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归

[看着这客官大快朵颐，心里不由得腾起一种小小的满足，作为土生土长的云州女儿，自小和羊打交道，这烤羊肉自然是拿手绝活。
  看着他开口称赞，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泉，盈盈的打量他，发现这位客人穿着和旁的不一样，很有中原人的样子，眼睛一亮，笑声如铃]

先生是中原人么？我看先生……并不知道手抓羊肉的吃法呢！

【自己确实是中原人，所以点头应是，很好奇她嘴里的手抓羊肉有什么特别】

（手抓羊肉，不就是用手抓了羊肉吃么？）

【一脸疑惑】

我刚……刚刚不……不就是用……用手抓的羊……羊肉

【酒馆里没有筷子，所以自己只能直接上手】

[看着他，咯咯笑了，回头拍了拍手，巴扎明白，端了银壶走来，接了捧在手上，很自豪的对他说]

手抓羊肉，头一条规矩，便是不用酒和茶，只用这最新鲜的羊奶做饮。
[说罢帮他满满斟上一杯，巴扎早已端上皮牙子上来，摆在他跟前]

这是你们中原叫……[想了想]洋葱的东西，只是，在云州，叫做皮牙子，味道也更劲脆，用皮牙子包着羊肉，就着羊奶，才是手抓羊肉！我想，中原一定没有这样的手抓食物吧？

【仔细听她说着，也一板一眼地照着她说的做，用那皮牙子包上羊肉，一口塞进嘴里，再喝上一口羊奶，一时间，皮牙子的冲，羊奶的腥充斥着整张嘴，恨不得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可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觉得不该这么下人面子，遂强忍着咀嚼，想快些咽下】

【谁曾想，嚼着嚼着嘴里的味道起了变化，皮牙子的后味竟是甘甜，配上羊奶的醇厚，羊肉的浓郁，表情渐渐开朗起来，吞下嘴里的手抓羊肉，又接着塞了一口进去，不知不觉，竟把一盘羊肉吃了个精光】

太好吃了

【尤其是现在充满全身的满足感，觉得自己三天不吃饭也不打紧】

谢谢姑娘让……让我享受了如……如此美食

【抱拳向她行礼，算是道谢】

【一开始看见这位客人那没法欺骗人的面部表情，其实我是有点后悔，让他按照云州的吃法来吃的，若是吃出问题来了，就麻烦了，因此惴惴不安的看着他。好在后来他似乎越吃越有味，最后终于绽开了笑脸，心里一块石头这才放下来。

  看他酒足饭饱，于是趋步上前，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双手合并，祈求的看着他】

早已听闻中原菜肴品种繁多，口味鲜美，客人，是真的么？

【看她坐下问起中原菜肴自然点头】

是有许多好……好吃的

【从小到大，自己也算吃过不少没事】

譬如我……我的家乡扬州就……就有狮子头、醋熘鳜……鳜鱼、全藕宴……很多很多

【说起这些，肚子虽然很饱，但嘴里却馋得要命，只想着赶紧回家吃好吃的，拿了桌上已经装满的酒囊，放下酒肉钱】

我……我走了

哎！
[听到他说起扬州，心里一动，那正是小梨花的故乡。但是初次见面，也不好逮着人家问个不停。
正在犹豫的时候，他起身就要走，可是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朝巴扎点点头，便一路跟着追了上去]
=======结戏======

————建元五年。春————

【出了醉不归，把酒囊系在马背旁，小心查看有没有系紧】

（要是把酒漏了，可就浪费了）

【检查完毕，刚要上马，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住自己，回头看到是那位烤羊肉的姑娘】

有……有事么？

【已是傍晚时分，刮起的风嗖嗖的，和白日形成很大的差别，云州早晚天气差异颇大，很多中原人到了以后都不能承受。不过眼前这个人，看着似乎倒是没有任何关系影响。

  暗暗揣摩一番，这才乖巧的捻起自己的一根麻花辫子，上下来回抚摩，正在考虑怎么开口才好，一阵风过，头上的纱巾被吹得飘起，赶紧用手护住，灵机一动，开口问道】

我想，扬州的风景一定很好吧？扬州的夜晚不会有这么耸人的大风吧？

（原来是问扬州的风景）

【思索片刻，江南烟雨，确实没有如此大风，遂摇了摇头】

若以女子……论……论之，扬州称……称得上温……温婉

【绵绵细雨，暖暖旭日，好像所有的风景都是温温吞吞的】

（不知她为何问起扬州的风景）

姑……姑娘要去……扬州吗？

扬州……远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小梨子的父母当年出现在我们的毡房前，似乎是劳顿至极，后来等他们缓过劲来，才知道，似乎他们一路颠簸，很是辛苦不易。因此，总觉得那个扬州是很遥远的地方】

那……

【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有些忐忑的问道】

你看，如果我去，你能……帮我吗？

【云州离扬州甚远，自己日夜兼程也要花上近半月的时间，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恐怕不用上几个月是到不了扬州的】

很远

【回忆起从扬州一路过来，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原】

你一……一个人去……去吗？

【帮忙倒是并无不可，只是自己带着酒囊定是希望能早些回去的】

你会……会不会骑马？

【若是会的话，行程会快上许多】

不不！不是那么麻烦的！

【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口气是不是太冲动了，毕竟和人家才是初识，冒昧的问这些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可是心里好奇的小兔子就是藏不住，想了想，不管那么多了。

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跃前几步，充满期待的】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给我一张地图……因为，我怕被骗……

（原来只是要张地图，那倒是不难）

【临行前，那帮臭小子怕我找不到，还特地给我画了好多张地图，当时我还问他们，地图一张就够了，干嘛给我五六张，他们说是怕我掉了，有备无患，当时很是无语，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刚……刚好有

【从马上的行囊里抽了一张地图给她】

上面标……标记的……就……就是去扬州的路……路线

【说来可真是太凑巧了，每张地图上都只标记了扬州到云州的路线，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充满期待的从他手中接过，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是一张画的挺仔细的地图，心想怪道许多中原人都顺顺当当来到云州，原来是因为有这么细致的地图，感觉就是想走错都是困难。

  很愉快的朝他甜甜的笑了起来】

真谢谢你！我拿走了，你还认得路吗？

【说完又眨眨眼】

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呢？你这么帮我，我请你再吃一次烤羊！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这地图应该是能帮上她了】

没……没关系，我还……还有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立马又从怀里拿了份地图出来】

不用客气，我……我这就回……回扬州了

【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你不是要……要来扬州嘛，到……到时候再请我吧

【相信还能再见面的】

【其实心里很想问问他，他是否患有口吃之症，只是感觉人家这么帮助自己，自己还问这样唐突的问题，实在是有些没礼貌，于是到嘴边的话儿又咽了下去，朝他微微一笑，两手交叠置于两肩，点了点头说】

好的，再会！


==============结戏=================

------------------------------建元六年.冬-----------------------------

【已是冬至，陆离的伤快要好的差不多了。面具人一直照料到冬至前才走，这令她万分感激，救命之恩岂可轻言。伤好后不久，陆离就在附近游荡。只是住在医馆中，难免酒虫上心，忍不住又要尝上几口好酒】

【陆离一路到了这酒屋，要了壶好酒，坐在窗前细品。窗外，竟是下起了小雨。冬雨格外寒冷，寒潮一起，令人战栗不已。这里本是关外，一壶酒倒出，还未落地，就结成了冰渣。陆离呵着手，喝着酒壶暖好的酒，暖彻心扉】

【合上了窗户，陆离忽地看见前方女子背影似熟，好似荆湖路友人云心。云心不是嫁人了么？怎会独自一人跑这燕山府路来。喝多了，人也昏沉。陆离直起身子，冲着女子背影叫嚷道】

云心，你怎么独自一人来此？婆家也不担心你危险？

【安葬了尊师，不理会寺庙里的师太挽留，一路走到了此处，从一个全家宠爱的掌上明珠，沦落到家破人亡，与师傅相依为命，又到如今这般孤家寡人，着实可悲】

【寒风阵阵，丝丝凉意进身，不觉间下起了小雨，抬手挡在额前，向着不远处的酒屋而去】

【进了屋内，拂去身上水渍，向店小二要了壶酒，身后娇声传来，回身看去，却见一女子独自喝着酒，摇头轻笑，抬步走了过去】
姑娘喝多了，认错人了

【让小二将酒送到这边桌子上，在那姑娘对面坐下下来，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冬日冷寒，一股狂风席卷而过，倒让陆离拢紧了身上的狐裘。又是一阵狂风吹过，吹开了一旁的窗叶。陆离被风一拂，脑袋一昏，醉的更深了。天色渐暗，天空呈现一抹黛青色，阴沉如铁天，冬寒让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十分不适】

【陆离厌恶极了这种天气，一早就会让陆离阴沉一分。她手执一杯酒，暖融融的酒下肚，酒意上头。倒有些撑不住头】

是吗？可是，你和云心一样瘦，不是云心是谁？

【陆离又是一杯酒下肚，支撑头的手臂，懒懒的垂下。这酒陆离没尝过，浅尝了两口，竟然就醉了。想必这酒太过浓烈，鼻间蔓延的酒气缭绕。不觉又醉了几分】

哦....肯定是你偷偷溜出来，怕我告诉你丈夫公婆，才言我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