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塔

客串：小道士——方善水

建元六年  秋

【秋高气爽，天高云阔，这是几个月奔波以来难得遇上的好天气，然而我从朝歌城出来，看着前方茫茫大道时，只觉得——有个不靠谱的师傅着实是人生一大灾难！】

“善水，你来晚一步，前几日你师傅在城中酒楼喝酒时听过路的行脚商人说云州出现了妖怪，隔天就带着行李向我辞行了。”

【回想起从云师叔说的话，整个人更加沮丧起来。垂头丧气的从怀里把钱袋子摸出来翻来覆去的数了又数，虽说有师叔给的干粮，但是这些钱想要去云州也为难的很，苦着小圆脸呆站路边，瞅着面前路过的马车发了一会呆，还是巴巴的跑回去找了师叔，终于在天黑之前跟着去云州的商队离开了朝歌。】

【抵达云州时已是秋意正浓，边地苦寒，手忙脚乱的在商队抵达的城池换了身厚衣服将自己裹好之后又开始了四处打探找人，原本只是想知晓师父行踪而已，谁知这些人听了问询的话之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不回答也就算了，还一个接一个的躲开！登时有些急了，又有些不信邪，偏还固执的继续找人问下去，末了才终于有个老阿婆开口。】

“娃儿，鸿冥塔有神灵护持，不可冒犯……否则……会有神罚降下……”

【说是如此说，老太太还是悄悄将方向指明，却一再叮嘱不可冒犯神明。见她神色确然有着敬畏惶恐，心头也生了几分迟疑，然而一想到去收妖的师父，又赶紧摇头把这几分迟疑甩开！冲那老阿婆行礼道谢之后便顺着她指的方向上了路。】

【日色昏黄时才终于瞅见伫立于残阳下的高塔，极致的沉凝静默，踏上这方土地之后，原本呼啸呜咽的风声也不知何时止歇。天地之间只觉死一般的安静，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了心上，攥着包袱的手不由紧了紧，手心慢慢沁出冷汗，探头探脑的悄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踏上台阶，压低了声音呼唤。】

师父……师父……你在吗？

【秋风凉爽，天边云疏月照，临面月辉。到底幽云不比京城暖和，但这里，眯了眸，记忆深处小时便是在幽云之地出生，生活，对这里又多了一丝迷茫的怀念，随即在眼中掐灭记忆的火苗，恢复宛若深渊不见底的墨眸。】

【放眼看去，眼前的就是那鸿冥塔，传说之中镇有蛇妖，也就是楼兰所谓的护国神，历史悠久从这塔身便可看出一二，不过如若里面真有蛇妖恐怕也已经老死坐化了吧。】

【自是不信鬼神之言，入夜而来，只是普通路过，里面倒是也没什么兴趣进去，但路过之时，塔门竟然是全开，风声呼啸，肉眼可见往里面刮去，宛如一个无底洞一般。】

【微微思索片刻，却是转身踏进塔内，黑暗彻底覆盖视线，凭借远非一般人的视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却是更奇怪，到底是谁把这门打开的？】

【似乎有一道身影，从前面窜过，是谁？缓缓跟进，这里面压抑，如心悬巨石，令人喘不过气，仿佛要窒息，屏气运起内功，知这不过是幻觉，但此踏确实极端诡异。】

【突然耳旁传来人声，师父？循声而望，是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负手向前，敛目轻言】

”只有我在，可惜不是你师父。“

【一路小声呼唤，始终无人应答，在塔外徘徊片刻，又盯着紧闭的门扉看了半晌，眼见天色越发暗沉才咬了咬牙，将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才嘀咕着各类神灵保佑的话语抖着手去推那门。然而将将把手贴上门扉，还未用力，那门扉便倏然从内打开，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天幕突然被一块黑布给挡住了，竟不泄露丝毫华光，傻眼在原地呆站许久，始终不敢在这黑暗中随意挪动，抖着袖子抬手擦了擦额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子，把包袱在怀中越搂越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黑暗之中寻到些依靠和安全感来。】

【正苦着脸迟疑着不敢继续往前，黑暗深处隐约传来些吼叫声响，竟似师父的声音！然而凝神去听时又不大分明了，心中急切，倘若前方师父正遇危难，我此刻在这里再多犹豫便可能再见不到人了！这般想着，便鼓足了气发足往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埋头奔去，那声音始终不远不近悬在耳边，视野里一片黑暗，也不知自己到底跑了有多远，渐渐的有些气力不济，却始终不敢停下来，喘着粗气一边向前蹭上几步，一边还不忘喊几声师父，黑暗中辨不清时辰路途，到最后连耳边隐约的声响都逐渐消失，心中一紧，弓着身子使劲缓了几口气之后扬声又唤。】

师……师父……师父！

“只有我在，可惜不是你师父。”

【这声音来得突兀又陌生，悚然一惊，嗷的一声猛然跳起来，眼前黑暗未褪，几乎是胡乱挑了个方向就撒丫子狂奔，凄厉惨叫。】

有……有……有鬼啊！！！！！

【昏暗的视线内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不知道他为何会来这里，并叫着师父，但这情形的确有够诡异。】

【听到我的声音，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刚好流过一阵刺入骨髓的寒风，瞬间感觉眼前这个小道士，没有错误，从他的衣着形象来说他就是一个小道士，莫非是来这里捉鬼的？回归正题，他跑了。】

【先是一跳，跳的很高，好像发挥出了他所有的潜力，继而跑得比比这阵寒风还快，令人一阵无语。。。他居然撒丫子跑了。而且一路跑，一路惨叫有鬼，就算这塔本身没有鬼，恐怕也要被叫出鬼来了。】

【脚下轻功运气，尘埃不沾宛若偏鴻羽毛，又似离弦之箭，一息之间已追到他，脚下踏地侧身而转，从背后拿出从寺塔墙上掠下的火把，另一手在怀中掏出火石，攥于手中以力相磕，火苗如一条火蛇窜出瞬而在火把上燃起火焰。】

【火光照亮，身形挡在他面前，抬眸一看，轻声道。】

“鬼在哪里？”

【话毕突然狂风大作，风中传来鬼哭嚎叫之音摄人心神，刺耳生鸣。侧首去看眯眸一瞬，抓起腰间长剑带鞘，脚下轻踏横身在空翻身挥舞手中剑鞘，几丝火花绽放，是什么东西袭来？】

“小心。”

【一步踏在人身前，反手负后轻甩，剑鞘带剑将最后攻击击飞。另手上火把火光摇曳不定，甚是诡异，墨眸视线看不真切，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从何处攻击。】

客串：方善水

【一路惨叫着狂奔，几乎是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等憋着的这一口气消耗完了之后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赶紧手忙脚乱的从袋里摸出一把符纸来，给自己鼓了鼓气，停下早就跑不动的脚，捏着符纸就准备转身，有火光倏然闪耀破除黑暗，仿佛踏光而来，有人在面前停驻，卷起袖子擦汗的手忘了放下，傻乎乎瞅着人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回答他的话。】

鬼……鬼在……

【话说一半陡然反应过来这人声音和之前听到的声音好像！又顺着火光暗暗看了一眼他脚下，确定看到一片阴影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说话，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股邪风，带着尖利嚎叫和彻骨阴寒扑面而来，只觉手中攥紧的符纸一热，没去想是什么缘故，反而因这越发压抑的气氛和本能察觉的不安而条件反射抱头蹲下。】

【金戈交击之声在身前传来，手中符纸越来越热，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竟觉得听见了师父的呼唤声！】

“善水……善水……来，来师父这里，师父在等你……”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到最后几乎就回响在耳边一样，心中想要回应师父的声音，想要去寻找，却死活挪不动步子，这样鬼魅奇异的事情，是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遭遇过的，惊惶害怕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此刻心境，哆嗦着伸出手去，一手拽住前面那人的衣摆，一手握紧符纸蹭过去，疑神疑鬼的一边四处看一边小心翼翼问他。】

你……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

【被人抓住衣摆，只觉得这个小道士，真像一个小孩子，微微摇头，警戒四方，直觉中危险并没有过去。】

【缓缓扫视，一双墨眸仿若洞悉四周阴影之处，再听人言，不禁惊讶，面上不显，心中疑惑，挑眉俯首看向这个小道士道】

“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

【我的确没有感觉到其他任何人气息，他怎会突然这么奇怪的问出这话？叫人费解。】

“此地诡异，先离开这里。”

【但离开这里谈何容易，与人一路追随，早已迷失在这塔内，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竟是不记得如来走来此处的路线。】

【如此诡异事情，平生首次遇到，握着剑鞘的手，不禁更加握紧几分。】

客串：方善水


“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

【回荡在耳边的呼唤声越发响亮，原本是寄希望于他也听到，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几乎让人肝胆俱裂，厚袄长袍下的腿抖如筛糠，攥着衣角的手绷得指骨泛白。风声鬼魅，吹火光摇曳，终于忍耐不住掌心的炙热，将死死握紧在手心的护符撒手丢开。】

【几乎是松开手的瞬间，便觉得耳边急切的呼唤声变小了，那符在空中爆开一蓬红光，视线落在那光团上便挪不开眼，风声呼号中可见这一抹光晕在黑暗中悠然沉浮，缓缓向前。】

【——这个符，是只有师父才做得出来的业火符，幼时迷失于山野之中寻不到归途时，师父就是在与这相同的符光引导下出现的。】

【如此一想，视线便顺着符光方向往更深的黑暗里看去。】

“……善水……善水……”

【——确实是师父在呼唤我。几乎无意识的迈开了步子，攥着衣角的手不自觉松开，喃喃道。】

师父……是师父在喊我。我要去找他！

【说着便跟在那微光之后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此刻一心俱是即将寻到师父的惊喜期待，只顾着盯紧了那符光引导出的路途，无暇分心去看周遭四季轮回枯荣生灭的惑心幻象。】

【沉寂的塔风声呼啸，火把上的火焰随风而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到四方的墙上，形成一道道巨大的虚影，一步一动更牵引引子仿佛化成了一个个妖魔鬼怪在墙上乱舞。】

【感受着身旁小道士的害怕，故意走的慢些，与他相挨，减缓他的恐惧与害怕。】

【明明这么害怕却还要黄昏一个人来这塔里，此刻夕阳已下，外面已看不到一丝光辉，刚想到这里，却见黑暗中除了这火光还有一道光芒亮起，这是....】

【蹙眉往深处看去，却不到任何东西，是无尽的黑暗，仿佛一张深渊巨口，想要吞噬进入的一切，令人感觉极不舒服。】

【突然，旁边的小道士，迈步似乎想要往前走去，一把拦住，轻言】

“你做什么。”

【他似乎受到了某种指引，但我却一丝端倪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此刻听着他的喃喃自语，疑惑道】

“你师父在这里？”

【看他样子不像骗人，但他说他师父在喊他，我为什么听不到？拦不住他，在他之后紧跟，往着那看不清的暗色道路上奔去。】

【是楼梯，一步步踏上，他似乎显得很急切，看来他的师父对他来说很重要，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恩师。】

【就在此时，前方那道引导他前行的光芒变成了银白色的亮光与寒意。幽深的黑暗中，两朵血红的眸子在黑暗中突显。】

【银白色的光芒破空斩下，带有风声徐徐，是兵刃。一瞬断定，一把拉住前方小道士后劲衣领拽回，拉向自己之后。】

【提剑出鞘，剑光闪烁如翩翩蝴蝶一般迎上，金戈剑鸣，银花飞舞在两把兵刃交接之处。】

【抽剑举剑再刺，剑刃寒星一点，瞬而划出，绕对方剑身而下，身躯脚下步伐变幻诡异，忽左忽右，提力横剑，剑身轻荡将人兵刃格挡开来，继而倾身逼人身前，这一刻对方样貌尽再眼前。】

【一身道袍，披肩散发，举止无不透漏疯狂，剑法随疾却毫无章法，尤其那一双血红色不正常的眸子，配上一脸狰狞仿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剑身在击，身形飘忽闪避对方疾剑，剑挑横削，剑芒绽放，划人剑身之上，剑尖倾斜如一道流星一般刺向人划剑手腕。】

“他就是你师父么？他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客串：方善水

【一步步跟着符光磕磕绊绊行到深处，甚至来不及回答身边之人的询问，踏上最后一个阶梯时，耳边呼唤声骤然止歇，原本暖意融融的光晕陡然变色，脸色一变，连忙伸出手将坠落的护符接住，方一抬头却觉衣领一紧被人大力拽回，余光只瞥见一双赤红的眸便被挡在身前的背影尽数遮拦下来，兵戈交击的声响倏然回荡，有些焦急的探头往前望了望，寒芒入眼，两人交手的速度极快，怕自己上去碍手碍脚，只能在原地急的抓耳挠腮。】

【正低头翻着自己的藏宝袋里还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便听到他清淡的话语，闻声望去，惊骇的睁大了眼，失声惊呼。】

师父！

【本能的想冲上前去，却被那双看过来的红色眼眸阻止了步伐，惊怔着倒退几步，不知所措的掐住自己的掌心，颤声道。】

……师父……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喊我过来的时候……

【想到之前呼唤我的声音，心中一震，隐约有所了悟，细想之时却又抓不住那抹一闪即逝的灵光，然行动始终快过大脑的反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扑了上去，试图插足那两人的战局之中，叠声相唤，声音惶惑无助格外尖利。】

师父！师父！我是善水！我来找你了！

【两人拼斗速度太快，自己压根插足不了，反倒惹得那位护我一路的兄台分心，只能在一旁急切的喊着师父一边还不忘冲那位兄台急声恳求。】

大哥你不要伤到我师父！这个塔太奇怪，师父只是被心魔控制了，我们打醒他就好，你不要伤到他！

【心头又惊又怕，此刻面临的情况却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胆怯恐惧，只想早些寻到出路带着师父出去说不定就能让师父清醒过来，便开始分心四顾，急得满头大汗，正团团转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倒时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也不知道是按到了什么东西，只觉风声陡然一厉，脚踝上猛然传来一股大力，只来得及短促惊呼一声便被那力道拽住，往下坠去，再入黑暗。】

【火把灯火忽暗忽明，火光随剑风而动，一声轻响，火把跌落，剑光纷扰，一道剑影将火光彻底湮灭，火把掉落在地上。】

【剑如流星，一招飞星使出，手腕微抖剑震，破空而过，击在对方手腕划出一点血色，对方却悍不畏死，甚至疯狂反攻，全然不顾防守，这个疯癫样子....像极了走火入魔，但我却自从进了这里见了诸多奇异之后有了其他想法。】

【小道士的师父，是被人弄成这幅模样的，估计是丹药或者特殊功法引诱心魔走火所出。】

【后退几步，横剑斜撩继而反手削出，剑光横竖剑气宛若一字“十”而攻向人身，听到后面小道士话语，余光微瞥，既然不能伤其性命，难免束手束脚，更何况我的武功剑法本就是一击必杀居多。】

【如此反复再来几招竟是节节败退，如何才能将他唤醒？脚下如影相随，只能先行躲避，往后去，却听到异样动静，回首黑暗中空无一人，小道士去了哪里？警觉他安危，这塔楼古怪，诡异，所有线索表明，此地还有其他人。】

【一步踏出，踩空，背后剑光来袭，正海临背刺空，小道士是掉到这底下了么？想不到还有这样机关。在空中失去平衡的瞬间内力附注脚面踩踏陷阱机关墙壁继而借力，纵身一跃向下寻找小道士而去。】

【只能把他师父留在上面，先找到小道士要紧。身躯堕落，眼前一片漆黑，寒风从两旁刮过，眯眸向下而望，仿佛无尽无止。】

“我来救你。”

【小道士，坚持住，等我。】



-------------------------------------结

——————建元八年  春——————

旭日初上儒门红，疏楼更迭，重云又添风采；玄墨剑，白玉萧，流月夜明华灯正盛，同饮悠然一世逍遥。

【在荆湖路为楚王才忙完比武大会的事，又被派遣马不停蹄地赶到战场前线与黑手之一的杨剑合作，最近五雷盟攻势陡然猛烈起来，朝廷大军有些支撑不住，也不知杨剑在这里和楚王在一起，能否让情势扭转。】

【匆匆赶路数日不歇，终于在规定时间之内赶到了燕山府路，听闻楚王已经派出杨剑来此地等我，不知他在哪里。】

【燕山府路，云州日晴，天明朗，春季万物复苏，鸿冥塔前，老树之旁遮荫。】

【一袭蓝衫提剑，闭目静立仿佛在感受春风中的乍暖带寒，吹起衣袂，发丝，直到耳旁响起异动。】

【双耳灵敏更时刻注意四周，这已是刻到骨子里的习惯。听着响动是一人一马。这地方不同一般，常人避讳，敬而远之。】

【除了他，恐怕无人会专程到此，楚王之命言犹在耳，本有意不需旁人，或另遣人相迎，刺杀之事只我一人便可，奈何如今前线吃紧，朝廷方才广招侠士与儒门客卿奔至云州听命，更令楚王加紧攻势，破灭反贼。】

【缓步迈出，随风而动，轻而无声，从树下转出，视线开阔映出前方身影，缓缓靠近，同时侧首一瞥，轻言相问。】

“儒门客卿，无缘？”

【身前突然浮现一股凌厉的杀气，但并不是那种故意散发出的浓浓敌意，而是一种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光阴，才培养出的一种无意识的由内而外的浓重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不许多言，能有如此杀气的人除了楚王麾下的神秘杀手团黑手之外，只怕无人能够做到，而在黑手之中有如此强大的气势的，恐怕也只有杨剑一人吧。】

正是无缘。

【下马上下打量着杨剑，凌厉的杀气即便是纵横四海的儒门客卿也是不由得暗自皱眉。】

【客卿之中有一个传闻，在这些无数客卿中有一个神秘程度不下于隐秘刺杀组织黑手的人。】

【他流露出的东西很少，让人无从可知，就连楚王亦是不甚了解。】

【这一次朝廷的压力下，楚王更是召来大部分客卿驰援燕山府，他不是第一个到的，也许也不是最强的，却是最特别的，楚王对他有兴趣，不然不会让黑手之一亲自来，与他同行。】

【目光之中对方身衣下马，荡起尘灰四扩，一声承认，四字简短回答，不由挑眉而看，一声轻疑，却带动四周肃杀之气流转。】

“恩？”

【走的极慢，手从未松开手中长剑，长剑缓缓向上移动似乎带着淡淡残影，让人看不真切。】

“有何为证？”

【离得近了，相问，明知他的确就是无缘，但这一句话不是问的他身份，而是问的他武功，即是无缘，又可有同黑手共行之资格？】

【手中长剑与剑鞘摩擦刺耳鸣响，剑身末端两只蝴蝶在阳光照耀下似缓缓跃出，剑光渗人古塔之下更带一丝妖异。】

【剑刃划空无音，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的出手，身形与剑刃同样的模糊，就仿佛一道影子从位置之上奔出，剑尖带动寒风缠绕一震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人面。】

【唯一可看清的只有一双如堕寒冬的墨眸，冷冷注视。】

“拿出凭证，方可证明你就是无缘。”

【剑转身立，袭向对方不过一道剑影，虽是剑之影，却风中带锋，也有致命危险，令人虚实难辨。】

【莫名其妙地举剑出击，虽然明白黑手之人皆是心高气傲，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出手，让我眉头一皱。】

【计算着剑影来袭的时间和轨道，轻身一跃，杀人于眨眼之间的剑影只是穿过蓝色魅影，真正的目标早已平移数步，远离危险。】

【心高气傲，剑术惊人，是个天才。瞬间便将眼前的黑手分析个遍，儒门的客卿虽然不欲动手，但是若是真的黑手咄咄逼人，儒门的内战不可避免。】

你若不住手，就别怪我不念楚王的面子了。

【背后玄墨剑铮然出鞘，漆黑到黯淡无光，最后一次退让，若是黑手再不停手，暗中已经运起的神武诀定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春风吹拂挑目而看，单手执剑负后，静立四尺之外。一抹突来剑影惊魂，与蓝影相合，继而四散于无。】

【听他之言，双目直直看向他的双眸，仿佛是在奇怪，为何他会显得如此天真，楚王感兴趣的人，还真是令人微微失望。】

【挥手剑刃挽出一个剑花，深深看一眼对方所在之地，淡淡道】

“拿出你便是无缘的凭证，否则，杀 无 赦 ”

【脚下平步向前，推出厚土逆流向上遮挡两人相交视线。模糊之中对方墨剑似要出鞘，似是感受到对方缓慢提升战意，掌中寒剑断雪蝶在风中响起阵阵愉悦剑鸣。】

【步伐一起，剑挑游龙，似乎周身化作一道剑芒直袭对方，眼看墨剑出鞘耳旁风声呼啸，四周肃杀与环境融为一体，剑尖一点于空划出一道令人心寒弧线，从天到地，运内劲加注一剑剑身崩，击人剑身三寸。】

“少说废话，不想死，便拿出实力，证明你就是无缘！”

【莫名其妙的杀意让儒门的客卿暗自踌躇。】

莫非黑手的人都是这么变态不成？只有打一架才能正常交流？

【看上去已经毫无和解之机，玄墨剑不得不拔剑向同袍。】

那，你可要当心了。

【对方手中宝剑吐露寒芒直击玄墨剑剑身三寸之处，儒门的客卿惊异于黑手剑客对剑术的精深程度，已然落了下风，唯有绝招出手以期反守为攻。】

四方求道转轮回！

【玄墨剑化刺为扫，黑色剑芒在儒门客卿身前形成一层完美保护，若杨剑再进一步，必然面临玄墨剑凌厉反击。】

【无缘果不再多说，同样举剑相迎，至此，就让我以手中三尺长剑试试儒门客卿之实力，当初楚王之话看似简单，却也未尝没有此意暗含在内。】

【出剑极快，自身便已占了先机，一剑崩人剑身，却看对方剑招一出，连刺横扫，皱眉一刻蓄力于剑，内劲注于剑身，剑刃破空一击，剑气带动四周空气为之涌动而出，身下踏地，身止稳住下盘。】

【正所谓一剑贯气满江红，与之对剑，剑锋未至，剑气已然如满盈江水一般连绵不绝拍打人周身护体剑芒之上，剑身一点，身倾而刺，侧转回剑刺空带影，一剑三击，残影飞空，继而三影合一聚于一点。】

【以点破面，目光注视人周身，寻找破绽，剑飞夺命只攻胸口，一招连环三剑惊鬼神，刺向人心房左侧三寸命地，不留余地，出手即要人命。】

“你之破绽，该如何防御？无缘”

【虽然说是拔剑相对，但是没有料到他竟然真的全力以赴，怒极，火极，气极，竟是毫无防御之心，反而弃剑用掌，竟是要同归于尽！】

【掌力惊四野，威风扫八荒，掌上运劲令双掌呈现常人难以置信的赤红之色。】

血手印！

【雷厉风行的双掌摧枯拉朽般袭向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