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堡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只能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真是的，闹这么大，我还怎么在银龙寨里混）

救命啊，杀人啦

【突然一声大喊，趁他分神，往人群里一钻】

（不行，得尽快想个办法脱身）

【漂亮的女人是毒药，我几乎就要相信她的话】

【人群开始注意到这里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并指指点点。一个凶恶的男人，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人，是非对错已经无需言语】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句“杀人了！”她趁机甩开我的钳制冲进人群】

该死！

【低声诅咒一句，人群躁动起来朝着同一方向移动，再难匿她的行踪。】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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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元八年。夏 =======

【拗不过夭儿的性子，答应带她去找“宝贝”，比约定的时辰早到了九重天，寻着早前的方向过去找她。】

【远远瞧见她还歇在树桠之上，故意拾起脚边的碎石砸在她身旁的树干上。】

月黑风高，也不怕被鬼叼了去。
亥时三刻前赶到红云堡，今日还能赶上子时的“鬼市”。
若是晚了，便要再等上三个月。

【红云堡向来是江湖人士偏好的聚集地，又因血刀老祖的盛名，更是门庭若市，因而常有人得了奇珍异宝到红云堡寻“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江湖人士交易往来的场所——鬼市。】

【鬼市每年举办三次，每隔三个月逢月中十六子时在红云堡内举行，各地江湖人士聚集在此，大多以物换物，亦常有人以物兑事，鲜少交换金银，渐渐便有了“鬼市”不兑金银的规矩。】

【反正无事，便来早了些，坐在枝桠上等他】

哪儿有鬼敢叼我，尽管来

【翻身下树，问问落在地上】

既然赶时间，还不快走

【抢先一步走在前面，两人倒是很快到了红云堡】

这什么习惯啊，喜欢半夜交易，都不用睡觉嘛

【对着红云堡的大门嘀咕】

【听着她向往常一样叽叽喳喳便知晓她这性子，怕是鬼也得忌惮三分。】

【跟着她一路赶到红云堡，无视了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抬手轻叩大门，三声后漆红大门应声而开。】

【拉住前倾的夭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漆黑空旷的大殿没有往日的风采，反倒蒙上了一层阴森可怖的气息。】

【拉着夭儿一路穿过大殿，来到后院看见行色各异的人群才开口】

若你刚才开口便坏了这里的规矩，好一些便再不能来这鬼市，坏的嘛……

【故意没有说完，挑了挑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在他示意下，没有做声，虽然随性，却也知轻重，走到后院，便看到许多人已经聚集在一块】

这么吓人啊，我好害怕啊

【说着害怕，可脸上却无一丝惧意】

别玩了，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还是牵挂着我的“小宝贝”，催他快点找人】

【看她一脸焦急也不再玩笑，快速在人群中寻找上次遇见的“神秘人”】

【穿梭在人群找了一会，终于在角落里见到了那位，月光照在他黑色斗篷上，趁得他很是骇人。】

【来到跟前抬手抱拳施礼】

敢问阁下是否有罕物交换，在下有意与阁下交易，可否借一步说话。

【宽大的袍子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人却已经抬步往更偏僻的角落行去，抬眼瞧了夭儿，跟了上去。】

【看骨头哥哥和那人说话，一直在观察那个神秘人，跟着他走到一旁的角落】

“我的东西，你很清楚”

【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黯哑，听不出男女，罩着斗篷也看不出身形】

“我要你们用玉髓芝来换”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我要的那样东西

【本以为他会动怒，可是他却拿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颗虫卵，只一眼就看出确实是真的，脑中有一瞬想动手去抢】

“小姑娘，别乱动，我既然敢拿出来，就不怕你来抢”

【抢夺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无谓地挑了挑眉】

这个玉髓芝，是什么？

【看向骨头哥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这东西】

【听夭儿与那神秘人你来我往，也未多话，只听到玉髓芝时，皱了眉头。】

【夭儿与那人周旋之时，一直暗自观察，声音不辨，容貌不清，倒也看不出是何身份，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威慑，看来不是凡人。】

【转头看向夭儿，凑到她跟前耳语。】

是昆仑山上生长得千年灵芝，因周身似白玉一般通透洁白无瑕而得名。
江湖上盛传玉髓芝可解百毒、医百病，但几十年来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极少。

【说完错身站到她前面，微俯身抱拳】

刚才失礼了，阁下见谅。

【看夭儿刚才的反应便知这人身上的东西正是夭儿所盼，便也无多废话】

阁下所求之物只玉髓芝一样？

“自是。”

昆仑山路途遥远，一两日怕是无法返回，若他人前来交换，我二人岂不白跑一趟。

“年轻人，若你敢登上昆仑山雪峰取得那玉髓芝，这金蛹就是你们的。”

【先不说玉髓芝难得一见，便是登上雪峰也不容易，何况还带着夭儿。】

既然如此，可否请阁下在此多候几日。

【言罢如此，那人沉默片刻，微一叹气，似是定下赌约一样开口】

“也罢，此番便信你们一回，我便等你十日，到时若没有玉髓芝，这金蛹便喂我的雕儿了。”

【听骨头哥哥所说，这玉髓芝竟在昆仑山上】

（解百毒、医百病，还真是好东西）

【不过在自己眼里比不上那金蚕虫卵更有吸引力】

（十天来回，时间可是很赶啊）

【没有开口，只与骨头哥哥对视一眼，毕竟这蚕卵是自己所想，他并不一定要同自己去，但是自己此行却是必须】

（就算回来没了虫卵，得了玉髓芝也是好的）

【与夭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多谢阁下，十日后定会取来玉髓芝交换。

【简单两句便与那人告辞，往红云堡外行走】

你回教中等我消息，昆仑山地势险要，又常有猛兽出没，十日后我把金蛹带回给你。

【并未打算带着夭儿前往昆仑山，之前不过是想让那人多宽限几日罢了。】

【走出红云堡，听他意思竟是准备一人前去】

骨头哥哥，你这是嫌弃我么

【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你为我去找玉髓芝，却让我回教中休息，我如何能够心安

【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要跟】

我不回去，我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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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二年  春



【暮春又至，花木满川红， 桃李芬华，三春添黛色。一路行来，别过戈壁黄沙至青翠满眼，心情不由舒畅。】



【趁着昀华未归，只身带着团子入了关来，走走停停，如今已经近春末，天气日渐舒爽。予团子换了鲜艳轻薄的衣裙，将软糯糯白嫩嫩的小娃娃衬的越发好看。踩着斜阳暮色，终至红云堡，天边飞霞，火红一片，金色的余晖落了一身，正衬这高门大院的名头】



【牵着团子拾阶而上，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近了山门，“血刀老祖”之名在江湖素有威望，江湖客来往甚多，提刀携剑，各有一番江湖气，故而我与团子倒显得与这处格格不入。对于各人瞧来的目光未加理会，只半敛着眸光，带着团子缓缓上行】


【还未到山门，前头已隐有喧哗，再走几阶便见山门前有二人与这堡中弟子在争吵，推搡叫骂，眼看大有要大打出手之势，微微蹙起眉，将团子往身边掩了掩，想着等他们事了，再行通报】

【到底何人追杀我？正好前面是红叶堡，不如前去暂避。】
【王懋桢刚刚摆脱了不明人士追杀，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脱身。他观察周围地理环境，除红云堡外，并无村落城池可供自己栖宿。而且红云堡是江湖成名势力，能够让那伙人忌惮。虽然自己贸然上门叨扰有所不便，但为今顾不得细谨。】

  【王懋桢远远的听到前方有喧闹声，拾级而上，来到山门前，发现是两个人不知因何冗杂之事而口角。君子不立危墙，他自觉回避。他目光逡巡左右，血刀老祖威名远扬，门人来客济济，有对母女引起他注意。女子娴静从容，呵气如兰，衣着淡雅，让见惯了庸脂俗粉的王懋桢眼前一亮。小女孩则粉嫩可爱，圆嘟嘟的小脸，黑亮亮的大眼，一身鲜艳的衣裙，尽显小女孩的活泼自然。他心驰过往，想起幼时的邻家季女:将仲子兮，无逾我墙.】

  清河王懋桢前来造访尊主人，还望通报。

  【门人回道】 可有名帖？

  并无，在下素闻尊主人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小子不度德量力，敢来自荐，望足下予以通传，小生谢过。

【门人将王懋桢上下端详了遍，狐疑道】

我瞧你是个书生，老祖说了，那种花架子掉书袋不要。

【王懋桢不同他多言，他折了枝有寸厚的桐木，指肚轻搓，其如齑粉簌簌落下，微风稍吹，四散无踪。】

足下以为何如？

【门生虽不精武功，但觉得面前之人恐有奇技傍身，不敢怠慢，道了声得罪，赶紧去通传。其他武林人士有注意到的，虽然对王懋桢不免多看几眼，但觉得这一手也无甚稀奇，不怎么关注。】

【此辈岂能懂得，立足武林不可让别人窥得自己深浅。适才我稍露而已。】

【王懋桢觉得有些无聊，目光落在那对母女身上。他为防失礼，心有计较。他上前一揖，开口攀谈】

在下王懋桢，打扰二位。我奔走在外年余。临走之日，家妹扶床，今之时应如令爱般依依。一时感怀，望勿见怪。

【微烟生晚浦，落日下孤城，耳边有风，拂耳过眉，逐叶嬉戏。静候一旁将那二人的冲突听的仔细，原是高门难入起的由，红云堡声明在外，也不是谁想进便能进，那二人原也非江湖豪客，本事小心气大，最后骂骂咧咧退了去。】



【倒是一侧那年轻人，身携几分气度，巧露一手便唬了那守门子弟，桐木碎屑随风而来，微尘渺渺正顺风落在裙边上，一道清越之声，随之入耳，听闻话语与他颔首一笑，轻声曼道】


我姓慕，王公子，幸会。


【团子性子素来外向，见着外人并不胆怯，一双晶亮的眼儿直往人身上瞧，小嘴儿水润欲滴，也不晓得是不是想着吃的，正要说话，忽而不远出惊鸟拍翅，因红云堡处于高地，清楚可见大片的林雀自山林中扑翅而去，是山中有人策马而行，惊动了林中鸟儿】


【好些有了拜帖的人都入了堡内，故而山门前并不多人，一众不一而同看向山门下，不刻，果真见几人自林中策马而出，目有凶光，刀剑锋芒尽露，看样子不似要拜山，倒像是寻仇，那几人翻身下马目光不住巡视，最后落于我二人处。】



【微微挑起眉梢来，手下抚着团子的小脑袋，与这公子说着话】


好像是找你的？

慕女侠，幸会。
【王懋桢继而一笑——轻蔑而自信】


无碍，恁般宵小，不过鹰犬，乃敢放肆！


【那些人踟蹰不前，遥视王懋桢，不敢轻易动武。】

血刀老祖重英豪，女侠挈此弱息，想是不易。

【观此母女，应是投奔血刀老祖。我或许可以帮忙。】

【王懋桢一方面不想表露自己信息，将话题转圜，另一方面是在曲意探询她所来目的，以防单刀直入引起对方警惕。团子惹人怜爱的样子，勾起了王懋桢的也想要这么个妹妹或者女儿之情，他不免对孺子处境担忧。】

【他言语神色之间透着年轻人该有的桀骜自信，抿了抿唇一笑，想起年少时的林寒，不免要想眼前这公子定是没经历过甚么挫折失败的】


【团子站的累了，咿咿呀呀伸手要抱，弯身将小团子抱在怀里，将她软软的发丝撩到小耳朵后面去，虽是分心照顾团子，却也将他的话语听的明白，知这是试探之言，唇边的笑半分未散，只道是】


稚子难教，但甘之如饴



【顺他所言接下话尾，也未将来意说的明白，凭人作猜想了。红云堡于江湖中素有威望，在广南一带则更甚，此次前来确实与血刀老祖有所交易。转眼看向台阶下一行人，又瞧了瞧好似耸入高云的红云堡，他们一面碍于红云堡威名，若就此撤离怕是又伤及自己面子，一时踌躇不前】



【将团子的衣裳理顺，起风了，便生了离意，抬步前与指了指那群人】


老祖素不喜人将恩怨带入堡中，公子看那群人可如何是好？

【王懋桢在心里咂摸着慕云荒的话】

【她是在暗示我什么……】

【这时从红云堡的角门走出一位皂袍青年，后尾随七名青衣壮汉。那男子开口道】

老祖喜静，诸位这般吵闹饶了老祖清修。老祖已有不豫，今日不见任何人，尔等速退为好。

【王懋桢面色如常，静观其变。现场一听顿时炸了锅，有豪杰当场开骂】

恁这小儿，爷爷等老祖半天了，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娘的！俺就要见老祖！俺倒看看老祖能不能亲自来轰俺。

尔等丧家之犬，还敢腆颜投奔老祖。再不识趣，莫怪我刀剑无情！

【男子面覆寒霜，语气不屑，冷眼睥睨众位豪杰，显的狂傲无比。】

奶奶个腿，老子塞北双雄还怕你！弟兄们，我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老祖不见咱肯定是小人在进谗言。一身武艺，还能在山门受鸟气！
【他暴喝一声，亮出鎏金双锤】
【听此人一鼓动，群情激愤。大家都纷纷亮出兵刃，嚷着要打进山门，求见老祖，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

找死！

【青年横眉怒目，杀气毕露，三尺青锋随即出鞘，剑气凌冽生风，直扫”塞北双雄“而来。】

”咣当“
【塞北双雄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只本能的举锤格挡。忽然不知从哪来的某股力量竟然击退了剑势】

【青年男子抖落下一枚铜钱，检视剑脊多了道凹印，心下恼怒，他扫视在场诸人，最后将目光聚焦在
慕云荒与王懋桢身上，尤其在王懋桢身上多逡巡几圈】

呵呵，阁下好本事。

【王懋桢一笑，低声对慕云荒说】
多谢提醒

【动辄不过一瞬间，耳边有风走，引得青丝微扬，那是那铜钱留下的余劲】


【剑光游走，团子也不怕，瞪大了眼儿瞧来瞧去，倏尔眼睛一亮，拉了拉我衣袖，指着那青年男子道】


娘娘，是裁云



【矮身将她抱起，这娃娃在知昀华怀有身孕起便一直抱着裁云剑不放，说是要保护小弟弟，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只娃娃身量小，只得将长剑拖着走，时不时还要被绊倒摔跤，在家中也就罢了，出门可跟她说了好久才打消她带剑出门的念头。】



【拉下她指着青年男子的手，笑着同她说话】

乔儿看错了，那不是裁云


【虽说团子聪慧，但总归是孩子，瞧着是剑便觉得是家中的裁云，那青年男子本是同身侧的侠士说话，听闻裁云二字将目光转来，拱手一礼，只听他道】

可是慕夫人？家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说罢又去看王懋桢，想来他对这侠士很感兴趣，当下一笑】

今日红云堡甚是热闹，我不急，且等阁下办完事


【那青年男子又回一揖，红云堡的礼数尚好，抱着团子退了退，且听他话道】

阁下一手好功夫，不过沈某不明白阁下什么意思，可是要与红云堡为敌？

【王懋桢乍听”娘娘“二字，心中大惊。】

【她是宫妃？虽说童言无忌，可是千金之躯岂会履足江湖？罢了，先按下此惑】

【青年审视王懋桢，口气生硬，眼中敌意浓厚。王懋桢上前三步站定，拱手一礼。】
我籍籍无名， 何敢与红叶堡为敌，不过遵大路。剑道生生，足下剑法凌厉，欲取武者赖之为生的右手。岂非背道逆行？

哈哈哈，剑道生生，哈哈哈哈，死在剑下的人尸骨如山，因它而活的鲜有。都说儒生酸腐，我今见识到了。

【青年口上嗤笑王懋桢，但手底不敢半分松懈。他对鼠辈虽未用全力，但是王懋桢那手飞泉挂剑让他不敢小觑。王懋桢没有回应他，而是扫视诸雄，开口】
老祖重英豪，能者入其门。诸位自诩乃江湖豪杰，我不过一无名小卒，倘若诸位连我都战不过，有何颜面见老祖尊容？

【王懋桢此言一出，满场具惊。青年眼中疑云更重，他心度】

【他要以一己之力抗这二十人？呵呵，有意思。我得知道他名姓】

足下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王懋桢，不足道哉。

【群雄闻听，纷纷交头接耳，他们想知道王懋桢到底何许人也，到最后也没交流出个所以然。他们心里猜测王懋桢应是初出江湖。】

哪来的毛没长齐的小子，爷爷的事你放什么屁！滚！

【有一身材肥硕面目猥琐的江湖人，他使一手快剑，在这一群人当中也算是佼佼者。他出面喝骂王懋桢，声色惧厉，但他心里不免惴惴。那一手露的让他自叹弗如。周围人纷纷帮腔，企图使王懋桢胆怯而退。】
【王懋桢不回骂，向对方一礼】

在下不通江湖规矩，就让英雄先出手。在场诸位一同见证。
……老子不欺负你这小辈，你使出你剑来抵抗。
不需，请吧。
妈的，敢在老子面前装大，送你早见阎王！

【说完，他身形暴起，身影扑朔，剑幕重重，剑如急矢，直刺王要害。】