼合上，伸手制止了隰桑的话语。低眉垂眸，手指微微发颤，道】


不必说了。即便你之前有所隐瞒也是为了明哲保身，我自然理解。我辈江湖儿女又何必顾虑那么多呢？


日后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必答，我自然也不会过问。只是经此一夜难免又要劳烦鹿大夫开一些药给你了，至于你的长姐我会安排人手让他入土为安的。你也不必牵挂。


【伸手搀扶起隰桑，见她双脚松软无力，知晓其受伤过重尚未恢复，便蹲下身子背起隰桑，往武魂殿走去。】


禾裳见你这么久不会，此刻恐怕已经等急了，我们回去吧。


———————结———————

——开。

-洛然-

【黑夜无边。】

【蹲立在树头，这枝繁叶茂层层密密，交错相织就。男子透过这缝隙望出去，新月高悬，隐隐泛出一丝血色弥漫，是他遮掩在眼前的手掌，血染掌纹。仿似古老的诅咒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刻画细致，悄声蔓延。】

【树下倒着几只巨熊的残躯，分裂破碎，巨大的肉块散落，腥涩的气息在这潮湿闷热的黏腻中愈发的黏稠。他缓缓吸入一口气，有嘶嘶的声响，一只手臂粗细的蟒蛇由他脊梁缓缓蜿蜒而出，蛇信微吐，精瞳闪烁着嗜血的辉芒。】

呵、【他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低沉，伸手按住那树枝微微用力一撑，枝叶沙沙，一跃落地。】

【巨蟒缠绕在他手臂，微微侧首，抬手侧脸与那蛇信微触，几分的缱绻暧昧，抬眼，对着一处阴影。】

出来吧，别藏着了。

柳曼初

【月色晦暗，长剑染血，若是半路没有遇到那个倒人胃口的家伙，这回的试炼其实是次不错的体验。有些人的行事手段委实难以理解，致人死命的方法有那么多，怎就非得用那么恶心的法子。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屈指抵在鼻尖，一脸嫌弃地从树后走出来，踏着一地血腥到他跟前】

这是你的手段？

【走到附近时那几头熊已经成了碎块，现场又只察觉到他一人窝在树上，想不出除了他这还可能是谁的手笔。巨蟒缠绕在他手臂，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口味独特成这样，整个冥教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说，咱能换个地儿说话吗？还有你的宝贝，非得让他在我眼前么

-洛然-

【他并非个喜欢在人前尝血的人，可是斜眼看着从阴影深处缓缓走出的身影，眉目如画，却有几分嫌介的模样。眉尾轻佻着高扬，喉间压抑挤出一丝笑，在这林中漫布的血气之中，几分诡谲。】

我的手段，你还没见过呢。

【这一句话极轻，抬起的手垂落，巨蟒嘶嘶低鸣蜿蜒在地面，爬过着枯草婆娑，在这林中分外清晰。视线垂落在巨蟒身上，凉月浅薄的微芒折射在那鳞片上，几分的森然。只看见那只蟒蛇向着姑娘的方向缓缓而去，绕过半圈，将她圈在一道小圆之内。】

看来它还挺喜欢你。

【上前一步，迫近几分，微微俯首，凑近了在她耳侧。】

怎么，今天不跟着白袂了？

柳曼初

【垂眸看着那条蟒蛇爬向自己，握剑的手动了一下，想想又放弃了。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什么野兽，这个时候招惹洛然，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二人之间的气氛因他一句话陡然发生变化，长剑挥起时未干的血迹在他衣袖上划出一道暗色的痕迹，月色不明也看不大清楚，人向后退了一步，剑锋停在他颈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他了？

【地上的巨蟒还在悠闲的吐着信子，仿佛对他的主人极有信心，它能感受到我杀不了他？脸色冷下来，不想再多同他纠缠】

我觉着，我们还是各走各路比较好，同门相残，多难听

-洛然-

【剑锋冰冷贴合在颈边，男子头一次觉得，原来这姑娘怒起来，倒是别样的诱人。低笑一声，地面盘踞的巨蟒便立起了头，蛇信吐得愈发耀武扬威。抬眼扫过她眸中的思量，伸出手，捏住了那剑锋森冷。】

曼初，这不是恼羞成怒了？难道是..白袂那家伙，有了新欢

嘶..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还看他带着一个姑娘，那眼睛很少见，我找他讨过，他却不给。

【他的话不堪入耳，专挑了姑娘的痛楚。于是他抬手时，便揽住了姑娘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紧紧箍在怀中，垂首，在她颈边轻嗅一丝馨香，舌尖探出，沿着那姣好的形貌微微一勾，唇贴合在她耳侧】

你说，我若是向他将你讨来，他是给？还是不给？

柳曼初

【自知论武功内力自己万万比不上他，也怪我之前没有用心在武学上，以后可要用功了。剑被他捏在手里，试着收手却未动分毫】

白袂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新欢旧爱的，我可没听说过

【话音才落就被揽住了腰，第一次和男子贴的这样近，偏头想要避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小姑娘的笑脸，人就呆住了。第一次看见他们二人在一块儿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是很久以前，又像是昨天才刚看到，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些了，都怪他非要乱说话。心思转了几转，未握剑的手捉住他衣襟，勾出一抹笑意来】

我给谁不给谁，自然是我说了算，哪里轮到他说话

-洛然-

【她这幅恼羞成怒，却有几分的失魂落魄，着实是好看的。男子衣襟在她手心里与那小拳紧紧攥在一起，垂眼扫过衣衫褶皱，他揽住她腰肢的手更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搔了下，绵软紧致，呼吸微的重了一分。】

不。

今天...我说了算。

【一句话落，盘踞在地面的巨蟒仿佛知晓他心中所想，獠牙森森猛然刺透了姑娘的足踝皮肉，听着她一声闷哼软绵，眸中化开一丝笑意莫测。揽住她绵软的身子打横抱起，低声一笑。】

你别怕，它的毒液只不过能让你绵软无力一到两个时辰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说话间，呼吸错落片刻人影已是掠至巨木枝头，依着树干坐下，将姑娘坐在他的腿上，修长的指捏住她下颚抬起，迫视于她。】

呵....你若不跟白袂，倒不如跟着我。

【话音落下，撕拉一声，姑娘的衣衫在他掌下撕裂散开，莹白的肌肤大片裸露，眼神微微一暗，唇角的笑意愈发深重更有几分嗜血的意味。】

柳曼初

【腰间那一下人就软了三分，忘了地上还有条讨厌的畜生，脚踝上被它咬了一口，忍不住闷哼一声倒向洛然，手里的剑也落了地。双眸含怒狠狠瞪他一眼，可身子还靠在人身上，这一眼多半也没多大威慑】

你想怎样？

【生生压下即将出口的惊呼，死死咬着下唇，心里想离他远些，现实情况却不容自己这样做。脸色发白，根本不敢往下看，双手抓着他，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从这掉下去。平时并不怕高，可眼下浑身绵软无力，掉下去可就不好玩了】

【尚未想出对策来，边听布帛撕裂的声音响在耳边，双眸大睁，深深吐出一口气】

能不能不提那个人，你非得和他比么？

【你还不配】

【虽未经人事，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勉力抬起脚，伤处在他腿上蹭了一下】

你的蛇咬的人家很疼呢

-洛然-

哦？

【箍紧了她的细腰，粗砺的掌游走在她娇嫩的肌肤。冥教不缺女人，也不缺她这样的女人。那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欲拒还迎，抬眼，她眸中的厌恶几乎是毫不掩饰的。笑一声，扯了她自己的腰带轻覆在她眼上。】

痛么？

【手掌游离，顺着腰侧，一寸一寸婆娑而上，缓缓的，覆盖了她胸前的绵软羞怯，在掌心微微发颤。嗓音喑哑几分，又缓缓的挪移到了她心口的地方，用力的揉按听着她口中难以压抑的一声痛呼。】

比这还痛？

【他向来是个不会温柔的人，解开了墨衫将她抵住那一寸的柔软，眸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近乎残暴的笑意。用力的嵌入最深，紧致的感受令他叹息。缓缓舒出一口气..他的笑意愈发深重。】

比这，还痛吗？

柳曼初

【也是我太蠢，还指望这样的人顾及我伤处么。眼睛被蒙，彻彻底底陷入了黑暗，不安感愈发深重。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甜腥的血气渗入口中】

【他的手四处游走，与温柔二字搭不上半点关系，竟然有些庆幸这会儿没法看到他的脸】

【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想来他也并不需要，如此紧密的关系还是第一次，痛呼一声又强迫自己把所有声音都咽回去，安安静静地承受这一番折磨】

【洛然，我迟早要杀了你】

——————结

承平二年夏

【在深林里的小破屋住了好几日，我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没跟我说过，我也没办法问。每天的食物都不怎么样，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我早就溜了】

【那日他去给他的城主送那些画纸，我隐了身形悄悄跟在他身后，想看看那个城主会不会介意我的爪子印，跟到一座比小破屋漂亮不少的宅院，半路被食物香气吸引走了…没看到城主的反应，又不敢凭空现身找吃的，十分忧伤的默默回到了小破屋】

【今天那个人又出去了，小破屋实在是太阴暗了，我想晒太阳都不行，还是城主的大院子好。在屋子里趴了一天，肚子都饿扁了，入睡之前心里暗暗想，天亮了他再不回来，本灵兽就要去找城主玩了】

【睡醒一觉还是没有嗅到那个人的气息，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大院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我不知道城主长什么样子啊！为了行动方便，依然是猫的形态，想找个人人问问都没办法。出了院子到处乱走，这么漂亮的宅子附近居然还有比小破屋还阴森的地方。犹豫着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去找小小白，还是回小破屋再等等那个人，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以前见过的人，好像是小宋诶。快速窜到他脚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请我吃饭的那个人】

喵~~~~~~~~~~~

【黄昏时分，残阳一寸寸拉开金辉。夏季日长，这太阳一时半会儿倒是落不了。闲闲走过斑驳树影，只见一个白蓉蓉的小团子几步跳到脚边，轩眉——嗯，猫？凤九？】

【嗯，凤九变回猫形肯定不是这么乖巧的小白猫，肯定是一副牙尖嘴利骄傲模样的小山猫。不过小山猫也好，小乖猫也罢，到底还是自己的宝。家里的小鱼干好像快吃完了，又该给她买了么。】

【小猫儿蹭了蹭自己，似乎并没有走开的打算，反而绵软软的喵了一声，有趣。撩了衣摆低下身，用扇端轻轻点了点小脑袋，怎么，觉得穿白衣就是好人么？】

【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倒真像凤九凝波流盼，握着它一条腿轻轻提溜起来，带回去给凤九学学，这才是真正的猫儿。】

【这人对猫对人的态度怎么差那么多，犹记得那日酒楼里的慷慨潇洒，怎的面对猫时却不知道温柔和善些。未被抓住的其余几条腿不停扑腾着，声音也尖利起来】

喵喵喵~~o(>_<)o ~~

【呜呜呜，想我堂堂一灵兽，居然被个凡人这么拎着条腿提溜着，好生丢人。奋力挣开他的手，却没急着跑开，反而伸出爪子在他衣摆处狠狠抓了一下】

喵！

【小宋好坏，小白不和你好了】

【小猫儿被抓在手里一点也不似方才乖巧，几条腿挣扎的厉害，连叫声都变得尖锐，啧，怕了么？】

【好容易给它挣脱了，居然还在自己衣衫下摆挠了一把。饶有兴致的蹲下身】

你是谁家的猫儿？

【猫儿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是气哼哼的模样。这模样要是变成人形，估计就是凤九没跑了。最近还真快变成养猫的了，伸手轻轻在它小脑袋上抚了一抚。】

【以前听说过一个词儿叫喜怒无常，我觉得小宋这个人就是了。这会儿又摸我头了，刚才把我拎起来的劲儿呢，哼】

【气哼哼地翘了翘尾巴，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喵

【什么谁家的，我是自己家的】

【原来小宋是住在这里的，那他和那个小破屋子里的人一定认识，等我化了人形一定要问问，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伏在小宋脚边打算休息一下，耳朵堪堪扫过刚才被自己挠过的地方，这衣裳料子真好，我用了那么大力气都没破】

【呵，小家伙气性不小，尾巴翘了起来，一声喵得傲娇。凤九要吃小鱼干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太阳沉了几寸，一片幢幢树林愈发斑驳影绰，不晓得这小家伙落日了要不要回家，看它在身边软软伏着身子，像要睡着似的，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刚才太粗暴了。】

【揽袖两手轻轻将他托了起来，不让凤九学学太可惜了】

走，吃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