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梦居-玉清小筑（燕山府路）——北冥渊、漠尘

【阖眼想着火烧后厨的场景，一弯笑未成，头顶上方传来话音，沉稳入耳】

【睁眼正对院里那株老桃树，微风拂过，桃花瓣悉悉簌簌落了满青阶，染一地暖香。小腿蹲得有些许麻，微微挪了挪位置】

好。

——————结——————

————承平三年暮春————

【暮雨不来春不去，薄晚时的雨下得极细，一丝一丝像柔絮沾上墙檐青砖，空气中带的水汽润了鬓发，我提一盏纱灯静候在檐角廊下，偶有微风拂花穿柳而来，引得烛火颤跃好似将熄。】

【不知等了多久，廊角处才转了他的身影，眉目染了欣喜之意，鼻端浮着雨打落的杏花沉香和着隐隐的酒气，将灯柄往臂弯一挽，手从宽袖中伸来扶住他】

你喝酒了？

【触手衫子湿沉，将他半个身子倚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揽抱腰间将人往屋里带】

[呵。坎，他的好坛主，竟也能与姐姐滚到一处。]

[偏偏，他还是没办法将坎如何——毕竟，那是为了调节姐姐体内的药性。]

[独自一人在酒楼喝了不少，这才起身回了回梦居。酒之一物，于他而言并不致醉，却也解不了愁。]

[只是，见到那个提着纱灯立在门内守候的身影他还是愣了半晌。]

无妨，喝的不多。

[不过几坛而已，很多年前便醉不倒他了。却还是依了她搀扶的力道进了屋。]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或是，她有话要讲给他听？]

【一手挽着灯照路一手扶着他进屋，酒气扑得秀面微醺，扶着人在桌旁坐下，替他寻了一身干爽的衣衫来，交予他手上】

不开心么？

【他少有这样的时候，随口一问倒显得多余了，垂眼了一阵，抬眼时案上的烛火将他映得眉目深深，脸容明明灭灭辨不清神色】

我在等你回来。

先把衣衫换了吧。

【见他垂着眼并不作声，轻叹一声，拉了他的手起来，弯身替他解着衣带】

[不开心么。他当然不开心。最爱之人与信任的属下的双重打击，让他表情苦涩，晦暗难明，以致对于递到手上的衣物恍若不知。]

怀儿，

[他突然握住她解开衣带的手，衣衫就这般敞开，丝毫不顾]

是我不配拥有一份长久感情，还是我命中注定会爱而不得？

[眼神如一只受伤的孤狼]

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余我一人至苍老死亡？

难道，这就是我北冥氏的宿命？

【蓦地被抓住手时吓了一跳，抬眼时他一副无助的神情恰好落在眼底，心头酸楚难言，无声挽了一个笑在唇边】

你没有瞧见过我的心，又怎知我不会守到天荒地老

【爱而不得？手上愈紧，手里揪着的一角衣料狠狠的磨着手心，强扯开嘴角扬了一扬，轻笑出声，眼底俱是高傲】

宿命？宿命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我来恼它！

【抬手将他的眉眼一寸一寸抚过，这张面容在心底描摹了无数遍，我与他，是半缘，有了情则不可逆，有如蝴蝶飞不过沧海，山河藏不了日月。】

北冥哥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心底一揪，再难自抑，踮了脚尖仰脸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唇齿厮磨得贪婪又虔诚。手臂在他腰间收紧，唯恐他下一刻就将自己推开。】

[宿命是什么？他也不知。早已过了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年纪，却也被这经年折磨得少了骄傲。]

[垂眸定定看着怀儿，任她指尖划过面上每处，若此时可以，他只愿享一时温存。]

[一句不会离开，牵扯多少心绪。]

[纵敢爱敢恨如怀儿，这般吻来又需多大勇气。那被酒气熏红的面颊此时娇艳媚人。]

[他没醉，此时也宁愿沉沦一场温情。]

[收紧手臂将她紧箍，手掌穿过秀发扣住她后脑，品尝着她的青涩与深情。]

[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缓缓倒在床上，他半撑起上身，指尖挑开身下人衣带，眼眸紧盯，不愿放过她每一寸的美好。]

[他没有问她是否愿意，也没有给她任何甜言蜜语。此刻，一切话语都不如将身下人占有来得重要。]

【唇舌交缠得小心翼翼，每行一步都宛若在风尖浪口，心角漫了一丝一丝欢喜以及相合着无尽酸楚，我爱而不得的人是他，他爱而不得的人又是谁】

【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手肘在床上使力一撑，借力翻身一起与他掉转了位置，睁着一双杏目定定瞧着他，眉目映在心底与曾经心尖上的那个邻家哥哥的眉眼一道放大，再缓缓重合至一起。】

【俯身一瞬阖了双目，两滴清泪落在半敞的襟口，埋首在他颈窝只觉呼吸一片紊乱，一面扯开他的衣裳，一面抓了他的手引上腰肢，睁眼时早不复清明，张了张口暗哑中带了丝情欲】

北冥哥哥，给我

[他的怀儿今日真是让他意外几分。娇软身躯覆在身上，幽香萦绕在鼻息，是他喜欢的味道。]

[定睛凝视于她，那两行清泪虽掩得快，却还是入了他的眼。如今她便俯在他身上，衣襟大开，透过肚兜能够看到两片雪白温软，喷在颈侧的鼻息如一点星火，燃起一场燎原之火。]

[此情此景，什么理智什么现实都可以丢弃，他只想给她一场温存。带着她坐起身来，缓缓将她的衣物褪去，手指勾开肚兜，两只玉兔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手掌覆上雪白温软，揉捏同时将她压在了身下。细碎的吻从脖颈逐渐向下，在雪峰处流连不止。]

[身下人娇喘渐浓，他再按捺不住，褪去两人间最后的阻碍，长驱直入。]

[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春。 ]

【色令智昏，欲叫目盲，体内有道不明的痛楚与欢愉，仰着颈子将他愈抱愈紧，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温柔缱绻尽数予他】

【晨光熹微，日头从格窗一点点洒进屋子，眼看它蔓延到床幔，锦衾。】

【身边的人微微一动似是要醒，蓦地合紧了眼皮只装作未醒，埋脸无意识往他怀里拱了拱，好教他瞧不见自己的神色。】

[一夜缠绵，鸡唱方休。阖目休息没多久，便清醒了来。]

[怀中人紧闭双眸，似无意识的在怀中拱了拱，身子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小心将被子朝上扯了扯，揽着的怀抱也紧了紧，不愿她受凉。一夜辛苦，也好教她安心休息。]

（终究还是要了你。也罢，今后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带着怜惜，他看着怀中安睡的人儿。]

——————结——————

————————承平三年  春————————

[前几日倾城传来消息，已经寻到姐姐下落，毒发之际无奈下以内功压制住其药性。]

[虽知倾城所言为实，却还是免不了心里不舒服。寻个借口将人遣了出去，一面令人寻夜凰下落，一面令人好生伺候。]

[本是将人安置在尘渊阁，可她何时是个安分的？一路寻，竟是入了玉清小筑中。]

[入门，便见她看着怀儿愣在那处。而怀儿见他出现，欣喜不已。心下有些闷，上前两步]

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天负气而走，一走就走了两个月]

[我知他在派人找我，但我却在刻意躲藏，许是和他耍着性子，而还有一点，就是给我下套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若是平日，我戾气四溢之时，杀人自然不眨眼，只是如今身子还是有些许不方便，所以多用暗器，然后慢慢的折磨]

[我喜欢看着那些人，慢慢的死去，或凌迟，或受尽酷刑而死]

[只是被倾城捉住，硬生生的被她逼了回来]

[心下是反抗的，但到底对渊弟还是挂念，嘴硬心软，回来之后，他没来找我，这令自己很奇怪，想着干脆我自己去，倒要看看你在忙什么]

[风一样的冲了进去，只是一时没缓过神]

[一个娇容如花的女子，竟然在他的房内，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欲回身，却看他进门，而女子唤他的声音绵柔若糖，我不由嘴角一弧，轻哼]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

怎么？找我回来做什么？

[顺手指着那个女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这个，玩够了没有？如果够了，就让我处理了！！！

[言落，两步上前，就去准备去扯那女子的手臂，欲要就范]

[闻言，眉头微皱]

什么叫寻你回来做什么，我自然是担……

[话未落，便见她径自接了下去，更欲动手擒了怀儿。那眼中的神情，他熟悉，却也陌生。]

[纵身两步挡在怀儿身前，紧握住她抓来的手腕。查探之下，她竟动用了内力！]

玩？

[呵。口口声声说她会和那个男人共度，如今又回来管他如何？紧紧盯着她的眸，他寸步不让，声音如罩寒霜，开口，却是对身后的怀儿]

怀儿，来，你既是我的人，自然要见过姐姐！

[她将他刺的那般狠，那般痛。月前那一掌，伤的不止是身，更是心！怀儿似也被吓着，从身后探出头来，弱弱的唤了声姐姐。]

[我上掌，必是要那女子的命]

[他身手比我快点，径然挡到她的面前，手被其捉住，硬挣也没挣点，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护这个女人，不知怎的，心象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窒息]

[我身的戾气，开始不由自主的腾腾燃烧起来]

（怀儿，来，你既是我的人，自然要见过姐姐）

[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说什么爱，说什么喜欢，纵是不可能在一起，但他这么快就能再娶一个，到底是男人的风范]

[我用尽全力摔开他的手]

姐姐不敢当，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

[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气郁难耐，转身，朝外跑去]

[当初，她沉迷淫乐，养诸多男宠，夜夜笙歌。]

[当初，她一再拒绝他的情意，再三逃避以至遍体鳞伤。]

[当初，她为了那个男人亲手给了他一掌，不顾他重伤，径自消失的无影踪。]

[他们姐弟，究竟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模样？]

[或者，他是该窃喜，姐姐心底仍是在意他的？]

[竟，能爱的如此卑微！]

[手被甩开，那力道，是用了全力的。他到底是令她失望了吧。可，既然得不到她，何以不能拥她人入怀？！]

[见她转身跑出院子，他无心与怀儿交代半句，立即动了轻功追了上去。]

[抓住她的手臂，他几次想要发火，却还是压了下来，眉头紧锁，声音冷硬]

你还有着身子，要跑哪去？

[终究，万般人都抵不过一个她。但，偏，他与她，一母同胞！]

[奔出门来，我强忍着不哭]

[天哪，我不哭]

[该死的眼泪还是会流下来，他是自己的弟弟！亲的！我这是动的什么心思？傻了吗？]

[霸道惯了，偏要什么都占着？明知道这并不可能]

[那个女子很漂亮，很年轻，看得出，对他也是动了真情]

[为什么要我看到这些，我才不要！]

[蒲柳，浮萍，当你没根的时候，你想有根，当有你根的时候，偏不能落地生根，这才是真正的笑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默告诉自己，今后，看来自己只有孩子了]

[只是没跑多远，被他一把锢住手臂，本能的又去挣扎]

我不用你管！

二十多年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活得下去！

我的孩子也不用你操心！你家大业大，有妻有妾，以后还会儿女成群，可是与我何干！

松开！

我让你松开！！！

[他的生硬，让我又遭一击，我拼命的去挣扎，就差要上脚踢了]

与你何干！

若与你无关，我又何苦看着你出去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招惹！

干脆，我要了你，我养着你，被你霸着又能如何！！

你处处躲着我！你有喜欢的男人！你甘愿为他生孩子！

我算什么！

如今你来指责我，跟我划清关系！

不是你一点点把我推开的么！！

[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住，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那一顿子的声讨，我竟无言以对，原本就是我自私]

[可是我自私怎么了？二十多年来，我似乎从来没得到过什么，从来我要的东西，似乎到最后都会变质，变得虚无飘渺]

[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害怕拥有，因为只是拥有的片刻，会转瞬化为无有]

[他能养我，我怎会不知？可是我算什么？一个亲字，一个血缘，就生生要将很多东西磨成粉碎]

[聂小倩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可以把任何都霸为已有，自私的可以唯恐天下不乱，但唯有小丸子，唯有他，我不能毁，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使劲把他推开，嘴角一抹弧，轻哼]

是啊，是我推开的，我还会再推开，

因为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为天下武林不容，根本就是一个妖女，所以你不要管我了。。

[摸了摸肚子，可能是因为动了真气，扯了胎气，此时有点疼，我猛一咬唇，再次回身要走]

[再次被推开。从表明心迹至今，一次，又一次。]

[可，却不能让她再跑出他的掌心。]

[何况，还有她一瞬间的不自在。既然她要霸道，那他就予她霸道。]

[在她回身之际，他陡然出手，封了她经脉，使真气不得流转。随后，一把将她横抱起，往尘渊阁去了。]

过几日，我带你解毒。近日，你便安心在房里呆着。

[说不通，讲不透，争执不休。于是，不说，不吵，只将她控在自己手中。]

还有，我的儿子们，你总要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