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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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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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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8-10 23:55:51 | 只看该作者
[阿姐倾身贴来,我自她压低的语声中听出不易察觉的泪意来,一时间那一股酸涩涌上双眸,闭了闭眼将那些翻涌起伏的心绪慢慢压了下去]

[宫里的风向,总是一眼可见。罗氏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我与阿姐及不上她,自然也就没有争锋的可能。甚至还要避开锋芒,才能得以片刻的安然无波。而在我生下稚女后,这一点点的安妥都要赛过其他。护着安宁看她长成,兴许是我唯一能觑见的希望]

[而阿姐贴在耳边那声犹如叹息,却万分郑重的话语则不轻不重,又如同烙痕般印刻在心底极深的地方。总有一日会得见天日]

[眼皮渐渐发沉,分娩之后的疲倦使我神思慢慢分离,最终轻轻应了一声,便安心阖上了双眼,在阿姐身上的暖香,与一室宁和里沉沉睡去]

[只盼明天会是一个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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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月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0-16 10:51:3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向明月 于 2016-10-16 10:55 编辑

-承平五年 夏-

[碧空如一廓褪色空镜,映照着炙烤得泛白的大地,繁硕花木蔫着枝桠,叽喳雀鸟湮去声息,唯有炙风自菱花窗牗寸寸推来,艰难地拢来又一捧热意。春锦阁中却连这丝惊动都不曾有,轩窗仅是半开,床帏四垂藕色织花帘帐,热意逼仄地压下来,将不安与愁绪桎梏在这沉潭死井的寸隅。]

[安宁病了已有些时日,始终不见大好,眼见着她一日日病弱下去,隐在床榻里仿若仅是锦枕上的几笔绣枝。明珠亦消瘦下来,清澈眸子在日夜磋磨中渐消去神采,唯有两孤执拗在坚守。这副固执近日更甚,往春锦阁去时见她时刻守在安宁床畔,或是喂些热水,或是强打精神说些闲话,抑或甚么也不做,静静以目光怜爱地逡巡过她稚弱的每一寸。大概也能以过往揣度出这绞人的心绪,只盼刻漏未曾移逝,偌大天地缩成这一方床榻,亘古永久地唯有我与我的孩儿,只是末了总会醒神,眸色便不自觉覆上厚重凄怆]

[我却也无力安抚,心头布满密匝愁云,脏腑憋着沉闷郁气,堵在喉头久久不肯舒来。平日里也将安宁视若亲女般宠爱,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瞧着,又何尝不是钝刀慢割肚肠,只是我们姊妹本就步履维艰,此刻也只能靠我担起来]

[如往日一般腹中积压着无数事,滞步自椒房殿往春锦阁来——安宁病体又沉,皇后已免了明珠晨昏定省。踏下的步履缓迟,目色无华,肩背上绘兰纹路都显得拙重,低垂的眼睫扇过滞闷的弧度,又沉沉压下来,空睇着裙摆前一步又一步]

[及至近阁外回廊时,却不由自主地抬了半目。朝阳静立天际,薄云皎皎,万千浮光并清风拥入双瞳,树木飒飒招展着枝叶,在旖旎朝晖里蔽来半壁翠色的荫凉,空瞳也被染上些许淡影,唇瓣微勾将欲展开个弧度,便骤见枝桠里几片碎叶惊起,零乱地散开,并惊鸟‘喳’地一声长鸣,还未歇止,阁中哭声也齐齐大作,如乍起的哀潮汹涌逼来]

[眼前登时一黑,腿脚差点儿立不住。就着银屏的搀扶才亟亟赶近,脑中发懵,床榻前缭绕人影已成浮色,嘈杂声响也不曾聆清半分,只仓皇地将含了泪的眼眸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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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13 21:43:03 | 只看该作者
[一脉清音落定,榻上小儿嘤嘤凝噎似更弱了些。将手中汤药匆匆交由连枝,复侧过身来慢慢探出手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稚女苍白而显得虚弱的面颊。二岁大的孩子,身量瘦小,面颊上微微凹陷,眉目疏淡又带着丝丝病痛残留的余痕。她自生来起便缠绵病榻间,喂下去的汤药不计其数,太医来过,也试过不少方子,断断续续,而今却是连人都不肯来了]

[大抵是留不住了。我是晓得的]

[泪滴下来落在指尖,裹出一点滚烫,骤然而来,转瞬且又去了,徒留一星凉。抬起手轻拭泪痕,又自侍女手中接过温热的白帕轻着手上的力道替榻上小女揩拭额头面腮,由头至尾,半点儿动静都未有过]

[便是如此静悄悄的,生怕那微末寸许的惊动闹着那小小一个人儿,又怕她与这片静谧融成一处,再不得半点生气]

[寒鸦二度,春秋辗转,安宁生下至今从未如寻常孩子那样欢畅的笑过,人世几多苦,又有几人从未欢笑过?我儿却生来与苦痛相伴,便是片时的喜乐都极短暂,譬如一梦,醒时更苦]

[一声极为短促轻微的抽噎,榻上那具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她稀疏的眉狠狠凝蹙,似正经历一场至极至深的痛楚,又仿佛终于得以挣脱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待我回过神来,安宁面上再瞧不见任何痕迹,她就静静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样]

[“娘子…小娘子去了……”]

[不知是谁道此一句,也不知是谁头一个哭出声来,这间愁云惨淡的屋舍好似落下雨来,抽抽噎噎,哀哀齐哭,哭音一阵大过一阵,擦过耳畔也涌入耳中,不甚凄断,声声泣血]

[我却未再落泪了]

[一双眼怔怔望着安宁清秀的眉眼,她其实生得像我多。一双杏仁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似月,左边面颊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只是她笑得少,这二年来,春锦阁里总是鲜有欢声]

去取身新衣裳来给小娘子换上罢。

[每一字都说得缓慢,仿佛魔怔了般伸手去牵小儿绵软无力的手,攥在指间,不肯松动。目光落在安宁已无生气的眉间,唇角颤颤牵动起一个涩然的弧。似对她说,又似对自己呢喃]

来时干净,去不染尘。也叫你清净些,下一世总该过得安稳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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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月 + 5 镜头一换到我们姐妹bgm就开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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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向明珠连续三年被发好人卡,被评为“大宋之光”,小鱼干+1 条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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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向明月 于 2017-2-19 12:53 编辑

[阖殿清皎得泛白,透亮刺目的光如纱斜斜扑来,从镌刻如意云纹的门扉窗木、绣花织蝶的浅色床帐,笼到床畔或跪或立的纤弱婢子,再到明珠红肿的侧颊,白雾恍恍惚惚,失措地移过,直至瞥见床褥里苍白脆弱的半截小手,眼前纱雾骤地一颤,这才发觉早已是双目盈满的泪早已夺眶]

[脑子里蒙蒙作响,一波复一波的伤悲源源涌来,从心弦到头足,手脚都被哀戚撞得失了魂,犹如死木瘫在银屏臂弯里,唯有嘴角下颌处难止的战栗与眼中不断滑出的泪珠犹有气力,怔怔颤出凄怆的苦味。安宁虽非我亲生,可这几载寂寞时光大半是她排解,悲欢一齐共度,又与我亲女有甚么不同呢。就在这殿中一错眼,仿佛就能看见她灵动纯澈的眉眼,可为何那样小、那样弱的身子,偏偏要受这样大的罪]

[无声淌着泪,及一呈衣的婢子躬身行到床前,才强撑着站起身来,上前从婢子手中取过衣裳。朦胧泪眸浅扫过,掌中握的是宫中新制的夏衫,鲜亮的飞花丛鸟绣纹,薄软轻凉,若在往常体弱的安宁是断断穿不得的。指尖随着心口一抖,复又紧紧攒紧,脊背下颌乃至喉头都僵着疼,仍还是死死撑起破碎的声]

我来帮安宁换。

[佝俯下身,轻柔地半搂起她。浑然不同旁的稚儿雪藕般圆润,安宁浑身俱是孱弱,轻一扯襟带,连绵病痛后愈显宽大的衣袍登时褪去泰半,余下的半掩住嶙峋骨节,怀中稚儿便愈瘦小得叫人心疼]

[拭去自下颚滴落她鬓边的泪珠,利索抖开新衫套入左臂,续覆脊背、右臂,手指灵巧地将衣带系好结,依着以往笑意弯弯地夸了句]

安宁真乖

[却再没有回应了。不住地淌下泪,衣衫不时浸出水晕,床帐不时撞起涟漪,安宁却毫无生息了,僵硬着臂膀将她安稳放在被褥中,提手抚了抚她细碎的鬓发,仿佛穿透了错落的旧时光,往昔幕幕就转至跟前,哭的笑的,静的动的。一时鼻尖愈酸,泪珠不断地往下落,模糊连成一片氤氲,指腹顿止良久,终究一狠心从稀疏光影里撤开,泛红盈泪的双目侧向明珠,噙着鼻音声线漫苦,唤了声“明珠”后却又长久悲痛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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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向明珠 于 2017-4-2 21:05 编辑

[指尖失了力道,便由着阿姐将小人儿接过,只端瞧着她眸带泪光举止轻柔小心地替那孩子更衣梳洗,五指仿佛都因哀恸而轻轻发颤。自眉眼到发尾,其实那么小的孩子,再如何打扮也翻不出鲜艳的颜色。何况她自幼体弱,眉目疏淡至极,纵他们都不说,我也知道那是天年不永之相。她来时就遭了罪,如今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看到阿姐将那件粉红色的小衫替稚儿穿上,小衫的带子上扣着一只小小的平安如意结,不禁伸出手去,二指托起那结扣指腹顺着纹路慢慢摩过]

阿姐,你说若那日没有出事,我的阿禅是不是也能如承福殿那几位小娘子一般康健长大?

[涣散的眸光徐徐收拢,抬起眼看向盈盈噙泪的姊姊,蓦地笑了,仿似魔障了般轻哼道]

兴许是我天生福薄,这样大的天恩,却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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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福薄”,几字仿佛碎瓦残砾,兜头砸来狠戾又势急。这话我原也听过,却不知是我梦魇里的呓语还是宫人的私话,那时我诞下死胎,日夜郁恨焦灼,难以入眠,塌上残泪湿透被衾,半明半晦间尘世悄寂,便仿佛听到耳畔一句“天生福薄”,泪急涌涨满双目,却是怒恨地一身单衣半跌半撞地去拉门,外头一线孤月,树影惨淡,并无暗星,也并无半个人影。却固执地认定是宫人闲言碎语,转去恨大郭氏与梁氏,唯有这般,才可让我有气力爬起身,而不是日日哀怜我出身卑贱福薄、连累了一双孩儿]

[最深处的暗思乍然被剥开,心神都仿佛一空,好半晌,才从急坠的阿鼻地狱里颤颤拔出余力,孱薄地念]

不是的

[泪幕里明珠神色痴怔,久守在病榻前的面容惨白暗淡,鬓边乱起的发丝被光一映,也褪成了枯灰色。恍然忆起初见时她髻上那只桃花簪,明媚夭秾,此刻也被风霜消磨光秃了,成了一截乌压压的墨,沉甸压在心口]

[想抬手去碰碰她,却被锢住般难以动弹,徒有串串泪珠从下睑淌来,啪嗒溅在虚握的掌心。]

我听宫中的老嬷说,妇人身子骨太娇贵了反而不利生产,像你我这般、诞下的孩子反倒康健些。那些乡下的农妇,下田做活时生下来的都有许多,俱都平安养大了。

[缓了两息,才能续出声]

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没出世便没了,安宁呢...还这样小...

[被压得平稳的语调自提及孩儿渐起伏波荡,纵距如今已有两年有余,可那种剜心剥皮的悲愤与痛苦,仿若藏在暗处的虫蚁,攀附在骨缝里,逮着时机便啃咬上一口,刻骨的疼。于是我开合的唇齿也咬紧了,将支撑的满腔气血全交予恨]

不是我们福薄,而是人心险恶,一不小心,那些人便涌上来了,就如那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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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生下阿禅时是个下着雪的夤夜,在产房里挣了一日一夜,连收生嬷嬷都直叹怕是生不下来了,连翘在旁急得直哭,我知道她是怕我挣不过命。面上身上都是汗,冷的,热的,灼人心肺,下腹传来的痛钻进五内,切入骨髓,一点点蚀咬着人的心智,在昏昧的烛光中曳摆出狰狞的影。隔窗闻得簌簌雪落,风声呼过,残音由在。身上痛得钻心,心里却想,故里的老人曾说过在雪夜生下的孩子性子好,多半爱笑,最是福寿绵长]

[福寿绵长]

[这四字落在心上,好似一把锋利的冰锥,刺啦一下撕开了那道粉饰太平的口子,击出里头淬着毒的血,一寸一寸朝四肢百骸流去。阿姐的话在耳边回荡,一声又一声。她说不是我们福薄,她说是宫中人心险恶。她说起那日……]

[是啊,若没有罗氏,我的孩子本该平安出世,她会像承福殿那几位小殿下那样顺利长成。十里红妆,风光下降。若是没有那些人]

[眼瞳猛地一缩,半晌,一滴滚热的泪自眼角落下,烫得骇人]

阿姐,你的孩子没了,我的也没了,她们是不是好得意?

[我抬起眸去望她,长姊的肤色很白,比之那些世家闺女都要娇嫩许多,可此刻这份清丽中竟恍惚添上了三分凄艳,在她眼底,我依稀见到了一抹无法遮拦的刻毒与深恨。我亦如是]

[不由伸出僵冷的五指,攥住了她的,胸口起伏平缓,喉咙却直发紧,说话声压得极低,克制以极]

我要她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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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雾里明珠清稚的面容恍而复晰,却寻不见与那张巧笑面容有丝毫相似。面前人鬓发散乱,挂泪两颊憔悴如纸,红肿双目里匿满怨毒的眼波,眉一拧,恨意便明晃晃地溢出来]

[眼眸泛酸,清泪蓦地淌得更急。分明常盼明珠能褪去不合时宜的天真,可如今见她被深阙磨得锋利,竟觉心弦被巨掌狠攒,断声残切,裂痕枯涌。许是这磨砺来得狠又急,好比蓦有金刀入腹,凶横勾割去纯良怯弱,难免一颗心亦奄奄垂绝,只这秋霜凉刃已切肤而来,万不能由她不管不看。心头源涌上涩意,漫上眼眶。谁叫我们姊妹身处巨网中,孤立又无援呢?唯有心狠,此身弱骨才能坚实些]

[可到底还是疼惜呐。泪坠无声,紧抿双唇,竭力不露哭音,半晌鼻尖狠一缩,稍匀颤抖气息,定声应诺]



[不忍再睇她恍似痴狂的悲恨,噙泪双瞳微垂,瞧向我两相蜷地双手。这样怪,面容分明已被翻涌恨色主宰,身子却依旧坠冰般发硬发冷,浸在哀浪里无力拔出,两掌柔荑交叠着惨白,隐见失力握下的青痕,相似颤栗的指腹与难绝的悲恸,一模一样死气沉沉的青白]

[而侧近绣塌锦枕下,掖着一角茜色玉兔临月金边荷包,上绣安宁二字,平日里常装些点心饴糖,纵使不吃,安宁也要系在腰间,最不离身的...]

[再难自禁,倏地探身将她搂入怀中,以指为梳抚她长发,咽以血肉的字句轻勾在她耳畔,如浸湿她发缕的泪一般,颤而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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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阿姐身前低泣,那一抹痛由浅至深,一厘厘扎入心底渊薮,辟开血肉筋骨淋漓模糊。人生实长,而我踏入这座宫池才不过一二载间,原本的面目竟也在这几百个日夜里分崩离析,荡然无存。那点不切实际的妄想终究是凋零了]

[我抬起手,轻轻攥住阿姐宽大的袖袍,锦缎上绣刻着繁复纹样,指尖擦过,微凉]

阿禅年幼,怕是不得厚葬。我想去向陛下求一尊棺椁,总要叫她……好好的去。

[再多的泪也有流干的时候,那点流不出的泪,淌进心,融成了毒,再不得救]

[垂下眸子,心知倘若为此去求皇帝,许会惹其厌恶,却还是想争一争。我儿来到世间,为俗世所误,道不如不来,也省得经历这一番苦痛。如今她既去了,这份哀荣亦是她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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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在我怀中,仿佛是只孤苦的幼兽,迷茫地理不清思绪,只能在画地为牢的悲恸仇恨中挣扎。双臂在她嶙峋的肩骨上微收紧,螓首微偏,缓慢地将温热的面颊贴在她发顶】


【明明已找到冲破着悲声樊笼的怒口,逐渐压抑下平静,以共同的仇恨和颤抖两相慰藉。可话出口时,却仿佛又有泪珠从眼眶中滑下,顺着干涸的泪痕,没入她浓密的发丝中,轻声】

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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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应下一声,指尖的力道徐徐抽离,眼角干涸的泪痕绷得发疼,不由抬起手揩去那抹痕迹,自阿姐怀中慢慢正起身,眉眼低敛,看不清眼底渐黯的眸光]

[事到如今才真正清醒过来,眼下境地,其实怨不得旁人,是我对皇宫的畏怯太甚,以至于处处受人掣肘,退至逼仄的暗角,终于累及幼女]

[目光不觉落向另一处,满眼皆是空望,唯有一颗心冷了又烫,反反复复,只想着——]

[从今往后,当是没甚么可怕的了]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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